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reen,真的不用送你回去嗎?」喬語坐在車里,看著站在路邊,和她揮手道別的君諾這般問道。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我走過去就可以了。學姐,你送他們回去就可以了。」君諾依舊笑著,和車里的人揮手道別。
「可現在天色已經晚了……」這次開口的是和君諾一起進星河當實習助理的Moka。
「宵夜吃得太多了,我想散散步。放心吧!就幾步路,不會有事的。」今晚,喬語請還在加班的《誰賭沉浮》節目組吃宵夜,君諾一不小心有點吃撐了,所以想一路走回去,消消食。
「那好吧!回到家給我個電話,Bye!」喬語見狀也就不再堅持了。
「我會的,學姐,小心開車!」君諾向喬語駛去的方向喊道。
喬語和其他人開車走了,君諾伸了個懶腰,便向著自己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其實君諾還蠻感激喬語的,要不是喬語給了她這個機會,讓她進星河當實習生,估計君諾這輩子不會發現自己會愛上節目監制這個職業,可以說喬語是她的恩師。原本君諾還擔心自己隱瞞了她的身份,喬語會生氣,所以舞會之後,君諾就立刻找了喬語,想和喬語解釋。可喬語卻沒有生氣,她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是什麼身份,又有什麼關系呢?只要你還願意做這份工作,我就會對你一視同仁,你可別指望我會徇私。」
听到這里,君諾的七上八下的心才放了下來。
剛拐了個彎,就看見馬路對面有一群少年在糾纏,君諾原本想眼不見為淨的,可仔細一看,發現里面居然有熟人。
「好像是Aidan和火龍?他們兩個怎麼會攪合在一起的?」君諾皺了皺眉。
就在君諾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火龍已經帶著人把鞏樂勤拖進了附近的樓房。剛巧,台嵐小吃的嵐姐也拿著外賣籃走過,估計是剛剛送了外賣。君諾看她停住了腳步,轉身面向樓梯,似乎想上樓救鞏樂勤,可不知怎麼的,卻轉頭離開了這個地方。
君諾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走過馬路,走到幾個人糾纏的位置,看見地下有一個被踩爛了的紅色手機和一個易拉罐。看顏色和機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鞏樂勤的,她曾經看鞏樂勤用過。看這情形,她大概能猜到,很有可能是鞏樂勤用手機拍了什麼不利于火龍的東西,可是鞏樂勤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易拉罐發出了聲音,被火龍發現了,所以火龍才把鞏樂勤的手機踩爛了,又把鞏樂勤帶上了樓頂。看火龍氣勢洶洶的樣子,難道火龍是想殺人滅口?
如果手機里真的有什麼證據的話,光踩爛了並不保險,萬一警方能復原呢?而且這些證據會不會威脅到蘇星柏的安全?君諾思考了一會,便把手機放進了自己的包里,準備過會才處理。
至于鞏樂勤,他是個好孩子,而且還是君諾的朋友,是鞏叔的兒子,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想到這里,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打給了蘇星柏︰「Co,我看見火龍把CIB的高級警司鞏Sir的兒子Aidan帶上了樓頂。你該知道現在CIB盯你們盯得很緊,要是Aidan出事了,你恐怕會成為整個CIB的眼中釘肉中刺,這對于你而言意味著什麼,你應該很清楚。不要把事情鬧大了,你趕緊讓火龍收手吧!」
聞言,蘇星柏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思考了一陣,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了,我馬上打給他。」
就在蘇星柏猶豫這一當口,君諾一抬頭,就看見鞏樂勤正在樓頂走邊邊,看他走路的姿勢,歪歪扭扭的,就像磕了藥一樣,很有可能摔下樓。君諾皺了皺眉,這樣很危險,會出事的。
君諾立刻催促道︰「火龍估計喂他吃K仔了,你讓他把Aidan打暈。我就在樓下等,你讓他們趕緊走,接下來的我來處理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蘇星柏說完之後,便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君諾就看見火龍帶著人下了樓,離開了現場。她正打算上樓去幫鞏樂勤的時候,嵐姐又去而復返。這一回,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跑上了樓。
君諾猜測嵐姐應該是去救鞏樂勤的。本來君諾還在思考把鞏樂勤送到醫院之後,她應該怎麼解釋自己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現在她可以不露臉就把鞏樂勤救下來,對于君諾而言是再好不過了。想到這里,君諾便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看事態的發展。
果真,君諾沒等多久,就看見救護車來到了樓下,護工們抬著擔架上了樓,很快,他們就把昏迷不醒的鞏樂勤抬進了救護車里,而嵐姐跟進了救護車,陪著鞏樂勤去了醫院。
君諾等救護車離開之後,才從角落里走了出來。她再次撥通了蘇星柏的電話︰「Co,Aidan被別人送進醫院了。Aidan的手機在我這里,估計里面有什麼不利于火龍的證據。你趕緊找人把手機送去徹底銷毀吧!」
「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吧!」蘇星柏說道。
「不用了,我走幾步就到家了。」誰知道蘇星柏在什麼地方,要是他在他那套新房子里,等他趕到這里,君諾早就走到家,而且還洗完澡,準備睡覺了。
「那我找人等會到你家拿吧!」蘇星柏也沒堅持。
「好。」
這一天,君諾終于和繁忙的齊悠揚約好了時間,回齊家大宅探望爺爺齊亦輝。
這一次,君諾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原本蘇星柏是打算陪著她一起來齊家探望齊亦輝,不過他最近似乎很忙,原本已經約好了時間,可他卻臨時有事,所以特地打了個電話給君諾告假。
「你最近好像很忙?」君諾問道。
「忙著一個台灣人的事,或者更準確來說是忙著兩個臥底的事。」電話那端的蘇星柏笑了笑,可是語氣里的寒意卻很明顯。
「哈?發生什麼事了?」君諾有些不明白什麼意思。
「火龍的弟弟孫少杰來我身邊做事,還幫我拉攏了個以前的舊相識,一個想從香港進大批量貨的台灣人。你覺得這個故事好听嗎?」蘇星柏開著玩笑說道。
「你是說那個台灣人也是臥底?」君諾反應不慢,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彎彎道道。火龍的弟弟孫少杰是警察的事情蘇星柏早就知道了,那很顯然,少杰的「舊相識」肯定也是警方派出來的人,「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個台灣人是臥底,你還和他混在一起?你別玩太狠了,小心警方的人咬緊你。」
「放心,我只是拿他們試試辣姜。我倒要看看,辣姜會不會被起訴?還是證據不足,被釋放了?」蘇星柏也沒瞞著君諾,直接告訴了君諾他的打算。
「你懷疑辣姜也是臥底?」君諾有些驚異蘇星柏居然能發現這件事。
「我只是懷疑罷了。自從你上次和我說過辣姜的危險性後,我就找人沒日沒夜地跟蹤他。我的人發現,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失去蹤跡一段時間。我很好奇,他這段時間究竟去做什麼了。而且,我查過辣姜的底細,我發現他每次出事被逮捕,不管大事小事,都能因為證據不足而被放出來。」蘇星柏也沒絕對的把握,所以才想借用這些臥底試一試辣姜。
不過蘇星柏也有些疑問,如果辣姜真的是臥底,那為什麼辣姜會在莫一烈面前那麼的積極,想爭取自己去賣貨?正常情況下,辣姜不應該推他蘇星柏來賣貨,然後里應外合,讓警方在人贓並獲的情況下抓了他嗎?
還是說,辣姜的上司沒有主動告訴辣姜有臥底潛伏進了義豐,辣姜也沒告訴他的上司有個台灣人跟義豐交易K仔?也就是說,辣姜變節了?
這件事君諾幫不了忙,也就不再多說,她便換了個話題︰「Co,你上次去醫院做的檢查,已經有結果了。診所的護士都催了我好幾遍了,你什麼時候去拿?」
「我最近挺忙的……」
君諾翻了個白眼,「那我去拿吧!」
君諾總覺得蘇星柏有種逃避的心理。上次君諾花了很多時間,才勸服蘇星柏去檢查身體,特別是腳。現在好不容易檢查完了,蘇星柏又一直拖著不肯去拿報告。
正好車子在這個時候駛進了齊家大宅的鐵門,穿過了花園,最終停在了門口。「好了,我也到了,你去忙吧!Bye!」
「Bye!」
掛斷電話後,司機幫君諾打開了車門,君諾笑著和司機道謝之後,便下了車。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豪華大宅,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來過這里了。
「Doreen,Yolanda在花園里陪老先生散步。」齊家的管家走到了門口,迎接君諾。
「陳叔,好久不見了。」君諾帶著笑一把抱住了這個一直對她很好的老人家。
「喲,輕點!Doreen,我已經是老骨頭了,禁不起折騰了。」陳管家單名希,在齊家已經服務了幾十年了,現在也五十好幾了,年齡比齊博韜還大一些,所以自小君諾、姚佩佩和齊悠揚都喊他「陳叔」。
陳希看著眼前的齊君諾也是有些感慨,他確實很多年沒見過齊君諾了。他之前還以為齊君諾是不想再受齊博妮、齊博愷和姚佩佩的氣,所以才再也不來的。直到齊悠揚從英國回來之後,他才知道門房那個小伙子,為了賺齊博妮的錢,膽子真大,居然連家里的二小姐都敢攔住,不給進。通過這件事,齊悠揚才認識到一個信得過的門房有多麼重要,所以她才把人給炒了,換了她自己的人。
「陳叔你哪里老了?我看還是和以前一樣年輕。」君諾笑著說道。
正好在這個時候,齊博妮和姚佩佩走了出來,兩人看見了君諾,都愣了愣。
「喲,我當是誰呢?在門口這麼吵,原來是Doreen啊!」齊博妮首先回過神來,開口笑著說道。
自從蘇星柏委托了洪大狀幫君諾拿回她家的房子之後,君諾和齊博妮、姚佩佩、齊博愷的關系就降到了最低溫。本來雙方的關系就不怎麼好,更何況多了一層利益糾葛?後來,君諾嫌麻煩,干脆見了他們就繞道走,如果有文件要找總務部簽名的話,君諾也會找其他人幫忙。
「姑姑,Penny,我約了Yolanda,今天來探望爺爺。」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齊博妮有挑釁的意味,可是君諾今天是來探望爺爺的,她沒必要和她們吵架。
「真的好久不見了,我好久都沒見你送文件來總務部了。咦?難道你的文書組組長的職位被撤職了?」姚佩佩可沒有君諾息事寧人的心理,說白了,她就是來挑事的。
原本齊君諾家的那套房子,早就說好要留給她當嫁妝的,誰知道齊君諾現在又找了律師,說他們簽訂的協議是可撤銷的。當那個叫BillHung洪震滔的律師,為了這件事找上她的時候,她都快被氣炸了。所以,自那以後,她見齊君諾一次,就要找齊君諾一次麻煩。
「是啊,被撤職了。」君諾特意頓了頓,在見到姚佩佩和齊博妮欣喜的表情之後,才繼續說道︰「監制給我換了個職位,我現在是《誰賭沉浮》的實習外景導演了。」
既然齊博妮和姚佩佩想沒事找事,君諾也不會怕她們,最多見招拆招便是了。
「升得可真快,我听說喬語是你的學姐,該不會是,徇私吧?」齊博妮也寸步不讓。
「Penny一畢業就成了姑姑的助理,完全沒有過渡期,這樣的升職速度也不慢啊!姑姑,您是Penny的母親,該不會是姑姑您徇私吧?對了,Penny身為總監的特別助理,她自己也有2個助理。據我所知,整個星河,只有大伯的特助有這樣的待遇,我的消息應該沒錯吧?」君諾笑著說道。
「你……」姚佩佩急了。對于姚佩佩來說,她真正需要動手做的事情不多,主要的工作都是她的兩個助理幫手處理的,她只要每個月按時拿工資就可以了。
君諾笑著看著眼前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母女,沒有說話。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有本事你就反駁我啊?看誰才是被徇私的那一個!
「我說陳叔去了半天,怎麼還沒把人接來,爺爺都等急了。原來Doreen你是和姑姑、表妹聊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齊悠揚走了過來。
她笑著搭住了君諾的肩膀,繼續說道︰「你們這麼多年沒見了,感情還這麼好。也是,雖然我們和Penny不是同個姓氏的,可也是親表姐妹;姑姑雖然嫁出去了,可依舊住在齊家大宅,你們的關系怎麼能不好呢?」說著,齊悠揚還伸出手指,親昵地刮了刮君諾的鼻子。
听了齊悠揚的話,君諾忍不住笑了起來,「也是,就像我雖然不住在齊家大宅,可我依舊姓齊一樣。」
「你們……」這回連姚佩佩都听出了齊悠揚和齊君諾一唱一和的弦外之音了。還不就是在提醒姚佩佩,再怎麼說,她都不姓齊,也在提醒齊博妮,再這麼說她都嫁出去,要她們注意自己的身份嗎?
齊博妮雖然也很生氣,可她還是理智地牽住姚佩佩的手,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收斂自己的脾氣。
她們可以明目張膽地欺負齊君諾,那是因為齊君諾的父母已經過世了,老爺子齊亦輝又中風了,沒有人可以給齊君諾撐腰了。可是齊悠揚的父親還活著,而且還是這個家的當家,再加上齊悠揚本人的能力絕佳,從英國回來的她很快就會入主星河。她們母女還要在齊家大宅住,在星河工作,所以她們絕不能因為一時之氣,得罪了星河的未來女掌門。萬一齊悠揚一怒之下,把她們母女給開除了,那就丟人。
「哼!」姚佩佩最終還是深吸了口氣,望向了沒有齊君諾和齊悠揚的另一邊,忍下了這口氣。
「Yolanda,Doreen,我們下午約了黃太太喝茶、逛街。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走了。」說完,齊博妮便牽著一臉不情願的姚佩佩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