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擱在平日里她一定會慌張的尖叫出聲,可現下,望著自己這具雪白嬌女敕身體,她只覺得厭惡,伸手扯過衣服,她僵硬的將那一件件的衣服穿在身上,甚至都不曾回避張三寶,神情里,是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絕望。愨鵡曉
「你剛剛的話,是騙我的吧!」望著眼前胸口沒有任何起伏的師父,蘇煙聲音啞啞的詢問張三寶。
不待張三寶說話,她便又繼續道,「害死了師父,我本來以死謝罪,可是我的弟弟被人捉了去,我不能丟下弟弟不管,等我找到弟弟安排了弟弟的事情,我一定,一定以死謝罪,我不是清淼,我不是他,師父,你放心好了,徒兒一定會請自和你請罪的。」
瞅到蘇煙又開始對著傾國發怔,張三寶越加心痛咳嗽,這躺在馬車上的要是自己該多好哇嗚嗚嗚,「你師父,他真的沒死,他修行了幾百年,哪里那麼容易被你吸干。」
蘇煙听不進張三寶的話,張三寶是普通人,他怎麼能知道修仙之事,他更加不會明白自己體內的**心經有多瘋狂。
將傾國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過來,一件件的為傾國穿上,就連傾國胯間的污穢她都不曾嫌棄,用一旁備下的衣服將那已經干了的污穢一點點擦拭干淨。
「他真沒事,那噬骨丹是一種很霸道的丹藥,除了解藥別無他解。」見蘇煙竟然將自己忽視到底,張三寶的聲音里就帶了一絲憤憤然。
「解藥?」不過這話倒是成功引起了蘇煙的注意,「你怎麼知道噬骨丹?噬骨丹有解藥?」
終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重要性,張三寶忙坐好,說話也帶勁多了,「噬骨丹可以將修行之人的玄氣壓制,使得他如同普通人一般,除了相對的一顆解藥別無它解,你師父他並非死了,他現在是假死的狀態。」
張三寶的話和師父的話相差太遠,不過張三寶說師父是假死?
蘇煙杏眼圓溜溜的瞪著張三寶,「你什麼意思?假死?那怎麼樣能讓師父恢復以前的樣子?」
「姑娘!」張三寶咳了咳,斟酌著道,「你師父他本意應該是想假死,他是不是有什麼很厲害的仇敵啊,所以才想著假死月兌身!」
「仇敵?」逍遙派一朝覆滅,人人都想把逍遙派的人誅殺掉好替天行道,蘇煙眼中浮出一層悲戚之意,嘴角卻微扯冷笑,「仇敵太多了,你就說,我師父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才能變成原來的樣子。」
「你師父他把自己明面玄氣渡給了你,只留下本命玄氣保守護庇他的身體,並運行著吸收周圍的天地精華,待吸收一定的天地精華後,他就會自然而然的變回原來的樣子並清醒。」
這一次蘇煙沒有再說話,她盯著張三寶,目光里不是疑惑不是輕視,而是一種審度,一種恍然大悟的審度。
「姑娘你,你干嘛這樣看著我?」被蘇煙那目光盯的有些發毛,張三寶一臉訕訕的伸手擦拭臉上,藉此遮擋蘇煙的目光。
「你只是個不會玄氣,靠小偷小模為生的普通人?」蘇煙尾調上揚,明明眼中浮出一點笑意,可那笑怎麼瞅都令人發寒。
張三寶忙點頭,一臉委屈道,「姑娘你不能這樣懷疑我,我要是比你厲害的話就不會被你牽著鼻子走了,我知道的這麼多也是因為當年不是玄者的體質被打擊到了,于是惡補了一番去藥門試試能不能成為煉藥師,結果人家不看你學淵廣博,看的是你能不能召喚出火來。」
這似乎戳中了張三寶的痛處,他臉上無比的灰敗,不過很快他就自我調節了過來,抬頭挺胸一臉傲嬌的對蘇煙又道,「我知道的可不止這麼一點兩點,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下知雞毛蒜皮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才。」
蘇煙收回目光,微微垂眉,擋住自己眼中的那抹疑慮,一直感覺到自己能控制住了情緒這才又抬頭平靜詢問張三寶,「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師父快點恢復原來的模樣?」
馬車在這時一個顛簸,蘇煙反射性的就去抱傾國的身體,張三寶啊的尖叫一聲。
顛簸了一下的馬車下一個突然翻滾。
車廂里的蘇煙抱著傾國的身體雖然有勁氣護體,馬車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砸不到身上,可身體還是被動的隨著馬車翻滾。
隨著各種雜物上下滾落的張三寶這一次尖叫的聲音更大,身體時而撞在車壁,時而頭撞在車頂,那些雜物更是朝他身上招呼著……
從馬車顛了一下到翻滾不過就是片刻的時間,片刻之後馬車以側翻的姿勢停止不動。
馬車一停,蘇煙便飛速的抱著師父鑽出馬車。
鼻青臉腫的張三寶也隨後爬了出去,哭喪著個臉嘶吼道,「六子你是怎麼趕的馬車,你把爺給毀容了你知不知道啊……」
話在結尾的時候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
爬出馬車口的張三寶仰頭怔怔望著前面站著的一身黑衣氣勢如修羅地獄走出的男人。
因為男人是逆著光站著,他穿的又是一身的黑衣,這就使得他臉也在黑色的籠罩下看不清楚,他的周身被玄金色的陽光光芒罩了一層金邊,那些光芒就好似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的一般,黑色與玄金色的交集,冷硬卻華美,令人覺得高不可攀的同時又自覺渺小。
然而這黑色人影散發的卻是冷冽的殺戮般的氣勢。
蘇煙站在馬車的一側,她雙手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傾國,蒼白干裂的唇緊抿成一線,目光則靜靜盯著眼前的男人。
這個男人應該是在這附近找了他們好久了吧,不然不會他們一出現就被他尋到。
驀然想起在天元交易所里體內**心經發作的事情,那時候,或許眼前的男人也在現場。
傾國此刻就是一團又瘦又干的老者身軀,蘇煙將他抱在懷里,只覺得他身體輕的好似羽毛,他的白色長發則垂落在半空隨風飄揚,白的眩目,白的刺眼。
男人的目光自蘇煙蒼白干裂的唇上移開,落在蘇煙懷中傾國的身上,「把他給我。」聲音淡淡的,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
蘇煙微微抬頭,一臉倔強的打量男人,良久良久才道,「那天我有回去找你,可是沒找到你。」
男人的臉頓時冰沉如霜,煞氣四溢,蘇煙卻不停頓,繼續又道,「那日的事對不起。」
說著這話的她,將懷中的人抱緊,長長呼了一口氣又道,「我欠你一次,我那日告訴自己,以後見了你,可以在能所能及的範圍內答應你一個條件算是我對你的補償……」
男人輕哼,這一聲哼里帶了壓迫性的威氣,使的蘇煙身後的六狗子和張三寶蹲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男人並不想她繼續說下去,可蘇煙還是忍著心中升騰的駭意繼續道,「小哥,我們之間恩怨極多,我欠了你很多次,可你也欠了我很多次,若細細數算,還真說不清道不明。我不知你是江洋大盜還是賞金獵人,我不管你身後有強大的組織或者是孤身一人,要他的目的又是什麼,逝者已去,可否放過他。」
話到這里,蘇煙的神情一凜,軟軟的口吻下一瞬變的強硬,玄氣運行在周身,衣袍無風自動,「但今ri你若是強求,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江洋大盜?賞金獵人?手下留情?」男人笑,目光落在蘇煙的臉上極盡嘲諷,「將自己的師父吸食成人干,這樣的人也配說這種話語!逍遙派果然盡是些邪魔歪道。」
見蘇煙本就慘白的臉上又添了幾分灰敗,男人繼續又道,「你以為成為玄靈大圓期就可以無敵天下了嗎?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
對上男人的目光,蘇煙並沒有躲閃,她的脊背僵硬,脖頸也僵直僵直,她微微抬起下巴迎著男人的迫視,本就因為幾天沒吃沒喝而嘶啞的聲音越加沙啞不成調,「你的確比我強,可狗急了還會跳牆,我若拼死一搏,你也討不了多少好處。」
男人沒有再答話,他的長劍拔出,黑影閃動著撲向蘇煙。
蘇煙懷中的傾國亦在那一瞬間消失不見,軟劍撲稜的聲音錚鳴如刺鳥的犀利尖叫,一身白衣的蘇煙下一刻幻化成影與黑影絞纏。
濃郁的、甜美的、令人想要大口呼進的香氣瞬間彌漫在空氣里。
六狗子縮在張三寶的身後,他伸手捂住鼻子,吶吶道,「爺,咱們跑吧,這女人身上的味道越來越重了。」
「跑跑跑,跑個屁,你想血肉潰爛死去你就跑!」
張三寶的話剛落,絞纏的黑影白影轉眼分開,白影的蘇煙就像一個東西被拋在半空,而後重重的落在地上。
空氣中的甜膩香味就像旺盛的火苗被澆了一盆水般,轉眼就清淡不可聞。
張三寶也顧不得黑衣男人邁著長腿步在靠近蘇煙,他從馬車後面探出身子,兔子一般的撒丫朝蘇煙跑去,「你,你怎麼樣?」
「你們,快走!」蘇煙抓住張三寶的手,裝了師父尸身的扳指空間滑落在張三寶的手心里,「我對付他沒事的,你們倆快走,走的遠遠的,去最遠的幻海!」咽下喉頭的腥咸液體,掃到男人走過來的身影,她又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伸手一推把張三寶遠遠的推了開。
她仰頭,望著動作優雅朝她走來的男人,為了給蘇煙顯示自己的實力,男人的步子每一步都帶了無形的威壓,使得蘇煙因著他每一次腳步的落下,心口就會失去規律的狂跳,雙腿更是想發軟發顫,她極力穩住自己的身形,讓自己看不出半點異樣。
「交出他,我可以讓你不用太痛苦!」
男人的語氣,依舊是一貫的囂張與傲然。
蘇煙的不甘被這句話徹底的激發,她目光如火的瞪著男人,緊捏著手中的劍倔強回應,「不!」
男人的唇微揚,下一瞬黑影如光電快速撲向蘇煙。
劍光如芒令人看不清眼前發生的一切。
張三寶連連後退著,手中的那枚扳指帶著淡淡的溫熱,似有似無的淡香從扳指上面絲絲繞繞的繚繞在他的鼻尖,使得他怔怔失神。
六狗子連滾帶爬的跑到張三寶的身邊,氣喘吁吁的叫道,「爺你沒事吧啊,你說你這是干嘛啊,你瞅著命長不成!」
「她並不相信我,馬車里那會,明明我解釋的很合理,可她還是想殺我。」張三寶答非所問,喃喃自語。
「爺,你說什麼呢,比蚊子聲還小我怎麼能听到啊!」六狗子用手指掏著自己的耳朵,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被那些玄氣給震的失聰了。
張三寶扭頭,肉乎乎的,又小又猥瑣的五官難得嚴肅正經的望著六狗子,「我爹說女人是禍,你覺得呢?」
「不僅女人,蘿莉也是禍,你看我們這幾天惹來多少事啊!爺,咱趕緊的撤吧,那客棧里大把的錢等著咱去賺呢。」六狗子特地咬重蘿莉兩字。
唉!張三寶嘆氣,對上六狗子,他頗有一種對狗彈琴之感。
這短短一會功夫,蘇煙和男人已經對撞了三四次。次次都是蘇煙被拋落在地,每一次的倒下都意味著渾身上下每根骨頭每個地方都受一次重擊……
「交不交人?」每一次男人都是步伐優雅的走在蘇煙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蘇煙詢問。
「不!」面對男人赤luo果的挑釁,爬都沒爬起的蘇煙抬手抖出劍花朝男人撲去。
她一直知道男人很厲害,可她沒想到已經是玄靈大圓期的自己在男人面前就是一個炮灰級別的存在,她甚至連男人的一招都抵抗不了。
然而就算如此,她亦不服輸的跌倒再爬起,攻擊,被拋飛,再爬起……
「你到底有完沒完?」男人不耐煩的瞪著蘇煙,眼前的人已經鼻青臉腫看不清本來面目,每一次他都覺得她就剩半口氣吊命,沒有力氣再爬起來,可是每次當他問完話,這丫頭又磨磨蹭蹭的爬了起。
要不是想留著她以後好好折磨一番,他早就把她大卸八塊不止。
大腦被撞的混沌的蘇煙听到男人的聲音,反射性的就用嘶啞至極的聲音大聲吶喊,「我不,我不不不不不……」
喊著不的蘇煙又一躥而起舉劍砍向男人,只是她似乎沒看清她與男人之間的距離,舉劍的她撲勢洶洶,可下一刻騰飛在半空的她就像是沒了動力一般栽在了地上,她離男人,還有三尺之距!
男人冷哼一聲走到蘇煙面前,大手一伸就抓住蘇煙的一邊肩膀把蘇煙提溜在手中。
「拿來!」走到張三寶和六狗子面前的男人聲音就更加冷的似冰如霜直撲人門面。
沒有說給我,就是簡單的兩個字,拿來。
灰頭土臉的蘇煙像是個沒有生氣的布女圭女圭被男人提溜在手里,雙手雙腳包括頭都朝下耷拉著,張三寶的目光從蘇煙的身上移到男人的臉上,顫顫道,「我們倆是被她買了的奴僕,得跟著她!」
男人也不應聲,而是伸手,直接舉起入了劍鞘的劍,「我不喜歡人嗦不知趣!」
說罷就用劍鞘擊向張三寶。
「我給你,我給你!」張三寶嚇的大叫,忙把手指的扳指空間拋給男人。
男人丟下蘇煙,伸手接過扳指,「告訴她,她師父的尸體在我手里,要是想要,最好用實力來我面前拿,還有,她若再使用逍遙派婬邪功法禍害別人吸食的玄氣,我會立刻毀了她師父的尸身。」
其實那一刻之前,男人還想著將蘇煙禁錮在身邊隨時折磨,可是就那麼一剎那,他改變了想法,甚至在轉身之後,他還在思索著自己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或許,剛剛她那般的堅持令他看到了她唯一可取的優點,使的他無來由的就想給她一個機會。
不過,其實他更想看看,在那些正義人士的譴殺,以及那人得知扇面公子死因後對她的瘋狂報復下,她會翻出什麼花樣來。
~~~~
悠悠轉醒的蘇煙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不酸的,她的目光在短暫的混沌之後恢復清明,「師父!」
一骨碌坐起的她尖叫,後知後覺的發覺自己是在床上,難不成剛剛進入腦海的那所有一切畫面都是夢里的片段?
蘇煙有些不確定的,但明顯松了一口氣的疑惑四望,原來是夢啊,嚇死她了。
「姑娘,對不起我沒有保住你給我的玉扳指。」
視線里就出現張三寶腫的如桃子般的一張臉。
臉上還猶掛著淚水。
玉扳指?怎麼沒保住玉扳指?
蘇煙一臉的疑惑?
「姑娘,姑娘我對不起你嗚嗚,那個男人搶走了玉扳指……」
蘇煙的面上表情一點點的變換,漸漸的臉上的神情全部消失,她抿著唇,本稚女敕的面上此刻卻是一種令人心驚膽顫的清冷。
張三寶縮了縮脖子,繼續又道,「那廝很討厭,要殺我,我想著我要是死了他一樣能拿到玉扳指,還不如我活著的時候給他,免得白白浪費我的一條命,姑娘,我不是貪生怕死哇,我就是,我就是覺得生命不能沒有意義的浪費。」
「這不怪你!」蘇煙道,話一出發覺自己的喉嚨很是清涼爽利,沒有先前那種被撕裂一般的感覺了。
男人的心狠手辣她太了解,男人能不殺他們幾人對他自己來說已經算是很慈悲的一件事了。
蘇煙的眼神有些空洞,張三寶想了想,又小聲道,「那廝說他會保管玉扳指,等著你用實力走到他面前去拿,他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听到這話,又感應到自己留在空間扳指上的靈魂印記並沒有被抹除,蘇煙的臉色總算不再狀若死灰,杏眼冒火瞪著張三寶道,「你一句話說完不成嗎?」
「那廝說若是知道你還用逍遙派的婬邪功法禍害別人,他會立刻毀了扇面公子。」張三寶的聲音很低,說著這話的他臉色微紅,就好似用婬邪功法禍害別人的其實是他。
相比較于張三寶,蘇煙的臉上卻淡淡的,「我知道了!」
說罷盤腿坐在床上,卻是一副要修煉的打算,張三寶正欲識趣的退出,听到蘇煙又問道,「這是哪里,藥門招收弟子的報名日期還沒過吧,你幫我買本召喚火焰的功法。」
張三寶欲言又止,只偷眼打量蘇煙。
看出了張三寶臉上的糾結神色,蘇煙結印的手勢就停了下,心則咚咚咚的好似在直往下沉,「怎麼?」
「姑娘,你睡了足足有小半月。」張三寶答非所問。
蘇煙本恢復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幾次要詢問張三寶,唇顫顫的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小半個月,那意味著什麼?若是她的弟弟真被當做了試藥人,如今只怕已經不知試了多少的藥……
「藥門的報名在五天前就結束。」張三寶硬著皮頭又道,「藥門的選拔也已結束。」
「那,那有沒有別的什麼辦法進入藥門?」蘇煙抬頭,幾乎是乞求一般的瞅著張三寶,杏眸里水汪汪的覆了一層晶瑩。
她以為自己可以進入藥門,煉藥師雖然是個不熱門的修煉,可若是真正成了氣候,也能一呼百應,最主要的是,煉藥師煉藥可能和**心經不沖突,既可以讓自己繞過**心經變強,也能尋找弟弟的蹤跡。
也不知道是不是張三寶的錯覺,只覺得如今的蘇煙面上不再是初見時的稚女敕青澀,如果一開始蘇煙是顆青隻果,那麼現下的她就好似一顆熟透了的紅隻果,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能撩/撥人心,讓人止不住的想上前咬一口。
在蘇煙這樣的目光下,張三寶覺得自己的心底柔軟的一塌糊涂,也被蘇煙的情緒感染的低落,難過道,「只能等到明年這個時候再報名。」
蘇煙怔怔的,她的唇抿成一線,臉上是一種強自粉飾的堅強平靜,可手指卻在微不可察的顫抖。
這樣的她看著更揪心。
張三寶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半晌听得蘇煙說,「你先出去吧!」
「姑娘,霸州這麼大,能人輩出,你弟弟的事完全可以請人來查。」張三寶的雙腳在原地未動。
這一說可提醒了蘇煙,讓她想起了聚滿樓里的那個掮客周易,對啊,她早該想到,自己查是一回事,也可以請人來查,這樣兩邊都不耽擱。
她忙起身,後知後覺的發覺自己身上是一套紛女敕紛女敕的衣服,袖子邊緣以及衣裙的下擺有蕾絲邊,裙子帶著點泡泡型,胸前則束著大大的蝴蝶結,這衣服款式頗有點孩子氣公主氣,不過衣服大小倒是剛好。
見蘇煙在打量她自己身上的衣服,張三寶頓時就心虛的紅暈飛上了面頰,急急解釋道,「這是我讓醫婆為姑娘穿上的。」
「哦!」蘇煙瞟了張三寶一眼,表情莫辯。
這就使得張三寶心底更加忐忑了,繼續為自己開月兌道,「這衣服也是醫婆選的,她說姑娘適合這顏色這款式。」
越解釋,他的臉越紅,到最後連耳根子脖頸都是紅透透的,這副樣子再對上他那語氣,頗有點解釋就是掩飾的味道。
回應他的依舊是蘇煙淡淡的一聲,「哦!」
這不輕不淡的語氣越加讓張三寶抓耳撓腮的難受。
走出房門的蘇煙像是想起了什麼般听了住,低頭去查看自己手腕上的那個鐲子。
不過鐲子不見了,代替鐲子的是兩串紛女敕紛女敕的珍珠鏈子……
「我的手鐲呢?」蘇煙扭頭,聲音里就帶了幾分氣怒。
張三寶這廝嗜好蘿莉她是知道的,如今把她打扮成這般,莫不就是為了過足他的蘿莉癮吧,艾瑪怎麼覺得自己被張三寶當成了一個芭比女圭女圭。
當就當了,好歹這昏迷半個月他沒丟下她跑路,關鍵是她身上的東西是底線啊,尼瑪竟然把她的東西也給擄走了……
「在這里在這里!」張三寶忙從懷里掏出一個粉色的香囊,小心翼翼的把香囊打開,從里面掏出一個包了一層粉亮粉亮手絹的東西,一層層的將手絹打開,這才出現了蘇煙的手鐲。
一個大男人拿個粉亮色的香囊,還拿粉亮色的手絹,貌似兩個上面都繡著一只萌萌的小白兔……
蘇煙覺得自己好似了解的張三寶太多了,繡兔子啊,這分明就是性別愛好的暗示啊。
接過空間手鐲,蘇煙不自然的咳了咳,扭頭不忍再看那只粉亮的荷包。
這空間手鐲當時是從清淼手上扒拉來的,因為級別不夠一直沒法抹除里面的印記,現下玄靈大圓期的蘇煙已然可以很輕松的將里面的印記抹除。
這個空間手鐲比那空間扳指大了兩三倍不知,而且用靈識稍稍察看就能發覺這個空間手鐲比空間扳指要高級許多。
空間手鐲里面有一個很大的架子,東西的擺放也很有秩序,除了金銀之外,里面各種功法以及一些珍稀的丹藥,還有幾顆魔核,以及好多套女人的衣服。
這空間手鐲應該是傾月師叔的。
在手鐲上滴上自己的血印上靈魂印記,蘇煙這才退出。
想到傾月師叔,又想到自己的師父,蘇煙本來還稍好的心情再次降到低谷。
聚滿樓在大周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听聞蘇煙去這個地方,張三寶並沒有反對。
霸州的大街上依舊熱鬧繁華,好似不管發生什麼天大的事情,都不會影響這里的人們。
已經有好幾個姑娘一臉羨慕的走到蘇煙面前詢問蘇煙這身衣服是哪里買的,頭飾是哪里打造的……
敢情自己的頭上也被張三寶動過了手腳,蘇煙無語。
所以每次那些女子們詢問的時候,蘇煙就直接指指身邊的張三寶,「你問他!」
張三寶依舊穿了蘇煙給置辦的那一身黑衣,不過沒有戴斗笠的他臉上猥瑣相太明顯,姑娘們一瞅他都撇撇嘴,瞪一眼蘇煙瞪一眼張三寶轉身離開。
那眼神就像是在說,不告訴我就算了,你拿這麼個人出來敷衍有意思嗎啊,有意思嗎……
感覺到蘇煙身上散發的勿擾氣息,本來和蘇煙並排的張三寶默默的放慢腳步走在蘇煙的後面,耷拉著個腦袋的他雖然是一副受氣包妻管嚴的模樣,可眼里卻是小興奮,就知道蘇煙穿這一身絕對好看,喵喵……
在高手遍布的霸州尋找這樣一個人有點困難,且這里的交易價格可比泛洲高了不止兩三倍,好在空間手鐲里有銀錢也有各種稀珍的東西,蘇煙倒也不在意。
簽了交易協議,又留了自己所住的客棧地址,從聚滿樓走出時差點與進門的人相撞,蘇煙忙閃開身子,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只是當抬眼看到面前的人,蘇煙的那對不起頓時就停了住,臉上的歉意也消失不見。
眼前的男子,可不就是她那舅舅的厲害兒子盛恩。
挽著盛恩胳膊的笙雪見盛恩一臉的不自然,臉上表情更是復雜,目光望著蘇煙欲語還休,她眼中不滿一掃而過,扭頭狀似一臉吃驚的望著蘇煙,「原來是逍遙派的人啊,你可要小心點,雖然我爹爹大度不會找你麻煩,但霸州的正義之士這麼多,保不準就有人會替天行道斬除邪徒捍衛正義。」輕輕柔柔的聲音,一副關切至極的語氣。
此時的蘇煙,還真不把眼前這兩人放在眼中,雖然盛恩貌似是進階了。
不過才升了一級而已。
盛恩眼神莫辯的望著眼前的蘇煙,若說之前他還能稍稍感覺到蘇煙的玄氣級別,現下他真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了,莫不是蘇煙用了可隱匿玄氣級別的法器?
也只有這個解釋可以說得通。
這樣一想,盛恩的心就微定,又打量走在蘇煙身邊站定的張三胖,竟然不是個玄者,沒想到蘇煙現在是與這樣猥瑣的普通人為伍,又瞅到蘇煙這一身不菲的衣服,想來想去也覺得蘇煙是為了錢才和眼前的人混在一起的,他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很大一部分是比蘇煙混得好的優越感,但也有憐惜蘇煙混到了這種靠出賣柔體才換的生存的憐惜,「你是為蘇寧來聚滿樓?」
不過想到蘇煙來聚滿樓的目的,他心中又有些不悅,蘇煙現在明顯能指望的就是他,可顯然她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你放心好了,找蘇寧這事我自然答應你,就不會食言,畢竟,我也是他的哥哥。」
「是啊,你說你出來拋頭露面,小心被人給替天行道滅了去!」一旁的笙雪第一句話沒有受到重視,這回盛恩話剛落她就接上,「還有啊,同作為女子,我想對你說,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別這般犯賤的糟蹋自己。」說著這話的笙雪若有所指的瞟了眼蘇煙身邊那個普通的猥瑣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張三寶。
蘇煙伸手,連盛恩都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只听得啪的一聲,扭頭,就看到身側的笙雪捂著臉頰哭泣。
「盛恩哥,好痛,好痛嗚嗚嗚……」
那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腫變紅。
盛恩飛速的又轉頭,目光詫異的盯著蘇煙,「是你打的雪兒?」
蘇煙就笑,笑的一派天真無邪,「這一巴掌是替你娘教訓你,女孩子家家的說這種話也不害臊!」話落又是一巴掌扇過去,「這一回卻是替你爹教訓你,女孩紙家家的,大庭廣眾之下喊有婦之夫哥哥的,一副親熱得不能再親熱的模樣,把你爹的家風都給敗壞了!」
這兩巴掌盛恩都沒有看到,第一下因為蘇煙沒有提醒,沒看到還能說得通,可第二次蘇煙卻是有說話的,他竟然什麼都沒有看到,連玄氣都不曾感應到。
只是一瞬間,盛恩抬眼的時候蘇煙已經收回手,笑米米的盯著伏在他懷中放聲哭泣的笙雪,「你也不是小貓小狗,有爹有媽的就算下/賤的去吃屎也輪不到我來教訓,可你卻偏要用一副清高的模樣兒說我的壞話,我只好勉為其難的提你爹媽管教管教你。」
「她好可惡,盛恩哥哥,你要為我做主嗚嗚嗚嗚……」笙雪又羞又疼,只覺得蘇煙滿口胡言亂語處處在給她潑污水,大庭廣眾之下她被挨了兩巴掌又被如此污蔑,只覺得自己就快一口氣喘不上來暈倒在原地,若暈倒也就好了,可偏偏她怎麼也暈不過去。
「蘇煙,你太過份了!」懷中人哭得傷心欲絕,盛恩一邊安慰懷中的人兒,一邊怒瞪著蘇煙。
這可是聚滿樓的門口,聚滿樓里的跑腿小廝一看不對,忙上前勸道,「兩位貴客這是怎麼了,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啊,看在我們聚滿樓的面子上,今日這事就別再繼續了!」
聚滿樓是什麼地方,再這里撒野和砸場子有什麼區別,小廝雖然笑呵呵著說著這話,可話語里的引申含義不言而喻。
「倒真是不好意思,給貴地添麻煩了!」蘇煙對那小廝施禮,又笑米米的瞟了一眼盛恩,這才大搖大擺的朝外走去。
張三寶跟在蘇煙後面,也笑意猥瑣的望著盛恩,「賤男賤女,還真是完美的一對兒,祝你們以後性福啊!」
不敢與蘇煙動手,難不成這麼一個普通人自己還不能動手不成,盛恩眼中恨色一閃,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成掌砸向張三寶的天靈蓋。
這一掌下去,張三寶就是個腦漿四濺的下場。
「朋友,這可是聚滿樓的門口!」有人比蘇煙還要快一步。
盛恩抬起的手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托了住,無法繼續砸下去。
這人雖然沒有露面,可僅僅只是這聲音就讓盛恩兩股戰戰。
蘇煙伸手拉過張三寶,就算沒有這人的出手她也一樣可以阻攔盛恩,那人出發點亦並非是救張三寶,而是為了維護聚滿樓,縱然如此,蘇煙還是朝聚滿樓的大廳一角抱拳,誠懇道,「多謝前輩!」
話畢,鄙視的瞟了一眼盛恩,「對一個沒有玄氣不是玄者的普通人下這樣的重手,難不成你如今就落到了只能在普通人面前逞威的下場!」
「姑娘,你好厲害!」被蘇煙拉著的張三寶一臉的後怕,「要不是姑娘,我就被那人砸碎腦袋了,唉,五官本來就長得不好看,這要是砸碎了還不得丑成啥樣。」
蘇煙白了張三寶一眼,「沒有實力你就別和那種人搭訕,自找虐麼不是!」
「我有實力!」張三寶一挺胸脯很是不滿的糾正蘇煙。
「說說,什麼樣的實力?學淵廣博?」蘇煙冷笑。
「才不是,我剛剛有把一種無色無味的粉末灑在那人的身上,只要那人持續一天時間聞著這粉末,他這一輩子都休想再舉。」
再舉?
蘇煙第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這兩字是哪兩字,什麼含義,她一臉疑惑的望向張三寶,「什麼粉末,我怎麼沒看到你動作?」
「這個嘛,嘿嘿嘿,這粉末可是個好東西,能令男人永遠都做不了那事……」張三寶覺得,自己變相為蘇煙出了這麼一口惡氣,怎麼著蘇煙也該夸他贊美他。
可是听了他的話,蘇煙臉上片刻就烏雲遍布。
「誰給你的這種藥,誰教你這樣做的?小小年紀你怎麼能如此狠毒?」蘇煙冷冷望著張三寶,「還是好東西?既然是好東西你為何自己不用?」
張三寶一臉的驚愕,他沒想到蘇煙變臉比變天還快,而且還變得這麼徹底,張了張口的他還沒說話呢,蘇煙就又繼續道,「你滾吧,你這樣的人我可不敢再留你在身邊。」
說罷大掌一出就把張三寶打出在了十幾米開外。
這變故太快,快得讓張三寶還來不及反應,身體頓時就飛在了半空,屁/股著地的他頓時就疼的直抽冷氣,再抬眼時,周圍哪里還有蘇煙的身影。
蘇煙腳步飛快的走進一個小巷子,這才輕哼,「出來吧,跟著我有意思嗎?」
跟她的人有好幾撥,一個個都不凡,這些人從她出了聚滿樓就開始跟蹤,顯然笙雪喊了她是逍遙派的人,又有盛恩直接喚她蘇煙兩字才讓這些人盯上自己的,要知道天元交易所可是出了天價在抓她。
那兩個賤/人,發/賤還要連累她,下次見面她直接塞了他們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