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韌毫不遲疑的回答倒是讓韓負邪雙眼微微一眯,如此倔強的對手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了,心中竟然意外地浮現出了幾絲難得的敬佩之意。請使用訪問本站。
肯為同伴付出至此,這點上二人倒是有些相像。
「你的勇氣和堅毅我不得不稱贊一番,只不過還是那句話,既然傷了我的兄弟,那麼就不可能就此罷休。接下來的兩招,我不會放水的!」
縱使心中已然微微動搖,但是韓負邪依舊不會改變自己的決意。
鏈劍再度如同自身具有生命般在半空中成蛇形盤旋,嗖嗖的聲響听得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更不要說刃上洶涌躍騰的橙色光焰,熾熱無比。至于他右掌中的長劍倒是下垂指地,看上去似乎並沒有要一起出手的打算。
風韌咬緊牙關一挺身,重新站穩了雙腳,只可惜手中的炙魂雙劍再也沒有之前鮮亮,火光遜色了很多,劍刃變得有些虛幻,更為透明。
略微思索之後,索性收回了炙魂雙劍,風韌竟然就這樣垂手聳立,他盯著蓄勢待發的韓負邪點了點頭說道︰「出手吧!」
韓負邪見狀哼了一聲,左臂猛然舞動,鏈劍化為一條橙色流光刺出,原本雙方所差距的七八米竟然瞬間就被這一劍徹底縮短,劍尖恍如靈蛇吐信,來勢毒辣。
不過風韌對此倒是兩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很是隨意地往左側踱出一步,盡數偏向右側的八片羽翼邊緣彌漫出大片絢麗幻離的光焰,數道模糊的殘影瞬時浮現。
那看似緩慢的一步在殘影浮現的同時驟然速度大增,風韌的身形仿佛是瞬間平移出了將近一米的距離,而那條鋒利的鏈劍僅僅是將那幻離的殘影徑直洞穿,不過卻在韓負邪眼疾手快地再次舞動下劍尖拐過近乎一百八十度回刺。
身形微微拔空而起,風韌看似順勢的一掌落下正好拍在了從身後刺來的鏈劍之上,掌心中洶涌爆發的漆黑電芒將嗖嗖作響的劍刃轟成曲線狀垂下,隨後八翼全力一拍,暴起的身形竟然正面朝著韓負邪而去。
進攻,便是最好的防守!
韓負邪見到風韌轉守為攻,眼中倒是平添了幾分興致。只見那條鏈劍化為橙色流光被他迅速抽回掌中,不過也沒有就此罷休,卻是重新在半空中虛晃一弧後再次刺出。
勢如飛火流星的鏈劍徑直刺向迅速逼近的風韌,不過卻是又在他的一記左傾躲避中輕易閃開,依舊只是洞穿了又一道新幻化的迷離殘影。
自知再這樣阻攔已是無濟于事,韓負邪索性再將鏈劍抽回。就在那一條橙光還未徹底劃回之際,他的身形也是朝著前方忽然竄出,背後的那一對猩紅色的蝠翼高高抬起,一圈圈血光彌漫在空氣之中。
兩道相對沖出的身影在下一刻便赫然短兵相接,只見韓負邪手中長劍忽左忽右地飛速舞動,交錯縱橫的數十道赤色劍芒轉眼間便將那數不清的殘影撕裂成點點光影。不過同時令他詫異的是,這些之中竟然沒有風韌的本體,全都只是幻象!
中計了!
韓負邪心頭猛然一凜,而與此同時一股毀滅性的氣息赫然在其身後爆發。
風韌的身形閃現在其身後,全力刺出的右掌掌鋒上暗紅色的光芒大盛。
背影焱弒,爆!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韓負邪在這種稍縱即逝的瞬間竟然能夠驟然扭身,手中的長劍拖拽著一弧赤色焰狀流光攔在了風韌那一掌之前。
掌中爆發的暗紅色炎ln與劍刃迸射出的赤色利芒瞬時踫撞,震耳欲聾的爆裂聲伴隨著大片光焰濃煙充斥著整片空地,二人的身形頃刻間便消失在了眾位圍觀者的眼前。
轟!轟!轟!
直刺雲霄的轟隆聲卷起洶涌狂風,瞬時凝聚而成的巨大氣旋翻起ln濤般的灼熱洋溢在這塊空地的各處,圍觀者中實力不濟者甚至在這樣的余波中被掀飛,而如同雨點般落下的汗水流過數百人的臉龐。
外圍余波尚且如此,那麼踫撞之處又是何等恐怖?
人群前方,歐陽闊此時伸出左臂緊緊扣住了想要沖上前去的蘭瑾,剩余的勁力令她軟了半幅身軀,無力繼續上前。
「你放手啊!」被硬生生拖住的蘭瑾吼了歐陽闊一聲,眼中竟然還泛起了一絲冷厲的凶光。
「你現在上去又能如何?他們二人剛才踫撞時的巨大威力足以將武級八重實力之人撕裂,你不過剛剛突破到九重而已,過去的話別說不能對風韌有什麼幫助,還可能為他增加不必要的負擔!」歐陽闊呵斥道,他垂下的右手已經化為了掌狀,要是蘭瑾還在接著胡纏的話,他不介意將其打暈。
蘭瑾也是冰雪聰明之人,這只是一時間關心而亂,在被歐陽闊點醒後瞬時恍然大悟,乖乖地站回了一邊,不過臉色上的擔憂依舊在緩緩增加。
在眾人有些焦急而又好奇的等待中,硝煙與光焰終于緩緩散去,那兩道身影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不過和之前相比,都已經顯得多少有些狼狽了。
只見韓負邪的雙劍分侍,劍是毫發無傷,就是流轉的火光黯淡了幾分。最為顯眼的卻是他的右袖,數十個不規則的缺口蔓延其上,最為嚴重的地方甚至已經被撕裂成了段段布條,很是襤褸。不過他在外面的手臂卻是毫發無傷,一股很是健康的小麥色。
至于風韌就有些情況不妙了,半跪在地上的他單手撐地,原先一襲深邃的黑袍上布滿缺口,幾乎被整件扯爛。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滑落,在抵住地板的手掌邊緣匯聚成猩紅的一灘,觸目驚心。
「你剛才的那一招確實很強,無論是招式承接配合或是威力。要是一年前的我根本無力抵擋。很可惜,現在是沒可能的。第三招,我看你是沒能力接下了吧。這個賭約,我贏了。」韓負邪沉聲說道,兩柄截然不同的長劍也被他收回。
在他看來風韌能夠在剛才那樣的踫撞中還活著就已經不易了,現在基本上已經是喪失了全部的動手能力。而自己,卻還有著至少七成實力。
「咳咳咳!還還……還沒完呢!」
風韌竟然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再次站起身,然而這次實在是傷得太重了,在雙腿還沒有徹底伸直之時就在一陣無力的發軟中重新彎曲倒下,一時間繼續保持著半跪著的身形,地面上匯聚的那灘鮮血也越來越多。
韓負邪哼了一聲搖搖頭道︰「都成這副樣子了,站都站不起來,你還打算接我下一招不成?不過看你為了朋友能夠這麼玩命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換一個條件。」
「什……什麼……條件?」風韌明知韓負邪不會這麼好心,只可惜目前也基本上沒有什麼別的選擇了。
「只要你磕三個響頭,再從我襠下爬過去,我今天就暫且放過你和你的朋友一條路!」韓負邪戲謔地笑道。
不等風韌回答,歐陽闊竟然搶著說道︰「士可殺,不可辱!晉軒男兒,絕無怕死的孬種!」
一時間,他身後的其余幾位學員也是高聲附和著,聲勢倒也不弱。
「閉嘴!」
韓負邪瞪著歐陽闊一聲暴喝,無形的勁力化為一陣氣ln擊出,將晉軒的數名學員都給硬生生逼退了半步,吶喊聲瞬時弱了幾分,不過隨後再次響起。
「既然你們自己找死,就怨不得我了!」韓負邪眼中凶光閃現,右掌中再度浮現出那柄赤焰長劍,而左臂上蛇形的鏈劍也是浮空盤旋,嗡嗡鳴叫。
歐陽闊見狀雙臂一震將身側之人全部彈開,手中鋸齒長劍在袖中滑出的一道流光中展現,他攔在同伴的身前喝道︰「就算今天真的死在這里,老子也不會讓你好受的!宋輕影,蘭瑾,劉洪,龍衛言,你們快走!去通知大長老!」
「想走,沒這麼容易!」
北庭隊其余的隊員也是見狀掠出,呈環形圍在了晉軒隊的周圍,人數上旗鼓相當,如果只是想要阻攔的話,根本沒有問題。
「等一下!」
劍拔弩張時,風韌竟然再次開口了。
韓負邪饒有興趣地轉身俯視著傷痕累累的風韌,冷笑道︰「怎麼了?決定同意我的條件了嗎?」
「不錯,咳咳咳……只要我照做了,你就放過他們是嗎?那好,一人之辱換他們的命,還算劃算。」風韌淒然一笑。
「不可!」歐陽闊連忙喊道,然而瞬間逼近他的韓負邪一拳砸在了其小月復上,強烈的劇痛讓他直接陷入了昏迷。
見狀風韌眉頭一皺,不過卻沒有出口相斥。因為現在的他們,根本就處于無法左右局勢的下風。至少,目前的狀態沒有轉機。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觀戰了一會兒的穆儒尊倒是再次踏入了兩隊之間,他直視著韓負邪不懷好意的眼神說道︰「夠了,韓負邪。得饒人處而饒人,這里雖是北庭地界,但是還由不得你此般胡來!」
韓負邪回道︰「這里沒你的事!真想再斗一次的話,我等會陪你!現在,就先讓我來踐踏一下這群沒用的晉軒廢物所謂的尊嚴吧。」
一股無法抑制的沖動在晉軒隊的每一位學員胸中翻滾,然而同時他們也是對自己的無能為力很是痛惜。不過至少能夠做的,那便是死戰于此!
而風韌卻是聞言突然仰頭大笑,笑聲中還帶著幾抹張狂之意。
「廢物之稱,還是留給你們自己吧!」
說到此處,風韌竟然仿佛傷痕痊愈似的直接站了起來,他指著韓負邪的鼻尖說道︰「出你的第三招吧!我還能抗!」
韓負邪對此不屑地一笑︰「既然還是想找死的話,那麼我就成全你!」
一旁不便插手的穆儒尊卻是在此刻說道︰「風韌,你盡管放心好了。不管這一招結果如何,只要我穆儒尊還活著,就一定不會讓你的同伴有半點差錯!」
風韌聞言對著不遠處的穆儒尊帶著謝意一笑,與此同時他殘缺的雙袖再次鼓動,雙眸之中更是泛起一圈淡金色。而且這一次,在這些淡金色的邊緣處還多出了幾絲深邃的漆黑。
「來吧!出第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