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對方稱之為小子,這可是多久沒遇到過的事情了,或者說從來沒遇到過,自出生就是皇子,誰又敢用小子來稱呼他?但早前這人明顯不能以常理來推斷。
「不知閣下是?」微微皺起的眉頭表達著君洛暉此時略有些不滿,但這不滿如今還不能表現出來。
老者捋了下下巴處的胡須,笑了笑說道︰「老夫叫你小子是抬舉你了,就算你爺爺見著我也要恭敬的叫聲叔叔。」
這話讓君洛暉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老人,這人竟是當年那放棄皇位去流浪江湖的麟親王︰君鄂麟。
嘴巴張了半天,一時間君洛暉都想不出來自己要怎麼稱呼他才對,這輩分有點大啊……還有就是眼前這人要是當年不放棄皇位,如今這皇位還真沒有他君洛暉什麼事了。
「太爺爺?」有些不確定的君洛暉試著這麼叫了聲,他也不怕眼前這人誆騙于他,君鄂麟世人只知道是去世了,除了有數的幾人外沒人知道這當年名動一時的麟親王還活著,而他是知道實情的其中之一。
君鄂麟擺了擺手,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才說道︰「叫我鄂老便是,這太爺爺就不用叫了,我也不想讓人知道我這老家伙還活著,暉小子,你來這里是為了那東西吧?既然你把這話給對出來了,那便隨我去取吧。」說完就見君鄂麟解開那套在岸邊奇石的繩索,邊招呼著君洛暉上船邊低聲說道︰「總算把這破爛玩意弄出去了,這地方我可是呆膩了喲。」
听到這話的君洛暉嘴角抽了抽,要是讓世人知道在這老者嘴里的破爛玩意兒是皇權的正統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看著老者弄好船讓他上前,君洛暉沉吟了下後轉過頭朝站在數步遠外的文景陽招了招手,讓文景陽過來,並吩咐暗鱗和暗鱘原地等待,如若閑得無聊的話,把前來岸邊的那些爪牙都給干掉。
文景陽一直看著君洛暉,在瞧見漁夫招呼君洛暉上船時他心底才松了口氣,正想著在這邊等他的文景陽卻看到君洛暉朝他招手示意他過去,沒多想幾步的文景陽走了上去。
在來到君洛暉身邊時文景陽就听到那垂釣老者朝君洛暉說道︰「你確定你要帶他過去?」
有些不明所以的文景陽就看到君洛暉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文景陽更是听到這垂釣老者有些不明意味的低聲笑了出來︰「嘿嘿……行,上來吧。」
文景陽看了君洛暉一眼,然後沒等說什麼就被君洛暉拉上船了,踏上這艘不大的小船時文景陽和君洛暉明顯的听到了讓人不由齜牙的聲音,就像這船不結實,可能到了和中央便會船底漏水一樣。
這種聲音讓文景陽心底一沉,但轉頭看向君洛暉時卻發現君洛暉鎮定得很,這也讓文景陽覺得似乎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而且還有就是君洛暉似乎對這個垂釣老者很是信任,信任到從不離身的護衛都不帶了。
感受到拉著自己的手有些用力,是在讓自己不用擔心麼?這也讓文景陽心底安心不少,小船上有些沉默,只有著吱呀吱呀的聲音,如同這船不堪重負一樣,但馬上文景陽發現了一件事,就是這船不用劃便能橫渡這條不算小的河。
意識到這一點,文景陽有些驚訝的看著船尾處的老者,而那老者在感覺到文景陽視線之後笑著對文景陽說道︰「小女圭女圭,你是好奇老夫是誰還是好奇這船自己動呢?」
被識破心里想法文景陽有些尷尬一笑,但他沒說什麼,因為君洛暉先他一步說了︰「太爺爺你就別逗他了,景陽對你的本事可是完全不清楚的,別說他,就我也是好奇得很。」
君洛暉的這聲稱呼可是讓文景陽心底一驚,這老者竟還是皇室中人?而且輩分還大得有些離譜,想著這太爺爺是誰的時候,文景陽心底一個念頭突然一閃而過。
「你是麟親王!?」這話說出來文景陽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
君鄂麟挑了挑眉,露出些許驚訝,他是沒想到這小娃子竟然能一下子便說出他的身份,就算君洛暉的那聲太爺爺做提示,能一下子想到他的身份也是不簡單的。♀
「小女圭女圭懂得還挺多。」君鄂麟也沒有否認,但也沒承認,這種事情大家心照就可以了,他一個名義上的死人,沒必要把一些事情擺到台面上來說。
瞧著君鄂麟的模樣,文景陽便知道自己說對了,眼楮里不由的冒著些光芒,若這老者真是君鄂麟,這可是傳奇人物了,而且他年少讀書時還讀過不少君鄂麟的雜記,對這不愛皇權的太子可謂是敬仰得很了。
君洛暉看著文景陽這模樣,適時的打斷了文景陽的思緒,把人拉到船頭後說道︰「好了,老頭子的事情不用多加探究,你看下河對面,看得出是什麼麼?」
對于君洛暉這舉動,君鄂麟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子連他這老頭的醋都要吃麼?他在君洛暉叫文景陽一同上船時便知道,這個斯文有禮的男子在君洛暉心中和你重要,對于這等重要的人竟是男的君鄂麟完全沒別的想法,他當年又何嘗不是這樣呢。這麼想著君鄂麟看著船頭那君洛暉和文景陽的身影,目光柔和了幾分。
不一會兒,他們的船便到了河對岸,而直到抵達了岸邊,文景陽也沒看出來君洛暉所說的東西,在他眼里這河對岸除了山便是樹,並沒有其他什麼特別的。
「好了,你們兩個隨我來。」說完把船鎖往岸邊固定的石頭上套好後便先一步的走在前面。
君洛暉看著似乎還在想著他剛才說的話的文景陽後嘴角微微一勾,一句話就能讓這人的思緒圍繞著自己所說的,這感覺實在是妙,捏了捏手心里的手後帶著笑意的說道︰「走吧,鄂老的功夫不跟好的話,可會跟丟的。」
這話才讓文景陽回過神,抬頭一看,果然,不到一會兒君鄂麟的背影就小了許多,隨後兩人連忙跟上。
這次走的路可比他們之前走的要好得多了,之前他們是沒路開路的走,現在至少還有羊腸小道給他們走,但是馬上他們便發現,走在他們前面的君鄂麟並沒有因為走的是這山間小路而慢下來,反倒是他們有些跟不上的感覺。
好在每過不久君鄂麟便會稍稍放慢腳步等他們,然後每次都會說到︰「還年輕人呢,連我這老頭子都不如。」
這話讓君洛暉和文景陽有些無言以對,到現在如果他們還不知道這君鄂麟就是所謂的武林高手的話,那他們可真算瞎了。能把武功練到益壽延年的地步,那都沒有弱的了。
這一走就走了半個時辰,這山里的岔路很多,若沒有人帶著的話還真不知道要繞道什麼地方去,而且還有好些地方是要走回頭路的,終于一行三人在日落前來到了山中的一個小湖邊。
從山道中出來,入目便是一片清澈的湖水,這簡直讓人以為走錯了地方,湖水的旁邊有著一個木頭搭建的小屋,屋外有著木質圍欄,上面還攀爬著許多不知名的藤蔓,給人的感覺很是溫馨。
而吸引了文景陽全部目光的是湖中間的一個木亭,四周都是湖水環繞的亭子,不時有飛鳥在亭子的頂端是駐留,他還看到了在這亭子上面似乎還有著個不小的鳥巢。
寂靜的湖面,幽靜的氛圍,湖邊垂落的楊柳,岸邊溫馨的小屋,這里當真美不勝收,讓文景陽都有種想要在此長住的打算。
君鄂麟先一步的朝木屋走去,隨後頭也不回的對他們兩人說道︰「進來吧,東西拿了趕緊走,這地方我可從沒讓人來過。」邊說著這話君鄂麟進屋的動作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把目光從這如畫的景色中收回,兩人對視了眼後才跟著君鄂麟往木屋走去,而就在他們進入院子後,屋里的門此時也推了開來,從里面走出了個與君鄂麟差不多歲數的老者,若說君鄂麟是個威嚴的老頭的話,從屋內走出來的便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渾身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的那種。
「鄂麟,是你們家小子到了麼?」老者說話的聲音很低,似乎不注意听就會錯過一樣,只見這老者滿是皺紋的臉上始終帶著讓人舒服的笑意。
「玄卿你總算出來了!每次一有了琴譜你就不理我這老頭子了,這三個月可不許你再踫琴譜了。」說話的是君鄂麟,這種語氣簡直讓文景陽和君洛暉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因為不管怎麼听都有種在撒嬌的意味在里面……
這讓文景陽完全想象不能,因為眼前這老者不管年輕那會兒在書里的描繪,還是剛才所見識到的性格,完全和撒嬌二字搭不上邊不是麼?這讓他對這個叫玄卿的人感到有些好奇。
而這邊玄卿听著君鄂麟的話有些無奈的答應後才把視線轉到院子里站著的他們兩人身上,似乎在細細的打量了他們兩人一番後才說道︰「沒想到到了這一輩竟又是出了和鄂麟相像的帝王,不過你們兩走的是不同的道路就是了。」
這話讓兩人听得有些莫名,但玄卿也沒解釋,只是招呼這兩人進屋︰「進來吧,你們要的東西鄂麟會立刻拿來給你。」
進了屋,文景陽有些拘謹的坐著,相對于他君洛暉就自然多了,作為帝王的他多少有一份不管到哪都壓不住的氣勢,這也讓同做在他們面前的玄卿微笑的點了點頭。
在君鄂麟去拿他們要的東西時,玄卿看了看文景陽後問道︰「想比你便是君洛暉吧?身為帝王的你把他……」指了指文景陽後說道「帶在身邊,是以什麼身份?」
這話問得有些突兀了,文景陽心底吃了一驚的同時他身邊的君洛暉拉起文景陽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眼楮毫不避諱的直視著玄卿說道︰「景陽存在于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身份我是帝王,那他便只能是我的皇後,除此之外別的與他都不匹配。」
這話讓玄卿嘴邊的笑意更深了,作為過來者,他當然知道跟著一位帝王,身為男子的另一半會處在弱勢的地位,若身為皇帝的情人沒有這種不顧一切的決心的話,往往身邊的這位男人都會以悲劇結束。
雖然第一次見面,但他不希望這個看著合他眼緣的青年去經歷那些可悲的事情。」東西就在這。」在他們剛結束剛才的對話後,一個方木盒子便被拋到了君洛暉手里,這種輕松隨便的動作讓文景陽都不由睜大了雙眼。作者有話要說︰好吧,當初寫的時候有猶豫是要個老婦呢還是老頭子,著,果然還是寫了對基佬,誰讓我對言情無能呢!總有種全民基佬的錯覺,但寫著寫捂臉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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