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月清影低下頭,不說話了,在心里又默默地說了一句,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選擇,我卻沒有了。等你3歲時,我就34歲了,一個女人最美好的黃金時期已經過去了,到時你還會娶我?肯定不會了,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何其不幸……
月清影的女人的纏綿心思,施得當然猜不到了,他看到月國梁的專車徐徐駛來,立刻急步向前,自從得知月國梁運勢衰減之後,他期待和月國梁見面的心情太迫切了。
只不過施得沒有想到的是,他匆忙而去的身影卻讓月清影心一片悲涼,月清影驀然感覺,施得更在意的其實是爸爸的官位,而不是她的感受。
當然,如果讓施得知道了月清影的心思,他會無奈地苦笑,比起月國梁運勢繼續衰減下去帶來的一系列的不利影響,他和月清影之間的感情不能說不重要,至少可以先放上一放,輕重緩急要分得清楚。
月國梁沒有下車,只是打開車窗和施得說了幾句話,然後擺了擺手,司機和秘書就下了車,坐到了月清影的車上,隨後施得坐在了司機位,月清影坐在了副駕駛上。
汽車一路向東駛往高速,坐在後座的月國梁閉目養神,神情疲憊。再仔細觀察的話,似乎他的面容籠罩在一層黑氣之一樣,氣運低到了極點,運勢衰減的速度也在加快。
施得吃驚不小,心想此次石門之行,估計月國梁听到的全不是好消息,他本想問幾句什麼,見月國梁實在是不想開口,就只好先壓下了心思,默默地開車。
月清影此時也注意到了月國梁的異常,也明白了施得幾次三番要和月國梁見面的用意所在,不由心暗暗自責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了,不但不夠關心爸爸,還埋怨施得只關心爸爸的官位,太小心眼了。她越想越後悔,就扭頭看了施得一眼,見施得專注開車的神情十分堅毅,心又是一動。
車上了高速公路,一路南下,速度不快,一直壓在20的時速以內。施得和月清影只用眼神交流,一直沒有說話,不多時,傳來了輕微的酣聲,月國梁竟然睡著了。施得心一緊,情況比他想像還要糟糕一些。
「施得……」月清影遲疑了一下,「爸爸會不會出什麼事?」
「暫時不會,頂多就是工作上的不順利。」施得安慰月清影,其實他心里也沒底,如果真要涉及到了高層,他連夏游的格局都看不透,怎麼幫月國梁?
真的很有必要突破現在的境界了,可惜,何爺又不在身邊,而且何爺也說了,他在相師的境界有可能一陷十幾年無法突破,除非找到他的親生父母。
此時,施得才真正清楚了為什麼他的親生父母的下落如此重要,為什麼何爺一再親自出動去尋找他的親生父母,原來真正的問題的癥結在于此。說來他還是不如何爺想得深遠,但問題是,萬一他的親生父母尋找不到怎麼辦?
如果他一直困在相師的境界之,那麼他無法再憑借自身的優勢來從容和廳級以上的高官打交道了。因為他看不透他們的格局,就無從判斷對方有沒有前景,那麼他就相當于被困在廳級以下的層次之。
失去了可以看透他人格局的能力,他的游刃有余的本領就要大打折扣了,雖說相面之術仍在,但只看到一個人先天面相不看後天格局,尤其是到了廳級以上的高官,很容易失之偏頗。
施得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迫切地盼望著何爺的回歸,更希望能有親生父母下落的好消息。
車到牛城服務區,月國梁醒了,輕輕咳嗽一聲︰「到服務區停一下,透透
此時已經是下午-點多鐘,午後的秋日陽光已經沒有了威力,傾泄在秋日原野的大地上,呈現勃勃生機,令人心情舒暢。但月國梁顯然沒有因秋日美景而舒暢半分,下了車,依然愁眉不展。
月國梁一人到一邊獨自抽煙,施得想跟過去,秘書吳博棟說道︰「施哥,讓領導一個人靜一會兒,他心情不好。領導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安靜
施得就和吳博棟聊了幾句,雖然施得和月國梁關系不錯,和月清影關系更好,但吳博棟還是恪守了一個秘書的本分,沒有透露月國梁為何不開心,只是含蓄地說到在省里的會議開得很不順利。
除了省里的會議不順之外,月國梁在來省里開會之前,在下面區縣的工作視察,也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如果說在下面受到了陽奉陰違以及在省里受到了冷遇和冷板凳,倒不至于讓月國梁如此悶悶不樂,為官之人,早就見慣了渾濁事,一點小打擊就能讓月國梁垂頭喪氣,不是一個久在官場浮沉幾十年的老官場的正常姿態。
重新上路之後,月國梁恢復了少許精神,不再無精打采地睡覺,而是打開了話匣。
「施得呀,我听清影說,你最近一直急著見我,是不是你已經知道了什麼?」月國梁用力靠在後座,眼神之依然沒有什麼光彩,只不過狀態比之前好了許多。
「應該是有一些什麼變故,導致了月伯伯運勢下降,而且下降的速度驚人,我想可能是被人暗算了。」車上只有他和月清影、月國梁三人,施得見現在事情緊急,就沒再隱瞞,說出了實情,「月伯伯最近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唉,不順心的事情太多了,你應該問,最近有什麼順心的事情,我還可以直接告訴你沒有。」月國梁嘆息一聲,忽然驚問了一句,「誰會暗算我?」
「不是有意瞞著您,是您沒必要知道。不管是誰,您只需要知道他是一個比我高超的人物就行了,不過他再高超,也需要借助事件來表現出來,就是說,他需要用一件又一件不順利的事情來堵您的路」施得並沒有完全說實話,是怕嚇著月國梁,如果是他出手,確實是需要用具體事件來破壞別人的運勢,但到了運師境界,就不必非要借助外力,直接就可以暗走方位行五運來改變月國梁的運勢。
上次何爺就直接改變了李三江的運勢,不過何爺是替李三江逆天改命,而如果畢問天出手的話,肯定也是替月國梁逆天改命,所不同的是,何爺是提升李三江的命運,畢問天則是減弱月國梁的運氣。
施得沒敢直接告訴月國梁真正的高人可以害人于無形之,是怕月國梁背負沉重的心理負擔,不但于事無補,還有可能反向推動月國梁更快速地消耗運勢。再者,其實施得也清楚一點,畢問天對月國梁出手,不會直接采取走方位行五運的手法。
走方位行五運的手法雖然見效快,但反作用力也大,一不小心會損耗自身的功力,月國梁不是畢問天的主要對手,而且以月國梁的級別,不值得畢問天親自動手,畢竟畢問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保留自身功力,以便應對突如其來的危機。
另外,畢問天劫難將至,也不敢輕舉妄動。背後對人出手,稍有不慎,會提前引發劫難,他才不會做出任何危及自身安危的事情,綜合分析之下,只可能是畢問天經過精心推算,暗調動天地平衡之力,巧妙引導和月國梁不和的各人的運勢,然後借機將月國梁封殺。
「下去視察工作,視察礦區的時候,突然就塌方了,還死了幾個人,真是晦氣。」月國梁搖頭說道,「你也知道,人在官場,很忌諱一些事情的,視察工作的時候又塌方又死人,我一走,背後就有人議論,說我是掃把星。我也沒往心里去,隨便別人背後飛短流長吧。誰知到下一個地方視察工作,又遇到了上訪,還砸我的車,就讓人實在是窩火了。」
月國梁一共視察了三個區縣,一個區出了塌方事故,死了三個人,一個縣遭遇上訪,砸了車還傷了他幾個隨行工作人員,到最後一個縣本想走馬觀花提前結束視察,沒想到書記和縣長在向他匯報工作時,大倒苦水,完全不按照他的思路開會,匯報時還隱含對他上任之後調整的政策的指責和不滿,就讓他當場大怒,拍了桌。
但拍了桌也無用,書記和縣長陪著笑臉,還是繼續大倒苦水,說是工作怎麼不好開展,除非怎麼怎麼才行,意思只是月國梁推翻他先前的決策,工作就會一切順利,如果不推翻,對不起月市長,工作進行不下去。
月國梁最後無功而返,三個區縣的工作視察,成為笑話,回到市委,讓他的威望一落千丈,市委之風傳他雖然坐到了常務副市長的寶座,卻能力不夠,德不配位,很快就要坐冷板凳了。而且還有傳聞說,月國梁雖然現在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但有人在查他的經濟問題,也許不久之後,他就會從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上被省紀委直接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