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再三躊躇,嫣然還是決定進去看看里面的情況如何,只是當她推開門進去的時候,不由被眼前的場景驚了一下。(鳳舞文學網)
地面上殘破的碎片,比比皆是,應該是花瓶瓷器被掃落在地。嫣然的視線一邊延伸,腳步緩緩的在碎片買上面跨了過去,去尋找李飛的蹤影。
驀然,一滴鮮血出現在嫣然的眼底,在眸光深處點上一粒殷紅色的朱砂。她小心翼翼的提起裙擺而後往前面走去,一滴滴的鮮血,連成一條細長綿延的絲線,一直到屏風後面才算是結束。
「李飛!」驚呼一聲,嫣然瞬間便到了屏風後面,只見地面上躺著一個人,他的面部朝下,雖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嫣然只是從那體態就認出了是李飛無疑。
沒有人回應,嫣然的面色不改,她伸出手去,將躺在地上的身體翻過來,可是,下一秒,整個人都呆愣的站在那里,一時間不知所措。
一張溫潤的容顏,俊挺的鼻子使得整個人顯得有些凌厲之氣,但是此時的睡態,更是彰顯的他像個孩子一般,緊皺的眉頭倒是與之前那張老成的臉相匹配。
「李飛?」嫣然滿腦子的問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思量許久後,她的手緩緩的伸向躺在地上的人,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緊閉著雙眸的人,突然睜開了雙眸,凌厲的眸光,嚇得嫣然瞬間收回手去。
「你還知道回來?」李飛的嘴角勾勒出一絲殘笑,他從地上爬起來。帶著朦朧的醉態,一雙眸子里,更是布滿了猩紅的血色,看起來多了一抹狂肆的味道。
「你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嫣然始終是一副驚異的神情,李飛的面容即便她不知道,但是他的聲音,她卻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沒有想到。這個人就是之前那個威風凌冽的將軍。
這個時候,李飛才反應過來,為何在他睜開眼楮的瞬間,嫣然便一直注視著他的臉,想想也對,要是換做別人,自己的夫君一夕之間改變了容顏,那不感覺到詫異才怪。
看到李飛倔強的抿著嘴,什麼話也不說。嫣然心里便翻騰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她試圖去拉著李飛的手,卻被李飛一眼看穿。無情的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剛剛我看到地上有血跡。」臉上一絲尷尬。嫣然知道李飛是在因為什麼事情和自己置氣,不由嘆息著說道。
李飛將手往自己的身後再縮了縮,最後索性背負在身後,眸光幽深的緊盯了嫣然幾秒,緩步往外面走去,興許是酒意未退。走路的姿勢有些搖擺不定,就像是彼此心中那模稜兩可的感情。
天色雖晚,但是有的人還在疲憊的狀態中,愈戰愈勇。
清涼的月光鋪泄在整個庭院,照出了兩個人單薄的身影。
花爾錦坐在一邊的石凳上。看著院中中間一直忙活的花心靈,眸子里蓄積起一絲深意。
「用不用我幫你一把啊?」花爾錦看著花心靈氣喘吁吁的樣子。不由站起身走近了幾步,而後佯裝著要幫忙的樣子。
「那可不行,我可是答應了那個怪老頭,要一晚上將這里所有的豆子磨完。」花心靈雖然心里很想花爾錦幫自己忙,但是一想到那個老頭的表情,立馬打消了那個念頭。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找了那麼久的人,居然就是在湖邊遇到的那個老者,只是啊,老者前後的差異實在是太大,直到現在,花心靈也不願意相信,那個會對著自己笑的老者,惡狠狠的要求自己磨完院子里所有的豆子。
「你小心他在暗地里听到了,還怪老頭呢,頂多就是行為孤僻了點罷了!」花爾錦一邊淺笑,一邊做了個砍頭的姿勢,但是因為笑意牽動了自己咽喉處,未完全痊愈的傷口處又開始火急火燎的燒了起來。
「他听到了又怎樣,本來就是怪老頭嘛,不然為何這樣為難我,要不是為了翠玉,我才不受他的擺布。」花心靈一邊推著石磨不停的轉圈,嘴里一邊碎碎念,絲毫沒有看到向著自己逐漸靠近的黑影。
「啊,你鬼啊,干嘛鬼鬼祟祟的在我身後?」花心靈走著走著,感覺身後有點不對勁,不由停下來轉身看向後面,這一看嚇了自己一跳,就差魂沒有飛跑了!
「說誰是鬼呢,我看你明天還是別來了!」郭太難的臉上一道黑線,曾經那慈祥的面容早已經不復存在,看著花心靈說道。
「別啊,我哪能說你,我是說說錦兒呢!」花心靈在瞬間變臉,她眸光掃向了花爾錦,不由伸手一指,而後看著郭太難。
「嘖嘖嘖」花爾錦在一旁發出輕微的聲響,眸光里有著對花心靈的控訴,但是花心靈此時此刻才不管花爾錦是一個什麼狀態,只求能哄好眼前的這尊大神,到時候能夠出手幫翠玉一把。
「那好,明天一早你來這里。」郭太難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迎著夜空里微涼的風,別有一番深意。
「你說他剛剛那笑是不是代表他妥協了,願意答應我們了?」花心靈看著那遠去的蒼老背影,帶笑的看著花爾錦,心底一片希冀。
「我想啊,沒有那麼容易!」花爾錦輕聲說著,花心靈還在那里緊趕慢趕的磨著豆子,石磨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次日一大早,花心靈就準時出現在郭太難的院子里,看著院子里散落一地的木柴,思緒瞬間有些混亂,怎麼僅僅是隔了一夜,這里就出現了這麼多意料之外的東西?
花心靈正想開口說話,從屋子里面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他正是花心靈已經見過的郭太難的家僕。看到花心靈,他先是淡然的輕笑,而後緩步走到了花心靈的面前。
「先生,我來找」花心靈搶先說著話,要知道這個先生一旦張開口的話,估計花心靈是想開口也沒有機會了。
「你的用意我明白,但是要想我家主人幫你,恐怕還不行。」先生開口說完,言下之意就是,我家主人現在不想幫你來著,你要麼就回去吧!
花心靈聞言,先是眉頭一皺,而後眸色狐疑的往屋內看去,卻被先生阻擋了視線。
「明明就是他昨晚上讓我今天過來的,怎麼還出爾反爾了?」花心靈有些不樂意了,自己是懷抱著莫大的希望過來的,沒想到,反倒是吃了閉門羹。
「胡說,不許說污蔑我家主人的話!」先生聞言,突然佯裝面色突變,心下卻是早已經有了打算。
「不說就不說,干嘛突然板著一張臉,明明就是說話不算數。」花心靈被先生的表情驚住了,嘴里不由輕聲嘀咕著,以別人听不見的音量。
「不過,你要是肯將這一院子的活兒攬下來,說不定我家主人會答應你呢!」先生收起臉上的虛假表情,改作一臉思量的樣子,花心靈果然上當,臉上瞬間露出喜色。
「別說是這一院子的活,就是所有的活,我都可以接受。」花心靈輕拍著自己的胸脯,自從花爾錦告訴她,興許讓翠玉重獲聲音,她們之間的恩怨可以勾銷後,她就一直在努力。
曾經,她也有過疑問,這個人真的可以幫助她嗎,畢竟翠玉的舌頭,是被割了去,要想重獲聲音,可以說是難上加難,但是後來,她竟然是奇跡般的相信了,她也願意為此一試。
「那就這樣說定了,這些柴,你要將它們劈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而且今天一天便要完成任務,要是做不到,你現在便可以考慮離開。」先生說完,取過院子一角的一把斧頭,扔在了花心靈的腳邊。
隔著一道門簾,矗立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她睜著明淨的雙眸看著外面猶疑不定的身影,眸子里似乎流瀉出一絲譏諷,但是很快,眸子里的譏諷便被一絲疑惑詫異取代。
花心靈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在先生以為她要放棄的時候,她竟然是彎身拾起了斧頭,而後一聲不吭的走向那堆柴前。
手接觸到粗糙的把柄,就感覺到很不舒服,花心靈也只能勉強讓自己逐漸適應。那些柴放在自己面前,立都立不穩,更別說將它們劈成均勻的小塊了!
好在花心靈也存有一種固執,越是做不到的事情,她就越想證明自己是可以的,秉承著這樣的信念,花心靈一次次的嘗試,興許是適應了,興許是找到了訣竅,花心靈沒用多久,就顯得游刃有余起來。
即便如此,也不得不說,劈柴是一種極為勞累艱苦的事情,沒用多久,花心靈便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滑膩的掌心處,似乎被磨出了小炮,動輒就會帶來疼痛的感覺。
「要不你歇會,看看你頭上的汗。」自始至終,先生都是沉默著站在旁邊,看著花心靈,此刻有一種嘆服的感覺。
「累死我了,歇會就歇會吧!」花心靈聞言,似乎是得到了特赦一般,揮起袖子將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抹去,丟下斧頭就往旁邊的木凳上坐去。
「不行,我得趕緊干活,要不一天很快就會過去了!」還沒有坐熱,花心靈便又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而後拎起斧子沖向了戰場。
這樣的一天,成為了花心靈人生當中最為值得紀念的一天,雖然疲憊不堪,但是她用自己的努力和堅持不懈,證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