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踉蹌蹌地爬上岸,大喊大叫︰「李安——李安——」老半天無人回答,四周也不見半點動靜,難道他在導彈的爆炸中成了血肉碎片?我茫然地四處張望,一堆樹枝爛木中露中一顆腦袋,黑面髒兮兮的,應該是被濃煙燻黑的,他吐了一口長氣,大叫︰「我靠,這是戰爭,是戰爭啊!」我大喜過望,跑過去把李安扶了起來,問︰「你沒事吧?」
話未落音,一個滿臉血污的人從浮土中爬起來,搖搖晃晃地,「我的媽呀,這也太厲害了!」倒了下去。羋曉這是曾權。我舍了李安,跑了過去,扶住他,搖晃著︰「曾權,曾權。」李安艱難地走過來,探了探曾權鼻息,說︰「應該無大礙,看樣子是受了爆炸沖擊波。」
听說無大礙,我開始高聲叫小寶和小魚兒及阿飛,小寶和小魚兒相繼從樹枝浮土中爬起來,都是血污滿身,一頭一臉盡是烏黑的煙燻火燎之色。
可是那阿飛就是不見人影,連叫了無數聲,才看見他從樹林子里跑出來,揮舞著雙手大叫︰「好險好險,撒泡尿躲過了一劫,真是福大命大。」
我捶了他一拳,說︰「就你運氣好,踫見導彈便要尿尿。」
我放下了懸著的一半心,繼續叫阿才、阿德和阿豹三人,阿才和阿德相繼從斷枝碎木中爬起來,捂著身上的傷口走過來。可是阿豹不見身影,我們茫然四顧,拼命喊叫,都無人回應,我頹然地坐在地上,看樣子阿豹已成了血肉碎片。
龍哥也爬上了岸,四處尋找著他的兄弟,很快他幾個死里逃生的兄弟聚攏了過來,包括那個似若女子的蒙面人。他們或多或少的受了點傷,一個個血污滿身,衣衫襤褸。
龍哥望著那正在燃燒的竹樓,大叫︰「美國佬,我與你不共戴天!」一個蒙面人低聲說︰「龍哥,我們的設備全完了,衛星通信設備和一些武器彈藥付之一炬。」
龍哥大叫︰「我的火箭筒呢?火箭筒呢?」無人回答,看來也是完蛋了。
龍哥正要發一番驚天動地的感慨,那架無人機又悄然而來,我們頓時一哄而散,爭先恐後地往樹林子跑。無人機沒有發射導彈,看來已經用完。它一個俯身,機槍子彈掃射過來,我連滾帶爬地躲過,其他的人也很狼狽,連滾帶爬的。
我們全都躲進了樹林子,一個個貓在樹後緊張兮兮的。突然之間,我想起了那無人機上裝有熱成像系統,不管我們躲到哪里,除了水里和山洞等之外,都難逃它的法眼。果然,一通子彈透過樹木掃射過來,打中龍哥的一個手下,他慘叫著倒在血泊中。我打了一個滾,連忙把那尸體拉到我身上,果然一通子彈撲簌簌地打在尸體上。真不知這無人機裝備了多少子彈,何時是個盡頭。
又是一通子彈從天而下,我那可憐的阿才兄弟被打成了馬蜂窩,鮮血從窟窿里汩汩流出。
我恨極了,躲在樹林子里不是辦法,得趕緊找個山洞躲進去,我就不信它還能找著我們。我起步快跑,沒想到竟跑出了樹林子,進ru了一個開闊地帶,那無人機向我飛來,我傻眼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著無人機從我頭頂掠過,多像一個絕代佳人或絕世美女在我面前翩躚。
奇怪的是,機槍子彈沒有向我掃射來。無人機轉了一個彎,又向我飛來,又一次從我頭頂掠過。我想,無人機上的子彈打完了吧。我想,無人機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攝像拍照,我相信我的容貌已傳到大洋彼岸,坐在電腦前的美國佬正在把我傳入恐怖分子人才庫,正在分析對比。幸好我沒有犯罪紀錄,在刑事檔案上是清白的。
我想,如果我是**的話,美國佬一定不會顧及這造價昂貴的無人機,一定讓它撞向我,來一個自殺性襲擊。
無人機又一次從我頭頂掠過,側了側機翼,露出了黑洞洞的槍口,我閉上了眼,等待久違的死亡。
奇怪的是,無人機一下子升高,飛走了,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外。看來美國佬挺講證據的,不濫殺無辜。我一坐在地上,仰天長哭,哭我死去的弟兄。
龍哥他們從樹林子走了出來,對我嚷道︰「阿輝啊,好運氣,美國佬子彈打光了,你逃過了一劫。」
我停止了哭泣,對龍哥說︰「我相信美國佬正在調動衛星對這一帶拍照,你可得小心啊。」
龍哥一听,一拍腦袋︰「對對對,多謝你提醒。」連奔帶跑地跑進了樹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