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小故意在蕭陌去之前快速溜到師傅房間，時間剛剛好，廚娘孫大娘才剛剛把沐浴的熱水準備好。
「師傅。」
葛原見她進來，問她︰「小小，怎麼了？」
「師傅，師兄听說您洗澡，要過來伺候您，說過兩天就要下山了，要好好服侍您一下。」她一向巧舌如簧，把有的說成沒有把沒有的說成有的。
葛原欣慰地大笑︰「還是我小徒兒貼心，以前你師兄可沒這份心思，都是你來了他都學會孝順師傅了。」
「呵呵，師傅，師兄一會就來哦。」錢小小轉身狡黠一笑，出了師傅房門。
不到片刻，蕭陌來了。
錢小小在房外窗下，將窗戶紙用手指捅破，朝里面看去。只可惜被墨竹的屏風擋住了視線，不然——算了，師傅的**她就不必要觀摩了。不過可以看到屏風上面兩人的影子，師傅已經進了浴桶，蕭陌在浴桶後面正在給葛原擦背。
錢小小心想，這樣的話，蕭陌看得到師傅的那玩意兒嗎？再等等看吧，說不定師傅待會站起來就能看到了。
「小小姐，你在做什麼？」孫大娘突然在她身後問道。
突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回身看見是孫大娘，立刻比了個「噓」的姿勢示意對方不要出聲。再回身看房內，壞了，里面的兩人已經察覺到她了。
「小小，你在外面做什麼？」葛原的聲音從房中傳來。
「額，師傅，我從這里路過順便看看師傅有沒有什麼需要吩咐要我做的。」錢小小尷尬地回道。
葛原坐在浴桶內，並不疑有他，和藹地對錢小小道︰「小小，師傅沒有要你做的事，你去歇著吧。」
房間外傳來錢小小乖巧的聲音，「那好吧師傅，我走了，有事叫我哦。」邊走還邊朝讓她暴露的孫大娘小聲抱怨，「孫大娘，你明知我在偷看，還叫我，你存心讓我暴露嘛……」
聲音越來越遠，站在浴桶後面的蕭陌終于忍不住開口︰「師傅，徒兒實在想不明白，您為何收這樣一個女人為徒。」不止舉止怪異，連品格都嚴重有問題，他不信師傅看不出來。
听到蕭陌的憤憤之言，葛原笑著反問蕭陌︰「陌兒，你覺得是你跟師傅的感情深些，還是小小跟師傅的感情深些？」
「師傅，我跟隨師傅十余年，心中早已把師傅當成親生父親對待。」蕭陌答。
「為師知道陌兒的心，你我十余年朝夕相處，感情自然是深厚的。」葛原低頭笑了笑，沒想到滿頭白發了還來跟徒兒矯情這個，可是他是他唯一的徒兒，他怎麼能眼看著他冷著性子孤獨一生？「那你有沒有想過，為師為何喜歡小小？」
蕭陌輕輕搖了搖頭。
「小小從不掩藏她的心，她高興時就笑，生氣時就怒，傷心時就哭，她犯錯，她說謊，她騙人，她做她所有想做的事情。陌兒，為師希望你能像小小一樣，做你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情。」
「你對我雖比小小對我感情深厚些，但是小小一天對師傅說的話比你一年對師傅說的都多。師傅是希望你能多表達些你自己的感情，如果你有感情而不表達，那跟沒有又有何區別呢？師傅並不在意你對師傅怎樣，但是陌兒你的人生還長著呢，還要娶妻生子，還要成就一番。師傅希望你多到外面的世界闖闖，可不希望你一直呆在這山上。」
蕭陌沒想到，原來在師傅的眼中錢小小是這樣的，也沒想到師傅用心良苦地為他想了這麼多。「師傅，徒兒知道了。我會改改自己這冷性子的。」
「那就好。師傅知道小小不夠善良單純，但是直率可愛。她的身世未明，我收她為徒確實不太妥，你們下山之後不用掛念我，定期給我飛鴿傳書回來就好，盡量查明了她的身世再回來。明天你們就下山去吧。」
「是。師傅。」
夜間濕寒之氣侵進骨頭縫里，錢小小卻韌性十足地在她師兄房間門口等著，幾乎哆嗦成一團。想想她容易嗎，設計師傅跟師兄坦誠相見，還不是為了讓師兄早日認識到他的病，現在還在這寒風里凍了小半個時辰。
她一回頭見蕭陌一身白衣出現在走廊上，瞬間來了精神，湊上前去。
「師兄，你回來啦？」
蕭陌狐疑地看著她︰「你作什麼等我？」
錢小小滿臉堆笑，撲閃著大眼楮，裝無害︰「師兄，你去給師傅搓背啦？」
「嗯。」蕭陌邊答邊走。
「那你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什麼？」蕭陌停了腳步，眼里的狐疑更多，看著她。
錢小小驚呆了，這樣都沒用？有沒有搞錯？
「額，就是，你覺不覺得自己跟師傅有什麼不同之處？」錢小小斟酌著字句。
蕭陌不作聲只看著她。
錢小小覺得他的眼神透著一絲危險，她邊說邊悄悄往後退，「師兄，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是為你將來的性福著想。」
蕭陌將她一把拉住，拉到自己跟前，嘴角噙著一絲笑，眼底卻還是冷冷的，威脅道︰「我不管你腦子里在打我什麼主意，不過如果被我知道你做了什麼對師傅不利的事，我決不饒你！」
「當然不會，不會！」蕭陌的手跟鐵爪似的，抓得她生疼，早知道不管這樁閑事了。她能做什麼對不起師傅的事，葛原對她的設定就是要做蕭陌的伴兒，蕭陌對她的勾引不感冒，她現在對蕭陌也沒了興趣，又不能怪她，誰叫他那里——
她突然想到一種問法。
「師兄，你先放開我，我有問題想請教你。」
蕭陌冷哼一聲，放開了她。
「師兄，我在山下有個朋友，他跟他老婆成親有一年了，卻還沒有小孩，我好奇多問了他幾句，他告訴我原來他有隱疾，他听說我們山上住著神醫，就托我幫他問問他這種情況能不能治。」
「一個男人會托你一個女子問這種問題？」
「你知道我都是做男裝打扮的嘛。」
「如果不是天生未發育或者後天嚴重損傷，可以治。」蕭陌搞不清楚自己跟她一個女子回答這種問題臉上都臊得慌，她居然就能那麼大言不慚地問出來。
「天生未發育？」錢小小朝蕭陌下面那地方看了一眼，眉毛皺得死緊，「如果是天生未發育的，就沒得治了？」
蕭陌點點頭︰「沒得治。」
「哦。」三個字猶如重錘一樣打在她心上，她徹底放棄了。
她略帶憂傷地看了一眼蕭陌絕色的臉，默默轉身，說了「師兄晚安」就拉聳著肩膀離開了。
蕭陌覺得自己錯了。他不是大部分，而是從來就吃不準這個女人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
他搖了搖頭，進屋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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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師兄的「隱疾」，後面會有奇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