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螻蟻安敢屠虎
所謂虎落平陽往往指的是那些暫時遇到困境的強者，白慕此時卻算不得此列。♀一個失去神骨的神族，就算以往再強悍，再不可一世。現在也只是個廢物，而且以後不出意外的話，他一輩子永遠月兌離不了廢物這個稱號了。
汴京城很大，人也很多。就算表面在繁華熱鬧，這個城市中總有很多陰暗面。想來當權者也默認了這些三教九流人物的存在，白道上不好解決，沒有辦法的事情，在這些人眼中卻全部是小事，只要你有足夠的籌碼。
白慕現在就有。
當一群穿著破爛衣裳，手持竹棍的家伙在這個人不多的小巷攔住白慕之後。白慕便知道，麻煩來了。緊緊握著手中那幾文錢，甚至手中已經出了冷汗，白慕還是要緊緊握著。他不想死，所以他要吃飯。不願乞討，那麼必須手中有錢。餓死不吃嗟來之食的家伙高尚是高尚了，可是換來的怕不是死後的贊譽，而是譏諷和嘲笑。應該還有一個不識時務的評價。
「臭小子，哪來的。剛和大爺搶生意」乞丐群里走出一個鼻子翹到天上去的家伙，雖然身上殘破不堪，但是面色卻是紅潤的可以，想必身為頭領的他吃的要比一般人要好。白慕眼中陰光閃過，看著一群不懷好意的乞丐和這個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頭領，默默的嘆息一聲。♀若是以前我白慕能怎麼樣怎麼樣，可是現在不是以前，現在就是現在，生活不會和你商量著過。
「滾開」白慕眼神冷淡，卻有些閃爍。聲音也有些顫抖，沒有底氣就是沒有底氣，偽裝這種高級玩意還不是白慕這個只在人類社會中混了三年的家伙學得來的。「你丫的說什麼」頭領大踏步向前，伸手便抓住白慕那個還剩一只衣領的青衫。頭領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厲聲道「有種再說一遍試試，看大爺不廢了你」。看來頭領的涵養還算好，雖然口中全是髒話，那口痰卻沒有吐到白慕身上，也或許是是怕自己看了惡心。總之白慕現在還沉的住氣，沒辦法形式比人強，無論怎麼樣白慕現在還沒有出手準備，他的身體不容許。看著白慕陰沉的臉，頭領露出兩顆黃牙，笑眯眯道「小兄弟，大家都是苦難人。今天我也不想為難你，只要你把錢拿出來，大家都開心」頭領說得好听，手上卻沒有放松，反而抓的更緊了。白慕臉上怒氣涌動，抓著竹棍那只手青筋畢現。見到這種情況，元貝看熱鬧的乞丐一窩蜂的圍了過來。新來的就該被欺負，想來這句話在很多行業中都會被認同。這群乞丐之前剛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也被別人欺負的夠慘，可是時間長了，他們的資歷老了之後，便把之前自己所受的那些苦難變本加厲的加在新人身上，這便是人類的劣根性。
「好，我給」白慕好似想通了一般。松開那只全是汗水的手，伸到頭領面前。手中滿滿的全是銅錢。頭領看見白慕這麼識時務，當下松手，便去抓白慕手中的銅錢。錢這個東西還是放在自己手中最安全。眾乞丐也嘻嘻笑笑的松懈下來，識時務就好。♀就當頭領呲著他那兩顆大黃牙向白慕笑的時候，白慕手中竹棍啪的一聲便打在頭領頭上。乞丐們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滿頭大汗的白慕死死的勒著頭領全是油膩的脖子，「誰敢動手，我就勒死他」說這話的白慕眼中凶光畢露，好似一頭弒人的猛獸。
白慕這個人情世故的小白或許現在能猜想到為什麼四千多年來，除了前面幾位神族前輩安然的回到族內，以後便再也沒有一個人回去過。想來除了樹仙三兄弟之外，更多的便是這可惡的自尊心在作怪。就算能逃月兌樹仙三兄弟的魔爪，想來那些前輩也不願意屈辱的在這個人世中活下去，回家固然重要。但是有些東西對于神族來說，更加重要。那就是在外行走者決不能墮了神族自中古以來的尊嚴。白慕也是，他想回家，想念親人。若是沒有世人的凌辱想必白慕能安耐住自己的心性活下去。可是如果超過底線的凌辱，那白慕寧願站著死。
「大家別怕，他還能殺了我不成」頭領不愧為頭領，能成為一個小集體的核心必有其過人之處。頭領雖然現在被勒的快喘不上氣來，但是血性還在。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全是對白慕的藐視。光天化日之下又有幾人敢當街殺人。眾乞丐左看右看，一個身形短小，臉上卻有著三道傷疤的漢子道「大家一起上，就不信他敢殺人」。有著第一個人出頭，剩下的事情便不是問題。眾人一呼而上，各自的心思想來怕是不相同的。
「哈哈，殺你又如何」白慕面對著蜂擁而上的乞丐，瘋狂大笑。我白慕早已殺了千百人，多你一個又能如何。白慕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神力不在不代表殺人技巧就不在。這個東西，可是本能。雙臂一用力，使勁一扭。頭領的頭顱頓時歪向一邊，瞳孔放大，眼楮要是凸出來一般。
「啊，殺人了」看著白慕那張瘋狂以至于扭曲的臉和手邊氣絕的頭領，一些膽小的口中亂叫，潰退而去。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怕殺人，世上人那麼多，殺個個把人又能如何。更何況，現在可是天大的好機會。頭領死了，那便有了絕佳的上位機會。那短小的漢子也是愣了一愣，他也想不到白慕真會因為幾枚銅錢便殺人。可是轉瞬漢子便反應過來，此時立威，意義重大啊。
「兄弟們，為頭領報仇」漢子提著竹棍呼喊著，打著胡亂的招式便向白慕攻去，眾人還是猶豫中，幾個和漢子交好的人交換個眼色也隨著漢子攻上去。那些膽小的雖然不敢沖到前面，但是這時候助威卻不帶一絲猶豫的。
白慕看著來勢洶洶的漢子，心中苦笑。原本以為殺了頭領，這些乞丐便會一哄而散，自己只需要躲避官府的追殺。看己還是瞧不透人心的復雜，也太小看了這些混跡于社會底層的乞丐。緊緊握著那根竹棍，白慕更加瘋狂，既然今日一定要死在這里，那麼死之前便多拉幾個墊背的。
所謂的四兩撥千斤並不存在這個修士縱橫的社會中。這里有的只有武力與武力的野蠻對撞，道法和道法的絢麗較量。沒有力量的招式充其量只能是好看一點，說難听點。打架不是按摩，不需要那些奇怪無用的動作。
一炷香的時間，白慕自己也想不到原己竟然可以阻擋整整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于修士對戰來說，一炷香的時間便有些短了，但是對于這種身體對抗來說，一炷香的時間未免太長了些。漢子拄著竹棍看著那個場中渾身都是血卻屹立不倒的白慕，牙齒不住的打顫。漢子不是沒經過血拼，臉上的疤痕便是最好的見證，可是如此不要命，如此血腥慘烈的場景卻是第一次見。若不是看著白慕再無力氣，恐怕漢子會掉頭就跑。「兄弟們，他沒力氣了。大家一起上干掉他」漢子聲音很大，即使在號召大家，也是在為自己壯膽。眾人看著小巷中躺的橫七豎八的尸體，便感到一陣陣心寒。這個瘋子竟然已經殺了六個人。六條活生生的生命便在這個大都沒有經歷過大場面乞丐們面前徹底的消失了。「啊，我受不了了」一個膽小的乞丐再也受不了這個鮮血染紅青磚的場景，好似瘋了一般。扯著頭發朝著巷子外沒命的狂奔。白慕拄著竹棍看著那個逃走的乞丐不住的冷笑，他現在站不起來，只能半跪著，那根被鮮血染得通紅的竹棍作為支點，保持著身體不再疼痛中倒下去。現在的白慕雖然在沒有一戰之力，可是整個人非常清醒，也非常的興奮。這是失去力量之後，白慕的心中如此的爽快，好似那些陰霾全部這場殺戮，被這滿地的鮮血沖洗一空。「螻蟻也安敢屠虎」白慕狂笑，說不出的張狂。
短小的漢子看著身邊的人都露出了退意，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也不管自己滿身的傷痕，咬緊牙關，再次揮舞著手中那根斷的只剩一小節的竹棍沖了上去，這次他一定要取白慕的命。
「大哥，還不出手嗎」雙胞胎兄弟站在巷子的不遠處，冷眼旁觀著這場絲毫讓他們提不起興趣的戰斗。哥哥緩緩轉過身，看著身邊弟弟焦急的模樣。「螻蟻也安敢屠虎。到不愧是神族，有膽色，更有氣魄」。哥哥說這個話的渾身一震，整個人好似利劍出鞘，體內真元涌動，眼中厲芒不斷涌現，好似想到了以前浴血奮戰的時候。弟弟倒是對白慕這句話並無興趣，看見自己哥哥這模樣，不由的撇了撇嘴。他現在關心的只有那株九業紅蓮，隨便著可以關心一下白慕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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