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剌可汗迷迷糊糊的醒了,感覺頭還是有些暈。♀
「來人啊,給我倒碗茶。」
一人倒好茶,向床榻走去。「大哥,你醒了。」巴剌一驚,從床上一骨碌坐了起來。側身一看,說道,「痕德廑?怎麼是你?你在這里干什麼?」
「大哥,你先喝了茶,再听我說。」巴剌遲疑地接過碗,又喊道,「巴魯———」
「哦,大哥,您的侍衛官巴魯昨晚意圖對您不利,已經被我拿下了。」痕德廑淡淡地說,
「什麼,你,你想造反不成?」嘴上這麼說著,身子向後挪了一下。
只見痕德廑低身拜下,「阿保機已經回來了。」抬頭望了一眼驚訝的巴剌,又繼續說道,「弟弟我今天這樣做,是情非得已。殺釋魯的必是罨古只,可汗如再受罨古只等人的蠱惑,就必然會失信于諸部,而失去民心,動搖的則是我遙輦氏的根基;還有,罨古只連自己的至親都下得了狠手,試問,世里族誰會真心服他?再問,如此虎狼之人,對您會是忠心嗎?」
痕德廑又道,「罨古只和他哥哥蒲古只不一樣。當年蒲古只殺掉的是不得人心的狠德,可汗你想一想,狠德為什麼被殺?為什麼殺了他而自立的蒲古只,反而得到迭剌部的擁護?這些都是不遠的事情啊。正所謂,‘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大哥,你不能一錯再錯了啊。」
巴剌可汗本就是個懦弱,沒有自己主意的人。心道,阿保機如是回來了,這事情還真不好辦了。尤其自己被本就在諸部中素有聲望的二弟痕德廑控制,就算殺了我自立為汗,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想想,還是先自保再說。于是趕忙起身將痕德廑扶起,說道,「二弟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大哥是糊涂了。那依你看怎麼辦?」
痕德廑又拜倒說道,「請可汗治我不敬之罪!昨個半夜,我讓人給您下了迷藥。一早兒,我又擅作主張,已將逆賊罨古只、同黨台哂、滑哥拿下。」
巴剌可汗這才明白自己的頭為什麼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原是被下了藥。听到罨古只他們已被俘獲,心道,痕德廑好手段。但還是笑著說,「二弟何罪之有啊,快快起來。呵呵,阿保機現在何處啊?」
「二更天的時候,阿保機潛入我帳內,向我曉以大義,事出緊急,二弟也顧不得先與大哥商議,就做下了這等事情。此刻仍是心有不安啊。在捕獲罨古只的同時,迭剌部三百撻馬狘就已經又盡歸阿保機了。而且,述律部室魯、敵魯帶兵兩千昨日就到了迭剌部外十里。另外,剛得到消息,出征烏古部的勁旅,也已到了迭剌部二十里外了。」痕德廑擔心巴剌只是表面敷衍,所以一股腦兒的將目前的情勢倒了出來,用意很明顯,就是逼其就範。
巴剌可汗自是听明白了。心道,大勢已去,我自個兒找個台階下吧,說道,「嗯,很好,有二弟在,還有何憂?但我這頭還是昏得不得了,就拜托二弟全權處理吧。拿著我的信符,交給阿保機,讓他核查釋魯之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說著,起身去拿信符。
痕德廑這才想起,早上盜取了信符,竟忘了放回原處。趕緊說道,「可汗,信符已在此。」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信符,奉過頭頂。
巴剌楞了一下,笑道,「哈哈———,也好,那我更無須擔心了。你去吧。」
「痕德廑謝過可汗!」說完退了出去。
罨古只、台哂和滑哥被關在一座黑漆漆的地窩里。所謂地窩,就是從地面先挖一個洞,然後往里刨出一個大坑,其實就是草原上的地牢。
當他們被捆綁起來的時候,還能叫喚兩聲,可是現在,除了眼楮被蒙著,嘴巴也被堵住了。在可汗帳中,他們都看見了一個人,此人便是阿保機的從兄弟曷魯,又是他罨古只的親佷子。
「曷魯,你這是干什麼?!」,「我可是你二伯!」罨古只一直叫喊著,直到嘴巴被塞牢。
從始到終,曷魯只回了他一句,「釋魯,也是我的伯父。」
滑哥可能是被嚇呆了,乖乖地束手就擒;台哂倒還有幾分硬氣,搏斗了幾下,但還是被拿下。他也對曷魯說了一句,「殺我?先問問我乙室已族的勇士們答應不答應!」曷魯輕蔑地朝他笑了笑後,示意手下就蒙了他的眼,堵了他的嘴。
就這樣,被推進這地窩後,三人各有各自的想法,但他們都料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阿保機回來了。
「你跟我出來!」
滑哥被人推搡著,從地窩里鑽了出來。走進一個帳篷後,被人摁倒跪著,嘴上的布取掉了,當他被解開眼楮上的黑布後,模糊的雙眼里,慢慢出現了一個人。
「阿保機?阿保機兄弟啊,饒命,饒命啊。」滑哥帶著哭腔道。
阿保機只是兩眼盯著他,並不做聲。
滑哥又看見了阿保機身旁的兩個人。一個是主座上的痕德廑,一個是曷魯。
「痕德廑兄弟,我的好兄弟,可汗呢?」滑哥看見痕德廑,像是發現了救命稻草,趕緊挪著膝蓋,朝他而去。
「你還好意思問可汗?!就是可汗命我將你們拿下的!」痕德廑罵道。
「嗯,這,哦,殺我爹的是罨古只,和我沒關系啊。」滑哥支吾兩句後突然大叫道。
「那台哂呢?餘盧和你什麼關系?!」在旁的曷魯突然問道。原來康照懷疑滑哥與釋魯之死,也有關系。就將他撞見滑哥與餘盧通奸之事,告訴了阿保機。所以曷魯才會有此一問。
听到這句話,滑哥猛地一哆嗦,然後哭嚎道,「嗚嗚———都是罨古只逼我的,他說如果讓我爹知道,定會饒不了我。嗚嗚———其實都是餘盧勾引我,我一時,都是那賤人啊,是台哂兄妹與罨古只勾結,是那台哂垂涎北府宰相的職位,真的和我無關啊......」嚇得屁滾尿流的滑哥,斷斷續續地把事全抖了出來,當然除了他合謀弒父的那一段兒。
阿保機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他與痕德廑交換了個眼神,慢慢地走到滑哥身邊,「不要啊,我都說了,千萬別殺我啊。」滑哥大叫道。
沒想到,阿保機親手將他背後捆綁的手解了開來,扶起他,說道,「滑哥,三伯的死,大家都很難受。我相信你是被利用的,再說,三伯生前對我一直多有照顧,阿保機也不想釋魯伯父後繼無人啊。」
「阿保機!你這是做什麼?!可汗可沒說要放過這個禽獸不如的家伙!」痕德廑厲聲說道。
「那我阿保機替滑哥向可汗求個情。暫記住他這一筆,讓他戴罪立功,再做議處。」阿保機拜道。
一旁的滑哥見狀,趕緊又啪地一聲跪倒,說道,「對,對,有什麼吩咐,我滑哥全部照辦。」
滑哥帶著三百撻馬狘從可汗牙帳回到了迭剌部。
「滑哥少爺回來了,我家主人呢?」台哂的副將帖別聞訊後趕了過來。
「哦,巴剌可汗請我叔父與你家主人喝酒領。但也不放心這邊,就派我先回來了。嗯,不說這些,帖別兄弟,如今大事已定,你們也辛苦了。我這就吩咐下去,給你們好酒好肉,大家一起快活快活......」
滑哥別的本事沒有,扯謊賴皮可是他的看家本領。幾句下來,弄得帖別幾個乙室部的將領,都覺得受之有愧了。謝過後,三五成群,紛紛到一旁吃肉喝酒去了。
就這樣,滑哥帶著撻馬狘一路換下了迭剌部里面的所有站崗戍衛的乙室已族人。
月里朵听見了帳篷外滑哥的聲音,當一人閃進來時,月里朵抱著兒子的手里緊緊攥著一把匕首。
「月里朵,是我。」
「阿保機———」
兩人緊緊相擁。作者海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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