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氣息,無盡的蔓延,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而牢房里的兩個人,四目相對,此時眸中是無盡的復雜情感交匯。(思路客.)
「花錦,花家的存亡對你,真的就那麼重要嗎?」天澈沉眸問道,從前的花爾錦在花府根本不受待見,還經常被其他的小姐下人欺負,而今,更是有人在背後使壞,這樣的花家,就那麼值得守護?
「天澈,如果你有家人,你就會懂,並不是衡量是否值得我做,而是我,有這個責任和擔當。」花爾錦閉眸,發出微不可聞的嘆息之聲。
天澈聞言,慢慢起身,背著花爾錦站立,當花爾錦提到家人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他眸中那一抹深恨,究竟是因誰而起。
「那你真的決定不走了?要知道留在這里,可能你活不過今晚。」天澈看著花爾錦沉寂的容顏,從來沒有覺得她如同今日這般淡定。
「我不走,天澈,放心,我會沒事的。」花爾錦眸子里點點閃閃,也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是安慰天澈還是安慰自己,總之心里有著難以名狀的忐忑。
「好,那我走了!」天澈說完,便見衣袖一揮,身影在花爾錦的視線里逐漸模糊,很快消失不見。
花爾錦怔愣的坐在稻草堆上,唇邊似乎還殘留著天澈獨有的氣息她的十指慢慢伸出,附在自己嬌弱的紅唇之上,嘴角竟是勾勒出清淺的笑意。
一處荒僻的山谷,一處渺弱的燈火,此時閃著幽光。
「別跑,你給我們站住?」一個人舉著手里快要熄滅的火把,對著前面悶頭瘋跑的人大喊道。可是前面的人壓根沒有听到似得。身體直直往前沖去,就連前面是懸崖都渾然不知。
「轟隆」一聲響,腳下的碎石滾落山崖,奔跑的人這才醒悟過來,急急停住了步子,可是身後的人依然窮追不舍,不由又增加了他的緊張。
「怎麼不跑了。沒路了吧?」追上來的男人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在薄弱的夜色中顯得猙獰無比。
「你別過來,要不然我就…」男子看了一眼身後的萬丈懸崖,心里恐懼倍增,稍微穩住自己的身形,便對面前的人喊道。
「要不然你怎樣,你會殺了我,還是自己跳下去?」男子突然仰頭大笑,他是出了名的惡霸。沒有人敢惹他,這個小子卻因為他當眾調戲了他的妹妹而對他大打出手。
男子聞言,臉色突變,身形有些不穩,腳下又有石頭不小心滾落懸崖。于是,他不得不往前挪動了一步。以此避免自己掉落下去。
「你看看我臉上的淤青,都是你小子打的,不是有種嗎。那就別怕老子抓你回去!」追來的人說完,竟是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逃跑男人的衣領,眼里凶光畢露。
「我告訴你,我不僅要將你帶回去折磨,我還要娶了你的妹妹,哈哈哈哈!」肆意的笑聲在空氣中蔓延,渲染出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逃跑的男人,眼見面前抓住自己的人正在仰天大笑,這個時候。手輕輕的觸踫到了自己腰間,這里別著一把白日里用來破魚的刀,刀鋒甚是銳利。剛一掏出來,就閃過一抹幽光。
「看你還能逃走不?」男子笑好之後,拖著逃跑的那位就要離開,他背轉過身子,像是在使勁兒的拉一匹駕車似得,可是當他終于察覺一抹異樣的時候,轉身回頭的瞬間,一抹寒光直接刺向他的心窩。
「啊,你居然敢殺我?」男子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男子手里還沾染著鮮血的利器,身體往前傾倒的時候,不由大力沖撞,男子一個躲避不及,身體愣是往後退了兩三步之余。
腳下的碎石再度往懸崖下掉落,逃跑的男子滿眼驚慌的看著自己逐漸下墜的身體,他想抓住什麼,可是手伸出擱淺在半空中,只能感覺到一絲山谷的涼意。
「嗖嗖」的幾聲輕響,隔空傳來,男子緊閉的雙眸在瞬間睜開,他看到自己的手腕上莫名的纏繞上了一些青藤,而自己下墜的趨勢,已經停止。
「快救我上去呀!」意識到是有人出手相救,男子立馬開口呼喚,手中的青藤越收越緊,男子剛準備再次張口,自己的身體突然騰空,整個人竟然是直接砸落在懸崖邊上的地面。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啊!」男子還沒有來得及平復自己的慌亂心情,連忙跪倒在地面上,對著自己的前方大聲說道,沉沉的夜色,將她的聲音傳的很遠。
「啊」突然起來的疼痛,男子感覺自己的頸部被人用手掌劈中,他微微抬眸,眸光逐漸渙散,最後只看到一個俊美非凡的男子,正站在面前,而他的眸光,冷冷的盯著面前的那一句死尸。
天澈看到那一具死尸,他的身材較為弱小,看起來和普通的女人身材別無二致,如果不是十分仔細查看的話,應該是輕易分辨不出來的,想到這里,天澈將他的尸體翻過來,瞬間,形象逼真的人皮面具便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血狐,你速去找來一件女子的衣裳。」天澈沉聲對著一直隱在暗處的血狐命令道,血狐聞言,身影瞬間消失不見,等到一會兒再出現的時候,他的手上赫然多了一件衣服,竟然和花爾錦所穿的完全一樣。
等血狐將衣服給換好,看上去果然和花爾錦有九分相似。但是那張人皮面具,已經到達了栩栩如生的地步了。
「主人,你真的決定這樣做?」看著天澈轉身的背影,血狐突然開口問道,要知道,如果此事辦得好,或許真的能幫助花爾錦逃過獄中一劫,可是如若不成功,被發現的話,恐怕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我必須要這樣做,不能拿她的性命冒險。」天澈清絕的聲音,久久飄蕩著,血狐看著他挺拔堅毅的後背,知道他主意已定,于是便拖起那具尸體跟在了天澈的身後。
大牢里靜謐一片,花爾錦枕著厚厚的稻草,卻是怎麼也睡不著覺,她不知道父親那邊得到消息沒有,也不知道擅自訓練士兵一事究竟是真是假,而自己被關在這里,羈押待審,還有那些花府的人,也因此備受牽連。
花爾錦正在胡思亂想著,突然對面牆上的一個人影將她的視線轉移,順著那抹視線看去,原來是天澈走了又回來了。
天澈看到花爾錦一雙明澈的眸子,充滿疑惑的看著自己,淡然一笑,緩步走到花爾錦面前,看似張口欲言的樣子,卻是動作迅速的點了花爾錦的穴道,使得她突然沉睡過去。
「血狐,幫我抬上來。」天澈見花爾錦昏睡過去,不由輕輕將她的身體挪到了另一邊的稻草。血狐將那具尸體放在花爾錦睡過的稻草上,並且將她的身體擺放成對著里面牆壁的樣子。
做完這一切後,血狐默默退到一邊,天澈則是小心翼翼的將花爾錦抱起,將她的臉放在自己溫厚的胸膛之上,他的一只手放在花爾錦曲起的腿彎處,另一只手,穿過花爾錦香軟的脖頸。
「血狐,密切留意這里的一舉一動,記住,只需要看,並不需要你插手。」天澈沉聲吩咐過後,抱著花爾錦就迅速的離開了,留下血狐一人,靜靜的在暗角守候著。
夜色一點點滲透蔓延,血狐看著這空寂的大牢,都有了想要撤退離開的念頭,可是這個時候,突然傳來 當一聲響,似乎是外面的大牢門被從外面打開的聲音。
沒有一會兒,一個極輕的腳步聲漸漸傳來,血狐一直隱在暗角里,眸光緊緊的鎖定。進來的是個年老的獄卒,他的身形有些搖晃,重心不穩,走了好久才走到花爾錦所在的牢房,顫顫巍巍的用鑰匙打開了牢門。
「姑娘,實在對不起了,我也是被逼的。」年老的獄卒對著那似乎已經熟睡的人輕聲說道,然後雙手顫抖的撥開那人的嘴唇,將一粒深褐色的藥丸給塞了進去。
血狐看到這一幕,手不由緊緊的按住了自己的劍柄,不得不說,主人想的周到,如果不是他提前偷梁換柱,恐怕這會被殺害的便會是花爾錦了!
看著那個年老的獄卒將藥一點點的塞入,血狐險些就要沖上前去,質問他幕後的主使,可是想到主人走前叮囑的,不許插手,只能等到獄卒走後,自己再安靜的離開。
「主人,如你所想,確實是有人深夜來到獄中,並且下毒。」血狐回到花溪谷,看著在花爾錦床前默默沉思的天澈說道,並且將當時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真是大膽!」天澈聞言,不由憤怒,雙眸瞬間變得晦暗,可是一想到會驚到還在昏睡的人,不由刻意將聲音壓低。
「對了,花銘那邊如何?」天澈眸光一轉,突然問道,京都鬧了這麼大的動靜,他老人家應該馬上就要回來了吧!
「花老爺听說府里出事,擔心的不得了,匆匆將那邊的事情處理後,就準備回來了,估計明天便會抵達,只是夫人的事情,你看要不要告訴他?」血狐一邊匯報,一邊征詢天澈的意見。
「這樣吧,我寫一封信,我代我交到他手中。」天澈思量少許,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毛筆,在一張潔白的信箋上書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