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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十幾個宦官打扮的捕魚翁護在中間,年輕的劉協,臉色有些蒼白,卻多少還有點男子氣概,沒有沒嚇得雙腳直哆嗦。
象征皇帝的帝袍披身,恰好合身,這個年紀只有十四歲的男子,卻已經當了董卓的幾年傀儡,在大漢十三州唯一的那把椅子上,一坐便是數年的光景,從什麼都不懂,到很多東西都看得明白,這個過程,他用了僅僅只是三年的時間。
都說女子比男的早熟,很多時候,只是環境催人熟罷了。
當你連吃飯都要通過董卓手令允許,當你連在哪個妃嬪住處就寢都要通過董卓的調配,當你沒日沒夜都被噩夢驚醒,當你身邊孤零零的只剩下自己,甚至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那種孤單恐懼的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是完全想象不出來的。
而這種生活,依然還在繼續。
盡管有人前來救援,劉協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類似于這種場面,他至少見過幾十波,卻沒有一次能夠讓他走出這個冰冷的皇宮,從洛陽到長安,依舊如此。
故而,他已經不再抱有一絲的希望,甚至有些麻木。
李儒的身影,顯瘦不甚高大,在劉協的眼中,卻像一座不可跨越的高山。
比起董卓那打一個噴嚏都要嚇得他腿軟的暴虐,劉協心中更怕的還是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惡毒書生。
便是這個看起來像是做學問的瘦弱男子,一手導演了洛陽的諸多大變,甚至連他那哥哥劉辯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一壺毒酒。他便在旁邊看著。見證了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如此脅迫劉辯飲下毒酒。那一曲悲歌劉協至今銘記在心。
「天道易兮我何艱!棄萬乘兮退守蕃。逆臣見迫兮命不延,逝將去汝兮適幽玄!」
劉協不想成為第二個被鳩殺的皇族,所以,這幾年來,他一直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盡管心有不甘,盡管有太多的怨恨,也只能死死地藏在內心深處。
以他的能量斗不過董卓。同樣斗不過眼前這個陰毒的書生,看不到出路,也只能麻木地得過且過,這便是劉協的無奈。
十幾個表情森冷的捕魚翁,化作宦官,潛伏在劉協身邊已經足足有兩年的時間,隱藏之深,甚至連每日都在這群人服侍中長大的劉協也是今日才得以知曉。
許昭雲,一個服侍了劉辨近十年,當初劉辯被一壺毒酒逼死。這個膽小如鼠的宦官竟然得以僥幸活下,成為服侍劉協的常侍。幾年相處,脾氣極好的許昭雲一直便是任打任罵,誰能想到,這個看似有死懦弱的宦官竟然會是地位僅次于董擢的捕魚翁二當家。
許昭雲離李儒只有不到五步的距離,雙手垂至腿側,一掃往昔諂媚懦色,腰板挺直,眸子蘊著冷色,前方是李儒,後面十幾個捕魚翁呈半圓形刀劍出鞘。
十幾個捕魚翁只走出了六名,個個年紀不小,最年輕的也有四十來歲,最年長者,頭發依然斑白,李儒雙掌依然藏于袖子中,而出手逼退滿寵辛毗劉封一把刀幾人的便是這六名年紀不小的宦官,聲名不顯,卻號稱捕魚翁的六大教頭。
六大教頭,來歷不明,誰也不知道這群年紀老邁實則老當益壯的殺神來自哪里,便是李儒同樣如此。
人總是有一種名叫好奇心的心態,捕魚翁中便有人猜測這六個神秘老教頭的來歷,有人猜測乃是隴西董家的六個老祖宗,也有人猜測,是上一代江湖中最負盛名的殺手,也有人猜測是鐵騎門對董卓的支持,等等,不一一而是。
盡管無人知道這六名老教頭的來歷,八百捕魚翁,四十捕魚郎,十八名垂釣手,絕對沒有一人敢懷疑六名老教頭的實力。
身子如豹子般彈起穿過,幾個人歲數加起來足有三百多歲,動作卻敏捷得如同年輕人,他們手中並無兵器,手掌與拳頭便是最堅實的兵器,凌厲的攻勢轟然落下。
一把刀揮刀落下,想象中的勢若破竹卻沒有發生,一支長滿繭子的手掌緊緊地握住了刀刃。
一把刀那好看的眉毛一緊,入目一張咧嘴漏風的橘黃老臉。
「小姑娘,揮刀是男人的事情,你一個女孩子還是別動刀動槍的好。」六個老教頭,年紀不是最大,資格確實最老的蝴蝶老氣橫秋道。
「放你娘的狗屁。」一把刀兩眉怒揚,爆了句粗話,手掌在刀柄上一旋,大刀發出一道嗡鳴,刀刃旋轉。
「年紀不大,脾氣卻不小。」
面如橘皮的蝴蝶眸子寒光一閃,一堆長滿繭子的手掌再一次拍下,那一身宦官的服飾,橫掃卷起波瀾。
一把刀冷哼一聲,影子一閃而過,她最擅長的還是暗殺,雖然今夜干的是差之甚遠的直面搏殺,卻也改變不了她的一些小習慣,揮刀出手的速度異常地快。
快,才能夠在一瞬間解決目標而遠遁。
這點,便是作為殺手該有的手段。
所以一把刀出道以來,便是以一刀斬敵而坐實了一把刀這個詭異而又實際的稱號。
往日,死在她手中的江湖好手,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能夠讓她再出第二刀者,絕對不超過十個,而能夠有資格讓她連揮四五六七刀的更是鳳毛麟爪。
蝴蝶連拍四掌,指縫間暈光閃爍,這一手掌法,火候身後,老辣得很。
手指輕彈,刀刃輕響,已經大半截身體踏入墳墓的蝴蝶白眉抖動,十指如彈琴般,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聲越比一聲響,一把刀的臉色則越發的凝重。
總共十聲,清脆悅耳,恍若大珠小珠玉盤響,當最後一聲響起,一把刀的臉色忽而蒼白如紙。
對面那半截入土的老頭同樣臉色凝重。
俗話說姜還是老的辣,蝴蝶這個名字,雖然有些女子氣,卻也算輝煌過。
三十年前的涼州,六獠的聲名足以讓小兒止啼,外人也只以為這六個殺了血名的獠牙早已被朝廷剿滅,滄海桑田,誰還記得這幾個頭發蒼白的老者,曾是跨越桓、靈二朝的窮凶極惡之輩。
蝴蝶在六人的年紀雖然不是最大,武藝卻可以排在前三,六獠以武藝論長幼,蝴蝶恰好排名第二,以一手精純的搓陰指為長,凡是被他那精心打磨了六十多年的十指給戳到,就算閻羅不留你也得喪魂去,這素來便是蝴蝶引以為傲之事。
足有二十年不曾盡出十指,蝴蝶的臉色卻有些陰翳。
對面那小女娃竟然一一接下了搓陰指,而他,看似無恙,實則內勁損耗得厲害,這還不是讓蝴蝶臉色陰翳的最關鍵之處,最重要的是,自刀刃上反彈過來的陰勁瞬間摧毀了他的四條脈絡,雖不致命,卻足以讓他一個月之內武藝下降兩層,陰狠的很。
「好一個歹毒的女娃,很好,非常好。」
蝴蝶怒極而笑,雙手化拳,猛然震開貼近襲來的一把刀,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袋子。
一手一支,猙獰的鐵獠牙,寒芒四溢,一掏出來,便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彌漫,顯然又是一對飲血若水的殺器。
「能夠讓月影刺重見天日,你該死而無憾了。」蝴蝶陰聲大笑,身子如豺狼般撲向一把刀。
一把刀雖然被震傷了心肺,卻也不算大傷,眼見蝴蝶襲來,刀刃一抖,迎了上去。
十八名睚眥刀客同樣被後方追來的西涼悍卒給截住。
一把刀騰身與蝴蝶廝殺,另外五尊老辣的殺神同樣挑了對手,劉封橋蕤滿寵辛毗等人全被攔住,唯有白衣中年男子與獨臂少年人比肩而立。
李儒的身子停下。
身後緊緊剩下許昭雲與劉協。
「帶著陛下先離開。」李儒頭也不回,淡然說道。
「是。」許昭雲雖然是隱藏著的捕魚翁二當頭,地位再怎麼高也比不過李儒,故而恭遜地點了點頭應道。
得了李儒的命令,許昭雲毫不猶豫地便拉著劉協的身子往殿外走去。
前有武藝高強的諸侯門徒廝殺,許昭雲卻堅信無人能攔住他們。(未完待續……)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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