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看到這麼恐怖的事,可以在一剎那間把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白骨。羋曉可憐我的兄弟,苦苦追隨我的兄弟就這麼沒了。
淚水順著我的臉頰往下流,我倏地嚎啕大哭,我要哭個天昏地暗,哭個日月無光。我記得自己好久沒有這麼哭過了,先前曾為失去至愛李柔哭過。
哭聲讓這幫小矮人吃了一驚,他們往後退了退,生怕我這哭泣傳染給他們。那巫師盯著我,雙手飛舞,嘰哩呱啦一陣,好像很氣憤,或許是在祭壇哭泣瀆了神靈。
我不理睬巫師的叫喊,依舊沉醉在傷心流淚中。那巫師大概憤怒了,在神案下鼓搗了一陣,端著一碗水向我走來。
我知道這碗水中放了某些東西,我可不想變成第二個犧牲品,等小矮人巫師走近了,倏地一腳踢去,那巫師也不是吃素的,憑空飄了出去,怪事,有些邪乎。我的腳落空了,立馬有幾個小矮人沖了過來。
就在這一剎那,幾個頭戴鋼盔,身穿迷彩服,蒙面的人堵在了山洞口,子彈如雨般傾瀉過來,一大群小矮人被打成馬蜂窩,其它的野人象沒頭的蒼蠅亂躥。我大叫一聲︰「趴下!」首先趴在地上,只覺得子彈嗖嗖地從頭頂飛過,往邊上看去,李安、曾權他們也趴在了地上,但子彈是無情的,有幾個兄弟慢了半步,被打倒在地。
那些僥幸活下來的小矮人也學乖了,也趴在地上,那個巫師早沒影了,大概從隱蔽的洞口跑掉了。
趴在地上的小矮人活潑好動,或者是嫉惡如仇,或者是不甘寂寞,竟彎弓搭箭向蒙面人射擊。
這些武裝到牙齒的蒙面人用AK47猛烈掃射,交織成的火力網把那些毒箭全部打落在地。那些小矮人慌了神,紛紛爬起來想跑,被打成一個個的馬蜂窩。
我趴在地上,听著這密如鞭炮聲的槍聲,听著子彈撞擊石壁的聲音,突然覺得h i社會在這群蒙面人面前是小巫見大巫,簡直是小菜一碟。
槍聲終于停了,我抬起頭張望,一個身形縴細的蒙面人站在了我面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我的頭。我大叫︰「自己人自己人,不要開槍!」
那人擺了擺頭,示意我站起來。我雙手抱頭乖乖地爬了起來。我嗅著一種熟悉的香味從蒙面人身上傳來,但一時想不起這種香味屬于誰。
李安他們也在黑洞洞的槍口下爬了起來,一身的血污,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小矮人的。
一個高大健壯的蒙面人喝斥道︰「給我出去,快!」聲音沙啞,但有磁性,充滿威嚴。
我們不吭聲,高舉著綁著的雙手往外走。我們很狼狽,就像俘虜。我掃了一眼,他們清一色的打扮,腰間纏繞著一圈又一圈子彈帶,後背還插著手榴彈,帶了耳麥和墨鏡。
剛走到洞外,里面傳來密集的槍聲,隨後听到一個輕脆的女聲︰「哥——我可憐的哥哥啊——」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我一回頭,看見那身形縴細的蒙面人走了出來。
走出洞外,才發現他們有二十多人,在外面端著槍虎視眈眈的,一些小矮人的尸體散落在樹林子里,血痕一地。
我們被押著在樹林子里穿行,沒有人給我們松綁,我們也不敢吭聲,不知道命運將會如何,只有一切听天由命。
不時有毒箭從樹林子里飛來,但那毒箭還未近身,便被子彈打得碎成鋸末。然後便有裝了熱成像系統的狙擊槍點射,那些躲藏在樹上的小矮人慘叫著往下掉。
可恨的可憐的可慘的野人,你們踫到現代化的高科技,只有死路一條。
不一會兒,我們來到了小矮人的聚居地,看到這里一片狼藉,死尸遍地,樹上的樹皮樹葉棚子被子彈打得東倒西歪,已不成模樣。
一支毒箭飛來,一個蒙面人舉槍掃射,毒箭四分五裂。一名狙擊手舉著步槍剛要擊發,那個隱藏在樹梢的小矮人抓著一根青藤跳到了另一棵樹上,頓時招來密集的子彈,Ak47噴著火舌,那小矮人被打落在地。
我看著這一切,在心里猜測著這群蒙面人的身份,是毒梟?是政府軍?是特戰隊?
山路崎嶇難行,我們走得很慢,那群蒙面人倒也未推搡我們,滿有戒備地掃視周邊的樹林。那狙擊手不時來個點射,便有小矮人從樹上掉落,熱血的野人喲,哪里能逃月兌熱成像系統。
走啊走啊,我汗如雨下,肚子也很餓,回頭看李安他們,後背吃了一槍托,一個蒙面人惡狠狠地叫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