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筵國宏偉的宮殿之上,盛傲端坐在龍床之上,他眸光幽邃的看著跪拜在下面的黑衣男子,眸子里暈染出大片的困惑和猶疑,以及未知的判斷。
「父皇,皇兒心意已決,還望父皇成全。」盛暮越頭微微抬起,看似溫潤的容顏下,眸中精芒一閃而過。
「雖然說現在國泰民安,可是宮中就你手握兵權,這個時候你要離開,恐怕」盛傲站起身來,緩緩踱步到盛暮越身前,手微微探出,示意他起來。
盛暮越站起身來,看著面前滄桑卻依舊有著震懾威力的盛傲,心里五味雜陳,這是自己的父皇,可是他知道他不愛他,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他佔有著大皇子的名號而已,而他心中在意的,永遠是那個女人,和她生下的孩子。
「我安排好了一切,父皇,你不必擔心,但是弟弟多年流落在外,我想親自前往,將他尋回。」盛暮越說著,臉上一片祥和之情,盛傲看了看,終究是點了點頭。罷了罷了,一切就看命運如何安排吧!
一身黃色的錦服,一匹悍勇的棕色寶馬,盛暮越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皇宮,天色還未完全清明,淡淡的煙霧將這里包裹起來,似是離開一場囚禁自己多年的夢境。
「殿下,你交代的事情已經處理妥當,你真的要親自前往?」影衛瞬間現身,虔誠的跪倒在地上,看著自己面前高高在上的主子。
「如果不能親自解決,這事留在心里,遲早是個禍患。」盛暮越冷硬的眸子里閃著破碎的光,而後手中長鞭一揮,寶馬如同是蓄勢待發的利劍,疾馳而出,瞬間消失于皇宮千米之外。
那邊盛暮越一經離開,身處騰瑾國的盛暮年很快得到了消息,他長身挺立,看著滿院的鮮艷花朵,不自覺的便想起那日,花爾錦院中賞花的情景,嘴角泛起淡淡的苦澀味道。
「主人,大皇子想必已經在前往騰瑾國的路上,你看要不要對他進行截殺?」紅衣輕聲問道,早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就期待著盛暮年的一個回應,然而他淡定的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
「他果然還是來了!」盛暮年冰冷的語氣,似是凝結著潮濕的霧氣,整個臉上面無表情,唯有那一雙翠綠色的眸子,流轉著幽邃的光影。
「不用管他,既然他決意前來,想必早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盛暮年輕聲說道,他何嘗不知道,盛暮越雖然有時候行事魯莽,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愚蠢的人,沒有周密嚴實的計劃,他是不會輕易出動的。
「可是…」紅衣欲言又止,她不明白,大皇子都對他步步緊逼,為何盛暮年還要手下留情,如果這個時候出擊,其中受益最大的便是他啊,回盛筵國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紅衣,不要輕舉妄動,時機未到。」盛暮年淡然回望一眼,而後緩緩走進木屋。在他身後的紅衣一臉的沉思和不解,卻是點了點頭,無論他做出怎樣的決定,她跟著他的心永遠都不會變,這些就足夠了。
花爾錦一身素色走在喧鬧的華陽街大道,身後跟著翠玉,不時的看一眼人潮洶涌的人流,花爾錦腦海中閃出諸多的片段,有關于整個兒時的記憶,還有的就是夢境中出現的場景。
「小姐,我們是去找人還是去商鋪?」翠玉一邊做著手勢,一邊幫花爾錦擋去身邊的人流,一大早就出來,本來還以為街上會冷冷清清,沒有想到,今日會這般繁華,好似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
「我們先去找人,待會再去商鋪。」花爾錦說完,便站在一家客棧前面,看著牆角處一個淡淡的黑色印記,心里了然,便拉著翠玉大步走了進去。
「花爾錦,你怎麼來了?」衛青剛剛打開客棧的房門,便看到花爾錦出現在面前,不由訝異的問道。看向她身後的翠玉,不由有些戒備的神色。
「我來看看你們的情況。」花爾錦淡笑著說,順著衛青的眸色看了翠玉一眼,連忙拉她上前。「這是我的貼心丫環,你不用擔心。」花爾錦說完,輕輕的拍了拍翠玉的手,翠玉連忙點頭,看著衛青,一片溫和的笑意。
「進來吧!」衛青聞言,讓開擋在門中間的身體,花爾錦和翠玉便走了進去。房間里樸素整潔,再看向床上,坐著一個俊逸的男子,看到兩個人進來,不由起身,卻牽動了身上的某些傷口,疼的微微皺眉。
「你還是不用起身了,就坐那里吧。」花爾錦正欲開口,衛青便走了過去,扶了扶彭宴的身體,順勢在桌子上取過一杯溫熱的茶水遞了過去。
「現在外面的情況怎樣了?」衛青滿臉憐惜的看著彭宴,里面是遮掩不住的柔情。
「你們暫且留在客棧吧,畢竟帝都這麼大,他們難以找到。」花爾錦輕描淡寫,但是已經透露出重要的信息。將軍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他對于刺殺事情,就不想放下,而今更是在整個帝都發出了搜索令。
花爾錦從客棧走出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將牆角的那一抹痕跡抹去,而後面色淡然的離開,卻不知道,在對面的客棧窗戶里,一雙陰鷙的眸子緊盯著她良久。
「哼,看來帝都之大,就連一個女子身上,也能隱藏那麼多的秘密。」盛暮越看著已經漸漸消逝的身影,眸子里光芒愈加強盛,想必這次前來,應該是精彩非凡的。
花爾錦的身影漸漸隱匿在人群之中,可是總感覺身後有一道凝重沉凝的目光,盯得自己的背脊不停的冒冷汗。或許是她天生的靈敏,大街上這麼多人,哪有人會注意她呢!
剛剛到八號商鋪,花爾錦便看到了店鋪前如織的人群,經過前段時間的事情,花家的穩定客源已經陸續的返回,可是也不至于今日這般繁多吧,整個店鋪前面被圍得水泄不通,擠都擠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