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是在座所有人都關心的,所以問題一拋出,大家就極有默契的沉默等待蘇煙的回答。
蘇煙沒有轉頭去望那說話的女人,她笑米米的摘下腰間的黑玉葫蘆極其無聊般的在手里把玩,掃了一眼房錦繯手中的書,雲淡風輕道,「沒什麼關系,我救過他一命,他以身相許回報我,然後他也救了我一命,我便也以身相許了。」
這能叫沒什麼關系?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私相授受啊!
女子們全都瞪大了眼又羞又憤的盯著蘇煙。
這女人好不要臉啊,私相授受怎麼可以說的這麼光明正大,怎麼可以這麼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房氏一族遠離九洲一百多年,他們的思維相對于來說比較封閉,或者說比較傳統。
對她們來說,婚配問題都是由長輩或者父母來定,私自違背就是大逆不道,被打死也是活該!
這也是她們為什麼會瞧不起房凌藍時時刻刻譏笑她的原因。
「蘇姑娘這種應該是叫無媒苟合吧!」房錦繯自書本中抬頭。
蘇煙覺得,這個女孩說話非常之一針見血,雖然這種鄙夷譏諷的態度很令人不爽,不過和她的那些個姐妹們一比,蘇煙還是比較欣賞她……
「怎麼會無媒?」蘇煙反問。
「自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側就有女子插嘴,「蘇姑娘這種叫私相授受,不知檢點不知自重,以後就算是嫁與不驚,連做妾的資格都沒有。」
蘇煙撲哧輕笑,她單鳳眼斜斜瞟了一眼那說話的女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都是一些為了家族家庭利益把男女做為工具的一種變相變賣,兩個人的結合應該是相互的,在沒有利益外界的干擾下心甘情願且從一而終,這才是真正的嫁娶之道,為了家族利益,為了父母之命,連良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那不叫嫁娶,那叫賭博。賭博你們知道嗎?最簡單的丟骰子猜大小,你永遠不知道迎接你的是大是小!」
嗯,介于這些孩紙們都很純潔,估計她們也不會懂得她話語里那大小的真正內涵之處,咳咳,蘇煙輕輕咳了咳略掉自己那色色的想法,這才又望向剛剛那說話的女子,「你能如此崇拜贊同你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能說明你沒把你自己的人生當人生。」
這樣的觀點這樣的話語對于這些在荒島上接受一樣教育的女孩們來說是新奇的,她們覺得蘇煙這話不對,可是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反駁,這令她們很氣憤,然而在氣憤之余,她們的心底某處又在翻來覆去的思量蘇煙的話!
「蘇姑娘!」一直都不曾出聲的房錦華在這時出聲了,「蘇姑娘這話太過偏激,當父母的無一不是為兒女在著想,他們一輩子都在思索怎麼能讓兒女更幸福,蘇姑娘這般說話,恕我不能認同。」
輕輕柔柔的聲音,臉上溫溫婉婉的含著笑,這般美人兒說出的話在無害之余又有種令人信服的公信力。
「嗯!」蘇煙一臉贊同的點頭。
眾人兀自詫異蘇煙怎麼瞬間就來個三百六十度的轉變,就听著她笑米米的又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觀點,我不能強加與你,你們也無法強加與我,就如同在你們眼里我是可悲的,在我眼里你們亦是如此。」
「外面的女子都是這般伶牙俐齒嗎?」房錦繯歪頭好奇問。
這自不會是在夸贊蘇煙,不過蘇煙卻是一副很謙虛的樣子,「人有百變,或許不止外面的,就是諸位嬌嬌也有這般聰明伶俐的時候。」
「你這般和不驚不清不楚,可有想過以後做了不驚的妾當如何自處?」不知是誰又出聲發問。
這個聲音一出,嬌女們立刻相互低笑私語,儼然一副諷刺蘇煙的景象。
「為何要做妾?」蘇煙一臉不解的問,難不成她臉上就寫了做妾兩個字嗎,難不成無媒無聘的就非得走做妾這條路?這些個深閨女子們的想法令她一時不知該怎麼去理解。
「錦華妹妹以後要是嫁給不驚做妻的,你不做妾難不成還要搶錦華妹妹的妻位不成,好沒羞沒臊!」依舊是那些一旁的女子們其中一個在說話,素來沒有臉盲癥的蘇煙真真是認不出這些女子們哪個是哪個,所以聞言也沒有回頭,而是一臉詫異的望向房錦華,這樣子就好似是在房錦華臉上尋找答案一般。
對上蘇煙的目光,房錦華羞澀的笑了笑,沒有應聲,也沒有否認,只是臉上的表情是完完全全的是在默認。
便有其她女子瞧到蘇煙臉上的表情,立刻借機道,「怎麼,蘇姑娘都不知道這事嗎?像蘇姑娘這樣的女子應該不會介入錦華妹妹與不驚之間吧。」
「不會!」蘇煙果斷回答。
許是蘇煙這回答太過干脆利索,與她剛剛那一番長篇大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以不僅是眾人,連房錦繯都抬起頭來詫異的望向蘇煙,又女子在這時道,「蘇姑娘以後不打算繼續纏著不驚?是只在我們中間這般說說麼?」
「從不曾纏他,何來以後繼續纏著!」蘇煙糾正女子的話,「若是不驚相中了這位錦華妹妹並要娶她為妻,這般朝三暮四的男人,並不配做我的良人,就算到時候他苦苦相纏與我,我也會一腳把他踹開。」
蘇煙說完,也不理會眾人那瞪得大大的眼楮,起身朝來路返去,她的腳步瀟灑利索,袍角衣袖在行走間隨風飄飛,這般背影竟是令那些女子們無來由的生出一種羨慕嫉妒的心緒來。
楚不驚這樣的男子世間少有,身份又是如此之貴重,連老祖都會夸贊,這般人物竟然被此女說不配做她的良人,竟然說要一腳踹開楚不驚,這女人真真是天真的可笑。
殊不知那一廂蘇煙還在感嘆這些女子的天真可笑呢!
很快的灑月兌的蘇煙同志就迷路了,那只叫毛毛的小白領路的時候蘇煙還不覺得復雜,這會她一個人回返,就覺得那條路都是一樣,哪條路都好似走過一般,但是真正走的時候又覺得哪條都不對……
蘇煙像只無頭蒼蠅般四處轉啊轉,然後就听到身後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扭頭,卻是楚不驚站在她的身後一棵花樹下。
滿樹都是粉白的大花朵,只有他一身的黑衣站在那里極為顯眼,五官俊美無疇,明明身後景色普普通通,可他尊貴如倨華堂神祗。
他定定的望著她,星眸中是一種深沉的可將人吸食的幽光。
風起,花瓣四下飛揚,便有一瓣落在他的鼻尖,又旋轉著掉在他腳下。
他便那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
美得如夢如幻。
這俊美的男人呵,是她的男人!
蘇煙怔怔失笑,她亦在原地不動,只與男人遙遙相望,片刻才語調輕快的詢問,「為什麼嘆氣?」
「連路都找不到,為何還要亂跑?」楚不驚大步走近蘇煙,伸手將她的一只小手捏住,這才緩緩朝前走去。
被楚不驚溫涼的手掌包裹住手的那一刻,蘇煙的一直在亂跳的心緩緩平穩,他的臉上並無異樣,眼中也並無異樣,看來房老並不曾對他說過關于**心經的事。
這就好……
「沒有亂跑,是一只叫毛毛的小白引我出來的,我還見了很多房氏的女子,有叫房錦繯的,又叫房錦華的!」被楚不驚握著的蘇煙笑的一派燦爛,就好似她剛剛與那些女子的唇槍舌戰根本不是什麼唇槍舌戰,而是和女子們非常融洽的玩耍了般……
楚不驚就又嘆了口氣,他的手緊了緊蘇煙的小手,聲音沉沉道,「所以你打算一腳踹了我?」
「沒有啊!」蘇煙眨眼,再眨眼,非常無辜且無知,「我怎麼會踹師兄你,師兄你是哪里听來的這話?」
楚不驚的身上瞬間就被威嚴沉重的氣息籠罩,他轉頭瞟了眼一臉得瑟的女人,「某人說我不配做她的良人,要一腳踹了我,還說我是為報恩以身相許……」
「這種話也能捏造的出來?」蘇煙一臉詫異的打斷楚不驚,「換我我可說不出這種話啊。」
楚不驚扭頭,望著臉不紅氣不喘的女人,他然後就伸手,捏了捏女人的面頰,在女人的臉頰迅速躥紅中自言自語道,「臉皮又厚了。」
「那個,楚師兄,房前輩他有沒有說我的事啊?」
蘇煙打算轉移話題,不過這種時候楚不驚怎麼能輕易放過臉皮變厚的她,「剛剛那些話是你捏造的嗎?」
楚不驚引用了蘇煙的捏造二字,蘇煙要是承認,那不就是在說這話的確是自己說的,可要是不承認,說這種話被楚不驚听到,是個男人有會心存芥蒂啊,蘇煙有些糾結的撇了撇嘴,「楚師兄,這些女人說你和那個房錦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親事,以後會是夫妻!」
她是嬌憨憨的語氣,似乎明顯不相信這話,可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的心在那一刻都停止了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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