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殤 君子之約諾千金

作者 ︰ 鄀唯

不過赴宴容易送禮難,顏瑾如今可謂是一窮二白,連身上穿的都不是她自己的,更別提送禮了。

顏瑾支起魚竿呆呆坐在池塘邊,心里尋思著拿什麼當賀禮,雙手托腮的樣子儼然一副深思的模樣。雖然樣子是在釣魚,但如果你觀察夠仔細,便會發現魚鉤上根本沒有魚餌而且魚鉤還是直的。

「學姜太公?」

「嗯」

顏瑾隨口應了身後人一聲。等等,是誰在和她說話,顏瑾轉身一看,原來是李由,不過大白天能見到李由還真是稀奇,要知道李由平時可都是早出晚歸的。

「李由,我有一事相求」,顏瑾賊笑,看來賀禮之事可以搞定了。

「額……但說無妨」,李由看著顏瑾的表情後背發涼,這表情……甚是詭異。

顏瑾一听李由沒有拒絕,立馬放下魚竿,欲蹦到李由身邊。

「啊……」只听顏瑾一聲驚呼,就見她狠狠地向前摔去。死了死了,看來這回得和大地來個親切的擁抱了,顏瑾閉上眼楮等待著悲慘的一幕降臨。

「怎麼這麼不小心?小小魚竿也能絆倒你?」

李由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顏瑾猛然睜開眼楮,李由俊朗的臉就在眼前,還離她那麼近,連他喘出的氣都能感覺得到。原來是他救了她。

「看夠了嗎?」

「咳,那個……天氣不錯呵…」顏瑾尷尬地月兌離李由的懷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在這種情況下也能犯花痴?真是太丟人了。

李由看著顏瑾臉紅的模樣忍俊不禁,怎麼她緊張的時候總能扯上天氣?

「說吧,讓我做什麼?」

「替我寫一首詩,我念,你寫」顏瑾撓撓頭,剛才光顧著害羞,差點把正事忘了。

「寫詩做什麼?」

「還不是送給李斯當賀禮唄,額……我是說令尊」,顏瑾忙改口,直呼丞相名諱可是重罪,當著李斯兒子的面直呼李斯大名更是罪加一等。顏瑾側目偷偷瞥一眼李由,看李由沒有翻臉才松了口氣。

「看你如此上心,我不寫倒還顯得不厚道了」

顏瑾眨巴眨巴眼楮,「上心」是什麼意思,她也就是買不起貴重禮品隨便盜用下古人的詩而已,這也算「上心」?不過顏瑾沒有反駁李由,他願意幫忙就行了,至于他要如何理解她的良苦用心,那都無所謂。

顏瑾跟著李由邁進梨閣,顏瑾諂媚的自告奮勇為李由研磨,如今她可是有求于人,不積極一點顯得不厚道的人就該是她了。

李由笑笑,鋪開一張宣紙,提筆蘸了點墨汁等著顏瑾念詩。

「令尊可有特別喜愛這物?」

「菊」李由回答顏瑾。

「心有花菊滿園兮,色是郁金黃,近看中有孤叢兮,曾疑似白霜,往事還似今朝兮,言歡歌酒席,白頭翁如南山兮,一入少年場。」(此詩出自白居易的《重陽夕上賦白菊》)

李由听罷揮筆開始寫顏瑾所念的詩,時而停筆蘸點墨汁,顏瑾則靜靜立在一旁研磨。

顏瑾扭扭發酸的脖子,抬起頭,正好看清李由稜角分明的側臉,有一縷發絲松散的垂在李由的肩上。顏瑾看著,此刻腦中竟想到了舉案齊眉這個詞。

「好詩,可否也替我作一首?」

顏瑾見李由已經停筆,忙收回視線。

「好啊!」顏瑾嫣然一笑,詩的確是好詩,不過跟她可是沒有半點關系,古人文縐縐的東西她哪里會懂?她只是盜用了白居易的詩,再順便稍做修改而已。

「作詩可以,可你得給我點兒好處才行」顏瑾轉轉眼珠,俏皮道。

「哦?那你是要金銀還是要珠寶?」

顏瑾蹙眉搖搖頭,寫一首就要金銀珠寶?那不趁火打劫嗎?再說她才沒有那麼市儈呢。

「那阿瑾想要什麼?」李由看著顏瑾搖頭,倒是有些好奇她想要什麼。

「你得滿足我一個願望,不過我還沒想好要什麼願望……你先欠著吧,等我想好了才告訴你,不過你可不許耍賴啊」

李由瞧顏瑾一臉嚴肅的模樣甚是想笑,他堂堂七尺男兒,說話自然是一言九鼎,她竟然還擔心他會耍賴。

「君子之言,一諾千金!」

「嗯,那先謝謝啦」說著顏瑾就朝李由鞠了一躬。

「不過你也別擔心,我絕不會要求你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說完顏瑾還不忘拍拍李由的肩膀。顏瑾的動作顯然出乎李由的意料,只是寫幾個字而已,沒必要又是鞠躬又是拍肩的吧?不過顏瑾現在的樣子,令他心動。

顏瑾沒在意李由的異樣,低頭看向案上李由已經寫好的詩。

只見宣紙上的字跡遒勁有力,黑色的線條印在微黃的紙上,仿佛寫的不是字,倒像一副畫。能寫這麼一手好字還是一個將軍,看來李由是文武雙全了。太厲害了,顏瑾感嘆地搖搖頭。

「寫得不好?」

「不,是寫得太好!」

李由呆在一邊模不著頭腦,寫得好不是應該點頭嗎?

顏瑾迅速把詩卷起,匆匆忙忙的朝外面走去,如今賀禮的事已經解決,她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覺了。

「記得你還欠我一個願望」顏瑾行到門口還不忘回頭提醒李由。李由搖搖頭放下毛筆,目送漸漸走遠的顏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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