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陋室里,淳貴嬪已摘下首飾珠寶,一頭長長的黑發散落在雙肩上,身著潔白的褻衣,憔悴無力的跌坐在木椅上,眼里空洞無神極了,仿佛一切都已沒有了生機一樣。♀
這時只見周瑞清帶了些許下人推門而入,手里端著托盤,托盤之上放著一壺毒酒和一個酒杯,隨後走近沁媛身邊,凌貴嬪略帶些許懼怕道,「你來干什麼?」
周瑞清陰冷一笑,語氣尖銳道,「奴才奉皇上旨意,前來送淳貴嬪一程。」,隨後對四下太監命令道,「還不快上前伺候淳貴嬪服毒。」,四下太監立馬應下,疾步上前死死按住淳貴嬪,使得淳貴嬪坐在木椅上根本無法動彈。
此刻的淳貴嬪害怕極了,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心在瘦弱縴細的胸腔里咚咚直跳,手心里早已嚇得出了冷汗,兩眼發直的盯著周瑞清手中的毒酒,又驚又怕,雙腿也不听使喚,像篩糠似的亂顫起來,連連自語道,「不,不,不可以,我是被冤枉的,我是御史大夫顧大人的女兒,你們不可以這麼對我,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周瑞清根本淳貴嬪歇斯底里的叫喊放在眼里,唇畔陰冷勾起,冰冷道,「淳貴嬪,如今誰都救不了你了,您還是乖乖的喝了這毒酒吧,免得奴才強制性的給你灌下去屈著您,這鶴頂紅來得極快,根本不用受半點苦楚。」
淳貴嬪此刻臉上顯出怯弱討饒的神情,恐怖得她心中如一股血直沖到頭上,腦袋嗡嗡地響起來,隨後怒不可遏地吼叫著,這聲音像沉雷一樣滾動著,傳得很遠很遠,「不要!放開我!我不喝!我是堂堂淳貴嬪,你們這些狗奴才放開我!你們誰敢動我,我爹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滾開!」
淳貴嬪奮力的掙扎著,可由于被太監們死死的按住,她根本就是在做無味的反抗,周瑞清面容略顯怒意,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剛要開口下達命令,只听門「 」一聲被人強制推開,嚇了周瑞清一跳,周瑞清立馬轉頭望去,只見婉妃和寧貴人面色嚴肅的站在門外,周瑞清眼里夾雜這幾許漠視,閃出一絲不被人察覺的冷笑,隨後附身行禮道,「奴才給婉妃娘娘請安,給寧貴人請安。」
隨後婉妃和寧貴人緩緩走進,婉妃輕視的瞧了周瑞清一眼,隨後語氣尖酸道,「周公公可否給本宮點時間,讓本宮與淳貴嬪敘敘舊。」,周退請淡漠笑道,「婉妃娘娘尊開金口,奴才豈有拒絕之理,只是婉妃娘娘最好長話短說,不然奴才只怕在皇上那邊不好交代。」
「周公公大可放心,不過一炷香的功夫罷了。」
「那奴才去門口候著了,婉妃娘娘輕便。♀」
隨後周瑞清對幾位太監使了個眼神,太監們立馬松開淳貴嬪,都跟著周瑞清出去了,淳貴嬪得到了釋放後,立馬撲通一聲跪在婉妃腳下,兩行淚瞬間從眼角滑落至臉頰,眼里充滿了乞求之意,帶著哭腔道,「婉妃娘娘救救嬪妾,救救嬪妾吧。」
誰知婉妃不悅的白了淳貴嬪一眼,竟一腳踢開了淳貴嬪,淳貴嬪被踢得跌坐在了一旁,婉妃隨後恩狠狠道,「本宮可真是恨鐵不成鋼,本宮曾囑咐過你,你根本就不是那惠貴嬪的對手,萬不可獨自冒然行動,你落得今日這下場完全都是你咎由自取!你也不仔細想想,連本宮都沒听到過的消息,怎麼就能傳到你耳朵里,擅自做主掉進了人家設好的圈套里,如今還要本宮救你!本宮如何救你?!」
淳貴嬪早已哭得泣不成聲,又趕忙直起身子跪到婉妃面前,扯住婉妃的衣角苦苦哀求道,「婉妃娘娘,嬪妾知錯了,求求您想想辦法吧,嬪妾還不想死啊,您以後還需嬪妾父親扶持著呢,婉妃娘娘,求求您了。」
婉妃一把甩開,氣急敗壞道,「本宮就算再有本事,也無法抗拒皇上的旨意,如今你叫本宮怎麼救你!就算那風聲是真的,這件事你也不該插手,薛氏豈是你能扳倒的?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禍,皇上沒有誅你九族就算不錯了!」,淳貴嬪隨後又慌張跪行到寧貴人腳下哀求道,「寧妹妹求求婉妃娘娘吧,本嬪不想死啊。」
一堂堂三品貴嬪,居然跪在五品貴人面前乞求,人至將死之時,真是顧不得什麼尊嚴了。
寧貴人微微皺眉,萬分為難道,「淳貴嬪娘娘,眼下姬妾和婉妃也是束手無策的,今早婉妃娘娘帶著太醫前去,就是去營救你的,怎知半路竄出個穆親王,婉妃娘娘已經盡力了,若不是您太過魯莽,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您放心吧,您的仇姬妾和婉妃娘娘會替您報了的。」
婉妃隨後沉沉的嘆了口氣,「本宮今日前來,是來傳達你父親帶給你的話,你父親如今也是悲痛萬分,他且叫你安心去吧,府上會給你立下牌位,這件事你父親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淳貴嬪听了這話,失落的跌坐在冰涼的地面上,捂著臉開始悲痛的哭泣著,她懊悔、她悲痛、她絕望,如今大局已定,一切的一切都太晚了。
婉妃隨後轉身對寧貴人道,「咱們走吧。」,寧貴人隨後憐惜的瞧了淳貴嬪一般,萬般無奈的搖了搖頭,跟著婉妃走了出去,隨後周瑞清帶著眾人進了陋室,婉妃和寧貴人不過才剛走到拐角處,便听到陋室里有太監傳報道,「淳貴嬪歿了……」,這道聲音,明朗而又淒涼,一條風華正茂的生命,又在深宮里無聲的消香玉損。
寧貴人不禁輕輕的嘆了口氣,婉妃瞥了寧貴人一眼,語氣淡漠道,「怎麼?感到憐惜了嗎?」,寧貴人微微頷首道,「是啊,一條生命又這樣悄聲無跡的消逝了。」,婉妃隨之輕笑,冰冷道,「呵,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知道我們太多事情了,這般如此蠢笨之人,死了也好。」
「婉妃,你這麼說,未免太過無情了吧?」
婉妃隨後嗤鼻一笑,「本宮該做的也都做了,可無能為力又能怎樣,寧貴人,這深宮里根本就無情可談,所以也別提什麼情分。」
寧貴人冷漠的看了婉妃一眼,瞬即轉了話鋒道,「惠貴嬪根本就不是什麼省油燈,最近時日她日日陪伴皇上身邊,咱們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怎麼?寧貴人怕了嗎?」
「姬妾不是怕,而是對于惠貴嬪這種人,只能是智取,而非強攻,皇上如今寵著惠貴嬪,自然心偏著她了,今日淳貴嬪之事便可看出來。」
婉妃微微蹙眉,淡淡道,「來日方長,咱們慢慢和惠貴嬪斗。」
這時二人踫巧走到分叉路口,寧貴人淡漠道,「姬妾從這回宮了,婉妃娘娘走好。」,您貴人隨後便變道走遠了。
這時婉妃身邊侍婢秀珠不削的瞧了寧貴人,語氣刻薄道,「主子,這個寧貴人可真傲氣,奴婢在宮里也沒見哪個妃嬪敢這麼淡漠的和您說話。」,婉妃無所謂道,「寧貴人脾性雖傲,但的確是個聰慧之人,本宮日後用得到她,哼,等除了惠貴嬪之後,本宮再與她計較這些也不遲。」
婉妃狠歷的瞧著寧貴人遠去身影,隨後也邁步漸漸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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