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 第二十九章 小工

作者 ︰ 病龍

早ch n二月,ch n寒料峭。濕冷的空氣中彌漫著喜慶的氣氛。距離中華民族最傳統的節r ——ch n節還有十來天,家家戶戶都忙著炸油鍋,煮肉……大街上,摩肩接踵的市民瘋了一樣將所有需要的,不需要的東西一股腦往家里搬,仿佛那些東西都不要錢似的。

趙一山漫步在吉州的大街上,身上穿著一身破爛的綠軍服,胳膊彎里夾著一條新買的牛仔褲。頭發剪理的整整齊齊,根本看不出來他原本就是個和尚。

離開大別山,他帶著山貓到了楓田鎮,擠上了一輛開往洪城的大公交。沒想到到了吉州,司機因為看到只有趙一山跟山貓兩個人去洪城,其余人在吉州下了個一干二淨。不肯再送他們二人去洪城,要他倆在吉州下車,搭乘另外一班去洪城的公交車。

趙一山跟山貓上車前已經買好了去洪城的車票。現在才走到半路,哪里肯下車。當即與司機爭吵起來。

看著發怒的山貓將油箱蓋上的搖把輕輕一扭就變了形,司機倒也干脆,掏出一把零錢拍在油箱蓋上,對二人告饒︰「兄弟,我這車是承包的,幾百里路只送你們兩個去洪城,我連油錢都混不出來。買票的錢我一分不少退給你,要是你們還不答應,這車也歸你們了」。說罷,拉開車門揚長而去。

趙一山與山貓面面相覷,哭笑不得。別說開車了,怎麼把這大公交發動著都不知道呢。他從油箱蓋上找出原先買票的十四元錢,其余一分沒動,拉著山貓下了車。

也許是受了大和尚的影響,趙一山很相信緣分。既然命里注定要停在吉州,那就不用強求。何況吉州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是一個了不得的大城市了。沒有再去買票,拉著山貓到城鄉結合部找了一戶院子安頓了下來。

房主是一對老實巴交的農民。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女兒十五歲,上小學六年級,明年就初中畢業了;兒子三年級,正是調皮搗蛋的年紀。

因為來這里租房子的大半是遠鄉來縣城上學的中學生,所以房主除了他們兩口子以及兩個孩子的臥房,其余的全部弄成了大通鋪,每人每月十元,一個房間最多可以住八個學生。

看到趙一山跟山貓,他們還以為是學生。一男一女租住的也不是沒有,只是很少,都是幾個早戀的孩子,不願意去住學校的宿舍,到外面找地方同居的。

既然是兩個人租一間房子,那房租肯定得提高,原來八個人的房租勢必要攤分在兩個人頭上。趙一山听說每月要八十元房租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在楓田鎮買了兩套衣服,換掉自己的僧衣跟山貓的一身破爛衣服,兩人身上所有的錢加起來都不夠一月的房租。

最後好說歹說,房東知道兩人並不是背著家人、學校外出同居的小鴛鴦,才同意在女兒的房間里加一張床,讓山貓住進去,而趙一山只好與那些學生擠在一張大通鋪上。房租也變成了二十元。房東還大方的同意二人可以使用他們的灶火——反正用的是柴火,每天收工時多撿一點就是了。

傍晚,房東的一對兒女放學回家,男孩子虎頭虎腦的,進門就要吃要喝,對其他人不管不顧,好像沒有看見一樣;女孩體態窈窕,臉龐清麗,黑溜溜的大眼楮很是靈動,對著趙一山跟山貓羞澀的打了個招呼。得知自己臥房里多了一個白發少女,雖然心里不願意,但還是乖巧的點頭同意了。農家孩子都懂事早,知道父母的辛苦,能多賺一點是一點。

第二天,趙一山便一個人出門,想去找一份工作,哪里想到好幾天過去,基本將吉州的大街小巷都轉遍了,也沒有一家診所肯聘用他。所有人在明白他的來意後,只是六個字︰「戶口本,畢業證」。

那時候可不像是現在,滿大街的私人診所。所有的診所都是公立的,門口掛著XX醫院XX門診部的牌子。醫生護士也都是正經八百的國家干部,就連燒鍋爐的都得是事業編制。護士除了特別硬的關系,最次也得是衛校畢業生。試想趙一山一個野路子中醫,誰敢接受他。

趙一山唯一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就是廟里發的度牒,出了寺廟沒有人相信。而山貓根本就是黑人黑戶,哪里去找戶口本跟畢業證?

被逼無奈之下,他只好使出無賴手段,在一家診所強行把一位病人的病情分析得頭頭是道,開出的藥方也毫無挑剔之處。但是診所的院長還是無奈的搖搖頭——實在是不能留下他。

眼看著口袋里的毛票r 漸稀少,趙一山沒有辦法,只好到一處建築工地上當起了小工。每天挑磚拉土,工錢一塊五,可以在工地上吃兩頓飯,還有一頓白面饅頭。

看到趙一山每天早出晚歸,一身泥土,原先白淨的雙手早已粗糙不堪,肩膀上也是一片青紫。山貓心疼得直掉眼淚。幾次要求出去找工作,都被趙一山勸阻了——除了打獵耍拳,山貓什麼都不會。一個女孩子能干什麼?總不能也到工地上做小工吧?

每月除去房租,只剩下二十五元錢,r 子緊緊巴巴的。多虧趙一山能在工地上吃飯,不然的話,兩人連一個月都支持不下去。山貓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樣放開肚皮吃飯,每天只吃一小點兒,以至于每天早晨跟趙一山對拆時都軟綿綿的。趙一山笑稱這簡直就是情意綿綿掌,哪里有一點詠ch n拳法的樣子。

一個月後的一天,房東的女兒半夜發燒,急的兩口子不知道怎麼辦好。山貓喊來趙一山,號過脈,去診所抓來一副中藥讓喝了兩頓,第二天便清清爽爽的上學去了。房東看到趙一山居然懂醫術,做事勤快,嘴也甜,山貓更是每天出去撿柴火,在後院摞的跟小山一樣。心一軟,便將山貓的房租免了去。中午有時做飯便有意多做一點,然後喊山貓跟他們一起吃飯。免得趙一山收工以後還要急急忙忙的趕回來給山貓做飯。

這山貓也是怪,學其他的東西都很快,卻怎麼也學不會做飯。開始房東大嬸還熱心的手把手教她,到後來也失去了耐心——實在是山貓太缺乏天賦了,不是將鍋燒干,就是把飯弄糊。一個月了還沒有認清楚調料哪個是哪個。只知道一股腦兒往鍋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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