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七彩光芒從天際墜落,花田如同盛大的光影,此起彼伏。遠處的山谷里傳來悠揚清越的笛音,一彩衣女子于田間起舞。風聲凌亂,舞姿絕美,那一回眸的風華,傾盡江山絕色。
突然畫面扭轉,仿佛是時空被撕裂開來,無盡的大火從地面燒起,竄上美麗的彩衣,一時間,天堂著了火,女子在花田與火焰一起舞動著,絕望的笑,而火光之中,逐漸顯現出一個男子清俊絕美的容顏,熟悉的讓人心痛。
「啊!」花爾錦從地面猛然坐起來,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剛剛的這個夢境實在是過于真實,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肌膚被大火炙烤的熱度,還有回眸那一眼的深沉絕望。
如果那個大火中起舞的女子是自己,那麼,那個男子是誰?花爾錦的腦海中浮現出天澈的模樣,卻是十分懊惱的拍了拍頭。再抬頭看時,微小的洞口處投射進一絲光亮,許是這天,要大亮了!
再次被帶上公堂,花爾錦察覺氣氛有幾分凝重,而看向高台之上,發現居然不是上次那個大人,眉宇微蹙,花爾錦心里隱隱生出不安。
「花爾錦,本官問你,你可否認罪?」橫木一拍,滿堂肅穆。許大人眼眸微眯,看著下面毫無懼色,一臉淡然的人。若不是七皇子,恐怕他也不會管這一檔子事,可是既然承諾皇子了,該做的還是要做到位才好。
「民女不知該當何罪。若說大人非要民女認罪,簽字畫押了便是!」花爾錦嘴角微微勾起,略帶嘲諷。她看到公堂之外的衛青向自己做了個ok的手勢,順便指了指台上正襟危坐的大人,心神領會,原來是自己人啊!
許先平感覺自己眼角在跳,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本應該是清淡的人兒,說出的話卻絲毫不失氣勢,反而逼得他有一絲招架不住。可是,自己不是一個救渡者的身份嗎,何以淪為被她譏諷的地步。
「大人,外面死者的家人要求一見。」從外面快速跑進來一個侍衛,恭敬的稟告著。許先平看了眾人一眼,揮揮手,示意放那人進來,可是等了良久,並沒有見到所謂的家人,而是抬進了一具尸體。
「大人,你可要為民婦做主,萬不能讓那作惡之人逍遙法外啊!」伴隨著一陣呼天搶地的哭聲,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中年民婦,她剛剛踏進幾步,便是直直的跪倒在地,對著高台之上的大人接連作揖,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皺了皺眉,花爾錦看著婦人那泫然欲泣的模樣,反而沒有一絲動容,人不是她殺的,自然也無法擔當起惡人的罪名。再看向距離自己大約兩尺距離之外,一襲白布之下掩映的尸首,花爾錦緩緩走了過去。
「你干什麼?」花爾錦的手剛剛觸及到白布的一角,便被一陣大力揮開,怔愣的看著面前情緒激動的婦人,花爾錦覺得有什麼地方被自己忽視掉了。
「既然你說我是凶手,那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我殺的。」花爾錦語氣帶著幾許堅決,一個甩袖,白布被整個掀起,公堂之上立馬彌漫出一陣難聞的腐臭之味。
就連邊上佇立的侍衛都忍受不了,直接捂住了口鼻,花爾錦卻是慢慢的蹲去,仔細端詳良久,想起那次盛暮年救自己走的時候,傷的是他的肚子,事後她也有問過,那只不過是在箭端涂抹了一點麻藥,並沒有致命的毒藥,那麼,何以傷得他性命?
「你個凶手,沒有想到你身為名門閨秀,你做的出這等凶殘之事。」婦人一把將蹲在地上的花爾錦拉起,撲上前去就要抓她,花爾錦一個躲閃不及,臉上便被鋒利的指甲抓出一條細長的血痕。
「把她給我拉開!」許先平猛拍驚堂木,指著下面的一隊侍衛喊道,侍衛一听,立馬上前,將婦人拉開,可是婦人依然不依不饒的伸出一雙粗壯的腿,不停的蹬著,面部表情極為扭曲。
花銘等人被攔在外面,听得里面的吵鬧聲,不由有些擔心,可是卻也只能遠遠的望著,被侍衛阻隔在公堂之外。這時候,民婦也稍微安靜了下來,她緩緩掙開侍衛,向著地面上的冰冷尸體走去。
「花爾錦,如果你執意不肯說出你被挾持後的經歷,我就是想幫你也無能為力啊!」許先平撫了撫下巴上半長的胡須,直接擺明了自己的立場,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花爾錦開始陷入長久的沉默,眉宇低垂,心事被藏得很深,就在她即將開口的時候,門外傳來更大的喧囂之聲,接著便看到天瑞一身華麗的錦服在眾人的仰望之下走來,目光深邃沉凝。
「這件事你不要問她了,便由本皇子告訴你便是!」天瑞看了一眼花爾錦,意有所指。此時早有侍衛察言觀色為天澈搬來了雕花座椅,天澈長袍一甩,便是正襟危坐,眸光緊盯著高台上的許先平。
感覺呼吸有一絲停頓,花爾錦心懷不安的看著天澈,他來說,他來講述她和盛暮年在小木屋的事情嗎,可是一旦盛暮年的身份被揭開,花家身後背負的便不止是眼前的這樁未了命案了!
「花爾錦那日被人挾持,原本那人是要將她帶到斷崖坡,將她連人帶車摔死,可是我遇見了,便是將那大漢用淬有麻藥的箭射中,之後帶她離開,由此可見,花爾錦並沒有說謊,她沒有殺人。」天澈靜靜的說完,等待著一個結果。
「你為何會剛好遇上,七皇子還請給微臣一個解釋,微臣也好向民眾解釋一番。」許先平眼里流露出微薄的笑意,說真的,他還以為七皇子將這個燙手山芋仍給他便不聞不問了,現在他出面了,即使有什麼變化,他也足夠抵擋了!
「因為我擔心花爾錦的安危。」天澈幾乎是毫無思考的便說出了口,說完看到花爾錦竟然是低著頭,絲毫沒有注意他這邊的動向。
「這是什麼?」一聲尖利的女聲在公堂上驀然響起,填補了此時的空白,眾人隨之望去,便見婦人從死者身上慢慢拿出了一條色彩明艷的綢帶,綢帶展開,是一件精良華美的繡品,而正中間,赫然一個醒目的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