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我為何要恨他,為何要怨他,他未婚,我女已嫁,我們之間沒有誰欠誰,娘把問題說的太嚴重了，我和表哥都承擔不起。♀」
東方夫人不能不奇怪，哪個女子遇上這樣的事能心情平和,她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女兒，「嵐兒，你,沒事吧？是不是在說氣話？」
「娘，女兒的為人您還不了解嗎？我說沒事，就沒事。」
「哦,你能想開也好。」東方夫人還是有些不信，總覺得東方嵐是在假裝不在乎罷了，好好的東床快婿又飛走了，她心中感嘆︰「女兒命苦。」
有人走來，嘴里故意咳嗽幾聲，引起兩人注意。
「你們母女有什麼話說，不要站著，屋里有椅子。」
東方嵐注意到父親臉色不對，尤其是看向自己時，她不知自己做錯什麼，只得提著小心，道︰「爹，祝你身體健康。」
「要我身體健康，就不要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已知道了，他不認同。東方嵐這個想法一瞬間閃過腦海，她爹在跟她鬧別扭，為柳月華的事，覺得自己丟人了麼？也對！她爹本來就是把面子看到比什麼都重的人，自己非第一日認識他。東方嵐沉默不語。
四人進屋，宇文清受到款待，東方夫人塞紅包給她，「這是給二公子的壓歲錢，祝二公子越長越聰明，年年似小老虎一樣精神。」宇文清咧嘴笑，唱了個肥諾，多謝過東方夫人，把紅包塞進荷包里，塞得荷包鼓鼓，里面放了許多小零嘴，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忘吃。
中午時，一家人吃飯，問些東方嵐在尚書府生活的如何的話，下午未多耽擱就回去了，臨走前，東方夫人讓東方嵐寬心。「你爹就是那樣的人，你別把心事存在心里。」
「女兒知道。」
「回去吧，別念我們，我們都很好。♀」
「是。」
宇文清仍騎大馬，笑嘻嘻的模著荷包。東方嵐坐了轎子，有轎夫抬了回去。回去之後幾天，宇文羽手里拿著帖子去找東方嵐，「大少女乃女乃。」
東方嵐隔著簾子道︰「什麼事？」
「小的有話要回你。」
「進來說。」
宇文羽掀了簾子，回說︰「大少女乃女乃，柳府送成親的帖子過來，邀請老爺、夫人、大少女乃女乃一同去，夫人讓小的過來問問，大少女乃女乃是一同去呢？還是算了。」
「我這幾日身子不好，你替我告訴爹娘一聲，就說不去了。讓他們自己去吧。」
「知道了。」
但宇文羽沒有立馬走。東方嵐便問︰「你還有話說？」
宇文羽骨碌碌的轉著眼珠子，既然東方嵐回掉了柳月華的請帖，那自然是心中沒他了，那自己是否有機會，因此踟躕著要把心中的話講出來。
「大少女乃女乃，我——」
「別吞吞吐吐的，有話直說。」
「小的斗膽喜歡了大少女乃女乃。」他閉上眼楮，等著宣判死刑。
「謝謝。」
意外，沒有收到批評。宇文羽心生希望，難道大少女乃女乃也有心對他好麼？驚喜。就听東方嵐繼續說道︰「以後這種話就莫要亂說了。」
宇文羽仍不死心，「我會真心真意對大少女乃女乃，絕不會像柳月華那樣無情無義。」
「請莫在背後說表哥的壞話。」
「你還在乎他？」
東方嵐怒，「這事輪不上你管。」
宇文羽冷笑，「你果然還在乎他，可惜他不在乎你，現在他娶了別人。」
東方嵐大喝道︰「住嘴。」生氣了，宇文羽心如死灰，置之死地而後生，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心中熱血沸騰，口不擇言。「他有什麼好，需要你這樣在乎，你在乎他，我在乎你，他根本不配擁有你。」宇文羽歇斯底里。
「出去，馬上給我出去。」東方嵐手指著門口送客，冷冷道︰「如果你以為可以這樣放肆的話，就給我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
宇文羽賭氣，轉身就走。
東方嵐氣的渾身顫抖，真想不到平日斯文有加的宇文羽，會對她這樣說話，這態度令她傷心，她是沒人要了麼？她是爛貨了麼？所以只要有人要，她就得把自己當殘水一樣潑出去了麼？簡直是笑話，她一再容忍他，避開他，未想竟這樣得寸進尺。此次，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牡丹進門時，見東方嵐坐在床沿，滿臉怒氣，不免安慰。「小姐，誰惹你不高興？」
「沒什麼，不值一提。」
輕輕將此事揭過，不想再生是非。
宇文羽消了氣，尚自後悔，他怎麼能對大少女乃女乃說這樣的話，簡直是狗血灑了身，氣過了頭，沒大沒小，還自以為有了希望，大少女乃女乃就算不喜歡柳月華，也不會喜歡他，結果令人寒心。
其間有幾次想要去雅居道歉，總邁不開腳步，與東方嵐踫著過幾回，東方嵐的眼中根本無他，直接走過去，宇文羽懊悔不迭。
一直到元月十五後，尚書府的氣氛才開始稍稍融化。皇甫霖回來了，帶著大包小包，一進門便甜甜叫，「林大娘，管家大叔。」去他們房間找過人，不在，又去廚房找了。
她站在門口，笑道︰「林大娘，我回來了。」
林大娘恍惚了一下，忙迎上來，「霖兒來了，好好，把我盼的，回家可還好，家里人身體如何，見到你是否高興？」
「都好都好，我帶了許多禮物過來，您快來看看，喜歡什麼。」
皇甫霖拉著林大娘就走，明秀身上也是大包小包，在尚書府生活，總要打好人際關系，她包里也有不少罕見的吃食，先把那些沒見識的小丫頭、小廝們收買。
林大娘見到那些衣服、首飾驚訝的不行。
「我不能要，這些東西太昂貴了。」
「這有什麼，我家里多的是。」不過是最最次等的，連宮里的宮女都不用的，外面的人就寶貝的跟什麼似的。
林大娘過意不去，「我一個做活的人，哪時候能用上這些，你給姨娘們倒好。」
「她們的也都有，這是專給你的。」
林大娘謝之不迭，知道皇甫霖家底豐厚，根本不在意這些東西，也就帶著感激之心收了。
送完各位，最後輪到李姨娘。半月不見，思念加倍，不知斯人可想自己？皇甫霖一點公主的自信都沒有了，手里拿著鏡子照來照去，就怕自己不夠漂亮了，不夠可愛了，頭發亂了，衣服沒有拉好。
明秀在旁翻眼楮，她家公主見皇太後也沒這樣緊張過，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這個李姨娘有什麼魅力。
來到李姨娘處，先問過白雲。「白雲姑娘，不知你家姨娘可在？」
「在屋里。」
「勞煩你去通知一聲。」一個玉鐲子已經出手，白雲怎麼也不肯要，無功不受祿，她進去屋里，把皇甫霖來的消息告訴了一聲。
「姨娘是否讓她進來？」
「大過年的把人家攔在外面似乎不妥。」
「那奴婢去告訴一聲。」
皇甫霖進門，又是千謝萬謝。
「你已經回來了。」李姨娘先說的話。
「是，我回來了。」皇甫霖低著頭，臉紅紅的，心跳的撲撲的，也知道這樣的關系，終究是有始無終，有時更是無始無終，但還是忍不住期盼，哪怕一點點的希望，她都想抓住。
李姨娘見她不說話，只顧著低頭絞衣角，竟然笑起來，怎麼跟她家清兒似的，突然靦腆起來，她還有些不習慣。李姨娘一笑，皇甫霖抬起頭，懵懂的看著她，是否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臉更紅了。
「姑娘坐。」
皇甫霖找位置坐了。李姨娘問道︰「回家見過家人了？他們是否身體健康，萬事順利？」
「他們都好，姨娘呢？年過的開心嗎？」
「總有開心的地方是不是？」
「對極了。」
半月在皇宮度過，那些皇嫂們輪番上陣為她介紹對象，不是自家兄弟，就是表兄弟，或者朋友兄弟，她忙的煩了，干脆閉門不出，但見到母親身體安康，她還是很開心的，小佷女活潑，小佷子小小年紀已擺足冷面孔，跟她皇帝哥哥一般無趣，所以說，還是女兒家的有意思。
「家中可有小孩，小孩子過年才開心呢。」
「有佷子、佷女，比二公子大一點。」
「是否如金童玉女，有時候似孫悟空，不鬧得天翻地覆，死不罷休？」
皇甫霖笑道︰「是是，小孩子最纏人。」
「姑娘沒有嫁人麼？家中父母不催促？」
皇甫霖低頭，「母親和哥哥很擔心，總是為我說人家，說是姑娘家大了，總要嫁人的，不過我不慣束縛，就跑出來了。」
「他們一定擔心。」
「那也沒有辦法，誰都把父母兄弟的話當聖旨，女人活得太累，可否有一些自己的活法，找個自己相好的人，你看，過日子的還是自己，受苦的還是自己，婚姻錯誤，一輩子痛苦的是女人，男人還可以納妾，女人呢？女人的身上套一堆三綱五常，三從四德，枷鎖如此多，還沒遇上什麼事，已先累壞自己。」
李姨娘提醒她，「姑娘雖然說得對，若這些話讓人听見，把你當妖怪看待。」
「世何不容人。」
「非世間不容人，乃人不容人啊。時候不早了，姑娘應該去看看清兒，她很惦記你。」
皇甫霖被趕，只得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清兒要開始長大啦。讀者大大們久候啦。
下章見。
清兒長大也是有煩惱的，大大的。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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