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荼蘼 第十四章 踢館

作者 ︰ 琦朵

桌子椅子干干淨淨一塵不染,沙發上的雜物都不見了,墊子也都整齊的一個個擺放著,地板光亮如新,都能照出人影來。♀她一一去了廚房衛生間,都比她離開前干淨了不知多少倍,她最後跑到她的房間,出了干淨了之外,她的換洗的衣服都不見了。她一看窗外,「啊!」賞明錫一聲尖叫。她的衣服都在陽台上,排著隊掛在衣架上,迎著風左右搖擺著,其中還有,內衣。

賞明錫驚訝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有點不敢相信,可這就是她親眼看到的。這還是她的家嗎。

「肯定是他!」

幽暗的夜色下,人們的生活繽紛多彩。一片聲色犬馬之中,人來人往最絡繹不絕的就是舉著高高的招牌的「緣分星空」了。門口的保安高大英俊,一看就訓練有素,看到客戶熱情的微笑開門招呼進去。保安看到一個小姑娘急忙忙跑過來,以為她定是想趕快投入到今晚的活動中,遞給她一條手鏈︰「快去吧。」

大廳里重新裝飾了一下,四處可見情人節的符號,玫瑰,愛心,丘比特之箭。浸浴在這氣氛中的顧客很自得其樂,台子上主持人不斷高喊︰「我看到又有新朋友走了進來。我再重復一遍,今天是情人節,大家就不要拘束了。看到人家酒杯空了,主動給人家倒上;看到人家盯你很久了,你要過去問問人家有什麼事,也許人家很需要你呢;看到女孩子肩帶掉了要拉上……」說著他挑了一下一旁女招待的吊帶,一副婬意的樣子,惹的下面叫聲連連。

主持人用那有煽動力的嗓音繼續嘶吼著︰「今天進場的每一位朋友,每人都有一串手鏈,我們男同胞是藍色的,我們女同胞是紅色的……」

「那你是男是女啊?」台下有人在笑。

賞明錫左顧右盼,都沒看到阿威。想想也對,今晚有晨哥哥策劃了一個活動,怎麼可以能把那個榆木腦子放在大堂里呢。她循著上次的路走到後台,今夜人潮火爆,走過去一路擁擠。

主持人的聲音響徹大廳︰「你問我手鏈什麼用,我再重復一遍。今天是情人節,你喜歡他,你就把手鏈給他戴上。)

「喂!」她一拍小天的肩膀,「是我。」

小天不知有人走近,驚恐的看著賞明錫,雙手還是保持著彈奏。還好是在陰影里,沒人注意到她。

賞明錫看到他一副怯弱的表情,笑笑說︰「對不起打擾你了。我來問問上回那個保安,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小天馬上頭朝向鍵盤,什麼也不說,好像一個被媽媽告知不要跟陌生人講話的小孩遇到了人販子,一臉委屈。

賞明錫有點了解小天的性格︰「我怎麼也找不到他,但是我又很急著找他。要不你幫我一下……」

話未說完,賞明錫一把取下鍵盤旁的麥克風,輕咳了一下︰「大家好,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想找個人,我找他一晚上了。阿威,你在哪?我有事找你。」

眾人的目光陸陸續續聚到台上這個柔弱的讓人產生保護感的小女生身上,稍稍安靜了一點,忽然人群的一角爆發出一個聲音︰「我來幫你找,叫阿威的你在哪里!」

一瞬間台下又變得嘈雜。

「我也幫你找,阿威你快出來啊,別讓我們美女等啊!」

「阿威阿威」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家都是一片找人的呼聲。

能有勇氣站上台說話的,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賞明錫沒想到,她憑的也不是勇氣,是傻氣。

台下有人問到︰「小美女你找阿威干什麼啊?」

另一邊有人答道︰「我知道,那個阿威把她的內衣洗得干干淨淨的,她肯定芳心暗許啦。」就是剛才向他搭訕的男的。

賞明錫本想既然在酒吧那口無遮攔一點沒什麼,但現在發現剛才真不該這麼說。這時,台下又有人開口了︰「美女你真重情重義,為了幫你洗內衣就獻身給他,我很佩服!」

「我也可以幫你洗內衣,你願不願意跟我走啊!」

越說越不像樣了,賞明錫想下台,卻被四面傳來的目光和喊聲定住。後台的門開了,出來一個人︰「明錫你進來,阿威在里面。」

這是有晨哥哥的聲音。賞明錫心里激動萬分,有晨哥哥像是乘著七彩祥雲出現的孫悟空,解救了不知所措的賞明錫。

只見賞明錫一眨眼溜進後台,剩下底下一群人繼續吵鬧。

賞明錫走到房間里,看到大美女黛玉,以及上次在後台見到的人都在,自覺尷尬。

黛玉一見賞明錫來了立刻上前︰「哎呀小妹妹啊,你台風不錯嘛,哪天來跟姐姐學唱歌啊。」

賞明錫被她說得不好意思︰「黛玉姐你別笑我了。」她走到陳有晨面前,「有晨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來踢場子的。我看大家玩得那麼開心,一下沒忍住。」

陳有晨毫不在意︰「你道什麼歉,我剛才在里面,都被叫聲吸引出來了,很好玩啊,給我們帶來了很多人氣。謝謝你噢。」說著模了模賞明錫的頭。

賞明錫微微臉有點紅了,看到了站在最後面的阿威,說︰「有晨哥哥,你能不能讓我跟阿威單獨說幾句話啊。」

「可以啊。我們都去里面吧。」陳有晨跟眾人揮揮手,又對阿威打趣道︰「阿威你也是,下次不要不說一聲就給人家洗衣服啊。」

「有晨哥哥!」賞明錫埋怨道。

眾人嬉笑著離開。

只剩下賞明錫跟阿威二人。賞明錫終于爆發了憋了一個晚上的火。

「今天真是難為你了,又是擦地又是整東西最後還洗衣服,晚上還要來做好事當保安。你有這本領怎麼不去專業做保姆啊,這比保安好賺多了。」

阿威靜靜的听著賞明錫說完,一句話又給賞明錫火上澆油︰「老板弟弟說要來當你爸爸,你房間這麼髒,我就給你打掃了一下。」

「那他有沒有說就在老師面前當一下啊,你演戲不帶休息的啊。我又發現了你適合的職業,當演員啊,從小龍套做起,最後當影帝。你當保安真是屈才。」

「我來這里不是為了當保安。」

賞明錫眼看說來說去都說不到正題上︰「跟你講話真是講一句我氣一句。以後不許動我家東西。還有,你把我的參考書放哪里了?」阿威把賞明錫的家上上下下打掃了一遍,原本賞明錫攤在一堆一目了然,現在阿威要比賞明錫更熟悉她的東西的放置了。

「放在電視機下面一個大櫃子里,隨手就可以拿。」

「那我一些雜志呢?」

「我捆在一起放在客廳的櫃子里了,那些你應該用不到了。」

「那我媽媽的病歷記錄呢?」

「這些我跟存折什麼的放在你房間的抽屜里。」

「下次不許亂動我的東西!雖然沒有下一次!」

「我整好後寫了一張紙條放在桌子上,你沒看到?」

賞明錫徹底服了他,作為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細心。

陳有晨敲了敲門︰「你們聊好了嗎?大廳里人造反了,說你是我們安排的托。明錫,你要不出去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賞明錫一愣。

「隨便,反正露個臉就好了。」

賞明錫打算拖上阿威︰「那他是男主人公,我得把他拉上。」

「可以。」

賞明錫還沒走出就听到大廳里的喧嘩聲。

「那小美女呢?怎麼進去就不出來了?」

「阿威人呢,快出來解釋一下啊!」

賞明錫跟阿威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上台。賞明錫全然沒了剛才的氣勢,台下一雙雙眼楮注視著她,看的她有點發怵。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的關注下說話,剛才完全被現場的氣氛沖昏了頭還沒意識到。她看看阿威,他很鎮定的站在她旁邊,臉上還是一副自我的表情。

「那個,阿威我已經找到了。就是他。」賞明錫看看阿威,「我已經說他過了,以後男的不要亂給女生整東西。手鏈的話,我也不知道給誰……」

賞明錫糾結的看向阿威,阿威沒多想抓住賞明錫的手一揮,手鏈順勢滑落,閃耀著飛入人群。好像這串手鏈是某個官小姐的花球,在場的男士們紛紛向手鏈掉落的方向擠過去。

這樣也好,歸有緣人所有。

阿威拽著賞明錫乘亂走下舞台,賞明錫還記得自己喊了聲「情人節快樂」。混亂之中,賞明錫一瞥而過看到了一張臉,在五彩的燈光下俊朗又冷酷。他也看到了她,他的眼神放佛想要吞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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