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得見狀哈哈一笑︰「碧你做賊心虛,听岔了,何爺的意思是說我和你分別生孩,我和我家媳婦生,你和你家男人生,你怎麼就想到和我生了,真不知羞。」
碧一下站住,面紅耳赤,愣了一會兒,忽然抓起坐墊扔向施得︰「死施得,臭施得,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唔唔……」
得,碧讓施得氣哭了。
何爺瞪了施得一眼︰「以後不許欺負碧,她是個苦命的孩,身世比你還可憐,你要愛護她。」
施得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晚上,施得好說歹說才算哄了碧喜笑顏開,一起吃過晚飯後,何爺先回了方外居,施得又陪碧說了一會兒話,然後他才離開桃花居。
出了桃花居,施得並沒有直接回方外居,而是朝北走去,十幾分鐘後,他出現在流年玉器行的門口。遠遠站在流年玉器行的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施得的身影完全隱沒在大樹的陰影之內,一雙眼楮在黑暗閃動光亮,緊盯玉器行門口的幾輛汽車。
過了十幾分鐘,二樓辦公室的燈光熄滅了,先是說話的聲音傳來,隨後是下樓梯的聲音。片刻之後,兩個人的身影出現在車前,正好位于燈光下,就讓施得將兩人看得清清楚楚。
正是花流年和過江龍。
「花姐,我真沒說過你是我的姘頭的話,再說我就算有這個想法,也不敢說出來不是?我又不是傻瓜。」過江龍還在解釋,咬牙切齒地說道,「都是施得那小胡說八道,回頭我非廢了他不可。」
「你不是傻瓜,你是笨蛋。」花流年氣急敗壞地罵道,「誰讓你去廢施得了?你敢廢了他,我就廢了你!我要一個殘廢的施得有什麼用,我要他好好的,才好讓他听我的話,由我擺布。最近你別去一碗香惹事了,先收斂一下,等過段時間再說。」
「那我不是白挨打了?」過江龍不高興了,「花姐,你不是看上施得那個小白臉了吧?你要是真看上了他,為什麼又讓我去一碗香鬧事,不是沒事找事嗎?」
「你又不懂女人心?快滾吧,我再給你多加幾千塊的醫療費,總夠了吧?」
「夠了,夠了。」一听加錢,過江龍才笑了,「謝謝花姐,祝花姐桃花朵朵開。」
「一邊去,花姐的桃花早就夠了,不用你奉承。」
過江龍嘿嘿直笑,開車走了,他走之後,花流年也沒逗留,也開車走了。等流年玉器行門前陷入一片靜寂之後,施得才悄然從陰影閃出,來到了玉器行的門口。
施得就和一個偶然路過的路人一樣,在玉器行門口漫不經心走過。在黑暗的掩護下,施得隨著腳步邁動的頻率在默念什麼,每走幾步,他就會微微停頓一下,然後就會有一個圓珠一樣的東西從他的手掉落在地上。
次日一早,花流年開車來到玉器行,才一下車,就一下摔了個仰面朝天,不由她氣得大罵常小妹沒有清掃干淨門前的衛生。還沒罵完,卻又發現汽車的四個輪胎迅速地扁了下去,全部沒氣了。
花流年更是氣得暴跳如雷,張了張嘴,卻又沒有罵出口,她仔細低頭在地上查看了一番,明白了什麼,站了起來,自己拍了拍身上的土,招手對常小妹說道︰「小妹,你來一下,跟我談談你對施得的印象。」
常小妹洗盡鉛華,和當時的濃妝艷抹相比,她現在的模樣居然還有點小清新,可見小清新和濃妝艷抹之間,並沒有不可跨越的鴻溝。當時施得救下常小妹,安排常小妹到花流年的玉器行工作,本意是為了挑拔木錦年和花流年之間的關系,也是為了解救常小妹于水火之。何爺說過,只要相見就是有緣,只要有緣,就要種下善緣。
之後,形勢突變,由于畢問天的橫插一手,木錦年和花流年反倒成了同門,而常小妹也被施得忘到了腦後。不過也不知是無意遺忘還是有意為之,木錦年和花流年關系更進一步之後,木錦年也沒有再提常小妹一事,他不提,花流年才不會將人還給木錦年。
常小妹用得十分順手,人又乖巧,干活利索,不怕苦不怕累,花流年對常小妹就很滿意。她對常小妹的出身沒什麼看法,如果非要實話實說的話,她的發家史也經不起調查。
常小妹怯生生來到花流年面前︰「花總,對不起,是我沒打掃干淨衛生……」
「不說這事了,說說你和施得在房間里都做了什麼……」花流年笑得很曖昧很放浪,「他是一個什麼口味的人?」
常小妹實話實說︰「花總,施得沒踫我。」
「真的假的?」花流年一直以為施得保護常小妹,是因為常小妹侍侯得他太舒服的緣故,沒想到施得還真能把持得住,「走,到我的辦公室,好好說說當時的情景。」
一邊和常小妹一起上樓,花流年一邊想今天的事情。她剛才猜到了一大早摔了一跤的晦氣是施得做的手腳,施得睚眥必報,還真是一個小心眼的男人,她倒要看看,施得能不能逃過她的桃花陣。畢爺不是在施得的身上下了桃花煞?就讓施得的桃花劫應在她的身上吧。
想到妙處,花流年差點笑出聲來,心想白白淨淨的施得一定很好玩……
施得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好玩,雖然他也清楚,有人故意放出風聲說黃軒要用他當秘書,其實就是故布迷陣,想逗他玩玩。
派過江龍來一碗香搗亂的幕後主使是花流年,放出風聲故布迷陣讓他自亂陣腳的背後人物是木錦年!
查出過江龍的背後是花流年,施得只用了一個電話,而查出木錦年和風聲有關聯,施得還是從月國梁口听到一個消息之後才最終確定木錦年是始作俑者。
伴隨著劉寶家正式調任省局擔任局長的任命一下,單城官場連綿不斷的硝煙才終于塵埃落定。幾家歡樂幾家愁,劉寶家的意外失利讓原先許多將賭注下在他身上的市里大小頭頭追悔莫及,都又爭先恐後地要向黃軒倒向。黃軒卻閉門不見,擺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也不怪黃軒冷漠,是他在住院期間已經領略到了官場百態和世態炎涼,誰是真心跟隨他的腳步,誰又是投機取巧的官僚,他心里早已有數,所以,事後諸葛的彌補已經不入他的眼了。
而且他在單城的任期頂多還有一年,也不必再培植親信了,一年的時間,也看不清一個人的真正面目,與其冒險,不如順其自然。
黃軒的冷漠態度讓投靠無門的市委一干人等,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新任市長付銳。不過由于付銳剛剛接任市長,對于諸多上門送禮或是投靠的人,一概不理,也不知他是真的清高,還是故意拿捏。
付銳在政府班原本是常務副市長,排名僅在劉寶家之後,劉寶家一走,他就順勢接任了市長。
付銳扶正,常務副市長的位就空了出來,都以為會是在副市長之排名第二的關允接任,不料出人意料的竟是連常委都不是的邊緣副市長月國梁直接跨越,先進入常委會,成為市委常委,隨後又在政府班的分工調整,月國梁的分工是負責市政府日常工作,成為排名第一的常務副市長!
通常情況下,常務副市長就是市長的第一接任人選。
在人人都以為月國梁政治生命即將完結之時,月國梁絕地翻身,不但強勢崛起,而且前景一片光明,不由人不大跌眼鏡,直呼官場之上,從來都是風雲變幻,總有黑馬人物月兌穎而出。
實際上,月國梁在副市長的位置上差不多十年之久了,他現在抓住機遇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明是黑馬,其實資歷早就到了,只不過官運不到,郁郁不得志而已。相比之下,在單城官場的新一輪調整,真正的黑馬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李三江。
以李三江的區政府辦公室主任的級別,在市委遍地處級、廳級的情形下,他不過是一粒米珠,放不出多大的光芒,也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科級及以下的級別,區里就有權決定,連市委組織部都不必驚動。
而由科級到副處,雖然只是一級升遷,但意義之大,對于百分之十的官場人來說是生死關。有無數科級干部終其一身被卡死在科級的關卡之上,一輩望處興嘆。李三江才從副科提到正科不久,而且還是實權正科,按照慣例,他三五年之內基本上不會動一動了。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才升了科級不久的李三江,也不知交了什麼狗屎運,連天下掉金的好事都讓他遇上——在區辦公室主任的位上還沒有坐熱,就又大步向前邁進一步,當上了副區長!
在別人眼如天路一樣艱難的副處之路,在李三江身上就如抬抬腿一般簡單,不但級別解決了,而且還是實權在握分管城建的副區長。
差點沒讓區里一幫人驚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