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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敬里是個小地方,人口不多,因為背該地多出孝子而聞名,故而被稱之為孝敬里
孝敬里老少約莫只有三四百人,這幾年,不管外面世道如何的亂,孝敬里一直都挺安寧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小的孝敬里便像那世外桃源般,過著簡單安靜的小日子。
董卓佔據長安,輻射三輔。
各地哀聲載道,唯有河內郡少數地方得以安寧,而孝敬里便是其中一個。
這一切好生活的來源,普通的百姓既不感謝皇恩浩蕩,同樣也沒有慶幸董卓的良心發現,唯一感恩涕零的便是司馬一族。
孝敬里里居住的司馬一族,乃是響徹海內的名門,幾代出才子,到了這一代,更是出息,接連出了八個才學橫溢的才子,號稱八達。
司馬八達,便是董卓再目中無人,同樣不敢小視。
孝敬里所在的溫縣之所以能夠在董卓亂政的這麼多年而相安無事,便是因為有司馬一族這麼一尊龐然大物坐鎮。
司馬八達雖然多辭官在家做學問,卻無人敢小窺,數年前董卓有心征闢司馬家幾個兄弟出任官吏,卻被委婉的拒絕,以董卓的脾氣,竟然沒有來強硬的,反而雨聲大雨點小,倒是令那些等著看司馬家笑話的豪門世族深深失望了一回,便是這一次之後,眾人才看到了董卓對司馬一族的寬容,或者說司馬一族的潛在能量。傳言連董卓都不敢輕易對司馬一族動手,僅僅這一點,足以讓那些抱有歹心之人有所收斂。♀
小小的孝敬里便是因為司馬一族而寧靜,巍巍青山,幽幽清水河畔,雖不至于世外桃源般,卻也算是亂世中的一方樂土。
太陽堪堪升起,作為土生土長的孝敬里百姓,李二牛早已經拾掇好了一切,作為家中的唯一男丁。李二牛並沒有辜負他那早死的老父親為他起的這個牛字。上得了山,下得起田,一家八口人,全部靠著他那雙勤勞的雙手得以飽肚。
與平日般。李二牛揣上幾塊粗糧與婆娘交代了兩句便扛起了農具往後清水河畔而去。李家祖上曾經冒過青煙出過一個讀書人。雖然離開了孝敬里,卻也為李家送來了兩塊田契,正是靠著這兩塊田契。李家才得以在這越發蕭條的世道中存活,甚至還能有些余糧,李二牛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能吃飽能穿暖便可以,在這亂世,這最簡單的渴望往往才是奢求,所以李二牛才那麼的珍惜。
李家小破院離清水河畔並不算遠,幾刻鐘的距離,腿腳靈活的莊稼人氣也不喘便能走到,一路上這個問候,那個開開玩笑,沿途倒是不甚無趣。
剛將農夫往田埂一放,地面忽然莫名地一震,繼而震動更加的明顯。
「怎麼回事?」
李二牛憨憨地模了模腦袋,其天然呆的氣質涌現,愣愣地看了下腳丫子,分不清是地在動,還是他的腳在動。
「是地在震啊。」
李二牛頓時福至心靈,異常堅決地篤定了這個念頭。
只是,下一秒,看到那緩緩而來的大部騎兵,李二牛猛然一呆,差點一**滾到農田里去。
莊稼人幾時見過如此可怕的場景。
黑壓壓一片,全都是騎兵。
李二牛雖然沒讀過書,對數字也不是很敏感,卻也看得出來,這黑雲一般涌來的騎兵,至少有數千騎,而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隨著騎兵的漸漸靠近,後面更多的兵馬漸漸落入了他的視線,足有成千上萬,沒讀過書的莊稼人腦海里忽而閃過老書匠那里听來的鋪天蓋地一詞。
「我的親爹娘喲,果然是鋪天蓋地啊。」
李二牛徹底地呆住,嘴唇顫抖地望著離他越來越近的大部騎兵,有心調頭跑路,卻感覺腿腳發軟,思緒控制不了雙腿,如扎根在地般,就這麼傻傻地望著數不清的黑甲騎兵朝他走來。
「吁~」
整齊有致的馬蹄聲,大部緩行的黑甲騎兵猛然停住了前行的腳步,戰馬嘶鳴,甲冑輕響,從隊伍中奔出兩騎,其目標,便是田埂里被嚇傻了的李二牛。
李二牛欲哭無淚,他敢對天發誓,長這麼大,從沒遇見這麼倒霉的一件事。
滿懷激情的莊稼人抱著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到田地里刨坑,卻攤上這麼倒霉的一件事兒,李二牛除了驚懼還是驚懼。
那兩個朝他縱馬而來的黑甲騎兵的面孔漸漸清晰,是兩張年輕的面孔,孔武有力的身軀,雙臂修長,雙腿異常的粗壯。
李二牛也算是孝敬里較為魁梧雄壯的一撮人,足有一米八的個頭,比起這兩個騎兵大老爺,身高倒是差不多,只是那肌肉跟人家比起來,簡直差太多了。
傻愣了的李二牛對于兩人的問話渾然懵懂,只大概听出來是並州那邊的口音,許是以為李二牛听不懂官話,兩人對視一眼,眉頭一緊,一人架住李二牛一邊,輕而易舉地便將足有一百五斤的李二牛給架起來。
于是,莊稼漢出身,最遠連河內郡都沒有機會走出去的李二牛,就這麼傻傻地被架住往騎兵大部的方向而去。
兩個黑甲騎兵,左手牽著各自的戰馬,右手一人一邊架住李二牛,就這麼以一臂之力輕而易舉地將李二牛架了數百米。
兩人架著李二牛,穿過前軍,將李二牛隨意讓地上一放,躬著身,在一個年輕的將軍面前停住。
身披金甲的年輕大將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離去,輕笑一聲,命人將李二牛扶起。
「起來說話。」
李二牛從沒見過這麼多騎兵,褲子早就被淋濕,這個一米八大個人的莊稼漢哪里見過這等陣勢,這金甲大將雖然看起來頗為和氣,身後的十幾個銀甲的大漢可沒那麼養眼了,各個眼神如刀槍般凜冽,李二牛見過最凶的人不過是縣里的衙役,與這些尸山血海爬出來的老將相比,頓時覺得那些個凶巴巴的衙役慈眉善目了許多,只是,這會兒,嚇得腿腳直哆嗦,實在不敢多看幾眼。
「起來說話吧。」連日縱馬奔襲了一天的袁尚頗為溫和地笑了笑,下巴早已胡渣遍布,給人的感覺卻挺遠遠談不上凶惡。
李二牛還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可怕世界中,不停的想象落入對方手中的各種死法,以及各種可能,臉色越發的蒼白。
「醒醒,醒醒。」
見李二牛臉色蒼白,眸子空洞,袁尚身後的沮鵠實在是忍不住了,一個巴掌蓋下,倒也給李二牛留了點男人的尊嚴沒有打臉,兩分余力拍中李二牛的後腦勺。
啪的一聲輕響,李二牛吃痛,那雙空洞的眼楮,這才有了點焦距。
而更讓袁尚與諸多大將感到無語的是,這家伙剛從胡思亂想中醒來,馬上就干脆利落地跪倒在地,口中不停地嘟喃著‘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之類的廢話。
袁尚與鞠義徐晃王凌徐盛雲鶴等將領皆一臉黑線,無語地看著眼前這絲毫沒有一點骨氣的壯漢,呵呵干笑。
好在,袁尚倒也夠耐心,搖了搖頭,屈身將李二牛扶起,語氣微沉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起來吧,我們不會對你怎樣。」
李二牛那被驢踢過的腦袋有個異常強大的功能,那便是可以自動過濾,無視很多重要字眼,唯有如同祖宗顯靈般終于抓到了重要字眼。
「真的不殺我?」李二牛不敢相信地望著袁尚,怯懦道。
袁尚點了點頭︰「沒錯。」
「你確定?」李二牛再次問道。
「是。」袁尚剛消失的一頭黑線再次浮了上來。
李二牛聞言,心中大喜,下意識再要跪下,卻被袁尚一手拉住。
「再瞎跪,本將就殺了你。」袁尚這回倒是有些惱怒了,語氣雖然不曾帶著殺氣,卻也足以讓李二牛膽顫心驚。
「好好好」
李二牛果然很听話,改了跪拜禮變成不停地鞠躬。
袁尚無言的搖了搖頭,頓時有一股砍了李二牛的沖動。
難得見袁尚吃癟的鞠義徐晃等大將紛紛忍不住大笑。
笑聲響徹而有力,連帶著李二牛都有些模不著頭腦,莊稼漢此刻郁悶得很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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