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叔坐在了床邊,看了幾眼電視,然後說︰「請你倆小子喝酒,走吧!」
在飯店里,海子叔有些不情願的抱怨道︰「宇哥出去辦事又把我扔家里了,我都要無聊死了,黑子也總tm有事,好像現在就是閑人,哪怕軍子在也行啊,我還能沒事逗逗他呢!」
听他提起軍子,我忙借機問︰「軍叔怎麼樣了啊?傷得那麼重,恢復了嗎?」海子叔喝了口白酒,皺了下眉頭,有點懊喪的說︰「傷得挺重,還沒及時救治,有點耽誤了,現在還躺著不能動呢,我都擔心他成廢人了……」
「不會的!軍叔一定會好的!」我著急的說。
海子叔拍了拍我的頭,很嚴肅的說︰「我知道,軍子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他在我們都很放心。但是,你也不是幾歲的毛孩子了,你得學得強硬一些!自己要會打架,就像你爸說的,我們總不能去學校幫你打你們這麼大的小破孩崽子吧!」
打架……這對我來說簡直太難了點吧。我從來沒有過這種念頭。我有點疑惑的看著海子叔,他模了模絡腮胡子,繼續說︰「就算你心腸軟,不欺負人不打人,你也得會自衛吧,得防身吧?」
陳覺在一旁很贊同的點著頭,海子叔給了他一下,說道︰「你小子,裝什麼犢子,以為會幾招就了不起啊?都是皮毛!你得會在街頭打架
陳覺撓撓頭委屈的看著海子叔,海子叔繼續說︰「打人沒什麼特別技巧,那些花架子都是tm扯淡,打架就是以把對手打倒為目的,不管什麼手段招數,有槍就一定用槍,沒廢話,把他干躺下就行!」
這就是他們說的打架,和武俠里面太不一樣了,好像沒什麼道義和公平可以講啊。
海子叔繼續說︰「沒有槍,就用刀,沒刀就斧子,反正就是身邊所有順手的家伙,能用則用,只要不打死,不打廢,沒人管你!」
「那要是都不行怎麼辦啊?」我如實的道出心里的擔憂,他說的這些,我真的是很難做到吧。
「都不行啊,那就找人唄!找哥們,找朋友,兩邊就開打!看誰先認輸!」海子叔興奮的講著,又喝了口酒。
「現在人都沒從前那麼講究了,以前我們干群架,時間、地點都得提前約好之後才開打,就是經常說的‘定點干’。那個年代流行戴軍帽,為了區分,還會有一伙人把軍帽反戴過來。不過那東西現在可沒人戴了,誰會戴個綠帽子上街啊。那年代的干架可真是血腥,還沒人管,幾乎都非得打到出人命了為止海子叔繼續紅光滿面的講著,似乎很懷念那個年代的無拘無束。
我眼前似乎浮現出他們幾個頭頂綠帽子,手拿板磚,正在打群架的場面,不過腦子里的形象還是他們現在這個年齡的樣子,總覺得特別好笑的感覺。
海子叔反復強調著,一擊制敵的重要性,不停用拳頭在我的臉頰部位比劃著,告訴我使勁擊打這個位置,不會致命但卻是相當奏效,雖然他根本沒怎麼使勁,我還是感覺面頰有些疼痛,如果他這大拳頭真的打過來,那我估計應該馬上就昏死過去了吧。
陳覺一直默默的听著,忽然問海子叔︰「海叔,那怎麼從精神上擊倒對手呢?」
海子叔愣了下,好像沒想到陳覺會提這種問題,撓了撓頭然後無奈的說︰「這事我可不是行家,都是小意他老爸讓我怎麼打,我就怎麼打。不過,宇哥曾經說過,越nb的人物,越要面子,讓他在眾人面前丟盡臉,就能在精神上打擊他!」
陳覺點了點頭,我也默默听著,雖然我內心希望這些事情,我永遠也不遇見,但听听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經過今天的事情,我已經開始覺得這是種很刺激的經歷,我自己也有些糾結了,我究竟該何去何從。
周末很快就過去了,周一的早晨陳覺找我一起上學了。我倆走在深秋清晨的小路上,天氣格外涼爽,陳覺似乎若有所思,我但是在擔心上周五逃課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被老師批評。
我惴惴不安的和陳覺剛走進校門,教導處的主任正站在門口,見我倆走進來,他立起了眼楮,伸手指了指我倆,然後示意我倆過去。
我和陳覺愣了下,有點不知所措的走了過去。教導處主任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總是很。
凶的樣子,他很冷的哼了聲,然後陰沉的說︰「你倆去教導處門口等著!」听到這話,我心里有點慌張了,居然要被叫去教導處,這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被學校教導處喊去的學生都得是多麼大逆不道。
陳覺倒是滿不在乎,抬頭挺胸的走在前面往教導處走去,我則有些垂頭喪氣。陳覺小聲說道︰「別擔心!不會怎麼樣的,都是嚇唬人。別讓他們看笑話了
听他這麼一說,我稍微放下了點心,陳覺應該有些經驗。為了不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人看著太弱,我也狠了狠心,高高的抬起頭,故作氣定神閑的走進了教學樓。
來到二樓教導處門口,我倆靠著牆站在那里,無聊的盯著對面牆上的名人畫像,孫中山的畫像下面寫著他的個人生平。陳覺忽然說道︰「我听干爹他們以前說過,這老頭年輕時候就是黑社會的大哥,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居然就成了民國總統
這件事情我還真的從來都不知道,我有點覺得難以置信。不過看陳覺的樣子不像是胡說,有時間應該好好看看這方面的知識了。
我倆正站著,教導處主任帶著林風走了過來,林風看見了我倆,眼楮里帶著怒氣,很不甘心的樣子。教導處主任讓他也站在了一邊,然後自己走進了教導處。
林風挨著我,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我倆,小聲說︰「那天你倆走運,不過苑意我告訴你,我倆在一個教室上課,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
听見他這話,我心里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記得當初汪中華走出考場的時候也說過類似的話,然後就開始了我被人欺凌的小學學校生活。如今這種悲劇還有繼續上演嗎?雖然有陳覺護著我,可是畢竟他不在我們一個班里,我每天都要和林風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如我轉班級吧,起碼能躲一躲。
可是就算是在教室躲開了,那天的事情如果再發生我們還是難逃一劫,很多事情是躲不過去的。我該怎麼辦……
林風正威脅著我,一旁的陳覺開口道︰「瘋子,別tm廢話了。你以為我會善罷甘休?那天的事情,就算你想完,我還沒完呢!」
林風听他這麼一說,似乎也有點慌亂,他定了定神不甘心的說︰「別嚇唬我,你再nb不也被我帶人追得像孫子一樣!」
「那些人天天都逃學嗎?」我問道,其實我就是想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那些人應該也都是初中生,怎麼可能天天不上學來堵我們呢。
听到我這話,林風的表情有點難堪,臉抽動了幾下,好像我又是在挑釁他。身邊的陳覺笑出了聲,看著林風得意的說︰「瘋子,我和苑意隨時奉陪!」
听到這話,我心又涼了一下。我可不想隨時奉陪,那樣的事情還是越少越好吧。我轉過頭看著林風,聲音冷冷的說︰「算了吧,沒必要
陳覺挑釁的說道︰「說的是啊,我們根本不把你這個瘋子放在眼里!」可是我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啊,為什麼陳覺也像胡柏航那樣總喜歡把我往火坑里推呢。
正這時候,教導處主任走了出來,背著手在前面踱了幾步,很嚴厲的說道︰「你們三個,上周五無故曠課半天,什麼原因?」
我們三個人都低著頭不說話,教導處主任厲聲說︰「都啞巴了?問你們呢?」
「有點事兒!」林風抬起頭,大大咧咧滿不在乎的樣子。
「啪……」的一聲,教導處主任的巴掌重重甩在了林風的臉上,打得林風扶著牆才站穩。「你有什麼天大的事兒,居然逃學?小小年紀的,不好好上學!」教導處主任狠狠的說。
他又轉向我,我被剛才林風挨這一下也嚇得夠嗆,心想這個老師實在太狠了。眼看著就要問我了,我可怎麼辦呢。
「你?你是剛轉來不久的吧?才來幾天就逃學,你是沒把學校放在眼里?」听著那冷冷的聲音,我心里打著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一旁陳覺忽然說道︰「老師,那天苑意中午吃完飯肚子疼,我看他疼得厲害,怕出事情就陪他去看病了!」我偷眼看著陳覺說謊時鎮定的樣子,他看了我一眼,使了個眼色。
教導處主任听他說完,又追問我︰「你說!」
「嗯……是……我腸炎犯了……」我低聲說,沒想到我居然也撒了謊,心里簡直感覺自己罪孽深重,我可從來沒這麼撒謊過,可是今天出于害怕我和陳覺一起撒了謊,而且撒得這麼順理成章的。
教導處主任深吸了口氣,然後說︰「是嘛,去醫院看病了嗎?」好像態度稍微有點緩和。我硬著頭皮繼續扯謊道︰「回去吃了點藥,沒事了……」
「以後小心!外面亂吃東西,吃壞了學校負不起責任!」他冷冷的說。
他又把我們三個挨個的看了看,背著手說︰「不管什麼原因,逃學曠課是不對!有事情也應該和老師提前打招呼!你們才上初一,這麼下去怎麼辦!難道想被學校開除嗎?」
開除?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不知道他是嚇唬我們,還是真有這個想法了。
他繼續說道︰「一會兒周一的升旗儀式上,你們三個上講台,當著全學校面做檢討,這件事情我會記著的!趕快去吧!」
我們三個人悻悻的離開了教導處門前,走下了樓,陳覺小聲說︰「別听他嚇唬,也就是唬弄我們這些初一的,三年級的那麼多曠課逃學的,他哪個也沒管啊
我半信半疑的听著,走向了操場。林風在前面不停的揉著被打的臉,不時回頭惡狠狠的看著我,好像被打是因為我似地,我也沒多理他,不想和他多生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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