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我上面有銀 第七十六回 決以格桑(三)

作者 ︰ 雲上約定

中秋當夜我和姐姐兩個人喝的爛醉,趴在狼藉一片的石桌上睡著了,今夜的月光好的出奇,我卻有太多的難言之隱。這就像你去扮演一個與你無關的角色,可時間越長久你越是沉迷在其中,忘卻了自我。

「瓜爾佳宛荷管我屁事,我葉童又不是太平洋警察……還要給她報國恨家仇,別扯了……」酒醉十分我還清醒慶幸自己沒有忘記我本來的身份,可是當我清醒的時候我卻又將其深深掩埋,在我還不能離開這里之前我就只能以瓜爾佳宛荷的身份活下去。

「說實話的,你這個姐姐對我真不錯,就算咱們兩個沒血緣關系我葉童也會真心待你如親姊妹,來!干杯……」對面的瓜爾佳婉儀早就被我灌倒了,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我熱的把身上的披風解開扔在地上,再一抬頭我又撿了起來,晃晃悠悠地扶著桌邊給瓜爾佳婉儀披上,

「就不信了,看我走一個直線」我把腳上的花盆底鞋子一下一個地甩了出去,拉起旗裝的下擺,邊走邊唱到︰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殊不知此時的中秋宴會早就已經曲終人散,這獨獨屬于我一個人的舞台空曠而寂寞。

「誒,四哥,你听怎麼有人在唱歌?」十三阿哥和四阿哥在出宮的時候路過御花園的忘湘廳听到了些與眾不同的曲調,月色下的聲音格外的空靈悠長回蕩在剛剛靜下來的宮牆內。四阿哥並非未曾听到這歌聲,可現在這里是後宮重地,不可有一絲的僭越。

「老四,老十三,怎麼還沒回去呢?」太子爺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听聲音是已經醉了五六分,

「見過太子,剛剛臣弟和四哥听到忘湘廳的方向傳來佳音,不由得駐足詳听,並未有所冒犯」十三阿哥不愧是正人君子,心胸坦蕩,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出來,只是身邊的四阿哥把拳頭抵在嘴邊,皺著眉頭微微咳嗽了一下,

「哦?」太子听了十三阿哥的話也仔細地听著,果不其然一曲時斷時續的佳曲妙音悠揚婉轉,勾人心魂,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太子的腳步漸漸地向著忘湘廳走去,過了忘湘廳可就是重華宮了,太子身邊的伺候太監立馬趕上去勸阻,

「爺,還是回吧,不能再往前走了!」太子已經沉醉在這異鄉曲調的歌聲中,腳步一刻也停不下來,他身後的十三阿哥和四阿哥看著太子穿過忘湘廳,就那麼進了重華宮的宮門內,

「四哥,咱們怎麼辦?」十三阿哥也知道應該立馬跟著進去拉住太子,四阿哥一直皺著眉頭看著太子身邊的太監徹底無計可施地跑回來

「四爺,十三爺,求求您了,太子爺已經進了重華宮了,萬歲爺知道了必然是要大怒的」十三阿哥是個急脾氣來不及四阿哥拉住他一把就跑了過去,

「十三弟……」四阿哥的話並未及時拉回十三阿哥,眼看著他一腳踏進重華宮門內,

此時此刻的我恨不得多長出一對翅膀飛到月亮上,坐在桂花樹上和人舉杯對飲。太子跟著歌聲晃晃悠悠毫不知覺地走進走進重華宮的大門,看著院子里月光下搖曳著一個窈窕的身影,舞動那柔軟而縴細的身姿,籠罩在月光下的背影被鍍上了層銀色的光芒,宛若月亮里的仙子誤落人間。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最後一句唱完,我將手里的酒杯隨意的扔去,身體卻被人一下從後面沖的似撲倒在地,摔得我全身的骨架都散了,看著黑暗里晃動的兩個人再也鬧不動就那麼的睡著了。

「太子……」十三阿哥即使將月光下的女子從太子手中推出去,若是再晚了一步太子可能就犯了天大的錯誤,

「滾開!」太子勃然大怒一把扯住十三阿哥的領口,此時的酒勁已經完全上來了,他胤礽想做的事還至今為止還沒人能阻止的,

「你們看那邊怎麼那麼熱鬧……」不知道那個福晉說了一嘴所有康熙的兒媳婦兒們都看向重華宮方向,太子身後的儀仗隊和四阿哥十三阿哥的伺候太監都等在重華宮的門外,

「是皇阿瑪啊?」太子的儀仗已經和康熙所用相差無幾了,怪不得會被人誤會,

「好像是太子爺!」瞬間所有福晉宮女們都炸鍋了,這里可是後宮重地又是在夜里,太子怎麼能隨意出入呢?

「去,看看怎麼回事!」為首的太子妃臉上早就掛不住了,派了一個宮女跑過去看看,最近以來太子屢屢和皇阿瑪鬧翻,康熙對太子也冷淡了許多,太子也是不爭氣不僅自己不上進還任由手下的人為非作歹,鬧得被老八他們握住了不少的把柄,

「這麼晚了,大家都回吧」四福晉挺身而出和太子妃站到統一戰線,可這里所有的人哪能放過這個扳倒太子的好機會,若真是太子夜闖後宮在加上近幾年的驕縱跋扈,康熙一定會重重責罰他。

「回,太子妃,那邊的的確是太子爺!」這下好了,整個御花園又成了新聞制造中心,明天太陽升起後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

「四貝勒和十三阿哥也都在!」四福晉烏喇那拉舒蘭差點沒站住腳步,五福晉手疾眼快扶了一把,

「我說呢,怎麼剛才催著大家走,原來是四哥也在啊!」九福晉一直都是個難惹的主,很少有人知道她也是嬪的堂妹,姐妹二人囂張跋扈是京城里出了名的,

「太子……」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兩個人從背後將太子拉住,打算將其拖出重華宮,可越是用力太子就越是反抗,嘴里還振振有詞

「不就是個宮女嗎?爺今天就要定了!」此話一出整個重華宮內外的人都听到了,除了太子妃四福晉剩下的人個個都是幸災樂禍。我和姐姐二人竟然全然不知這一切的發生,直到第二天一早醒來,才听到私下里宮里內外將昨晚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神乎其神,好不容易沉寂下來的重華宮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中秋當晚康熙並未听聞太子誤闖重華宮一事,只是太子醒酒之後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就听了四阿哥給他的意見,預先跪著等在養心殿里,康熙再冷酷無情畢竟也是太子的生身父親,

「四哥,你覺得皇阿瑪會不會嚴懲太子?」十三阿哥和四阿哥一經此事反倒惹得麻煩更多,而老八一伙更是就此事對後來四阿哥登基之路鋪設了重重隱患。

「就看太子的造化了」兩個人看著太子進了養心殿負荊請罪後轉身離開,冤家路在,踫上了本該遇見的人。

「四哥早啊!昨晚睡得可好?」十阿哥昨晚回府就听自己福晉說了關于太子的事情,幾乎同時所有紫禁城的王公親貴們都知道了太子夜闖宮闈之事,所有的眼楮都盯在當事人的的身上,

「十弟,你看你說的,四哥可是念佛之人,清心寡欲……」九阿哥著重說著後四個字,十三阿哥實在听不下去了,急著幫他四哥反駁,話還未出口就听到了養心殿內茶杯摔在地上的的聲音,在場所有阿哥們都愣住了,看來康熙已經知道昨晚的事情,

「四哥,剛才的話千萬別忘心里去,老九老十不懂事,八弟在這賠罪了」八阿哥謙謙君子的模樣綿里藏針,讓對面的兄弟二人倒是無話可說,要是不原諒倒還成了四阿哥的錯了

「四哥,額娘剛才和我念叨你最近怎麼不去請安了,」十四弟即使將這場親哥和親兄弟間的口水仗拉開,他的確更喜歡和八哥相處,可四阿哥怎麼說還是他的親哥哥。

「姐姐,昨晚好像太子來過,四貝勒十三阿哥也來過……」我稟退了屋子里的下人和瓜爾佳婉儀說道,如若此事成真那麼我姐妹二人並將難逃此節,自古以來兒子垂涎父親的妃子之類的事情屢見不鮮,可最後哪一次倒霉的不也都是女人,

「我知道……」瓜爾佳婉儀表現的很平靜,仿佛昨晚的事情她都親眼見到了,

「姐姐知道?」倒是我這個罪魁禍首還被蒙在鼓中,不知所言,

康熙清早看見跪在養心殿內的太子,又得知了昨晚發生的荒唐事情,氣得將手中的茶杯摔在了他的身上,近幾年來太子的行為越來越讓他不滿意,自從其女乃媽之夫凌普貪污案中太子的包庇到上次蘭圍場偷窺的不軌之心再到十八皇子優殤時太子的無關所己,康熙越來越懷疑自己對太子的判斷,怎麼感覺自己精心培養兒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即使是自己病了也表現的淡淡的,這讓他這個父親再傷心不過的了。

「來人,召李太醫……」瓜爾佳婉儀想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這樣的淡然倒是讓等著看重華宮笑話的人大跌眼鏡,

「瓜爾佳那個賤人,勾引皇上還不夠竟然還妄想勾引太子爺,嬪和幾個貴人答應在德妃的永安宮賞花,」

「小點聲……」德妃早已經將嬪話听在耳中,院子里的妃嬪們也都是心知肚明,嬪和宛貴人則是天生男敵對,德妃微微沉思,

「太陽毒得很,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吧」德妃已經下了逐客令,嬪妃們也各自回宮,

「奴婢參見娘娘,回娘娘,我家主子請您到後堂」嬪被德妃身邊的宮女從側門帶入永安宮後殿。

「嬪見過德妃娘娘」在德妃面前嬪倒是一副乖巧可愛的模樣,這和她人前人後的樣子差遠了,

「別客氣,自家姐妹何必行這些虛禮」德妃讓身邊的人沏茶時將嬪身邊的人帶出去,德妃微微一笑走到董鄂玉的背後將手搭在她的肩上,

「百花齊放是再好不過的,可一枝獨秀就是這後宮里容不下的,後宮永遠不缺女人,漂亮的女人,有地位的女人,有心計的女人,而能生存下來的則是嘴巴最嚴謹的女人」德妃善意地提醒董鄂玉收斂她張揚跋扈的性格,作為後宮里的執掌鳳印之人要做的就是修建不該長出的枝枝蔓蔓,讓皇上看著更協調,

「玉多謝娘娘提醒,日後定為娘娘馬首是瞻」嬪一進宮就知道德妃相當于半個皇後,雖只為妃位出身並不很高貴,可是皇上十分倚重,這麼多年來後宮主位空懸德妃,所有的嬪妃都想著爭到鳳印以正其身。

「宛貴人身懷龍裔以兩月有余,皇上很是看重,所以,嬪你還是安分些較為妥當」

對于瓜爾佳婉儀懷孕之事只有她本人和皇上知道,這也是為何康熙單單懲處太子的原因,德妃進宮數年這些事情不用說也會察覺。在回去的路上嬪不明白德妃為何只將這件事告訴她?

轉眼進入九月太子被禁足在毓慶宮內已經十多天了,康熙還是沒有下旨將其解禁,朝堂上的風向標更是轉的飛快,許多大臣已經私下里向著八哥示好,這其中就不乏許多重臣,明珠實為大哥的親娘舅,可是通過納蘭若竹的關系已經向八阿哥示好,表示會支持其爭奪皇位。

「姐姐,怎麼樣?」最近以來我看著瓜爾佳婉儀被嘔吐折磨的寢食難安,想到做女人真的不容易。

「主子,主子……」門外的宮女像是天塌了一般跑進屋子內,上氣不接下氣,

「慢慢說,別急」

「主子,出大事了,皇上將太子爺廢黜了!」此話一出整個紫禁城都籠罩在雷雨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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