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在極端的情況下能夠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沐雨一直不能熟練運用自己體內的冰蟬神功,可是在幾番刺激之下,她完全調動體內的真氣,如離弦之箭迅速的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雲飛揚騎上路邊的一匹馬朝著沐雨消失的方向飛奔而去,雲書、少風施展輕功緊隨其後。
最終,他們在郊外一處山崖邊找到了臨淵而立的沐雨。山崖下的風往上呼嘯而過,吹得沐雨的白衫獵獵作響,仿佛一不小心,那縴弱的身子就會被狂風卷走一般。
雲飛揚跳下馬,輕輕走向崖邊的人兒,小心翼翼地,不敢驚動她,「小雨……」
「就算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是我醒過來,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絕不會是通敵叛國之人……我會讓陷害你的人付出十倍的代價……」一滴眼淚順著臉頰落下,墜入懸崖。
「願來世做一普通人,過平凡日子,我還是你的女兒……」沐雨揭開骨灰壇,將玉定欽的骨灰灑向空中,隨風飄散。
雲飛揚不再上前,只是默默陪著她,心中發誓,只要是她的願望,他都會努力幫她實現。
不知道是不是內力消耗過度,沐雨眼前一黑,身子往前栽倒。她感覺到崖底的風打得臉生疼,也許這樣也好,說不定還能回到現代。
醒來時,沐雨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耳畔穿來平穩有力的心跳聲,讓她覺得安心。無論何時,只要有他在身後,就不會讓她出事,他一定會保護她。她是很堅強,她可以更加堅強去保護身邊的人,可是唯獨這溫暖懷抱的主人,總是在小心的保護著她。
「謝謝你,雲飛揚——」
雲飛揚沒有像以前那樣調侃沐雨,只是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了。剛剛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會失去她,那種感覺真可怕,自從母親死後,他從來沒有如此害怕失去一個人。
一行人回到太傅府外的時候天已全黑,雲飛揚帶著沐雨翻身下馬。
「你選擇崔賢是正確的,在太傅府相對來說比其它地方都安全,但凡是還是需要小心。」
「我知道,你呢?還是住客棧嗎?」巧兒是她的丫鬟,她自然可以帶入太傅府,相信崔賢也不會多問,但雲飛揚不一樣,就算他刻意隱瞞,總還是有人會識穿他的身份。
「不,我去皇甫景桓那里。」雲飛揚笑道,「這次讓我們聯手在雪都演出好戲。」
「好,我知道了,你不會武功,也要萬事小心。」
「有雲書雲澤,放心。對了,關于那個如月公主的事,你問問你的丫鬟,她可能是個關鍵人物。」
太傅府外不便久留,交待完後,雲飛揚便帶著雲書雲澤離開了。沐雨看著三人消失在黑暗之中,這才領著巧兒和三兄妹回到太傅府。
剛一走到煙波院外,遠遠的就看到一個身影在院外徘徊。那人很快看到沐雨他們了,便趕忙跑了過來。
「沐雨,你們一天跑哪里去了?也不打聲招呼,我……我娘和老爺子很擔心,我正打算出去尋你們。」崔孝逸滿臉焦急,身上還穿著軟甲,估計回來後就一直在這里等著了。
「對不起,我家里來了人,我去接她,所以回來晚了。」沐雨側了側身,讓崔孝逸看到她身後的巧兒。
「家里人?這位姑娘是……」崔孝逸這才看到沐雨身後跟著一張生面孔。
「奴婢見過崔公子。」剛才在路上沐雨把她目前的情況都告訴了巧兒,巧兒畢竟也是伺候慣了人的,自然知道該怎麼表現。
「不用多禮,起來吧!」崔孝逸可不關心一個丫鬟,他比較關心沐雨家里差人來雪都來干嘛?
「可是家里出事了?」
「沒有,只是我出來有些時日了,家里寫了幾次來信催我早點回去,我一直沒有理會,這不,派人來抓我了。」對不起,我無心欺騙你,可是我的身份太特殊,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沐雨對崔孝逸感到十分抱歉,他們一家人都是真心待她好的。
「那你要回大禹了?」雖然初見之時他很討厭沐雨,可是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他早把他當成兄弟了,這也讓他忘記了沐雨只是老爺子請來的客人,總有一天會離開。
「我好不容易才從家里出來,怎麼會乖乖回家,還是你想趕我走了?」沐雨刻意開玩笑道。她還不容住進太傅府,有了這層保護色,辦起事來也方便多了,怎麼可能這個時候離開。
「我沒有,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崔孝逸還真把沐雨的話當真了,急得滿臉通紅,連忙解釋,可看到沐雨一臉壞笑之後,知道自己又被涮了。
「沐雨,你有——」
「我們都累了,去休息了,明天見啊!」沐雨帶著一行人丟下崔孝逸一人,快速進了煙波院。
「你們——你們——」崔孝逸又好氣又好笑,從小到大,他最怕的是爺爺,如今他最無力對付的就是沐雨了。不過,知道他不會離開,崔孝逸還是開心的,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也累了一天,該回去休息了,明天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公子,剛才管家送來一封信,說是給您的。」點花剛才去拿沐公子的早膳,踫到管家,管家交給她一封信,說是給公子的。點花把信遞給沐雨。
信封上只寫了沐雨兩個字,沐雨打開信封,里面的信十分簡短,只是要約見沐雨。
奇怪,會是什麼人送信給她?信中提到的故人是誰呢?
「點花,管家說沒說是什麼人送來的?」
「回公子的話,管家說不認識,看穿著像是哪家府上的僕人。」
「知道了,去忙嗎?」
沐雨攤開紙條讓少風他們傳看。明日巳時,普渡寺,故人來見。
「小雨,你知道是誰嗎?」按理說在雪都,沐雨認識的人都稱不上故人。
這幾個字娟秀靈氣,應該是女子所寫,但對于沐雨來說,就算是故人,那也是玉芝的故人,所以她根本不認識。
「公子,會不會是……」巧兒看著紙條,突然道。雖然她不識字,可是如今雪都有一個人算得上是小姐的故人。
沐雨知道巧兒指的是誰,可是那人怎麼知道她身在太傅府?
「明日去普渡寺見見就知道了。」
「那我和少風陪你去吧!」少冕擔心萬一是個陷阱,他們必須保護沐雨的安全。
「好,那就這麼定了。小金,你和巧兒不會功夫,就在太傅府呆著,比較安全。」沐雨有些迫切的想要見到這位故人了。
普渡寺是雪都最大的寺廟,香火鼎盛,每日的香客不計其數,而普渡寺的住持懸空方丈更是遠近聞名,許多善男信女皆慕名而來,求方丈大師指點迷津,就連昌平帝也常來普渡寺與懸空大師論佛。
遠遠還在山下就可以看到山頂煙霧繚繞,沐雨算是親眼鑒證了普渡寺的香火旺盛。一路上,隨處是虔誠的信徒,三跪九叩,匍匐而上,這便是宗教的魅力。沐雨以為自己會看到金碧輝煌的宏偉寺廟,卻不想眼前卻是青瓦灰牆的莊嚴古剎,不禁也有幾分敬畏。
那人只說普渡寺卻沒說具體的地方,沐雨只能和少風少冕隨處逛逛,相信該來的自然會來。
「可是沐施主?」果然,三人沒有逛多久,便有一個小沙彌來問。
「正是。」
「阿彌陀佛,請施主隨小僧來。」小沙彌雙手合十,轉身領著沐雨往寺廟深處走去。
寺廟內有許多小的佛堂,提供給一些虔誠禮佛的信徒使用,小沙彌領著沐雨來到一處小佛堂外,便停了下來。
「請沐施主一人進去,二位施主請隨小僧去別處等候。」
「不行!」少風怎麼能讓沐雨只身一人。
沐雨示意少風稍安勿躁,前日的一番刺激,讓她突然對內力的運用有了奇跡般的感悟,如今普通人根本傷不了她。
「你們隨小師傅去,有事我會示警。」
「小師傅請帶路。」少冕拽著少風跟著小沙彌離開,免得耽誤事情。
沐雨踏入佛堂,里面供奉著一尊三米高的玉觀音,觀音神態慈祥,悲憫蒼生。如若三尺頭上真有神明,那麼她想問,為何讓她來到這陌生時空,背負別人的人生?沐雨直直盯著觀音的面龐,良久,不禁嗤笑一聲,難不成自己還真指望這玉菩薩開口說話?
「玉芝……」
一道輕呼打斷了沐雨的思緒,沐雨側首看到玉觀音背後幕簾後走出一女子,粉紫紗裙,金絲滾邊,裙擺上一朵蓮花,潔白無瑕,襯得女子更加高貴。
「沐雨見過如月公主。」果然是她,收到那封信的時候,沐雨就在猜測那位故人是不是就是如月公主。因為巧兒告訴她,如月公主曾經再一次宮宴上認識了玉芝,十分喜歡玉芝,從此便待玉芝親如姐妹,經常請玉芝到宮里陪她。玉定欽被誣陷入獄後,她曾多次向皇帝求情,可是都不成功,最後還被激怒皇帝,被禁足。可見,這位公主也不相信玉定欽會做出不忠不孝之事,她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你是玉芝!」這張臉她怎麼會忘記,就算她如今身著男裝,眼神也與以前大不相同,可是她不會認錯的,她就是玉芝,是她深深愛慕著的男子的女兒。那日在雪都街頭,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才偷偷派人去打听她的下落,有了此刻的再見。
沐雨掙月兌如月緊握住自己的雙手,後退一步,目光疏遠而淡漠,「請公主自重!」
「你是在怪我嗎?怪我沒能救下玉將軍嗎?」每每想到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深愛的男子含冤而死,她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午夜夢回時,她總是在噩夢中驚醒,想著再也見不到那個剛毅正直的男子,流淚到天明。
她對玉芝好,是愛屋及烏,她一直愛著玉定欽吧?如月才比玉芝年長兩歲,今年十八,卻一直沒有選駙馬,是因為她有了意中人,那個意中人便是玉定欽吧?
大禹送公主來和親,一開始真的是送如月來嗎?沐雨懷疑。
「公主,忘了吧!讓過去的都過去。」沐雨忽然有些同情如月,本來她有許多想法,可是此刻她卻不忍心再讓她去做什麼了。
听沐雨這麼說,如月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玉芝是玉定欽唯一的親人,她一直在找她,最終得知她死在去西北大營的路上,如月萬念俱灰,再也不想呆在那個讓她失去心愛的人的皇宮了。
得知父皇要派人來北辰和親時,她便主動提出派她來雪都。父皇一直不同意,她就不吃不喝跪在殿前,直到父皇同意。沒想到一來雪都竟讓她找到了玉芝,那日在車輦中,如月欣喜若狂,差點被傅卓溪發現,她一直都知道是傅卓溪誣陷玉定欽,甚至不等刑部徹查整個案件,他便到到天牢里下毒害死玉定欽,讓玉定欽一輩子背上罵名,死後還不得善終。
「不,玉芝,我忘不了,我絕不會讓害死你爹的人逍遙法外。這次是傅卓溪護送我來雪都,我一定會想辦法替你爹報仇。」如月眼中滿滿的仇恨之火。
听如月這麼說,沐雨心中一驚,她這是以卵擊石。傅卓溪籌謀已久,在曲城的時候,沐雨就見識過他的心狠手辣,如月怎會是他的對手。
「公主,你真的要報仇?」
「當然!」
既然知道她有如此堅定的決心,沐雨不能讓她白白去送死。
「那你听我說,千萬不要和傅卓溪硬踫硬,你務必保重自己,這樣才能有機會報仇。」沐雨先要安撫住公主的情緒,確保她不會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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