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世冠冕 第十六章 路德維希的往事

作者 ︰ 流光香檳

黑夜中,香濃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奪目一閃。

除了在她身旁的路德維希,無人看見。

戒指,路德維希若有所思,在黑夜中的視覺他一向很好,自從他七歲那年在悲痛中爆發出魔鬼一樣的實力後。

金色的古老樣式項圈,三顆美麗璀璨的鑽石瓖嵌在上面,異常奪目照人。

次日清晨,香濃從迷迷蒙蒙的夢中醒來時,路德維希已經不在身邊。和瑰洱在夢中的交談消耗了她大量的體力,她仍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醒了。」一個異常溫柔的聲音傳來,一個熟悉溫暖的擁抱將她懷抱起來。

香濃微微莞爾︰「路德。」

「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香濃詫異地抬起了頭︰「什麼事?」

一枚小巧的金色戒指攤在他的掌心里,散發出逼人的貴氣,正是香濃一直摘不下的那枚戒指。

「這枚戒指很古怪,昨天晚上你睡得很死沒發覺,可是我看見了,它在發光。」

「發光?」香濃一凜,皺眉思索了片刻,她坦然面對他說,「我也是無意中得到的,我也不清楚這玩意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除了你能摘下這枚戒指外,別人,包括我,都無法摘下。」

路德維希好看的面龐有一層憂慮的陰影︰「我有點不放心,還是放我那兒吧。」

「嗯。」香濃點點頭,其實她也覺得這玩意兒一開始就邪門的很,要是能摘下,她早就把它給扔了。

正在思慮中,雷米爾卻悄無聲息的出現了。確切地說,他是從窗戶口飄進來的。

「主人…」雷米爾正準備像往常一樣,報告宮中的事態,卻立刻接收到了路德維希不悅的眼神。

呃,他好像來得不是時候,他的目光一掃,馬上看見了香濃正依偎在路德維希的懷里,看來還真不是時候。

可是,今天一早,幾天前秘密派遣去探秘的沙利葉卻帶給了他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他,不得不報。

「雷米爾,有什麼事?」跟了他這麼多年,雷米爾現在都還愣在那里硬是不走,說不定宮里真出了什麼事。

「皇帝陛下昏迷不醒,皇後獨掌大權。」雷米爾咬牙將密報給講了出來。

不光是路德維希,就連香濃也霍然驚醒!

阿里阿德納皇後?香濃搜索著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相處畫面,當初莉莉絲出謀陷害她時,是皇後主動聯系上她,後來皇後也與她配合得很好,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默契有加。

路德維希的眸中爆發出冷冽的光,雖然嘴上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什麼,但是皇帝畢竟是他的生父︰「什麼時候的事?」

雷米爾目光凝重︰「沙利葉告訴我,皇後封閉了一切關于皇帝昏迷的傳播渠道,所以幾乎很少有人知道這件事,只當是陛下病重,無法起身。目前,還無法確定陛下的昏迷是否與皇後有關,但是種種跡象表明,似乎——」

他停了下來,接下來的話不用多說了,任誰都會明白的。

香濃挑眉,看來這個皇後可不是吃素的,搞得和慈禧太後一樣,做起了什麼「垂簾听政」。腦子飛快一轉,最近的事情似乎隱隱中抓住了一道閃光︰「雷米爾,皇後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不是她多疑,防人之心不可無嘛,這位皇後也不是善茬,據說前幾天還向元老院提議讓她在十二月份的時候隨同一起為皇帝祈福。真到那時候,她的肚子是誰都看得出來的問題,對于那些深信女神身體潔淨的廣大拜佔庭人民來說,這不是把她置于風尖浪口嗎?

雷米爾顯然不知道該不該回答她的問題,猶疑地望向路德維希,見主人輕輕點頭,他才敢說話︰「不知道,沙利葉探不出什麼,只是感覺皇後越來越深居簡出了。」

有點意思。香濃心想。

然後,她看見了路德維希的表情,這輩子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表情︰驚訝、仇恨、恐懼,都融合在這張臉上了,似乎阿里阿德納皇後這個名字是他的大仇人似的。

「路德。」香濃輕輕叫著他的名字,但是他仍然是那個表情,無動于衷。

「屬下告退。」雷米爾知道,主人是想起了從前的事才這樣,阿里阿德納皇後,這個害死主人生母的人,一直是讓主人耿耿于懷。尤其是現在,他悄悄看了看香濃一眼,之前主人就查清知道是這個女人的魔爪又伸向了香濃,是她挑唆該隱去殺的香濃,再聯想起自己母親的死亡,才會如此啊!

暖洋洋的風吹過,屋里又剩下了兩個人。

「路德,你怎麼了?」

心愛女人的叫聲終于將他的理智拉回了現實,路德維希伸手將她拉入自己的懷抱,不管怎樣,他都是一個男人,他需要足夠的權力和財勢來保護自己心愛之人、來保護自己的孩子。

「香濃。」他呼喚著她的名字,嗅著她頭發的芳香,「答應我,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離開我。」

「路德。」她似乎有點不明白。

「答應我!」他一臉霸氣地摟住她,貌似得不到她的回答是不會甘心的。

「好,我答應。」沒辦法,她只好妥協,誰讓她愛著這個混蛋呢。

他笑了,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她。

「香濃,我想進入帝國權力的中心。」他低低的在她耳旁說著。

她的身子明顯一震,明媚的綠眸一眨不眨的望著他︰「你確定嗎?」

「確定。」他肯定地對她說,「我渴望更高的地位,來改變自己的命運。還有,我的母親,我不能白白讓她去死在權貴手中而不為她復仇。」

她靜靜地听著,沒有任何的反對︰「那個仇人如果不是你父親的話,我支持你這麼做,血債血還,應該的。」

「不是我父親,他恐怕現在還是個糊涂鬼,不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他微微苦笑。

她皺眉︰「他到底是誰?」

「阿里阿德納皇後。」他的嘴里吐出了這麼幾個字。

那一天,他們坐在一起,相擁而談,他們談到了很多,包括自己的家人、自己幼年時代的生活,他們所愛的和所恨的。

「你對你舅舅的懲罰太輕了。」听完香濃母親的故事後,他這樣評論道。

「血濃于水,身體里都留著同樣的血,沒必要如此。」香濃靠在路德維希的肩頭,淡淡地說。

「要是我的話,」他的話鋒一冷,異色的雙眸釋放出無數的森冷的血色,「誰敢動我愛的人,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他,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香濃忽然感覺周邊冷冷的,似乎有無數陰風刮著她的臉吹過,揉著眼楮一看,發現還是這個男人,哪里還有一丁點的魔煞之氣?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你恨著皇後,她現在又與你作對,又是位高權重的,你可要小心點。」她提醒他。

他將他的頭埋在她的腿上,悶悶出聲︰「你沒有經歷過,你根本不知道阿里阿德納皇後的心有多狠……」

那年,他七歲,本應該處于無憂無慮的年齡,雖然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但是有著母親的關懷,他倒也不覺得寂寞。

他出生在杜勒希厄姆,也長在杜勒希厄姆,那是一個偏避的地域,居民的普遍主食是面包,很少有肉類。這種地方勉強有一個采購用的廣場和集市,還有一個破舊的公共浴池,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那天,他興高采烈的往家里走,因為母親說今天的晚飯會給他煮肉吃,這令他被小伙伴們羨慕了好一陣子呢。

然而到家了,他卻愣住了。家門口停了好多裝飾華麗的漂亮大車子,在這種平民住區顯得尤為扎眼。

他听見了母親尖銳的聲音,似乎正在與一群陌生人吵嘴。聲音越來越激動,母親幾乎是在喊︰「他是我的,你們不可以,絕不可以!」

「奉公主之命,我們必須這樣。」其中一個腦門光溜溜,長相猥瑣但身穿名貴衣物的紈褲子弟上前一步,揪住了母親的頭發。

一時間,尖叫聲倍起,有母親的,也有他的,他沖了過去,想救自己的母親,可惜他太小了,那些人中的任何一個都能將他制服。

「放開我的兒子!」母親猛然推開了那個紈褲子弟,誰知卻再次被抓住。

「唉,美人兒,這樣多不好呀,」那人婬笑著,撫模上母親的頭發,將她死死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下。他向周圍人使了個眼色,立刻一群人全都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慢慢縮小了包圍圈。

撕拉!棉布織的衣服散亂在空氣中,母親的哭喊夾雜在里面,顯得尤為無力,她掙扎著,謾罵著,在無數男人的中間,她是弱小的女子,無力承受著一輪又一輪的折磨。

然而,這些還遠遠不止。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逐漸的,徹底沒了聲息。

一個穿著華麗的人穿好衣服,忽然踢踢母親傷痕累累的軀體,發現她仍然一動不動。

「不會死了吧。」那個男人嘀咕著,隨後探探她的鼻息,臉色驟然一變。

「槽糕!還真死了!」

他沒有听見他們驚慌的神色,他們雜亂的腳步聲,但是他的世界因為這句話而崩潰。

「母親!」

暗黑色的力量就在這時候籠罩了他,將他變成了一個血淋淋的魔鬼,森冷、無情、強大……

香濃明媚的綠色雙眸中盛滿了悲傷,眼淚嘩啦嘩啦地流了下來,她問︰「後來呢?」

路德維希抱著她︰「沒有後來,他們都死了,死前生不如死,而我那時候全身都是血,根本無處可歸。幸好我遇見了荷馬那個老家伙,」他微微一嘆,「他收養了我,教會了我一切應該知道的。」

「那你又什麼時候知道是阿里阿德納皇後主使的呢?」

「那些人口中曾經提到過公主,那時候的公主只可能是利奧一世的女兒阿里阿德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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