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微醺,暖得有些不真實,單于府中刀光劍影,折射出刺眼的光。
冷公子立在那兒面無表情冷冷地說到,「單于成,將斷魔功法交出來,我便放你族人一條生路。」
單于成面目猙獰,身上布滿可怖的血痕,「莫要以為老夫會信你們這幫無恥之徒!」
他說罷便反手將懷中的斷魔功法交給身後的單于罄。
微動蒼白的唇,口語說到,罄兒去煙城莫要回來!
單于罄的眼眸中含著淚水,仿佛下一秒便要墜地,她緊咬著干燥的下唇咬出了點點鮮血,艱難得仿佛用盡了畢生的氣力一般用力地點了點。
縴弱的手攥著功法便提腳跑去。
「敬酒不吃吃罰酒。」冷公子冷笑一聲,微微揮手,四周便涌出黑衣人隔著慘淡的空氣對單于罄的身子打了一掌。
雄厚的內力使不曾習武的她連連倒退,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衣衫面色,更加蒼白。
斷魔功法也順著虛弱的手飛在半空之中。冷公子微微用內里將其吸入手心,他冰冷的臉終于浮現了一絲笑意,雖是極淡極淡。
「罄兒!」單于成見自己視如心肝的女兒受傷心頭一急,一股腥味涌上喉嚨又生生咽下。雙眼布滿血絲,不顧自己傷痕累累的身子毅然上前護著單于罄,「罄兒快走!」
「不!爹!」單于罄再也忍不住了,她從來不是堅強的人,撕心裂肺地哭出了聲,淚水布滿了蒼白如紙的臉,在陽光下褶褶生輝。
清遠哥,清遠哥,你在哪里,罄兒需要你,罄兒不要爹死。
她突然想起當初單于府陷入困境,襲清遠一身白衣飄飄如仙般步履盈盈。
「咳……咳……」單于成喘著沉重地呼吸咳了幾聲,喉嚨中便涌出一股溫熱的腥味,聲音蒼老而虛弱,「……活下去罄兒,重振單于府……」
便飛快的運用體內剩余的內力,拼盡一切推向單于罄,將她遠遠地推了出去。
「爹!」她帶著抖音喚了一聲,怕是要穿越奈何橋一般。
遠遠的,數十名黑衣人手中的刀劍帶著凜冽的光刺入自己父親佝僂的身體,鮮血順著刀劍的拔出紛紛揚揚灑出,像桃花一樣綻放在漫漫冬日,緋紅得迷了眼。
她狠狠地咬著牙關,心在憤怒的顫抖著,眼淚不受大腦控制一般。
分桃谷,我單于罄與你們誓不兩立!
她淒楚的眼眸中閃出狠光,便轉身跑去,每跑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兒上,五髒六腑被那一掌劈得仿佛錯位了。
「冷公子要屬下去追嗎?」黑衣人雙手抱拳低著頭對他說到。
冷公子半眯著眼冷冷得望著那縴弱的身影,派幾個人去吧,追到便殺了。
如果跑了也無妨,她那身子若不及時治療怕也是活不了多久。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對分桃谷也沒大威脅。
殊不知當仇恨累積到一定地步時,是無論什麼事都能干得出來。的確後來這句話證實了,當冷公子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時,一切都來不及了,不過這自然是後話了。
「回谷吧。」他話音剛落,黑衣人便隱匿在了稀薄的空氣中。
只剩下如同廢墟一般的單于府,淡粉的桃花在空中紛紛落下如死去的蝴蝶一樣覆蓋在廢墟之上。
她不停地跑,她忍不住一邊嚎啕大哭一邊跑,一身狼狽。
我要活下去,我絕不能在這里倒下。
跑過荊棘重重的林子,溫熱的血滲入泥土。
只感覺腿一軟,眼前一黑,便倒下了,耳畔仿佛傳來馬蹄聲篤篤篤,緩緩停下……讓我睡會兒吧。
一輛馬車緩緩停下,駕馬的人頭戴一頂簑帽對著馬車里說到,盟主前邊兒到了個人。
若是仔細看駕馬的人便是劍客于子紹。
襲清蔚掀開簾子,果然樹叢倒著一個血跡斑斑的人,施展輕功將那人抱在懷中,那是清麗而蒼白的臉,竟是單于罄!
突然叢林中竄出三個黑衣人,刀劍喑啞,殺氣重重,于子紹見狀也踮腳上前。
褚虞掀開簾子望了望卻沒有要去前助的意思,畢竟他只是一介書生只懂得玩弄筆墨罷了。
黑衣人不說話只管動起手來,于子紹拔劍上前,他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劍客,實力自然不凡。
刀劍踫撞清脆刺耳,于子紹一人便于他們三人打了個不相上下。襲清蔚用內力使出一掌,打傷了一人。
黑衣人面面相覷,道,「走!」
身形便沒入了叢林之中。
于子紹本想動身去追,襲清蔚卻將他攔下,「這些人訓練有素怕是追不上。」
重傷的黑衣人趕去與冷公子會合。
冷公子面色冰冷,「怎麼?」
「公子恕罪屬下無能。」黑衣人心驚膽跳的說到。
「呵,分桃谷的人連個女子都大不過了麼?」他的聲音冷到了及至。
「……是武林盟主救了他。」
冷公子微眯眼眸,嘴中呢喃,「襲清蔚麼。」
想罷便什麼也沒說動身趕往分桃谷。
紛紛揚揚的雪開始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