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木屋里,靜的可以听到外面風吹樹葉的聲響,華風看著眸色深深的天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花爾錦她…」華風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將頭扭向了一邊。
「花爾錦她到底怎麼了!」天澈看著華風的眸子攸然變寒,在他的潛意識里,華風的眸光閃爍,言語猶疑,就必然代表著花爾錦出事了。
「她進宮了,被新登基的天子帶回了皇宮。」華風說出此話,不由舒了一口氣,眼角的余光卻是緊緊的盯著天澈的表情,似乎想從中窺探出一二。
听聞此言,天澈的心底驀然一沉,雖然自從那日花爾錦火燒花田,離他而去,他的心里殘存著對她的怨恨,但是一想到她進宮,而且天瑞對于花爾錦還懷抱著莫名的心思,心底便衍生出一股莫名的憤怒。
花爾錦在皇宮里,很多地方都不是被她所熟知的,雖然感覺和雀荷郡主依然存在著些許隔閡,但是雀荷郡主並沒有過于為難她,因此花爾錦也是不動聲色。
天瑞一回到皇宮,馬不停蹄的便趕到了花爾錦那里,此時的她,在太醫藥物的作用下,已經陷入了睡眠中,整個人的氣色看上去比之前要好上很多。
「她這是怎麼了?」跟著天瑞回來的花心靈,看著躺在床上的花爾錦,不由疑惑的問道,總感覺花爾錦的身上少了原先應有的氣息。
「沒事,興許是累了吧!」天瑞嘆息著說,看向花爾錦的眸子,多了一絲無奈。這樣子的花爾錦,顯得那麼脆弱,而她的眉頭,也是微微皺起。想必在休息之前,經歷了一陣的疼痛吧。
新皇登基不久,按道理說。要去京都城外的福山寺燒香禮佛,念經祈福。這一天。天瑞一身龍袍,渾身散發著王者氣息,神聖而不容侵犯。花爾錦陪在他的左右,可是心思浮浮沉沉總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
到了福山寺,花爾錦隨從天瑞一起,在大殿前虔誠的燒香,而寺廟中的長老。眉目慈祥的注視著他們,只有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眼里才會表露出異樣的凶光。
「花爾錦,這里遠離俗世的喧嘩。你感覺可好?」天瑞和花爾錦走過寺廟的院落,在滿是夕陽余暉的山中行走,每一步都有他們斜長細碎的身影。
「自然是不錯的,只是總感覺心里的某處有著空缺。」花爾錦眉眼清淡的看著遠方,她說的沒錯。她很喜歡這里的閑適悠然,但是心的歸宿,仿佛並不在這里。
「或許是你之前生了一場大病的緣由吧!」天瑞的眸光瞬間變化,卻也是稍縱即逝,他知道花爾錦和天澈之間的感情。花毒雖然使得她失心忘情,但是曾經愛過的感覺,卻是無法磨滅的。
夜深人靜,寺廟的燭火飄忽搖曳,遠處的樹影婆娑。
花爾錦看著窗外高懸的那一彎明月,久久不能成寐。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卻只能將這未解的情思說與清風听。
「你們動作給我輕點,記住,不要驚動其他的人。」黑暗中傳來粗獷的聲音,而後幾個身影快速的融入黑暗之中。
一間樸素的廂房內,靜謐的沒有一點聲響,只有淺薄的呼吸微微起伏。良久,閉合的窗戶被從外面推開,幾個黑影瞬間躍入房中,依稀有森冷的寒光。
輕輕的腳步聲一步步的靠近床上那睡著的人,手中凌冽的匕首幽光漸盛,天瑞模糊的翻了個身,而後繼續陷入沉沉的睡眠。
「這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不要怪我們無情。」手持利刃的男子,口中吐出陰狠的話語,而後揚起手中的匕首,眼看著就要往床上狠扎下去。
「砰」的一聲,是有什麼尖銳的兵器擊中黑影手中的利器,而床上的天瑞此時已經是一躍而起,眼疾手快的伸手直取來著的咽喉,卻在瞬間感觸到來著綿軟無力的倒了下去。
屋內的燭火點燃,天瑞來回審視著躺倒在地上的人,早在他們進來之前,他便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企圖,不過,在他行動之前,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替他除去這些人,著實有些詭異。
花爾錦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索性直接起來站在窗前,一輪明月高懸,淡淡的清輝照在花爾錦的臉上,柔和的輪廓在此時顯得嫵媚動人。
突然,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氣息向自己靠近,花爾錦不由心驚,即刻轉身,卻撞入一個寬厚的胸懷。
「你是誰?」花爾錦的頭,埋入那一片溫暖,可是意識卻是無比的清晰,她一邊問著,連忙將自己的身體快速撤離。
「我是誰,難道你不比我更清楚?」天澈清絕的聲音,飄蕩在花爾錦的耳邊,溫熱的氣息縈繞在花爾錦的耳畔,她瞬間便覺得脖頸處緋紅一片。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花爾錦下意識的扭轉過身體,天澈看著花爾錦單薄的身影,眸子里幽光閃爍,總感覺黑暗中花爾錦看向他的眸色,有著全然的陌生。
「花爾錦?」天瑞站在門外,看不見屋內的任何場景,里面的黑暗讓他的心里不由升騰起一絲擔憂。
「你怎麼來了,有事嗎?」花爾錦輕移腳步,將耳朵靠近門縫,那模樣在身後天澈的眼里看來,竟是莫名的多了一絲俏皮的味道。
「剛剛我那里有些情況,因此有些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天瑞的聲音里,有著夜色的微涼,他周身沐浴在清淡的月光下,整個身影寂寥無比。
「我這里,這里有一個….」花爾錦抬頭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天澈,他的輪廓顯得異常堅挺,可是她不認識他,如此深更半夜,他出現在她的房間….
花爾錦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覺得一雙溫厚的大掌捂上了自己的嘴巴,所有的話語被吞回咽喉里,即便她。有著輕微的掙扎,卻都能被天澈一一化解。
「花爾錦?」站在門外的天瑞,沒有听到花爾錦的完整回答,手下意識的就要推門而入。總感覺這個時候的花爾錦,話語里有著明顯的暗示意味。
「沒事,你別進來,我,我已經準備睡覺了。」花爾錦的身體在門後阻攔著,連忙說道,只因為黑暗中那一雙冷然幽深的眸,以及天澈眼底威脅的流光。
「那你就早早休息,有情況喊我,我在你的隔壁。」天瑞垂眉,手緩慢的收了回去,而後看著門窗上倒映出的人影,沉吟著離開。
「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我的房間?」等到天瑞一走,花爾錦便扭轉身體走向床邊,回眸看著天澈,話語里卻是多了一絲慍怒。
天澈卻是眸光沉沉的看著花爾錦,始終沉默不語。良久,他一步步的靠近床邊,眸子緊盯著花爾錦,似乎想要將她隱藏的一切看穿,最終卻是無果。
花爾錦感覺到溫熱的氣息一步步的靠近自己,心口處卻是不規律的悸動起來,總感覺眼前的男子,身上有著自己所熟悉的特性。她一步步的後退,卻給了天澈步步緊逼的可能。
突然,花爾錦退到了床邊,腳下被床邊的繡鞋一絆,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往床上倒去,在倒下的一瞬間,花爾錦伸手下意識的想要抓住什麼,卻是不經意間便拉住了男子的衣角,兩個人重疊的倒在了一起。
「你…」花爾錦的手在胸前抗拒著天澈的胸膛,可是那所有的重量在瞬間壓得她有些動彈不了,只能是用一雙明澈的水眸看著眼前倨傲的容顏,看著他眼底的破碎星光。
天澈曾經在心底告訴自己,花田一別,當再次見到花爾錦,他定當收回自己所有的深情與仁慈,然而,當真正面對花爾錦的那一刻他才知曉,她的一顰一笑,都足以讓他將一切怨恨忘卻。
窗外的夜色不斷加深,屋內的溫度似乎有所攀升,花爾錦感覺心底突然就多了一絲莫名的期待,她輕泯紅唇,而後將頭刻意的扭向一邊。
天澈看著花爾錦有些躲閃的表情,此時他並不知道花爾錦身中花毒,早已經失心忘情,因此,他只當做是花爾錦執意要離開自己而已。
柔情纏綿的吻,在花爾錦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緩緩的降落在她的頸側,只感覺到那里瞬間一涼,花爾錦下意識的抬眸,便望進了天澈那一雙冷凝的黑眸。
一經接觸到花爾錦柔軟的肌膚,天澈便只覺得小月復處一簇火焰快速的升騰起來。他的眸色瞬間暗沉,里面積聚起欲火,看著花爾錦的表情,也是覺得她突然多了些許的嬌媚。
天瑞離開花爾錦的房間,並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前的那幾個人,經他查證,發現居然是白日里出現在寺廟里的和尚,這讓他不由覺得疑惑起來,難道他們都是隱藏的敵人?
想到晚上的危情,天瑞的眉宇微皺,再次想到花爾錦的安危之際,腦海中突然閃現過離開前看到窗紙上倒映的那一抹身影,不對,他當時居然忽略了!想到這里,天瑞即刻疾步往花爾錦的房間走去。兩個人正在忘情的親吻著,花爾錦的眸底逐漸顯現迷離之色,兩個人的身體也是緊密的糾纏在一起,卻在此時突然听到了門外響起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間的門被砰的一聲打開,一抹高大的身影,站立在那里,瞬間遮檔住了屋外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