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韓負邪突然口出狂言,要不是他明顯升起的殺意,風韌可能真的會在此屈服了,甘願以一人胯下之辱去換取幾位同伴的平安。請使用訪問本站。至少在他看來,這樣劃算。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被打破了。機會,還是要自己用雙手來開拓的。縱使粉身碎骨,也要一搏!
經脈內空前雄厚的勁力傳遍渾身各處,但是其中所帶來的還有大量撕裂般的劇痛,風韌終于明白當初無道哥為什麼特別叮囑過自己,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在開啟滄海龍吟的狀態下動用體內的暗屬性,這種極度的雙刃劍想要掌控難度巨大。
甚至,很有可能由于力量暴走而自我毀滅……
但是事到如此,風韌已經別無選擇了。
而感受到風韌的氣息竟然超乎常理的暴漲,韓負邪也是莫名地涌起了一股不安感。他實在無法明白,剛剛使盡手段拼成重傷也只能輕傷自己的對手,這一刻的氣勢竟然會讓他覺得直覺本能上產生的幾絲忌憚……甚至恐懼。
「怎麼了?難不成你現在只是一副空架子,在剛才的交手中已經無力再戰了嗎?要不,最後一招換做我先出手吧。」風韌看出了韓負邪眼中的遲疑,故意出言相繼激。因為,他也不明白自己目前的狀態究竟能夠撐多久,必須速戰速決。
然而風韌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猜對了幾分。背影焱弒的狂暴鑽透力倉促間韓負邪確實沒能全部擋下,縱使他能夠一劍將其斬斷,並且驅使著余下的熾熱劍芒重創風韌,不過從他劍鋒兩側掠過而勁力依舊沖擊在了其右臂之上,沒入經脈之中。
現在的韓負邪,實力多少也是有些不如之前了。
鏈劍再出,橙紅色流光熾熱依舊,弧形的鞭狀利刃閃電般破空橫掃,每一顆斜三角形的鋸齒上都綻放著猙獰光焰,韓負邪的出手一如既往的迅猛。
「無聊!」
風韌冷哼一聲,一道金色劍罡自右掌幻化,轉眼間便將對方來勢洶洶的鏈劍隔開,不過他卻沒有立即收劍,而是將劍鋒壓在鏈劍刃上身形猛然竄出,吱吱的清脆摩擦聲從雙劍踫撞出驟然響起彌漫。
眼見對方竟然不退反進,以攻為守,韓負邪冷笑一聲將鏈劍急速抽回,同時右手中的赤焰長劍也是緩緩抬起,刃上光焰大漲。
在鏈劍抽回的同時,風韌將壓在對方刃上的皇龍劍罡微微斜起,而注入其中的強橫勁力瞬間爆發。只見他整個身軀支著那柄鏈劍翻身躍起,背後的八片絢麗羽翼再度展開,于橙色的流光上方急速掠出,後揮的左掌上也是幻化出了另一支金色劍罡。
受到劍上勁力的壓制,韓負邪只覺左手一沉,那柄鏈劍在他眼睜睜之下轟入地面之中,一時間竟然無法抽回,而風韌的身影近在咫尺,華麗璀璨的金色劍風呼嘯而至。
赤焰長劍在身前斜劃,弧月狀的炎ln驟然浮現,風韌雙劍舞出的凌厲劍風竟然在韓負邪這一劍之下瞬時潰散,不過卻也是剛好抵消,雙方都沒有威勢剩余。
背後的猩紅血翼一開,韓負邪雙腿縮起懸浮在半空中一陣猛退,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盡數拉開。不過赤紅的焰刃與金色劍罡還是再次產生了一記踫撞,一連串的爆裂聲響起,凜冽的勁風四處飄揚。
風韌的身形也是在這一次沖擊微微後退了幾寸,不過卻在幻離燎天翼連環扇動下轉向奔馳,暗紅色的光焰在八翼邊緣大漲躍騰,數不清的殘影憑空浮現。
「故技重施?沒有用的!」
韓負邪見到風韌再度借助著幻化的殘影身形急速逼近,嘴角邊下意識地挽起了一絲不屑的微笑。只見他手腕上抬劇烈顫抖,赤焰凝聚成的劍刃舞成數十道形狀不一的利芒迸射飛掠,將那些殘影全部都招呼在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內。
金色的劍風再度洶涌爆出,論威勢絲毫不亞于韓負邪的赤焰劍芒,風韌雙劍縱橫,盡數擊潰了攔在身前的道道利芒,尖銳的劍罡赫然出手刺向對方左胸。
只見韓負邪突然長劍上揚蕩開了風韌的這一劍,而終于得空抽回的鏈劍也是舞成一道長弧上挑,卻是被對方側身閃開並且借勢猛然拔空飛起。
眼見如此,韓負邪也是血翼一扇,在洶涌的強風鼓動形直刺長空之中,舉在身前的長劍劍尖處爆起一條流水般的赤紅利芒,率先斬向了上方的風韌,氣勢很是凌厲。
浮在半空中的風韌八翼微張,他的身形好似秋風中飄舞的蓬草般緩緩翻轉,只見他身軀下斜時又如離弦利箭射出,金色流光與之一同破空斬落,帶著淡金色的殘影在空中任意飛舞。
霎時間,數十道交錯縱橫的金色劍芒幾乎同時在韓負邪的身軀各處浮現,而放眼望去更令人嘆為觀止的還是風韌的漫天殘影,仿佛與那些劍芒融為一體,在來回飛掠中不斷斬擊著那道赤色的身影,凌厲的勁風勢如能夠將一切削斷。
此時的韓負邪終于眼神無比凝重,只能舞動雙劍單方面防守,不過金色流光的斬擊卻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多,以至于他都覺得自己的速度幾乎已經達到了極限,差一點就要拿捏不住手中的兵刃了。
不過誰都也沒有發覺到,每一道風韌的淡金色殘影自身消散之時,都留下了薄薄的一層黑灰色霧氣,但是也只是猶如曇花一現,眨眼間便徹底消失。
圍觀之人越看越驚,無論是風韌凌厲中不失華麗的進攻,或是韓負邪此刻依舊滴水不漏的防御,覺得自己能夠相提並論的在場之人寥寥無幾。
「好小子,他什麼時候竟然掌控了如此可怕的劍術,換做是我的話,恐怕早就含恨了。另外,他手上的那金色長劍……一個人怎麼可能擁有第四種凝形武學?」歐陽闊看著風韌此時的威勢,自嘆不如。
而原本極為擔憂的蘭瑾也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她用自己才能听到的聲音嘀咕道︰「為什麼你總能夠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每次卻都要讓人瞎操心……」
可是就在這個眾人都有些認為局勢開始逆轉之時,風韌的身形卻是離奇地緩上了不少,竟然讓韓負邪抓住時機全力挑起的一劍震開。赤色的弧月狀劍芒瞬時將之前那些耀眼璀璨的金光擊碎,數不清的殘影隨即凋零。
受到余力沖擊的風韌後仰墜落,恍如斷線風箏一般急速下降,在旁人看不到的臉龐上布滿著有些神態扭曲的痛楚。
突然就莫名反擊得手的韓負邪也不去思索為什麼這一劍竟然會有這樣的成效,只是明白機會再次擺在了自己面前。只見他右臂伸直長劍一展與肩膀高度持平,刃上洶涌暴漲的赤焰將整支劍鋒幻化至近約八米之長,此時的形狀卻是更為傾向于弧月長刀。
血翼合攏俯沖而下,韓負邪一劍劃空長空,躍騰的光焰染紅了半片天際,宛若黃昏時分的緋色晚霞。
「給我去死吧!」
憤怒的咆哮聲凌空落下,刺激得風韌下墜的身軀不由一顫,不過也借此回過神來,在即將著地之時猛然一記後翻勉強雙腳踏在地面穩住身形。同時舞動他那還有些顫抖不止的手臂,強忍著經脈中充斥的劇痛將掌上劍罡如盤旋飛鏢般之處,一輪金色迎著那道滲人的赤色弧刃而去。
乒!
月兌手的皇龍劍罡僅僅阻止了韓負邪赤刃一小會兒就徹底崩碎,不過對方的劍上烈焰卻也是很明顯地潰去了幾分。
左臂抬起,風韌正欲甩手將另一支皇龍劍罡也投擲出去,不過小臂處突然涌起的一陣鑽心劇痛卻是讓他的手臂一軟,隨即垂下。那股疼痛來的很是詭異,並不是之前吶喊中由于自身經脈不堪重負即將崩裂的感覺,而是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體內鑽出。
就是這樣的一耽擱,韓負邪順勢而至的斬擊已經近在咫尺了。無奈中風韌咬緊牙關再度抬起了右臂,赤光閃現中炙魂劍被他握在掌中。
雙劍又一次踫撞,不過這次風韌卻完全處于下風,幾乎無力防御的他在那撕裂的咆哮勁風形驟然轟出,整個人撞入了背後的一間店鋪之中,房門、櫃子、桌椅等的破碎聲一時響起,飄起的片片碎屑也是頃刻間被攪成了粉塵。
長劍掄回,韓負邪展開雙翼懸浮空中,他有些邪異的雙眼緊緊盯著下方的廢墟,刃上的赤焰卻是沒有完全褪去。
冷哼一聲,赤焰長劍再次抬起高舉在頭頂,劍尖處暴起的利芒再現,不過這一次僅僅只將劍刃的長度增加到了三米左右。
一劍隔空斬落,炙熱的猩紅色劍芒瞬時劃過了那座已經過半坍塌的店鋪,凶悍的勁風傾瀉而下。
第三招,結束。
韓負邪隨即落地,收回雙翼的同時看也不看地回身邁步便走,方向卻是朝著穆儒尊而去,不過卻似乎沒有想要再動手的沖動。
「你輸了。」
誰知,穆儒尊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瞬間就意識到什麼的韓負邪猛然回頭,只見在那片廢墟上彌漫的煙霧中隱約可以看到兩道身影在緩緩走出,看姿態應該還是一人攙扶著另一個。
就在他正欲再次動手時,肩部被人立刻扣住,硬如鐵爪的五指仿佛嵌入肉中似的將他緊緊地固定在原地,一步都無法繼續踏出。
而一臉壞笑的穆儒尊再次開口道︰「之前你只說了接下三招就行,好像沒說是幾個人哦。怎麼了,這個時候還想反悔?」
「你!」韓負邪一時間啞口無言,確實找不出什麼新的借口了。
煙霧中,風韌對著扛著自己右臂扶住自己之人苦笑道︰「你怎麼來了?」
那人哼了一聲︰「要是我不來的話,你可就真的死在這里了,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嗎?」
「我們倆什麼關系,誰跟誰。還用得著一個‘謝’字?」風韌倒是有些不領情。
而當蘭瑾看清那道扶著風韌從廢墟中走出來的身影時,臉色微微一變。那個人,她早就認識了。
宇文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