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畫開 第十二章 我生病了(下)

作者 ︰ 桑陌沃若

「葉小姐不見了,她不在餐桌上。」一個人叫嚷著。

「什麼,我剛去了一下廚房,人怎麼就不見了。」是林姨。

「怎麼辦,少爺會炒了我們的。」另一個人說。

「還不快找。」

「找什麼啊,丟了才好,少爺為了她都快瘋了,用直升飛機給她弄吃的,那時候小姐都沒有這個待遇。」

「你在這里胡說些什麼,還不快找人,不想干了麼!」

「切,我就不找,我是小姐的人,少爺炒不了我。」

「我也不找,真不明白她有什麼好的,還沒有我漂亮呢!」

世界就是奇怪,為什麼恰好就在我的旁邊說呢?

「對啊,估計她是故意裝吐的,裝可憐,讓少爺照顧她。」

「就是,我覺得白小姐比她好多了。」

「白靜啊,小姐不喜歡她,我也不喜歡,不過我看她比葉寒好,至少不會搶了少爺對小姐的愛。」

「哎,以後這個家不得安寧了,少爺辛苦掙的錢,估計要被那個女的騙完了。」

「就是,一次胃病就這麼大排場,听說少爺的直升飛機一刻都沒有停,一直在為她送吃的,還請了全國各地的有名廚師呢!」

「好像還不止,听說還有世界各地的料理大師,真是夸張,她要吃那麼多嗎!」

「就是,吃了還不是吐光了,浪費!」

哪里都有討厭你的人,哪里都有喜歡你的人,隨他們說吧,可是我听到了我不該听的,凌海到底為我做了些什麼啊,怎麼會,為什麼這麼對我,我承受不起。

不行了,又要吐了,我突然沖出去往洗手間跑,那兩個女孩嚇了一跳,然後我听到顫抖的叫聲「葉小姐找到了,在洗手間呢。」

「葉小姐,你怎麼又吐了,哎呦,真是…」林姨急忙過來。

我好想好起來,我乖乖的吃藥了,為什麼還是這樣,我不想再讓他們為我擔心了,如果神靈可以听到我的祈禱,請讓我好起來可以嗎?

凌海還是回來了,看到了我的慘狀,把周圍的每一個人都教訓了一頓,而我很詫異他看到我的眼神卻瞬間變成了滿滿的心疼,那種眼神,不知道是什麼魔咒,讓我願意為它好起來,馬上好起來,因為我的心也在同時抽痛著,超越了胃病給我帶來的苦楚,我不想看到他這樣,于是我想伸手撫平他眉間的「川」字,可是抬不起來,就是望著他,發呆,也露出同樣痛苦的表情,想讓他變得快樂一點。

我被抱回了床上,醫生再一次的診斷,詢問我的用藥情況和飲食,一切似乎都是沒有問題的,我的胃也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可是就是食物還是無法消化,醫生無法解釋這個奇怪的情況,這個可憐的醫生就只能建議什麼出去散散心,多吃流食之類的,然後在凌海的大吼聲中夾著尾巴逃跑,我有那麼一點愧疚,因為我的緣故,讓很多人都承受了凌海的壓迫,有點于心不忍。我竟然主宰不了我的身體,任由它發作,禍害每一個我身邊的人。

我的力氣總是在吐過之後耗盡,又昏昏的睡去了,這一次不是香味弄醒我的,應該是由于睡的實在太多了,夜里自己醒了過來,醒來的第一個發現就是床邊趴了一個人,是凌海吧,竟然開始這樣陪著我,是怕我夜晚也會不安穩的吐嗎,今天我看到他了,他昨晚在哪呢,也是這樣趴在這里嗎,很累吧,被人這樣照顧著是幸福是嗎?

「你醒了啊,怎麼醒的這麼早,不舒服嗎,要喝水嗎,或者需要什麼?」我一動,凌海就醒了。

「沒有,白天睡太多了,現在幾點啊,你回去睡好不好,這樣好累啊。」

「4點了,你再睡一下,我讓人幫你準備點粥。」

「不用了,吃了也許還是吐出來了,你不睡嗎,我胃壞了,你也像是病了一樣。」

「我不用睡覺,你再睡一下,還早。」

「那我們出去看日出好不好,幫我帶上畫板。」

「你要去畫畫嗎,不行,你這樣怎麼畫!」

「讓我去吧,我想忘記了,那幅撕碎的畫,我重新給你一幅好不好,謝謝你,謝謝你給的感動。」

「等你好一點了再去好嗎,你現在太虛弱。」

我不再說話,直接下床,他知道一定阻止不了我,就只能陪我一起去。

我有精神多了,可以自己走路了,拿起畫筆也沒有問題了,海風吹來,神清氣爽,靜靜地等待著日出的到來。

凌海怕我會冷,一定要讓我穿上外套,其實我更加喜歡讓我的皮膚親近海風,我盯了他好久,最終妥協穿上外衣。

太陽開始慢慢向上爬了,紅紅的太陽一步一步從海面上升起,光芒也越來越盛,閃閃亮亮的,我的畫筆也隨著陽光越來越有激情,還是畫下滿滿的希望,不過這次有一點發生的變化,我的希望中多了一個人,他叫凌海,還有伴隨他而來的我身體康復的希望,陽光啊,賜予我復活的力量,賜予愛我的人希望吧!

如果說我的生命里可以出現齊思雨是上蒼給的眷顧,那麼凌海的出現一定是上蒼的失誤,我沒有那麼多值得眷顧的地方,所以是上天一不小心操縱錯了,才會讓一個天使來照顧我,而且是我的天使,專屬的天使。

薇薇和小欣會經常發信息來問候我一下,而凌月和思雨卻像是失蹤了,我聯系不到她們,只有凌海每天都那樣陪著我,看日出,看我畫畫,陪我呆在海邊望著盤旋的海鷗,還會耐心的準備來自世界各地的餐點,然後勸我吃一點,一丁一點,只要不吐出來他就會高興好久,像一個孩子,可看到他的笑我卻只覺得心酸,好疼,他的滿足讓我心疼。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第五天的時候,我已經可以完全正常的吃任何東西了,我的「病」就這麼被這份愛治愈了,很久都不再有胃的問題,可卻有了一項後遺癥,我不願意承認的,我想呆在這里,他的照顧讓我有幸福的感覺。

第六天,思雨和凌月突然來了,似乎打斷了我的幸福,我以為他們都忘記我了呢,把我丟在角落里,現在我的病好了,你們來算什麼,思雨在看到我完全康復之後對凌海變得格外友好,而且還說為了感謝他要送了一份禮物給他,很精致的包裝我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雖然說是為了照顧我而送給他,但我卻還是有那麼一點不舒服,不知道是因為思雨送禮物給凌海,還是因為凌海收到禮物後那一臉幸福的笑。凌月大肆夸獎她的哥哥,說得天花亂墜,告訴我一定要和她哥哥在一起,可是那時的我還是不肯相信愛情的,覺得還是一時的新鮮而已,而且凌海始終都沒有說什麼,再加上他和思雨的交流,我們有一次的錯過了彼此。

在回去的車上我完全不理會她們,因為我認為是她們拋棄了我,凌月似乎欲言又止的,想解釋什麼,可是思雨卻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跟我說著學校發生的事情,不管我是否理會她,我想她確信我一定不會生氣很久,因為我的確沒有辦法不理她太久,對于她,我永遠是失敗的那一個,我有想過如果她背叛了我,我會原諒她嗎?然後答案還是肯定的,像是候鳥會遷徙,她可能會飛離我的海灘,但是總會回來,一定會在回來,所以我一定會為她留下那片海,即使是背叛。

我們的生活逐漸變成了正常的,可是多的那些人還是和我們在一起,那幅畫我自然是留下的,因為那也真的是我吧,不管是誰畫的誰,都已經無所謂,而且就算我還了畫。梁希影還是無處不在的,他似乎放棄了他自己所有的課,選擇和我們上相同的課,我很不理解這種追求,至少對我而言成功一定是最重要的,他不應該為了一個像自己妹妹的我放棄學業,放棄成功的機會。我們很多人為了事業放棄夢想,比如我,比如江薇薇,而他也該成功給他在天堂的妹妹看。

「你怎麼可以這麼不重視自己的學業,我不是你的妹妹,但我相信你的妹妹一定不想看到現在的你。」我終于忍不住了。

「為什麼你還是不懂,你一定是我的,是我失去的妹妹,你如果想讓我恢復學業,你就應該明白了。」他依舊執著。

「是你不懂,你去看看你的妹妹啊,看她怎麼說,你根本就不明白她的期盼,她的話只是為了讓你幸福,而現在的你是痛苦的吧,你一直沉浸在她的死亡中無法自拔,自欺欺人,你醒醒吧。」

「你不用說了,沒有人可以改變我的想法。」

我放棄了這種說法,我想如果讓他只當我的哥哥或許也是可以的。

「好,就算我是你妹妹的承諾,我是梁希婷,那我只是你的妹妹,可以嗎?」

他沒有說話,轉身離去了,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見到他,等到再見時卻……

梁希影就這麼告一段落,可是思雨最近卻變得很奇怪,她會偷偷模模的不知道是和誰聯系,連對我都是瞞著的,問她時總會被她遮掩過去,不過我也不會去查探,因為我相信她,等到了時間就會知道的。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會通過這種途徑知道她的電話那頭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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