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瘋子 第44章 「噩耗」

作者 ︰ 秋零沫

他的呼吸之中夾雜著淡淡的酒香,令傅茗淵的耳朵一下子紅了,癢癢的,一時竟感到有些發醉,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依舊被他壓著無法動彈,臉色漲紅,連呼吸也有幾分急促︰「……什、什麼寶寶?!」

夏笙寒垂眸凝視著她,撩起她的一縷發絲,露出天真明快的笑容︰「我的寶寶。♀」

「……」

傅茗淵睜大眼楮瞪著他,愣了好一會兒不知該如何作答,與他靠得如此之近,目光極為不自在︰「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我知道啊。」他沖她微微一笑,「你不是要送我禮物麼,我要一個寶寶,跟我姓。」

「……」她深吸了一口氣,扶著額頭道,「——我哪里來的寶寶啊!到大街上給你搶一個來麼?!」

「不要。」夏笙寒蹙了蹙眉表示不滿,「我可以勉為其難讓他長得像你,但是——身高得像我。」

「……」傅茗淵聞言,連手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又是臉紅又是氣急,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拱起腿將他踹開,「你……腦子有毛病!誰要送你個寶寶,你當變戲法麼?!」

她的手仍舊緊緊拽著毯子,依然沉浸在方才的錯亂之中,知曉他說這話時大約帶著半分真意,更加不知所措起來,「……早、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夏笙寒抬頭望了望天,平靜道︰「都這個時辰了,狀元府的詩會早就結束了,定襄侯應該已經回家去了。」

心知他是故意提醒,傅茗淵低低「哼」了一聲,跌跌撞撞地便要出門。夏笙寒在她身後道︰「矮子,禮物的事……」

「——禮物你個大頭鬼!」

自打從王府歸來,傅茗淵一直有些心不在焉,雲沐以為她是身體不適才會推辭了詩會的邀請,遂前來看看她,關切道︰「你……身體還好罷?」

她還記得上回在秣陵時,雲沐曾以為她身患什麼頑疾,還特地給她取了藥來。♀傅茗淵連忙搖頭,扯著嘴角笑道︰「不,我身體好的很,就是昨晚有些累了,不大想出門罷了。」

雲沐聞言,神色復雜地望了望她,「可是……有人看見你昨晚去了慧王府。」

傅茗淵一個怔忪,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故作鎮定道︰「呃……那是因為連城公主拜托我送一個東西去,所以……」

她說到一半,連自己都覺得這話听起來太假。倘若光是為了送東西,她完全可以派個書童去;沒想到雲沐竟會對此有所留意,她只好悶著頭不說話。

令她驚訝的是,他似乎沒有追問的意思,只是抿抿唇道︰「而今朝中並不安定,湘王近來似乎也有所動作,你……最好還是不要同慧王走得太近。」

傅茗淵一愣,頃刻抬頭望他,頓了片刻,鄭重地搖頭道︰「雲大人,你若是因為顧及我的身份才前來提醒,那大可不必。我自知朝中之事,也會多加小心,只望……你莫要因此而看輕我。」

「我並不是因為這個才來提醒你的。」雲沐即刻搖手,「我不過是希望……你能平安。」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令傅茗淵訝然片刻,在她出聲回答之前,雲沐便已離開了博書齋,似乎欲言又止。

她覺得有幾分古怪,卻又說不上來,遂也沒有在意此事。又過了幾日,發生了一件令她哭笑不得的事。

當天韻太妃雖說交給她考慮,但知道自己時日不多,遂將那個小宮女送來了博書齋,目的是與殷哲培養感情。

這小宮女是個孤兒,名喚「雅馨」,長得清秀水靈,活月兌月兌一個小家碧玉,人也很純樸老實。韻太妃雖然年事已高,但年輕時必定在深宮之中斗了多年,聰慧機靈的丫頭反而令她不感興趣,是以雅馨才會如此得寵。

那天殷哲似乎被夏笙寒叫走了,又逢景帝出行,傅茗淵只好帶著阿塵與雅馨陪他上街。不料景帝在外與人發生了口角,焦急之時喊了聲「護駕」。♀她本是決定前去解決爭端,哪知雅馨聞聲當場奔了上去,三下五除二把那與景帝爭執的人給放倒了,小臉依舊紅撲撲的,扭頭問︰「陛下,沒事吧?」

不止是景帝,連傅茗淵都驚呆了。

一問才知,雅馨曾是一個將軍的女兒,只是父親死後家道中落,輾轉到了韻太妃身邊,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在殷哲回來之前,景帝便差人將雅馨送了回去。傅茗淵本是覺得沒見到人,不好與韻太妃交代,可見他不知為何如此堅持,遂又作了罷。

當晚,小公主听說了這個消息,又跑來了博書齋。傅茗淵本以為她會無理取鬧,誰知她只是同姑姑一起坐著,眼楮一眨一眨,撅著嘴不說話。

「你……磨刀了?」

小公主搖了搖頭。

「那你……買了鞭炮?」

小公主依然搖頭,眼神里露出幾分疑惑。

太好了……果然沒有听夏笙寒的話。

正當她甚是寬慰之時,殷哲從外面回來了。小公主以為他是陪同雅馨出去玩了,眼楮不知為何有些發紅,走過去問︰「臭小子,你去哪里了?」

殷哲微微一愣,道︰「王爺讓我……幫忙準備一些東西。」

小公主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回答是什麼,只是嗅著鼻子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來了。八皇叔說過,君子要有成人之美……」

殷哲大眼瞪小眼地望著她,完全听不懂她在說什麼,轉頭向傅茗淵和連城公主求救,可二人也只是攤開手,示意他自己解決。

畢竟是一國公主,信陽公主就算再不高興也只是委屈地撅著嘴罷了。殷哲嘆了口氣,心知躲不過去了,遂道︰「殷家軍如今還在雲州,我的願望是成為父親和大哥那樣的將軍。或許未來會和公主殿下相隔甚遠,有些事也不是兒戲。」

他素來是個老實孩子,心里想什麼便說什麼。小公主點了點頭,盯著他道︰「那你喜歡那個小宮女麼?」

「我還沒有見過她。」

小公主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咕噥道︰「小皇叔說了,心上人的心上人,就是用來捏死的……」

「王爺他到底教了你什麼啊……」殷哲苦笑著嘆氣,「你要捏死你自己麼?」

小公主聞言忽而一愣,整個人都僵住了。一旁的侍女見她許久沒有反應,即刻跑了過去,驚然大叫道︰「——不好了,公主流鼻血了!」

……

傅茗淵搖頭笑笑,忽而想起與韻太妃約定的日子臨近了,或許能通過她詢問到殷家軍當年的過往。韻太妃在宮中多年,就算沒有親眼見到,對大多數的事也應當有所耳聞。然而在那日到來之前,噩耗突如其來。

韻太妃在寢宮之中猝然病逝了。

這樣的結果是她不曾料到的,她記得先前曾听到過,韻太妃的病情雖然有所惡化,但至少還能再活三個月。短短十日之內忽然逝世,又恰好是在與她約定的節骨眼上,難免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據雅馨所言,韻太妃當日覺得頭疼,遂早早地睡了,哪知這一覺睡下去,竟再也沒有醒來過。

小宮女們紛紛哭哭啼啼,太醫們也完全模不著頭腦,一連數日都沒有調查出死因,但一同表示這件事有蹊蹺。

盡管朝中的官員雖然都不怎麼提,但此事無疑是造成了恐慌。傅茗淵莫名感到時間重合得太過巧妙,可又無法接觸到韻太妃的遺體,只好從景帝身上下手。

因景帝對當年殷家軍的事也抱有疑惑,當場便同意了,揚手道︰「噢,讓小皇叔帶你去吧。」

「……」傅茗淵驚了,「換個人行麼?!」

景帝反問道︰「不是你教給朕要隨遇而安的麼?」

「……」好,你行。

她沒了辦法,只好在下葬之前同夏笙寒一起去看看韻太妃,對外稱是太妃當年對慧王很是照顧,因此想在最後送她一程。

百官紛紛表示很感動︰一個瘋子居然這麼懂事,不容易啊。

韻太妃的遺體暫時置于寢宮之中,屋外有四五個侍衛把守。傅茗淵壯著膽子進去,但到底有些害怕,步伐越行越緩,不多時便走在了夏笙寒的後面。

「矮子,你怕?」他轉頭笑道。

「沒有。」她稜了他一眼,「我只是在想,太妃娘娘去世之前,究竟想告訴我什麼。」

夏笙寒定神指了指屋內︰「進去就知道了。」

屋中的擺設並無不尋常之處,即是說韻太妃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傅茗淵心中的違和之感更加強烈,瞧見隨行嚴吉閉上雙眼在遺體之前念著什麼,而後揭開那一層白布細細觀察。

過了片刻,注意到對方神色有些異樣,她立即詢問道︰「嚴公公,看出哪里不對了麼?」

嚴吉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這癥狀雖然看起來是普通的病逝,但卻像極了苗疆的蠱毒,只是……老奴也不能斷言。」

她聞言一驚,托著下巴沉思道︰「連太醫都沒有看出來,你是如何知曉的?」

「這個……因為當年喬將軍曾中過同樣的蠱毒,所以老奴才對此有所研究。」嚴吉將白布重新蓋上,肅穆道,「若是與苗疆有所牽扯,那決不能對外聲張。」

傅茗淵表示認同,遂只字未提,只是與太醫一道認為這是個不解之謎。景帝將出殯的日子定在了一個月之後,可就在韻太妃尸骨未寒之時,另一件大事火速傳入京中。

「啟稟陛下,豫王揚言韻太妃的死是宮內之人所為,前日在通州舉兵謀反,宣稱要為唐王一家報仇。」

傅茗淵與景帝同是一驚。

或、c二沖f瘋紙沒那麼容易吃到的啦t、、……這麼快?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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