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繡色暖 「練家子」

作者 ︰ 悠然流蘇

那個把她擒來的人,還算是盡責,又用輕功把她給送了回去。♀回到溫家的時候,屋里沒有一絲燭火,連溫寧的影子也不見。

阿音盤算著,反正前後有五日,先拿三天出來練練身手,應該誤不了大事。一身功夫本就是三腳貓的程度,如今更荒廢了這麼些日子,如果不熱熱身,恐怕真要被抓去牢里,一輩子也出不來。

想到這里,阿音立即滾到床上,打定主意養足精神,準備明日尋個沒人的地方努力。可這一躺下,她又猛地彈身起來︰「碗還沒收拾!」

這出門一逛,竟然把那堆洗好的碗碟都給忘了。對了,還有樹下的盤子渣還沒打掃。想來那位溫夫人也懶得動手,阿音跑到廚房門前一看,果真還在那里。

正當她彎子,一道疾風忽然就打在臉上,某人鉗住她的一對胳膊,猛地拎起來。

阿音嚇得心髒猛跳了兩拍,抬眼去看是哪個瘋子,才見溫寧滿頭是汗地站在眼前。看他嘴唇發白,喘著粗氣,定是運動過量。出于同房的友誼,她暫時讓他拎著,盈出一個代表關心的笑︰「溫少爺,你要不要……先去擦汗?」

「跑哪兒去了!你到底跑哪兒去了!你別告訴我是因為砸碎一個盤子,怕我娘說你才跑出去!我絕不會相信!」溫寧加重力道,但見她眉頭一擰,即刻把手松開。

「你說什麼啊?我像是那種為了一個盤子就怕婆婆的人嗎?」阿音揉著手臂,察覺他眼里是真的著急,心間掠過一個不大可能的想法,終是問出來,「你,不會一直在找我吧?」

「先說,去哪兒了!」溫寧不打算回答某人全無智商的問題。

阿音眼珠轉了轉,靈機一動︰「買盤子去了!」

溫寧逼近一步︰「說實話!」

阿音心說這靈機是動歪了,只好邊陲地答了句︰「看你這麼晚還不回來,就找找。♀」

「你找我?」溫寧的強硬語氣居然頓時軟下來,甚至有些溫柔。

「嗯。」阿音緩緩點頭,吃驚地看著這位腦子被驢踢的溫家少爺,想不到他連這麼扯的話也相信,貌似還有點陶醉的意思。

「夫人,我要你說實話。」溫寧幾乎要失去耐心,從家到書院的路,他早就尋了幾個來回,哪有她的影子?看她面不改色地扯謊,溫寧只覺頗為頭疼,本著緩和氣氛的初衷,盡量使自己的表情溫和一些,不想卻在她臉上覺出一種曲解的意味。

「先擦擦。」阿音把絹帕遞給他,看他有些錯愕,好心提醒道,「汗快滴在碗碟上了,弄髒了,我可不想再洗一回。」

溫寧面無表情地抽過絹帕,在臉上胡亂一抹︰「你是不是去想辦法了?」

阿音的腦子轟地空白,半張著嘴,全然沒發覺自己開始結巴︰「什、什麼辦、辦法?」

溫寧看這笨蛋暴露了,也懶得戳穿︰「跟撿錢袋一樣,不要做多余的事。」

「哦。」阿音應了一個字,萬分不走心。

*

總而言之,應他的話是一回事,做與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做一件事只要有價值,就不算是多余,何況這與撿錢袋根本就是兩碼事。阿音也懶得解釋。

這一夜,阿音翻來覆去也沒睡著,本想好好睡上一夜,明天再努力,卻是盯著地上的某人愣到天亮。她尋思著,明晚該怎麼跨過這個人,然後溜出去。

送溫寧出門,然後買菜,再然後中午送飯……從表面上看,阿音的日子似乎與平時沒有差別,只不過外出的時間略長了些。

她尋了處地方撿起這幾個月丟掉的東西,居然發現自己胖了些,連上房頂都不利索,話說這段時日過得清貧,不是應該瘦一些麼?逃命可是她唯一可取的本事,如果連這都做不到,那五日之後真得悲催了。可惜時間太短,恢復成身輕如燕的狀態,貌似不太可能。

坐在樹上研究染給的地圖,阿音發現這圖畫得真是詳盡非常,連哪個門站了幾個人都標注得清清楚楚。憑依在拂月閣的記憶,一般來說,這種圖畫得都十分抽象,幾度陷入險境都是著了破圖的道。故而眼前這張圖就顯得特別詭異,好像特別擔心她會迷路。

對此,阿音自我給出的解釋是︰染這個人比較特別。

眼見日頭挑高,阿音驀然一驚,竟然已到午時了!她嚇得從樹干躍下,崴了腳。

阿音急忙檢查腳踝的傷勢,吁了口氣︰「好在不太嚴重,應該能瞞過那個溫家少爺……等一等,顧著他做什麼?不是偷官印比較重要麼?」她猛拍腦袋,估模著是被溫寧給傳染了。

她若無其事地回家做飯,給溫夫人擺好飯菜後,拎了食盒去書院。一來一回算是順利,溫寧接過食盒,只隨便問了兩句,就放她走了,至始至終沒往她腳上瞄一眼。

以一個賢妻的姿態待到晚上,阿音說是累了,就早早睡了下去。其實,她在被子里掐著胳膊,硬撐到溫寧睡下,方才躡手躡腳踏出去。

時間不多,必須勤加練習。至少上下房頂得練得熟絡。

*

又回到上午待的僻靜處,阿音摩拳擦掌,打算繼續跳樹。可是腳一發力,那腫了一層的腳踝就晃悠悠地一軟,整個人就跌在地上。

她揉著腳踝,一敲腦袋︰「該換只腳發力,我怎麼給忘了……」

「夫人真是好雅興,晚上還出門爬樹。」溫寧的聲音透過夜風,直直撞到阿音耳中。他緩步過去,低頭看她腳踝︰「起來,我扶你回去。」

阿音低著頭,在心底默默罵了幾句,心說這人不是睡了嗎?難不成他是裝睡?她思來想去,也沒得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結論。隨即干笑︰「男女授受不親,還是不必了。」

溫寧漠然道︰「腳崴了?」

阿音趕緊把手從腳踝挪開,利落地起立,還原地蹦了兩下︰「哪有崴了?你看不是挺好。」

溫寧抬起腳尖,往她腫起的腳踝一彈,攔手扶了她︰「還說沒有。」

阿音覺得奇怪,明明掩飾得很好,當時他連看也沒看一眼,怎麼就知道這事?

「我娘說的。」溫寧靜靜道,「她看見你在廚房里拖著走。」

「她?」阿音呆立當場,暗道千防萬防竟忘了還有個婆婆!話說她關心這個做什麼?

「是。你畢竟是我的夫人,她的兒媳。」溫寧俯,在她腳踝上輕輕按了按,「不是很嚴重,如果乖乖在床上躺個兩天。」

阿音沒深究他前面那句話,光光想著後面那句了︰「兩天?我哪里有兩天時間躺……」嗓子眼忽然發干,胡亂說了句,「這不是白天沒時間,晚上就鍛煉鍛煉筋骨,強身健體嘛。」

溫寧斜起眼角,輕蔑道︰「強身健體?就你?」

阿音兩手抱懷,輕哼一聲︰「當然!你以為我的力氣打哪兒來的!」

溫寧抬頭看了看那三人高的樹︰「練力氣……爬樹?看來你以前……會的東西不少。」

「那是!不瞞你說,我就是個練家子!」阿音看他已經懷疑,就把話順著編下去,「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以前就是個賣藝的,跟著師父師弟走南闖北。反正阮思的琵琶,我是學不會了。與其等你爹娘把房子賣掉,倒不如撿起過去的活計,在街上擺個攤子,還能賺一些!」

「阮思爬樹?呵呵,的確能引來不少人。」溫寧突然卯起一口氣,沖她低喝,「誰都知道阮思連桶水都挑不起來,你還想像個猴子一樣表演爬樹?你想死麼!」

阿音結巴道︰「賣藝……用不著死吧?不就是……爬樹……」感覺自己的氣勢弱下去,她趕忙改口,「就像你說的,能引來不少人,這樣就足夠了!」

「是啊,看腳崴了的琵琶女爬樹,真是不錯!」溫寧看她貌似氣焰囂張地得瑟,趁她不備就立馬打橫抱起,「先回家!」

「你放我下來!要是不練,該怎麼賣藝啊!」阿音兩腿死命蹬著,可是今天的溫寧有些不同,兩手就跟桶箍似的,掐也掐不開。

溫寧猛然低頭,湊到她唇邊,無數鬧騰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緩緩把頭退開,瞥見她微紅的臉,輕佻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想吻你吧?」

阿音捂著心口,大氣不敢喘一口︰「我、我要練、練爬樹。」

「傷養好了再爬!」說了覺得不對勁,溫寧又道,「以後不準爬樹!不準賣藝!」

「沒想賣藝,就是練練筋骨……而已。」聲音弱到不忍直視,阿音索性住了嘴。

按道理來說,以阿音的三腳貓功夫,要掙開一個書生,簡直易如反掌。可是她思想斗爭了一路,愣是沒掙月兌背上和腿彎里的兩條「桶箍」。在溫寧懷里晃著犯困,意外覺得他身上很暖,臂膀也不似外表看來的文弱。

就這麼被溫家少爺抱回家,像木頭一樣接受他的服侍,洗腳、上藥、掖被角……說好的強身健體練輕功呢?她一晚上卡著喉嚨,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光是听他喋喋不休了。

阿音兩眼望著窗外,篤定道︰「這一定是同房的友誼。」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重生之繡色暖最新章節 | 重生之繡色暖全文閱讀 | 重生之繡色暖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