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裕蘭打開雙眼的第一眼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坐在一柳四方桌邊上,一個酒壺,一個酒杯,旁邊的一個爐子上面熬著兩灌藥。(思路客.)
她問道︰「這里是哪里?我死了嗎?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里」
白衣人听到胡裕蘭的聲音,站起身來,緩緩走了兩步。
「這里是客棧,你沒有死,我是我,你自然不是自己走過來的」白衣人答道。
胡裕蘭問道「那我姐姐呢」
白衣人仰天喝干了杯中的酒道︰「她沒事,她昨天可以下地,今天剛剛出去了」
胡裕蘭道︰「你到底是誰?是你救的我們嗎?」
「我是我,剛剛已經回答你了,我不是特意去救你們的」白衣人答道。
「我一定是死了,這里也一定不是天堂,天堂里不會有這樣的瘋子」胡裕蘭自言自語道。
「是,我是瘋子,卻是一個救了你們性命的瘋子」白衣人緩緩道︰「該吃藥了,今天你醒了,不需要人喂了。」白衣人說完,放下手中的酒杯,開始倒起了藥。
「你是誰呀,你叫我喝藥酒喝藥,那你叫我去死我還不得去死不成?」胡裕蘭道。
「你本來就死過至少一次了,如果你覺得活著無趣我也管不到你,但現在,你必須先喝掉這碗藥」。說話間白衣人端著碗,緩緩走到了胡裕蘭的面前,胡裕蘭這才看清楚了他的樣子。大約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發亮的印堂,濃濃的眉毛,筆挺的鼻子,一雙算不上大的眼楮炯炯有神,卻叫人看了感到無比的舒暢。他也許算不上是絕頂的美男子,卻是叫人越看越是喜歡。胡裕蘭感到心髒莫名的多跳了幾下。嘴巴也沒有剛剛刻薄了︰「謝謝你」
「那就乖乖的把藥喝掉」白衣人微笑道。
胡裕蘭緩緩爬起來,抬起頭伸手去接碗,卻無意與白衣人眼神對望,臉不禁撲的一下紅了,感覺到耳根子都是燙燙的。趕緊一口氣喝掉了這大碗藥。
「哎呀,好苦」胡裕蘭道。
「不苦的叫藥嗎?」白衣人道。
「你.?」胡裕蘭道。
「我只是叫你喝藥而已」白衣人道。胡裕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忽然撲哧一聲笑了。雖然剛從鬼門關回來,雖然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但是她的笑容卻依舊燦爛迷人,她的眼楮依舊閃爍動人。白衣人的心忽然動了一下,趕緊將目光移開,不再看她。幸好這時白如雪回來了。
「蘭妹,你醒啦,真是太好了」一進門,白如雪看到胡裕蘭又睜開的雙眼,高興極了。她摘掉面紗,又恢復了昔日的風采。她走過去,坐在胡裕蘭的床邊,劫後重生,有說不完的話,白衣人悄悄的退了出去,順手把門帶著關了。
「姐姐,我們是怎麼到這里來的啊」胡裕蘭問道。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以為我們都死定,可能是老天爺見我們可憐,派了那個白衣大俠來救了我們」白如雪道。
「那白衣人是誰?」胡裕蘭問道。
「我也不知道,問他不肯說」白如雪道。
「也不知道冷清風怎麼樣了」胡裕蘭道。
「我也不知道,但願他沒事.」白如雪低下了頭。又沉浸在悲痛之中。
白衣人坐在樓下的一個角落的一張凳子上,這里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車水馬龍,看到里面的一舉一動。這段時間來,他一直習慣坐在這個位置,習慣了叫上幾壇上好的美酒和幾斤牛肉,他習慣用左手端酒杯,右手捏著一個銅錢。時不時的望著窗外出神。他在望什麼?往不堪回首的往事,還是昔日的舊情人?
今天他坐在這里快整整一下午了,從胡裕蘭醒來、白如雪回來來後他就一直坐在這里,一直喝著酒,太陽就要下山了,他已經喝了三壇女兒紅,他以為自己醉了,卻偏偏沒有醉,似乎更清醒。人真是奇怪,有時候不想喝醉的時候一聞到酒香酒要醉了,有時候想喝醉的時候卻偏偏沒有醉。今天白衣人是想喝醉嗎?不是的,他只是想喝一些小酒,再好好的洗個澡,再好好的睡一覺,最好是一覺睡到自然醒。這半個月來,他幾乎沒有合過眼,有時候太疲勞了,就坐在椅子上打打盹。現在他正準備上樓,他可以安心地睡覺了。
突然路上來了八個抬著棺材的怪人,只見每個人頭上披著紅布,腰卻都用楊柳絲圍著,這幾個怪人抬著棺材要去哪里?
白衣人心里有些好奇,忍不住想去探過究竟,本來這個時候抬著棺材在大街上走就很顯眼,但他們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抬棺材的,故意施展身法,健步如飛,輕功竟是一等一的高手。
白衣人眼珠子一轉,已悄悄地跟了上去,像影子一樣貼在了某個人身後。雖然幾次他們感覺有人跟著,故意放慢腳步,但是就是沒有發現白衣人的影子。轉了七八個彎,來到了一個祠堂面前,白衣人趁他們放棺材之際,輕輕一掠就到了梁上,好厲害的輕功,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甚至連灰塵都沒有驚動。
那八人把棺材放下來後就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像八個木樁一樣訂在那里一樣,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黑衣一道人帶著兩個道童來到祠堂。白衣人一眼就認出他來,故意將頭低了低。
「幾位是當代大俠吳天尊派來的吧?」黑衣道人問道。
「你就是那個林奇罐的牛鼻子老道黑梅道人?」帶頭的抬棺材的反問道。
「豈有此理,不得放肆」兩道童一齊道。
「童子不得無禮」黑梅道人道。「幾位,打擾了,林童,青童我們走。」
「是,師傅」。林童,青童應道。
「哎,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要走呢?」忽然一個聲音從棺材里飄出來。那聲音活像來自地獄,加上在這祠堂里,膽小的非嚇掉魂不可。
話音剛落,只見棺材蓋突然飛起,一個約模二十左右的白衣少年從棺材里飄了出來。一個翻身,到了老道的面前。
好英俊的臉!濃濃的眉毛,凌厲的眼神,潔白的皮膚,不胖不瘦的身材,這不正是無數少女心目中期盼的白馬王子嗎?白衣人看了都想忍不住贊美他幾句。
「區區小事,又何必勞煩家父,老道長只管給在下就是了」,白衣少年笑道。
「閣下是.?」黑梅道人問道。
「在下正是當代大俠吳天尊的公子吳江」白衣少年笑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吳公子好氣概。」黑梅道人道。
「那你可以把東西給我了吧」吳江笑道。
白衣人早就覺得有古怪,現在越看越有趣,忍不住想知道究竟是什麼。
「東西?什麼東西?」黑梅道人忽然笑道。
「你可以裝作不知道,但是我保證,我至少有九十八種方式讓你知道說不知道是多麼的愚蠢」吳江悠悠道。
「哦,是嗎?我好怕呀」黑梅道人也悠悠道。
「你大可不必害怕,只要你乖乖的交出來,我保證你一定沒事。」吳江道。
「憑什麼?」黑梅道人道。
「不知道梅安谷的雨梅亭現在怎麼樣了?」吳江又悠悠道。听到雨梅亭三個字,黑梅道人怔了怔。臉色都變了一下。再也笑不起來了。林童的臉色似乎也變了變。
「你.你好卑鄙」黑梅道人道︰「你把她怎麼樣了?」
「喲,這麼緊張她,哈哈,她是你什麼人?」吳江笑道。
「好,只要你們不為難她,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黑梅道人道。
「哦,是嗎?如果這句話在剛才說出來,該是多好,哈哈」吳江笑道︰「現在,我已經改變主意了,不打算要那東西了。」
「那你要什麼?」黑梅道人道。
「要你的命!」吳江的話音剛落,手也沒有閑著,一招黑虎掏心直搗黑梅道人的胸前。好快的手,好狠的招,竟似一拳就要黑梅道人的命。
白衣人都替黑梅道人捏了一把汗。好在黑梅道人一直注意他的一舉一動,雖然這一拳來得這麼快。還是沒有要到他的命!他一招金剛按葫蘆,吳江的拳頭就縮回去了。
剛才像木樁一樣的八個彪形大漢突然比誰都靈活,一齊從腰間拔出柳絲劍,將黑梅道人和林童、青童困在中間。
「老道,棺材已經為你抬來了,我勸你還是自己躺進去好!」吳江陰險地笑道。
「放你的狗屁,我看那個棺材你躺著正合適。」林童怒道。
「我就坐在這里,看你們怎麼死,哈哈」吳江笑道︰「還等什麼,上」
黑梅老道和他的弟子都快撐不住了,他的衣衫已經都是血,林童就要倒下去了,他的手已經拿不動劍了。
奇怪的是那幾柄劍似乎認識青童。白衣人看到這里,已明白了**分。林童已倒下去了,他的嘴巴流著血,身上滿是劍痕。黑梅道人更是須發怒張,雖然使盡全身解數卻終究不敵這八個大漢。
「還不動手,更待何時?」吳江喊道。
只見八人中一人突然柳絲劍月兌手,朝青童飛刺過去。
「童兒小心。」黑梅道人一聲喝道,順勢騰起,伸手捉住了劍柄,誰知青童突然伸手捉住黑梅道人的手腕,將劍尖調頭,反手輕輕一送,柳絲劍穿過了黑梅老道的胸口,老道人忍不住突出一口鮮血,手中的劍和人一起跌倒在地。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手撫養長大的愛徒,竟然會背叛他。他怒目圓睜,直瞪著青童,青童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竟嚇得後退幾步。
現在即使沒有人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吳江慢慢的悠過來,他的笑容看起來還是那麼甜蜜,誰會想到這樣一個美少年竟是殺人不眨眼的惡棍。
「老道,要死的滋味怎麼樣?」吳江笑道。
「我死不足惜,只是我那亭兒,求求你放了她」黑梅道人道。
「什麼亭兒?我根本就沒有見過她,哈」吳江笑道。
「剛才不是.?」黑梅道人急道。
「剛才我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吳江悠悠道。黑梅道人又噴出一大口鮮血。他總算感到一絲安慰了。
「現在你可以把東西給我了吧?」吳江道。
「拿去吧」黑梅道人忽然從身上拋出一個本子。朝天上一扔。吳天一個空翻,伸手去接那本子。眼看就要拿到手了,只見眼前一個白影一晃,本子不見了。
吳天大吃一驚,以他現在的武功,竟然不知道這里藏了個大活人,更可怕的是不知道這人是敵是友。他的心里在打著算盤。
「這位朋友,敢問高姓大名?在下吳江,令尊是當代大俠吳天尊」吳江一拱手,微笑道。他都是機靈得很,首先不忘把他老子的頭餃搬出來,以他老子的現在的江湖地位,別人少不得也要給他幾分薄面,不敢輕易得罪他。想到這里,他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他感覺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
白衣人的臉上圍著白面紗,讓人看起來神秘更加莫測。
「照你這樣說,我是不是該乖乖的把這本子給你?」白衣人冷冷道︰「朋友?你認識我嗎?」
吳江心里一陣不快,但臉上卻依舊笑道︰「閣下能將在下的祖傳之物歸還給在下,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希望閣下成全。」
「別听他胡說八道!」黑梅道人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既然是祖傳之物,那你拿去吧?」白衣人隨手輕輕一拋,本子不偏不倚落到了吳江的手上。
黑梅道長苦笑道︰「也罷,我還以為你是什麼英雄好漢,原來也只是個鼠輩。「
「多謝了」吳江笑道︰「如果沒有什麼事,在下等告退了,日後有機會,歡迎來弊舍做客!」說罷,一揮手,幾個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青童望了望他的師傅和師兄,一轉身,也消失在夜色里。
「黑梅兄,你怎麼樣?」白衣人說道。他剛想過去扶他起身,但黑梅道人卻罵道︰「我呸,我高攀不起你這種兄弟!」但當他看到白衣人的銅錢時,忽然像想起了什麼。
「你是劍……?」白衣人的手握住了黑梅道人的手。黑梅道人感到一陣溫暖。劍神的手,握住每一個朋友的時候,都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