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傲九玄 第043章 破壇美酒

作者 ︰ 芒山

此時那碧衣女子也走了出來,她不由地贊嘆道︰「既然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帶我沖出去?」

樊夜不得不慚愧地道︰「我只學過一些強身健體之術,對付尋常習武之人或許還有勝算,但一旦遇到了擁有幻術之人,我就無法應付了!」

碧衣女子不禁好奇地道︰「你一點幻術也不會嗎?」

樊夜無奈地搖了搖頭,那碧衣女子不解地道︰「但我看你在擊打我的馬兒時,還有對付這個壞人的時候,你的真元鼓動,卻不是一點幻術都不會的樣子呀?」

樊夜不得不將自己的經歷簡單地和碧衣女子述說了一遍,碧衣女子听罷不禁嘆了口氣道︰「你這好比破壇盛美酒,徒然辜負了這一身的真元!」

樊夜不得不為碧衣女子的形容自慚形穢起來,碧衣女子見他一臉頹然,不禁計上心來,她抿嘴一笑道︰「既然你有這麼精純的真元,不如我教你一些施用的法門,門外這些人看來也都是些小角色,說不定還可以順利月兌身呢!」

樊夜不禁有些為難道︰「這樣可以嗎?我笨得很,就怕學不好!」

碧衣女子連忙催促道︰「我們還有其它的辦法嗎?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而此時卻听到門外那個大哥的聲音道︰「既然如此那不如火燒寺廟,看他們能熬到幾時?」

兩人听到這里不禁驚得一身冷汗。♀樊夜听罷不由氣血上涌,便要走出廟門和這些人拼得一時。

碧衣女子忙拉住了樊夜要他靜觀其變。

兩人均知道一旦對方火燒此廟,他們不是喪生于此,就是束手就擒,一時間只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可就在兩個人無計可施的時刻,就听得有一個聲音道︰「大哥,火攻未嘗不是妙計,但若這兩個人勢死不出廟門,到時城主就範了。他得知了自己的女兒被我們活活燒死,那城主再因此發起瘋來,我們又如何向主上交待?」

那大哥心里一驚,忙阻止道︰「廟先不要燒了,告訴四周的兄弟輪流換崗,千萬不準放走這兩個小鬼,否則提頭來見!」

一人應了一聲,便走了下去。

樊夜兩人也不禁輕輕地舒了口氣,若是可能樊夜還真想出去看看這個獻計之人的模樣,好在今後有機會多多感謝于他。

也許是樊夜的那一掌打得太過懾人,一時間那個大哥竟未再派人進來。

碧衣女子抓住這個時候將一些心法口訣口傳心授于樊夜,樊夜反復用心記住,並試著催生真元。碧衣女子看著樊夜周身泛起的幻力之元情不自禁的輕聲呼叫。

而樊夜卻是一次次痛苦地做著,他只是隱隱覺得這樣的催生哪里不對,他只覺得每一次幻力的凝聚都使他五髒翻涌,心氣上翻,他的額頭上漸漸地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樊夜終于有些忍不住地詢問道︰「姑娘,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對?我怎麼總覺得我運氣之時氣息是反向的?」

碧衣女子不禁有些疑惑地道︰「我的師傅便是這樣教我的呀,這是正宗的水族系幻術,你本是水族之人,又怎麼會有反向之說!再說你本就不懂幻術,又談何反向之說?難道你知道正的是什麼樣的嗎?」

樊夜不解地搖了搖頭道︰「我們下山前,渺閻前輩教了我一些掩息的吐納之法,我試過幾次,每次都覺丹田熱熱的,而且氣血涌動,卻是說不出的舒暢。而現在我每一次使力時,卻總覺得氣血逆流,丹田冰涼,氣息更是紊亂,說不出的難受!」

碧衣女子擺了擺手道︰「我雖未習成這水族幻術,但是心法口訣可以說是倒背如流,決計是不會有絲毫差錯的。更何況我的師傅和我的父親都是這樣教我的,他們總不會害我吧?」

樊夜同意地點了點頭,猜想自己恐怕是哪里運用的不對,于是他便默默地繼續下去,有不太明白的地方便向碧衣女子請教。

那碧衣女子只是對口訣心法熟記于心,自己從來不曾用心修習,因此也談不上什麼心得,更加說不上引樊夜避糟取精了。

樊夜本是個執拗的人,他認定了這條路沒有錯誤便一門心思投入進去,並靠自己的理解去引領,就算遇到了氣血不暢,他亦是強加打通。他只求將簡單的心法習成,以便助碧衣女子月兌險,好去相助于方玉炎等人。

夜色漸漸地深了,門外的嘈雜之聲不見平息,樊夜身周的幻力凝成了碧青的光彩照得半間屋子都亮了起來。碧衣女子不禁驚異不已,想不到樊夜這麼短的時間便可以練到如此的地步,看來月兌出這里已然近在咫尺。

而屋外的人看著屋子里透出的奇異之光更是驚詫不已,其中有些習得幻術的人知道那是強大的幻系之光,那些人想不到屋子里的人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幻力,這可是一般精于幻術的人都做不到的。

屋外的人眾不由地心下惶恐,都在暗嘆怪不得李德被對方舉手之間消滅掉。也有人質疑如此了得的人,又為何會避在這個破廟之中,不殺個片甲不留,從容走出去呢。一時間屋外的人亂哄哄起來,只教那大哥一聲斷喝才漸漸穩了下來。

那個大哥看著廟門透出的光彩也不禁打怵,于是他便派人到城中請高手前來,這更加堅定了他守在門外的打算,之前躍躍欲試的派人去探視的心思也就煙消雲散了。

這當然更給了樊夜修習的時間,樊夜一旦投入進去便發現自己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一時間心底竊喜,卻是忽略了過份的疼痛,他只覺得只要一旦練成,這份疼痛難忍之感又有何妨。于是便任由體內真元和幻力游走亂竄。

樊夜豈不知亞約當時給他輸入的真元何等巨大,那是一些習幻之人窮畢生之力都無法修習到的,將這些真元幻力注入給他本就是亞約臨終前的一個巨大的賭注。

樊夜一生堅忍加之修習刻苦,因此有著極強的信念和體魄,這也是他能最終融匯亞約真元的原因。

但是這些真元雖不再有強大的波動,並不代表這些真元便可為他所用。

因此渺閻便會在下山之時教授他一些吐納之法,這些吐納之法,意在「吞」字,就是將這些真元在體內凝聚分散,經過長時間緩慢而正確的引導,最終受用其身,真正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而現在碧衣女子所教他的心法卻全在施力,意在「吐」字,這樣一來樊夜便是在不停地催使真元幻力傾出掌心身體之外。

這便如同快要燒沸的水下再加了幾把柴草,這無異于增加了他體內真元的不安因素。

因此樊夜在修習這些心法時會感覺到有氣流逆向的感覺,這便是取渺閻所言的逆道而行,化「吞」為「吐」,無異于累卵之危。

更加之這樣不停地催化幻力,使他身體內的亞約之真元流動過異。

樊夜只是憑借著信念和頑強在強自支撐,他每催動一分幻力,身體里的真元便出現一份躁動。

到後來碧衣女子也漸漸看出不對,只見樊夜的身體開始漸漸地出現白氣,臉色已經開始不停地變幻顏色。

碧衣女子曾听說過這是修習幻術時最大的忌諱,是氣血逆置的表現,有生命之危。

她不由一驚,便大聲地呼道︰「樊夜快停下來,危險!」豈知她這般大聲地呼喊,樊夜竟是充耳不聞,她知道情勢已然難控,于是便想伸手推開樊夜,以示警醒。

而她將一伸手,還未觸及樊夜身側幻力之時,只覺一股驚人的推力涌來,只听轟隆一聲碧衣女子只被推得撞到了身後的桌椅之上。

好在她用力不強,只是渾身疼痛,她一時心急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看著樊夜那不同尋常的樣子手足無措起來。

樊夜此時只覺得周身炙熱,身體僵硬,思想混亂,一時想停下來亦是不可。他只得強行扯回思緒,只求找到化解這份難過的辦法,可是他越是思考卻愈是不知就里,只覺周身如置火窟,煎熬難過,只覺身體內無限的濁氣涌動,只想大聲吼叫出來卻是不得其法。

而屋外的人看著廟門外那不停變幻顏色的幻力,再看那幻力大有擴張之勢,只是不一而同地向後退避,只求不被那幻力波及喪了小命,因此更是無人敢靠近廟門半步,現在的他們沒有拔足奔逃已經是很大的勇氣了。恐怕現在只要有人命他向那屋子走近半步,他非違命不從,獨自逃生不可。

碧衣女子越看越怕,樊夜那周身的幻力五彩一般的一波一波地幻化而出,從開始的節奏緩慢再到最後的緊緊相連,那一層層的幻力顏色愈重。

樊夜的臉上表情扭曲痛苦,似乎已然失去了知覺。碧衣女子只是不停大聲地喊著,再也顧不得外面的一切。

樊夜在迷糊之中依稀听到一句句哭叫的聲音,他有些分辨不清,他試圖去抓住一些信息,卻總是落空。

樊夜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就是他又回到了那個在異元空間阿朵身上的時光,那段讓他幾乎要爆炸一樣的時刻。

但是他分明有一種能抓住什麼東西的感覺,使他的思維里有那麼一絲一毫的清徹。

就如同清冽的泉水,如同甘美的茶味,突然他听到了碧衣女子的聲音道︰「我現在只能靠你了!你卻變成了這副模樣!我該怎麼辦哪?」

樊夜心底里那一股執拗的情緒一下子被調動了起來,他破天荒地自我起來,他逆向思維地調動體內僅有的氣力按著渺閻的教授,試圖一點點地壓制那些體力亂竄的真元。

但是那些真元實在是太過巨大,他的身體像是有兩股力量在拼斗一般。

樊夜咬緊牙關,碧衣女子的哭聲更加清徹,他的思想更加的清晰。

他听到了碧衣女子的呼喚,听到了廟外人們的躁動,听到了夜風的聲音,听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

他只想大聲地吼出來,吼出那埋藏在心底無數日月的壓抑和情感。

于是他真得站了起來,他將碧衣女子的身體罩在了自己的幻力結界之中,他輕輕地捂上了碧衣女子的雙耳,于是他盡情盡興地大聲喊了出來。

那一聲呼喊清遠高亢,直如驚雷一般反插雲宵,那一聲呼喊直涌心泉,恰似大鵬之姿直沖九天。

伴著他震耳欲聾的呼喊,那一層層的光暈迸發而出,廟外的人們似乎還來不及奔逃,便被那波光波及。那座破敗的廟宇轟然坍塌,光波逆射出強大的氣流將最接近廟宇的一眾人擊得昏死了過去。

其余人被嚇得心驚膽顫,根本不知去向。

樊夜意識仍舊模糊,他只是強烈的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去,于是他輕輕負起了碧衣女子風一樣的在這群人的注目禮下飛奔而去,徒留下一群不知就里,嚇得呆住了的一群兵卒。

樊夜只是一路的飛奔,身後碧衣女子高聲地大笑道︰「沒想到你這麼強呀!早知道你這麼厲害,我又何必如何擔驚受怕你護駕有功,我叫我父王封你個官爵,到時就負責保護我好了!」

樊夜听不真切,只是知道她十分的開心,于是他加快了速度,只求在意識稍稍清醒的時刻將她送到目的之地。

樊夜就這樣一口氣向著碧衣女子描述的方向奔去,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樊夜終于頹然地倒在了地上,他盡力地不將碧衣女子摔在地上。

他只是隱隱听到了碧衣女子焦急的哭喊聲,接著他便不醒人事了。

方玉炎三人在街邊等了樊夜一段時間未果,便直去渺音城主之居。一路之上民風純樸,情勢一片大好。方玉炎等人也不禁心情舒暢,畢竟沒有耽誤了渺閻的所托。

只片刻方玉炎三人便來到了渺音大殿之外,方玉炎上前交待了自己此行之意,守衛攔下三人便進去通報。不一時走出一個面目清秀的年輕人,只見他一臉謹慎地打量了方玉炎等人一番才道︰「不知幾位找我們城主有何要事?」

方玉炎忙拱手道︰「我等奉渺閻前輩之托,轉交一封書信于城主!還望大人予以通報!」

那個少年冷冷地道︰「把書信交給我吧,爾等自行離去就好!」

方玉炎不卑不亢地道︰「渺閻前輩臨行前交待務必要將書信親手交給城主大人,事關重大小人不敢擅作主張,還望大人見諒!不過這里有一件渺閻前輩的信物,渺閻前輩說城主一旦見到此物,定會召見我等。還請大人費心將此物交給城主大人,免得大人為難!」說著將渺閻臨行交托的信物交于此人。

那少年接過來一看便面色大變,只見他略有些慌張,語氣也有些不穩地道︰「原來是渺閻大人的朋友,快快請進來!」說著下階相迎,面色轉和道︰「不知各位是渺閻大人的朋友,多有得罪還望不要見怪!」

方玉炎心里疑竇叢生,卻是依舊不改顏色,略略頷首道︰「不敢!不敢!大人與渺閻前輩亦是相識?」

那少年暢然大笑道︰「渺閻大人名望崇高,我等後輩怎敢不識!幾位注意台階,我安排你們拜見城主!」

方玉炎微微點頭,在上台階的一瞬與馬宗雨和優尤互相交換了眼神,但見馬宗雨亦是滿臉疑色,優尤卻是並無異樣,只是隨著兩個人向上走去。

方玉炎向馬宗雨示意謹慎,馬宗雨略略點了點頭,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隨著那個少年向殿內走去。

大殿內華貴異常,方玉炎等人無心欣賞,只是借著欣賞之態四處打量,大殿內一切如常,只是一些細節之處更加印證了方玉炎的疑慮。

這偌大的宮殿之內幾乎沒有任何把守之兵,只是空蕩蕩像是一座被遺棄的空宅一般,這完全不符一城之主的作派。

那少年在前引路卻總是回顧不及,似乎生怕幾個人看出什麼不妥之處,處處小心,而且方玉炎感覺出這個少年周身蘊著一層淡淡的防護罡氣,卻是早就防著三個人有什麼不利于他之處。

方玉炎心下明鏡一般,恐怕這個城中已然生變,外面那繁華盛世也只是敵人故意做出來的假像罷了,只是為了迷惑外界之人。方玉炎走在優尤和馬宗雨的前面,故意檔住了那少年回顧的眼光,偷偷向身後的馬宗雨兩個人暗示,馬宗雨和優尤一見即明,隨即暗暗喚出護身結界,微弱卻易于調動,不致中了對方的偷襲。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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