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妤長這麼大,歷史上挨過謝悠然唯一的一次打是在她小學五年級的時候,班上一個男生經常口水汪汪地湊過來親她,有時候還玩突然襲擊,搞得宛妤煩不勝煩。♀
被宋建輝帶去夏令營特訓了一個暑假後,她回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理那家伙。
那時候她還不曉得把握力道,出手過重生生磕掉人一個門牙,謝悠然第一次因為孩子頑劣給喊到學校,還是自家姑娘把人家兒子打到血淚長流,真是叔忍得嫂子忍不得。
回去後就把她吊在吊桿上打,誰來勸都不听,最後還是她家鐘君老太太得了訊趕回來把謝悠然反揍了一通,她才得以被解救出來。
但家里也因為這事專門擬定了一條,也是唯一的一條家規︰不能恃強凌弱,不可以隨便動手揍人。
雖然為此,宋建輝給了她一個比較好听些的說法是,要保持低調,學會偽裝,保存實力,這樣才能在需要出手的時候,一擊必中。
宛妤經過血的教訓,自此以後就真的乖得像個乖寶寶,嚴格把自家媽媽定的那條家規遵守奉行到底。
可這會兒,她頗覺這條家規束縛人,因為她現在,就有一種相當強烈的,想要把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佔她便宜的男人揍一頓的沖動。
找死也不用這麼找來的啊!
她捏了捏拳頭,忍了又忍,忍到心火上竄的時候終于給對方找好了一個恰當的「他必然是來給自己解圍」的理由後,方才面無表情地轉過臉來看著他︰「蘇澤。」
蘇澤眉眼微彎,笑著應了一聲,然後伸出修長的食指在唇上輕輕一噓,示意她看向旁邊。
十指如玉,唇紅齒白,面前的家伙誘人得像碗上好的蜜汁排骨,宛妤又頓了一頓,才略有些艱難地移開了視線。
那邊周世奇已經扶起了樊剛在跟他攀交情講好話了。
宛妤不認得周世奇,回過神來就听了一耳朵︰「……是我弟弟的女朋友,帶她朋友們來玩兒的,沒想到遇到這種事……」
宛妤黑線,十分不滿地瞪了一眼身邊的「男朋友」,蘇澤笑若春風,俯下頭在她耳邊說︰「下了他面子就好了,真傷到了後面也不好收場。」頓了頓,把周世奇那話拋出來,「閻王易躲,小鬼難纏,這家伙是個出了名的二混子,你沒必要和他計較。
一路行來,宛妤收到了n多注目禮,到樓上的時候還有目睹全程的人跟她比贊送花︰「小姐干得漂亮。」
宛妤抽了抽嘴角,收了人家的花面癱著一張清秀無辜的臉進了周世奇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不算大,但也分了內外兩間,里面有個小小的休息室,放了一張普通的行軍床。宛妤將莫莫放在床上躺下,莫莫很難受地扯自己衣服領子,含含糊糊地喚她︰「宛妤,我難受。」
宛妤眉頭皺得死緊,蘇澤已經捧了一杯水進來︰「給她喝口水先吧,等我表哥回來看他知不知道樊大頭給她吃的是什麼藥。」
酒吧里都會出現一些助興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蘇澤也只是听說,並不很清楚。
宛妤沉默地扶著莫莫喝了一點水,看她好似舒服些了,這才踅身走出來。
徐亞姩捧著杯水和李池坐在沙發上,眼淚汪汪地講事情的經過︰「我和莫莫在里面跳舞,他們幾個突然圍上來和我們一起跳,連著跳了兩支跳得熱了,莫莫說口干要回座上喝水,他們半脅半勸地把我們哄了過去……」看到宛妤出來,她可憐巴巴地抓著她的手,「宛妤對不起,我好像總是做錯事。」
還知道道歉,自己也不算替她出錯了頭,宛妤伸手拍了拍她的臉︰「好了,都過去了。你要是難受,就和莫莫一起先休息一下?」
她一點也不急著走了,蘇澤將她們帶到這辦公室來,雖說是有讓兩方人避開好勸架的意思,但也不無扣留的意味在——看今天這形勢,她們指不定是惹到了什麼牛鬼蛇神,沒把那邊擺平就將她們放走,估計酒吧的老板真不好跟人交差。
這時候,莫莫和徐亞姩能越早醒過酒來越好。
宛妤估計得沒有錯,樊剛在這地界上好歹也是有點來頭的,今日給個小毛丫頭這麼落面子,不但傷了他的人,還被威脅到面門上掐在手里當人質,這口氣,他是怎麼也咽不下來的。
但他好賴還是願意給周世奇一些薄面,不追究可以,不過得有個條件,賠錢治傷是必須的,另外謝宛妤還得給他倒茶陪罪。
宛妤還氣著呢,一想到莫莫和徐亞姩受的屈辱她就堵心,她這輩子還真沒給人這麼欺到頭上過。听到這話就氣得笑了,淡淡地說︰「倒茶賠罪?港片看多了吧,還真當自己是黑社會?」
這也是個會功夫不好惹的主,主要是都牽著關系呢。
周世奇勸她︰「退一步海闊天空,真鬧到局子里去就不好了。」樊剛他們過份了是事實,但小妮子出手也狠啊,那個給她當沙包踢出去的家伙,抬上救護車的時候都還沒清醒呢。
這要是有大事……頭疼啊!!
宛妤理智沒回歸,答得很干脆︰「我頭發長見識短!」
一口氣噎在喉嚨里,周世奇把蘇澤拉出來問︰「她真是你女朋友?」
蘇澤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了咳,微微一笑沒說話。
周世奇「靠」了一句,暫時忘了麻煩事拍拍他的肩膀笑得很猥瑣︰「老牛吃女敕草啊,姑娘才高中畢業吧?」
尤其是身手還這麼好,不曉得該說他是撿到寶還是撿到狗屎了。
蘇澤眸光閃了閃︰「你要是羨慕,我會和姑父說你喜歡未成年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周世奇收回手,斂容一本正經地自動把話題納入正規︰「麻煩是有些麻煩,但只要他不死不殘,事兒我也能壓得壓來。只是大頭那小子超混,得想過辦法讓他消停了才行,不然遲早會把你小女朋友給挖出來。」
還別說,樊剛確實是有這樣的 勁兒,那家伙就是頭蠻牛,為了面子做壞事就算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來看一眼的。
更何況宛妤還是個女人,被個毛都沒長太齊的女人給傷了人傷了面子,樊剛橫著走慣了的,這口氣估計難消下來。
兩人正商量著。
里面一陣翻江倒海般動亂,周世奇和蘇澤推門進去。
原來是莫莫終于吐出來了。
只是可憐了他這間小小的辦公室,一時間一室的酸臭味。
周世奇進門就捂鼻子,不用看就曉得有多慘不忍睹,他朝蘇澤豎中指,氣急敗壞的︰「怎麼就能把人帶我這?」
蘇澤淡淡地︰「去了酒店弄髒了她們也住不安生是不?」現在這樣多好,該吐吐了,該等的消息也等到了(咳咳,看宛妤那樣子估計也沒覺得這事有多麻煩),等下到地方就可以安安心心睡下了。
周世奇︰……
莫莫還是叫著很難受。宛妤走出來,周世奇笑嘻嘻地迎上去,正想親親熱熱喊聲弟妹套點近乎把這事圓過去,不想她卻認真地看著他,說︰「你們酒吧有違禁品。」
尼媽,周世奇嚴肅了︰「別亂說話,我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
徐亞姩听到他這麼說在站出來恨恨幫腔︰「就有,莫莫就是喝了他們給的水才一下子倒下去的。」
周世奇心里把樊剛祖宗十七代都問候了一個遍——還有一代不問候是因為跟他家挨了一點邊——還敢在他這明目張膽玩新花樣了啊,不曉得越近年底查得越嚴?這是要直接讓他關門的節奏麼?!!
周世奇恨恨地跑進去看莫莫的情況,還忍著惡心聞了聞她的嘔吐物,最後冷著臉喊人把樊剛那一桌的酒水單子拿上來,得出結論說︰「她是喝多了吧∼∼」
徐亞姩畢竟常年喝酒,灌點白開水上兩趟廁所也就慢慢緩過來了,聞言氣得臉都紅了,哆嗦著反駁︰「不可能,莫莫先頭跳舞的時候還清醒得很,到他們那才喝了半口水就暈倒了!」
她說得這麼斬釘截鐵,周世奇反而不能確信了,猶疑著甩了甩單子說︰「他們沒喊要茶水啊∼∼」
而且喝一口就讓人發暈,樊剛要助興也不會拿這種吧?死小子想玩得high會打點鹽、吃幾顆搖頭丸、唆點興奮劑什麼的,但那些東西只會讓人越玩越high,不會讓人暈死過去啊……
正要說出自己的懷疑,莫莫吐完了人也恢復了些,白著一張臉靠在李池身上說︰「他們遞給我喝的是酒∼∼」
這個二百五,以為酒吧里的酒都是五顏六色的,人家給上一杯無色的還道就是白開水了,又沒防,發覺不對要吐出來時,已給人捏了鼻子灌下去小半杯,能不醉死過去?
……
宛妤看向蘇澤,語重心長地教訓他︰「不懂就不要亂說話,差點害了你表哥,曉得不?」
蘇澤︰……
作者有話要說︰家里的事差不多了……最近是多事之秋啊……
厚厚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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