撲倒變態妖孽 蔦籮幻境(二)

作者 ︰ 席言

藍天下,在微風中歡騰的花海美輪美奐,清麗少女帶著明媚到極致的燦爛笑容即將朝著花海中央奔跑而去。

她的身畔,雪衣男子,如清冷玉雕般泛著美艷光華,衣袂翩翻,溫暖陽光下卻是陰冷桀驁。

此刻,她的歡樂在他眼中成了一根刺,明艷的少女將她心底的渴望毫不掩飾的在他面前展示出來,竟是讓孤高清絕、陰冷至極的他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如花晶亮純澈的眼底有喜悅的光芒跳動,邁開步伐便朝著她所看到的幻象跑過去。

有風拂過她的面頰,森冷一片。危險的氣息瞬間襲來,可此時的她被喜悅沖昏了頭,哪里意識到這些。

如花興奮跑到尹御風面前,長長舒一口氣,仰頭笑道︰「我真怕你們倆個出不來了呢」

花海之中,一襲深灰色廣袖長袍的俊雅公子勾唇淺笑,他向如花緩緩抬起手掌。如花愣了愣,不明所以「干什麼?」

「我找到救我爹的藥草了,走吧」尹御風看著如花笑得溫和。

如花狐疑的看著他「真的?」

尹御風點頭「真的」

如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看向一旁一臉純真的白,他漆黑的眸子倒映著火紅的花朵,蒼白的面上慣有的茫然笑容。一看到這純真而茫然的笑容,如花心底的不安倏然間消散,她笑了,抬手一把抓住尹御風的手開心道︰「太好了,你爹有救了」

哪知尹御風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如花剎那間呆住了。他將她緊緊抱入懷中,一股莫明的溫暖氣息將她包裹起來。這一刻,她有些恍惚,也有些呆滯,竟是沒有意識到那溫暖的氣息里隱匿的殺機。

尹御風的頭埋進了她的頸項,溫熱的氣息不斷地呼出、噴灑,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如花手足無措的推搡「喂,你干嗎?」

她推他,他卻抱得更緊。

「喂,放開」如花狠狠的推了他一下,卻還是紋絲不動。

如花頓時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哪里會是老實穩重的尹御風會做出的舉動?

她大驚,慌忙便要推開他,忽然感覺脖子上一陣撕裂之痛。尹御風的手臂緊緊的箍住了如花嬌柔的身子,他尖利的牙齒狠狠地刺入了如花的脖子。如花只感覺脖子處幾乎麻木的疼痛,瞬間有鮮紅的血液溢出。

瞬息間,狂風大作,艷紅色的蔦蘿花瘋狂的舞動著身軀,仿佛著了魔一般。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地底傳來仿佛有千萬只小蟲子從草叢中爬過。

有尖利的女聲嘶吼而出,帶著鋪天蓋地的怒意與怨恨

「憑什麼你們能得到幸福?而我不能?」

「你們的願望實現了,那我的呢?我的呢!!!!」

「你們都去死吧,去死吧!!」

怨毒的女聲從四面八方襲來,驚雷一般裂開。

狂風席卷,天空陰霾,如花瞪大眼楮,此刻,抱著她的哪里還是那個老實內斂如木頭般的尹御風?明明就是個紅衣黑發的妖嬈女子。

她尖利的牙齒狠狠地咬破了如花的頸部,柔軟而白皙的手臂死死地抱住她。

如花大腦頃刻間變得混沌起來,有些眩暈,她仿佛被一只大手拽著在雲端漂浮。

恍恍惚惚,她看見了一片艷紅色的花海,依舊是蔦籮花開,瀑布碧潭。有紅衣女子婀娜多姿,她烏黑的長發在風中狂亂的飛灑,一襲妖嬈紅紗翩翻舞動,她的紅唇有血液溢出,臉色素白,神色淒厲。

她的對面站著一名青衣男子,俊美無儔,面上神情有些驚慌與不忍。他平靜的聲音卻是略帶顫抖而出「阿籮,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只能這樣,否則、否則我就無法實現自己的願望」

女子聞言,冷冷一笑,虛弱問道︰「願望?什麼願望?」

男子剛想開口,女子冷聲打斷「飛黃騰達的願望是嗎?平步青雲的願望是嗎??」

「阿籮」男人剛要說話,又被女子厲聲打斷「夠了!!」她平靜的看著男人,一臉淒厲之色,只看得那青衣男人有些後怕的退了幾步。忽然,她放聲大笑,直笑得眼淚水都出來了「好,很好,步青麟,你為了你的**甘願拋下我,完全不顧當日情意竟是不惜傷害我」

男人面上有悔色一閃而過,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女人話鋒一轉,冷聲輕蔑道︰「你以為我會對你這麼個薄情寡義、愛慕虛榮的男人糾纏不休?你未免也太抬舉自己了,你要娶公主,派人跟我說一聲就是了,何必用些下作的手段致我于死地?」

她冷瞥他一眼,輕笑道︰「你對我,還沒那麼重要」

男人一听,面上倏然如死灰一般,卻是一語不發。

女人唇畔有血,如花般嬌艷,她看了他片刻,依舊是魅笑道︰「你走,我也不留,好歹恩愛一場,最後一個擁抱,可以嗎?」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如此的話語卻是笑著說出來的。

「阿籮」男人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他看著在風中愈加嬌媚的女子,靜了片刻,走上前張開手臂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女人踮起腳,加下巴輕輕擱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畔輕聲低語

「我曾經說過蔦籮這一輩子只會愛一個人」

男人面上神色微微怔住

「可,你要走了,我該怎麼辦?」她輕聲問出口,一臉的淒然與幽怨。

男人面上有無奈和悔恨之色

「你怎麼不說話呢?你說我該怎麼辦呢?」女人幽怨的聲音很低很低,仿佛在喃喃自語。

男人依舊沉默

女人幽怨的眼底忽然有狠絕之色一閃而過「你的心可真狠,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麼顏色的」

忽然,男人的身子僵住了,他猛地推開女人,青色的衣襟處一片血紅,他面色痛苦而猙獰,他那顆鮮活的心髒此刻正躺在女人白女敕的手掌上。

女人對著他媚笑「原來你的心不是黑色的」

男人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心口

女人看著,忽然神色一轉,變得冷厲無情「我說過我這輩子只會愛一個人,既然你要走,那我就永遠把你留下來,讓你一輩子也不能離開我」

她走上前忽然伸出手臂將他緊緊抱住,妖艷的唇角有烏黑的血液溢出,輕柔的語氣對著情人說道︰「別怪我狠心,你不也一樣嗎?對我下毒,那麼我們就一起死吧!!」

她死死地抱住他,兩人的血液緩緩滴到艷紅色的花瓣上,相擁的尸體緩緩倒下,漸漸融入艷紅色的花海中。

如花被這一景象驚住了,腦袋依舊暈暈乎乎,可這一幕情景卻是深深的刻進了腦海中。她只覺渾身輕飄飄的,連上前去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只見得血染花海,被血浸染的花朵愈發的嬌艷絕美,在微風徐徐中妖異的擺動。

忽然,手被一只寒涼的掌拉住,猛地一扯,如花綿軟的身體倏然一個趔趄便朝著後方倒去。如花猛然清醒,卻發現自己倒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眼前的情景瞬間變得清晰起來,她仰頭,映入眼簾的是東方月離那張蒼白而精致的絕美容顏。他冷眼看她,面上慣有的冷然之色。

如花覺得脖子處有刺痛之感,抬起有些乏力的手臂朝著自己脖子處模了模,傷口倒是沒有,只是有疼痛的感覺。她抱怨道︰「剛剛她咬我,你怎麼不救我?」

東方月離松開抱著她的手臂,如花身體有些綿軟,東方月離的手一松,她還沒反應過來便摔到了地上,痛得吃牙咧嘴,眉頭直皺

「你干什麼?」她摔倒在花叢中,對著站在前方的東方月離大嚷。

東方月離冷瞥她一眼「自己要跑過去,受傷了,怪得了誰?」

他語氣冰冷,不帶絲毫感情。如花一听,氣得半死,恨不得踹他一腳「你」

如花咬牙,半響也只說出了個‘你’字,罵人的話是一個字不敢說,不說又實在是氣不過,話憋在心里,差點沒把她給憋死去。

果真是無情無義,無論剛剛對他再好,這翻起臉來還真是半秒鐘的事情。

如花受不了他如此反復無常的惡劣脾氣,也不敢罵他,只得心底暗罵一通,然後自己從地上爬起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身上力氣仿佛被人抽走了似地,有些疲軟。她爬起來都覺得吃力,東方月離看她如此吃力,伸出一只手要拉她起來。如花心底有氣,看到這只蒼白無色的手掌伸到自己面前,想也不想抬手便要拍掉它,不領他的好意。

哪知她狠狠用力,才拍上那只手,卻被他反手一握死死地抓住了。用力一扯,把她扯了起來。

如花瞪他「還拉我起來做什麼?」

真是,讓她摔倒的是他,拉她起來的還是他,前後不過半分鐘不到,真是個怪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東方月離看她有些生氣,確實有些費解,愣了愣,問道︰「拉你起來,不好嗎?」

如花聞言看著他沉默,半響,無奈道︰「好,好得很,太好了」

東方月離向來听不懂人話,听聞她說‘好’,只是滿意笑道︰「知道就好」

如花懶得和他扯,想到剛剛的情景,有些好奇問道︰「剛剛怎麼回事?」

東方月離俯身掐了一朵艷紅色的蔦籮花放到如花白女敕的手心里,開口道︰

「這是**之花,它能滿足人的**,無論是正義的或是邪惡的,只要你心有欲念,它便能在虛幻中讓你所想成真。」

如花一愣,豁然間明白了,想到剛剛看到尹御風和白,想來應該是幻象了,原來心底迫切的想法竟然是這個啊。

忽然想起剛剛尹御風緊緊抱住自己,臉色驀地一熱,難不成自己心底竟有這種念想??

如此想法一出,倒也把如花嚇了一跳,不會吧??她心底反問,把自己給震住了。

東方月離見如花如此表情,輕笑問道︰「怎麼了?」

如花被東方月離的聲音一驚,看向他,只見他面上表情雲淡風輕,蒼白的唇畔有迷人且溫柔的淺淡笑意,只是眼角眉梢掩飾不住的冷厲之色,陰鶩得讓如花心底有些惴惴不安。

如花笑得有些牽強與尷尬,轉移話題道︰「我剛剛被一個紅衣女人咬了一口,然後看到那個紅衣女人把一個青衣男子殺死的情景,這又是什麼?」

東方月離修長的指繚繞起如花胸前烏黑的發絲,話語很是隨意「傳說蔦籮花能幫人在幻境中實現願望是因為沾染了一對怨偶的血液,男人為了功名拋棄女人,女人就和男人在這片花海同歸于盡了,怨氣太重,生成怨靈。有時候怨氣難以平復時,它們就會出現,剛剛你看到的情景應該也是關于它們的一些事情吧」

如花驚愕連連,還真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

她輕嘆一口氣,不滿罵道︰「世上最無情的便是男人了,薄情寡義者居多」

東方月離愕然,詫異的看著如花問道︰「這話怎麼說?」

如花撇撇唇角「難道不是嗎?男人可以為了功名拋棄愛人,可以為了一時的享樂而玩弄女人,愛的時候幫你摘天上的星星都願意,不愛了,在他心中連根草都不如。」

如花鄙夷的笑了笑,忽然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輕快說道︰「我呀,以後的丈夫他可以沒有錢,也可以沒有權,只要他對我一個人好,陪我慢慢過完一生。無論發生什麼事都陪著我,永遠都不是我一個人多好」說到後面,她語氣里更多的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悵然與向往,因為如花知道遇到這麼個人不容易,更何況是她這種情況。

猛然間發現在這種地方,面對這麼個人怎麼說起這種話題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卻發現東方月離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看不出什麼表情,也許這番話對他來說是陌生的,他從來不曾感受也從來不曾向往過這種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如花笑得極其不自然「我、我剛剛胡說八道而已,我們別站在這里了,這地方危險」

如花剛想走,忽然想到這花可以迷惑人心讓人產生幻象,俯身抓了一把艷紅色的花朵揣進懷里。

作者有話︰真的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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