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皇甫霖打點好包袱,向宇文清辭行。♀
「二公子,我要回去一段日子，至少元月十五之後才能回來，這些日子不許偷懶，偷懶永無出頭之日。听見沒有？」
宇文清高聲回答︰「知道。」眼楮微微的笑著，心道︰「又可以偷懶了，反正不練，師傅也看不出來。」她個性的挑挑眉毛，卻被皇甫霖點破。
「如果認為我看不出來偷懶，那您可就錯了。」
宇文清立馬垮下臉,很快恢復。「我怎麼會偷懶，這是沒有的事，一天練習一百遍也不會累。」牛又飛到天上去了,為何？地上有人在使勁的吹。
皇甫霖笑笑，「但願如此，替我跟您嫂子說一聲。」
「知道了。」
離開功名閣又走了一段路，心中反復思索是否要去李姨娘那一趟。她說服自己，「好歹是學生的親娘，去一趟也是禮貌。」有了這‘名副其實’的借口，款款來到李姨娘處，她的貼身丫頭喚白雲的說道︰「姑娘稍等。」
進去跟李姨娘稟告過，才出來回話，「姑娘要找我們姨娘什麼事？」
「辭行。」
「是要走了？」
「要回家過年。」
只听屋里李姨娘說道︰「進來說話吧。」
皇甫霖如得特赦令，見李姨娘一面真的好難，每次來都有借口，總是見不著，有時遠遠一瞥，李姨娘似看到她，立馬逃走，眨眼之間，人已不見。听聞要她進去，皇甫霖沒出息的緊張了起來。
「見過姨娘。」
「姑娘，坐。」
「謝姨娘。」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得李姨娘直接低了頭。
問道︰「姑娘來辭行，有什麼話說，快說吧，我正等著出門。」又是這樣急匆匆的情況。
「我十五後才回來。」明明醞釀了許多話，及至要出口，卻少得可憐。
「一路平安。」
「是。」
盼著李姨娘說些明年是否再來的話，但是等了很久，沒有。皇甫霖只好起身告辭，「再見。」
「不遠送。」
言語少的讓人咋舌她來的目的，皇甫霖失望透頂，但又十分滿足，總算與李姨娘說上話。
皇甫霖走後，白雲相問道︰「她是為什麼來？」
「誰知道。」
「說了這幾句又要走。」
「是呀！」
李姨娘微微笑。
離開李姨娘處，皇甫霖又與林大娘作別，萬分不舍，若不是林大娘一人做主，她實在難以支持過這段日子。
「大娘。」她與林大娘深深擁抱，林大娘也很是不舍，眼眶中盛滿淚花，精致的閃光。
「好去好回，替大家問候家中人。」
「是，提前給您拜年，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呵呵，我哪當得起。」
說了半天，才舍得分別。皇甫霖與明秀攜了包袱走人，林大娘在門口站半天，揮手半天。等皇甫霖的身影走出視線，才用袖子抹了淚，相處不過些許日子也有深厚感情，明知皇甫霖身份不菲，可是她那種灑月兌的性格，真叫人心情舒暢，沒來由的親切。
阿鐘問道︰「人走了？」
「嗯，你才出來，怎麼也不送人家一程。」
「我怕離別。」
「她們過年後還會回來。」
轉瞬過年將至，家家忙著包餛飩、餃子，炸年糕，廚房里的菜刀聲，得得得的一天到晚響個不停，宇文清跑廚房最勤，一會兒用小手抓這個吃，一會兒用小手抓那個吃，一會兒被發現，被人趕出廚房。
「二少爺洗完手才能吃。」
「知道了。」
「啊喲，又少了一串魚丸子，肯定是二少爺偷吃了。」
宇文清躲在牆角偷樂，還有什麼比過年更加有趣，穿新衣、新鞋，拿紅包，吃年糕，大魚大肉，最重要的是什麼都不用做，不用看書，不用習武。
習武？早丟到腦後，沒有人督促，一天比一天懶，睡到日高起都不覺過分，眾人都忙，誰有時間管她？
三十夜，白日祭祀。尚書府全數人員參與，有宇文殿帶領上供，磕頭，先是家中主子，宇文殿後是宇文清，宇文夫人在旁教他數語，向祖宗磕頭問安，以求保佑。次之是女眷中有地位的，再次之是丫頭、小廝，拜畢，置酒席吃飯。到了晚間，吃餛飩、餃子。
宇文清一下午都撓心肝兒似的，直到晚間，宇文殿和夫人笑眯眯的包紅包給她，最大份。「謝謝爹，謝謝娘，祝你們長命百歲。」宇文殿高興的模胡子，這一天最開心，听得東方嵐說宇文清念書長進，一年不到，四書已經念完，且篇篇都能分析的頭頭是道，在這個年紀是十分難得的，明年就可增加難度。宇文殿有一種子將不日成龍的美好願望。
東方嵐也拿得鼓鼓的一份紅包，宇文殿道︰「清兒但有一點長進，都是媳婦的功勞。」
「媳婦不敢居功，是爹娘教導的好，二叔自己用功。」
宇文殿道︰「媳婦不用謙虛，以後還要多多費心。」
「是。」
余下眾人皆有分派，拿到賞銀高興的跟什麼似的。大家吃著熱乎乎的餃子，時不時有人大叫，「我吃到銅錢。」宇文清十分羨慕，只可惜沒有吃到這份福氣，有點不開心。
初一，去各處拜年。
宇文清不耐寂寞，一早起來，給宇文殿及夫人，李姨娘等人全部拜到。「娘，我來看你。」見到自己娘親立馬撒嬌，露出空空犬齒。
「清兒最乖，讓娘看看是否長高？」把宇文清拉到靠門的牆邊，對上去年的那條線，高出一節手指的高度。宇文清的頭東轉西轉。
問道︰「長高沒有？」見李姨娘臉上笑容，問道︰「長高多少？」李姨娘比給她看，「才這麼一點。」
「你還不滿足，已經是很大的進步，等再過幾年，個子似小樹苗一般的往上竄，衣服三月不到就要重新做，那時你才知道什麼叫頭疼。」
宇文清在李姨娘處玩了一會兒，道︰「我去請嫂子的安。」
「去吧，要多謝你嫂子不厭其煩教你。」
宇文清回嘴說︰「也要多謝我努力學習，娘不知道嫂子有多嚴厲，一個字錯了，罰寫一百遍，說是讓用功時不仔細，事後生出多余麻煩，我是一點錯也不敢有的，上次粗心了一下下，抄寫到半夜都沒完成，哈欠連天，瞌睡蟲，周公不斷找我，我都沒敢睡，就怕第二天嫂子查起賬來，來一句若沒抄寫好，再罰一百遍。」她叫苦連天，李姨娘卻笑容滿面。
「你如今也知道怕了？可見有人管的好。」
「我倒不是怕她，就怕她一不高興，不教我了，我又要面對老先生，娘您說是不是？面對漂亮的嫂子總比對著老頭子強。」
「以貌取人。」李姨娘拉宇文清耳朵，「不學好。」
「女為悅己者容，我看見嫂子就覺得心情倍兒爽，看見老頭子，吃的早飯都不好消化，這不能怪我。」
「你還有理了？」
「我去了，等問候過嫂子，再來說。」
「好，快去，別讓你嫂子等了。」
李姨娘笑著把宇文清送出去，看她身影跑遠，才轉身回屋，女兒身體健康，又受良好教導，她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了，就算要讓她以後不斷的過這種沒滋沒味的生活，她亦沒有要抱怨的地方。
「嫂子。」人還未到門口，聲音已先飄入人耳朵。
「二叔來了。」東方嵐起得很早，她亦要去各處拜年。
「恭喜嫂子越長越漂亮。」
「恭喜二叔越長越可愛。」
「我本來就很可愛了，你得說我越長越高，至少高出這麼多。」她舉高小手，比劃出高度。
「好貪心，就算長，也得一點一點的長。」
「那樣我就可以保護嫂子了。」
「嫂子會保護自己，我也學了武藝，且每日勤加練習，待師傅過來指點，二叔該不會一直在偷懶吧？」
宇文清別過臉去，不敢看東方嵐，然後嘴里發出別扭的笑聲，「哦吼吼吼，怎麼會呢？」這種內心虛弱的笑聲，早讓東方嵐看穿，她才不點破他，到時看他吃苦頭才叫好玩。
「我先去爹娘那，你自便。」
「我已經去過，嫂子快去快回，我們玩五子棋。」她剛學會玩棋子，很上癮，就算輸的一塌糊涂，也想玩。
「好，看我不殺你個片甲不留。」東方嵐臉上笑著，笑的宇文清如沐春風，就算輸一百次也覺得沒什麼。
東方嵐拜過宇文殿及夫人，回來準備禮物，明日歸去總不能兩手空空，宇文夫人仍然讓宇文清一同去，宇文清樂得如此，護送嫂子，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大人，突然有種長大了，肩膀寬了，可以讓人依靠了的錯覺。
她騎在馬上，招搖過市，腿輕輕的夾著馬肚子。街上人家門上都貼對聯，她一邊看一邊念，她現在認識很多字，讀起來很順暢，也很驕傲。
到了東方府，被阿雲抱下馬，似泥鰍竄進門。
「親家公伯父，親家公伯母。」她洪亮的嗓門從外面三層透到里面三層，東方夫人喜歡的跟什麼似的。
「二公子，許多日子不見，又長高了許多。」
「是，祝親家公伯母，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早生貴子。」
「呵呵，生不出來了，老嘍。」她張目尋東方嵐的身影，就見她帶著牡丹，及一行人過來。
「嵐兒見過娘。」
「嵐兒，你瘦了。」
東方嵐微笑道︰「怎麼會，吃得好，住得好，萬事順利。」
東方夫人紅了眼圈，「月華的事，我都知道了，他辜負你。」
「不，他有他的選擇，他的無奈，不可把所有錯處都落到他頭上。」
東方夫人驚訝，「你不怨他，不恨他？他拋下你，跟其他人成親，他辜負你一番情意。」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見。
柳月華成親了，東方嵐會否去呢？
宇文羽向東方嵐表白，又將是如何結果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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