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咯吱——藍家後院被打開,從里面探出一個頭來。
「找誰?藍府的門也是你們隨便敲的?趕緊滾」
「小哥,我是三個月前賣身的丫頭,現在來上工」夏璃沫壓住滿身的怒火,面帶笑容的說道。
「丫頭?我們府上丫頭夠多了,你是哪兒來的丫頭,看你長的眉清目秀的,我李三好心奉勸你一句,我們家少爺可不是你們能銷想的,趕緊走吧」
沒辦法,至從少爺醒後就跟變了個人似得,每次出門都會有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找上門來,那些女人為了進藍家的門花樣百出,有說是少爺紅顏知己的,有說是少爺相好的,更有人說是少爺女乃娘的……記得上次放進去一個青樓女子,最後被老太爺知道了差點沒打斷他的腿,從那以後李三守門就格外留心了。
「小哥,我真的是來上工的,你可以問問府上的劉管事」夏璃沫耐心的說著,要不是為了那每個月可觀的月俸,自己也不會委曲求全的來做端茶倒水的丫鬟。
「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別以為你拿出劉管事來忽悠我我就放你進去,趕緊滾」李三正要出手趕夏璃沫。這時從門後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李三,你小子又在嚷嚷什麼呢?大清早的,是又想埃板子了不成?」說話的正是劉管事,只見他一身臧青色棉袍,四十六七的樣子,手里還拿著兩個鐵珠子來回玩轉著。
「哎喲,劉管事您來了,大清早的您怎麼不歇著」李三見來人是劉管事趕緊殷勤的迎上去,滿臉推笑。
夏璃沫看著360度轉變的李三嘴角抽搐了下,心里說道,瞧你那撮樣,如果後面能長只尾巴更有當馬屁狗的潛能。
「你嚷嚷那麼大聲,我還能歇息麼?告訴你………這位是?」劉成昌還沒說完眼角督到站在一旁的夏璃沫,疑惑的問出聲。
「劉管事,是我啊,我叫夏璃沫,三個月前那個賣身葬母的…….」不等李三開口,夏璃沫搶先說道。
「哦……你就是那個在東大街賣身葬母的夏璃沫?」劉成昌恍然大悟。
這個夏丫頭自己有印象,三個月前,記得那天還是除夕,自己駕著馬車帶著少爺出城,便看見這丫頭穿著單薄的衣裳跪在東大街一個破廟門口,瑟瑟發抖的小身板跪的筆直,身前鋪著一張白布,上面寫著賣身葬母四個大字,娟秀的字體讓人一看就是練過字的,據劉成昌這麼多年的見識所知,能把字寫的這麼好的人都是念過書的,魅國可不是家家都能請的起夫子的,大多數都是名門貴族,大家閨秀。可是這個丫頭的穿著和家境顯然不是名門望族的有錢人家,為什麼能寫的那麼一首好字,難道是請別人寫的?那也不可能,有錢請人寫字還用的著賣身葬母麼?
當時自己只是好奇心作祟,便在車廂外跟公子提及了這件事,沒想到公子說出銀子買下她,而且這丫頭獅子大開口,說要整整五十兩,還說要拿著銀子回家葬母,三個月後才能上工,那日少爺喝醉了,也不知道是一時興起,還是喝醉了分不清是非,反正連看都沒看這丫頭什麼樣就讓他給了她五十兩銀子,並答應她三個月後來藍府上工。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那麼誠實守信,三個月你如果不自己找來估計我們都忘了」劉成昌贊道。
「劉管事和藍少爺是我的恩人,我夏璃沫怎能不守信用,劉管事我今天就來上工,你安排我上工吧」夏璃沫認真的說道。她只想快點做事,這樣才有月俸寄回家,給爹和小妹。
對于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自己來說根本沒什麼本事,更沒有伺候人的本事,但是三個月前張氏撒手人寰,自己家里都揭不開鍋了,迫不得已自己背著爹跑到城里賣身葬母。後來夏文強知道後狠狠的打了她一頓,最後抱著他痛哭起來,嘴里還一直說著對不起她,看著老淚橫流的夏文強,夏璃沫心里有苦有甜。苦的是一個當爹的大男人居然當著自己女兒的面流淚,甜的是,這個爹是真的心疼她。
還好自己雖然賣身給藍家,雖然一輩子沒有自由,但是藍家老太爺藍少天卻是個在心仁厚的好人,每個奴才每個月都有三兩銀子的月俸可拿。三兩銀子對于普通家庭來說是一個月的開銷了。
「好好好,進來吧,我帶你去前院柳媽媽那里,丫鬟的事兒都是她在分配」劉管事對夏璃沫印象更好了,客氣的領著她去了前院。
直到再也見不到劉管事和夏璃沫的身影,李三重重的敲了下頭說道︰
「哎喲,差點又辦錯事兒了,我這還疼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