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涸,魚雙與處于陸,相掬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玲瓏以往看武俠小說的時候,看見書里面出現得最多的便是江湖兩個字,江湖,什麼是江湖,這像是一個哲學命題一般,有很多的小說和影視作品都權勢過這個詞,但是當玲瓏身在永樂商號的府邸,被人暗算排遣的時候,自己被殺手埋伏的時候,在桃花塢里面見到了這麼多的容色秀美,音色出眾的歌妓的時候,玲瓏便開始領悟那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追溯莊子,歷來以寓言的形式闡述玄妙的真理,可謂寸字寸金。江湖,而非溪海,正因為溪水不能容納更多,給人的感覺更是潺潺細水、清澈見底,我們不能忍心看到渾濁;海,又失之巨大,猛烈而駭人,心中只有敬畏,感覺望而卻步。只有江湖,才能真正表現意境,江有溪之雋永綿長、且有奔渤之勢,復雜的水境泥沙混雜;湖,另有海之深沉,無窮的生命蘊涵之中。人之悲哀,就在于江湖。玲瓏曾經讀過這樣一段話,更加對莊子佩服至極。
也許玲瓏從穿越過來後,便已經身在江湖中,所以以後將要面對的不會是江湖中泛起的欲海風波而已,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而無窮無盡的,讓人心不滿足。
不同于襲人的想要巧取,山狼幫的行事一向果敢雷厲風行,山狼幫派出的兩大高手,準備豪奪,山狼幫主每次行動前,一定會把對手的背景打探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一直不敢造次,看見歐陽俊逸一個人往深山里走去。便知道這有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他腰中的軟劍實在是太可怕,三人都無勝算,然後今天有可能是讓歐陽俊逸死的唯一機會。
山風陰冷,吹得樹木嘩嘩作響。半山腰的薄霧。卻像是一個阿羅多姿的美女,甩出的來不及收回的水袖,歐陽俊逸一邊爬著。一邊思索著一些事情,所以反應慢了,並未發現有人跟著自己。
到了稍微平緩處,歐陽俊逸突聞一聲大吼︰「歐陽俊逸,交出漢白玉和戒指,我山狼幫幫助便可饒你不死。」
終于還是出現了,自己身上帶著傳說中可以開啟前朝寶藏的最重要的兩樣東西,肯定是難以逃過這些歹人的追蹤,只是沒有想到來得這麼晚。自己無數次的害怕過會牽連玲瓏。玲瓏手中的戒指連自己才開始都不知道有何用處,當她退回來的時候除了心痛,還有一絲慰藉,危險終于還是回到了自己身上。
「山狼幫,呵呵,要知道我歐陽俊逸听過狗狼幫。貓狼幫,唯獨沒有听過山狼幫,這又是那些阿貓阿狗弄得這麼個幫派,專門打家劫舍的嗎?我歐陽俊逸都逃到深山老林里來了,居然還有有人不放過我。」歐陽俊逸一邊說。一邊四下張望了一番,這個地勢他們倒還選的妙,逃跑倒是輕省,而且地勢算是山中開闊的,看來是要圍毆自己了。
「別跟他廢話,殺死了便不會說話了,到時候直接搶東西,不就行了?」其中一個山狼幫的高手對另一個說到。♀
兩人左右夾擊,讓人防不慎防,歐陽俊逸從腰間抽出軟劍,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
兩人都知道歐陽俊逸劍氣嚇人,雖然歲數不大,但是因為只學了殺招,所以殺傷力極強,所以兩人都一直盯著歐陽俊逸那只拿劍的手。
歐陽俊逸心下知道,山狼幫此次派過來的肯定是高手,而且是熟知自己路數的高手,不過此時的歐陽俊逸一掃之前因為想起玲瓏的憂郁和落寞,他果然是敵人越強,斗志越強的人。
只不過半個時辰,歐陽俊逸便打傷了這兩人,這兩人蹲在地上,站不直身子,其中一個叫道︰「為什麼不干脆殺了我們?」反正任務失敗回到了山狼幫也沒有好下場。
「武功是用來救人,不是用來殺人,你們也有你們的無奈,我現在放走你們,希望你們告誡你們的幫主,不要在苦苦糾纏,否則我歐陽俊逸絕對不會再心慈手軟,還不快滾?」歐陽俊逸怒吼到。
兩人連滾帶爬下了山,歐陽俊逸看見他們的背影,這才跪下,屋中手腕上的傷口,因為自己未帶任何武器,但是軟劍的殺傷力又太過驚人,所以自己一直是收斂著的,如果不是上次玲瓏有危險,歐陽俊逸斷不會用此劍殺人,這是師傅對他的教誨,武功的奧義,是用來救人而不是用來殺人,心術不正的人,武功越高對人的危害越大.
因為出招有些猶豫,對方也是高手,所以歐陽俊逸多處受傷,傷得最重的便是手腕,歐陽俊逸捏著手腕上的傷口,找到了附近的可以消炎止血的野草,用嘴嚼了以後,並封住了自己的動脈,這樣血才稍微流得緩慢了一些,.但是也並未完全止住。歐陽俊逸知道自己必須趕緊下山,要不然縱然自己醫術高超,也有可能暈厥在這里,等到天色晚了,氣溫一低,便慘了。
「歐陽公子,歐陽公子」突然听見有人叫自己,歐陽俊逸捂著滴滴答答流血的手腕,慢慢地朝著山坡下面走去,嘴巴張開了幾次都說不出任何話來。
沐靈仙沿著兩個歹人的傷口流的血,很快便找到了臉色已經有些發白的歐陽俊逸。歐陽俊逸才開始以為是上官玲瓏,剛想張嘴,慢慢的菜看清原來是沐靈仙,一時間有些感動,說了句︰「快點下山,否」然後就暈了過去。
等到歐陽俊逸醒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歐陽俊逸睜開眼楮,看見的是擔心的掌櫃還有一旁忙碌著給他換藥的沐靈仙。
「公子果然好福氣啊!這樣賢惠的妻子,香香姑娘為了照顧公子,已經三天沒有合眼了。」雖然掌櫃的說得夸張,沐靈仙晚上還是睡了些時候,但是不分晝夜的照顧,這話倒是不假。
「你多處有傷,手腕上的傷口幾乎砍斷了手筋,如果不是公子本來就是練武之人,現在肯定還醒不了,而且郎中說了,公子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好好吃飯了,所以才會突然昏厥。」沐靈仙雖然叫的客氣,但是語氣里面的責備卻是真真的。
歐陽俊逸當然知道自己的情況,他自從從揚州城出來後,一直飲食極少,只是從前一半飯量。
沐靈仙看見掌櫃的出去了,便起身去和上門,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香香絕非因為跟公子有了一夜之情,便開始對公子管頭管腳,香香本就是公子救起來的,在公子救起香香的時候,香香就發誓這輩子一定跟隨公子,那個時候便已經決意嫁給公子,但是公子就算不對香香做出任何承諾,香香也無所謂,只是,有些話香香不得不說。一路上我看著公子被思念折磨,不思飲食,雖然面上雲淡風輕,但是心中痛苦卻從不表露分毫。但是恕香香直言,你的上官玲瓏在哪里,這個時候你受傷最嚴重的時候,上官玲瓏又在哪里?說不定她早和無木公子風流快活去了。可是你呢?居然為了她搞垮自己的身體。」沐靈仙本來不應該這樣憤慨的,但是他本來就是醫術高超之人,比誰都更加了解自己的情況,然後如今他卻由著自己病下去。
歐陽俊逸側過身去,不想听,但是也沒有讓香香閉嘴,沒有經歷過情劫的人又怎麼會懂,吃不下睡不著,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腦海里全是她的音容笑貌,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這便是真相,就像在暈倒的一瞬間,歐陽俊逸甚至在想,如果那個人是玲瓏,他便就是跪著求她都一定不會放開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抱負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然後那個人卻不是玲瓏,永遠不會是玲瓏了。
「我知道你听得到,你別想逃避,你以為逃避就可以解決問題嗎?你還未把我送到目的地,你就這樣病了,而且你還未找到最好的茶葉,就這樣病了,你對得起誰?」沐靈仙說完,覺得自己再呆便該惹他討厭了,合適的責罵是關心,多余的責罵便是嚕蘇了,嚕蘇的女子最惹人厭煩。于是沐靈仙砰地一聲關上門。
關上門以後,她心跳如雷,她是在賭,在賭歐陽俊逸到底有沒有感覺到自己話里的真心,有沒有覺得其實這一路上陪伴他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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