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些了,你怎麼這麼多年還是打光棍?」凌雲霄問道。(思路客.)
「還不是跟你一樣,想娶的人嫁給了別人,不想娶的人在傻傻地等,一晃就這樣過啦」陳中鋒笑道︰「不過這樣也好,無牽無掛,即使明天眼楮不再睜開,也是微笑著離去」
他倒是想得穿看得透,灑月兌得跟真的一樣。一旦遇到心愛的女子又是要死去活來。
自古以來都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一點也沒有錯。只要是人都逃不開這劫數。
他們已經八年沒見面了,八年,足夠可以淡忘一切,包括曾經最愛的人,但淡化不了誠摯的友誼,八年沒有說的話,突然在一夜之間來說,只怕說到嘴皮子都不肯動了也說不完。
凌雲霄和陳中鋒的嘴都不肯動了時候已經是丑時了。只要是人,都有疲倦的時候,終于都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歐陽情的眼里充滿了笑意,最近他對自己更加滿意了,他已經冒充凌雲霄兩個月零三天了。而且還可以繼續冒充下去,他發現原來冒充凌雲霄是件很不錯的事。
他不禁對著鏡子自言自語道︰「情郎呀情郎,你真是太英明神武了,你看你炯炯有神的大眼楮,筆挺的鼻子,整齊的牙齒瀟灑的輪廓,簡直是帥到了極點。」
人一旦自我陶醉起來了就會忘記了自己是誰,尤其是這種坐在糞桶不知道香臭的人。他伸了伸懶腰,今天又要有事要做了,像他這樣的人,一天不做幾件事骨頭就癢癢的。
昨天听說江南大盜蔣彬竄到這里來了,他花了一百兩銀子就把蔣彬的住所,長相打听得清清楚楚。
任何時候,銀子能幫人做很多事,而且銀子越多做得越快。
這個蔣彬,窮凶極惡,一柄八卦刀不知道宰下過多少無辜人士的大好頭顱。
「你的死期到了」歐陽情笑道。他拔出劍,用手指擦了擦劍身︰「劍兄啊劍兄,很久沒有開鋒了,今天就拿蔣彬的人頭來開張,我若不讓他一寸一寸地死,我就不叫歐陽情,哈哈」他似乎忘記了劍神現在用的是銅錢不是劍。
劍已入鞘,人已出門。
今天的天氣很好,很適合殺人,尤其是殺這種人人痛恨的人渣。今天他要以歐陽情的名字去殺人。
夜更香並不難找,穿過幾條街再拐過幾道彎就到了。今天的天氣有些熱,歐陽情的額頭在冒汗,夏天的陽光就是毒,曬在身上像火烤一樣。
夜更香的大門隨時都是開著的,歐陽情就坐在最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旁,快中午了,也沒有什麼口味,隨便叫了幾斤白酒幾斤牛肉幾個小菜,他有的是時間,他慢慢吃,慢慢等。
客人越來越多,蔣彬還沒有出現,一個晚上不睡的人通常是見不到太陽的。這點他清楚得很,他邊喝酒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生命如此可貴,生活如此美好,有的人卻馬上就要死了」
晚霞像一個害羞的大姑娘,紅透了半邊天,夜更香的小二都在奇怪,這個客官一坐就是幾個小時,除了喝就是吃,現在不吃了,光喝。
蔣彬終于出來了,他比歐陽情想像得要高大很多,一雙手幾乎掉到了膝蓋,八卦刀上的鈴鐺鐺鐺直響。
「來,這邊坐呀」歐陽情向他招手喊道。
「我跟你很熟嗎?」蔣彬瞪眼道。
這一張嘴,歐陽情又發現他的嘴比臉盆小不了多少,眼楮跟牛眼差不多大。他不禁好笑︰能生出這樣的孩子,真難為他媽媽了。
「我們馬上就會很熟的,而且熟到你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我」歐陽情笑道。
這種四肢發達的人,腦髓一定被肌肉擠得很小。
蔣彬邁著方步還真坐過來了︰「給我六斤牛肉,八壇好酒。」
「盡管多吃的,這頓我請客」歐陽情笑道。
「既然免費的就再來五斤野兔」蔣彬似乎對歐陽情有了些好感。
如果誰家出了個這樣能吃的飯桶,只怕幾座金山也能被吃掉,但在飯店就不一樣了。
對于這樣的客人的要求,一般店家都是以最快最好的速度去滿足。
很快,桌子快堆不下了。
蔣彬也不客氣,一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邊不忘問歐陽情︰「你為什麼無緣無故請我吃飯?要知道,一般人銀子就是多到壓垮了房子,也舍不得給別人一個銅板的」
「你只管吃,吃飽喝足了我自然會告訴你」歐陽情微笑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蔣彬的嘴快塞不下了。
他也真不客氣,自斟自飲,歐陽情也不生氣,一直看著他吃完最後一塊肉,喝干最後一滴酒,他才說話了︰「還能吃下去嗎?」
「不能,我現在連一粒芝麻也吃不下去了」蔣彬笑道。
「那就好,黃泉路上不會又饑又渴」歐陽情緩緩道。
他說的這句話,別人也听到了,他們終于明白了,吃免費的午餐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跟你無冤無仇,只不過吃了你幾斤肉,喝了你幾斤酒,你就想殺我?」蔣彬驚訝道。
「你不吃不喝也一樣要上西天,而且就在今天」歐陽情的話很簡單很直接。
「好,既然你要殺我,就來吧」蔣彬也不是吃草長大的。他說完這句話,手上的八卦刀又鐺鐺直響。
「今天的天氣不錯,很適合送你上路,不過不在這里,在那里」歐陽情指了指外面的那條大街。他的腳正以奇怪的步伐在往外面移動。
蔣彬看著他的步伐,望著他的背影,他忽然感到一陣淒涼,仿佛就要倒在血泊之中一樣。
他望了望天邊的晚霞,竟發現晚霞是那麼的燦爛,像母親甚至是情人的笑臉!為什麼以前沒有好好地看過?是不是等到都要失去的時候才想起要珍惜?
他迎著歐陽情的方向,大步走了過去。無論生與死他都不再放在心上。
「今天的天氣很好,的確很適合殺人」蔣彬笑道。「能死在我的劍下也是你莫大的榮幸」歐陽情悠悠道。
路上漸漸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想看看歐陽情是怎麼樣個死法,因為在他們看來,蔣彬和他簡直就是一只老虎對一只羔羊。
有些眼尖的似乎發現這只老虎似乎是只病虎,而那只羔羊卻變成了餓狼。
「廢話就留到地下去說,出招吧」蔣彬喝道。這一生喝猶如晴天霹靂,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
「既然你這麼急著下去,我就成全你吧」歐陽情的眼楮像一道利劍,直穿透蔣彬的心髒。
蔣彬感到心中一股涼氣,他歷經無數次生死,也沒有這樣膽怯過。他又大喝一聲,八卦刀舞起來了。一招開天闢地,朝歐陽情的天門蓋砍去,眾人不禁為歐陽情捏了一把汗,這一刀如果被砍到,不被劈成兩半才怪。但蔣彬永遠沒有這樣的機會。
眾人只覺眼楮一花,歐陽情劍出鞘了,如果說蔣彬的刀是排山倒海,那麼歐陽情的劍則是泄水蛟龍,蛟龍在海里是會什麼反應?整個怒海沸騰了,那時蛟龍在海中嬉戲。
兩人從地上打到屋頂,又從屋頂打到地上。
蔣彬的刀越來越慢,歐陽情的劍卻越來越快,他的劍尖已經割破了蔣彬的多處肌肉,血染紅了蔣彬的整個衣襟。他只喘著粗氣。在做困獸之斗。
「你殺別人的時候一定很得意,現在你也嘗到了被人殺的滋味了吧?」歐陽情的劍挑斷了蔣彬的左腳的腳筋。
蔣彬一聲狂吼,噴出一口**,看起來無比的恐怖,他的左腳已經不能動了,他的八卦刀在空中飛舞,但連歐陽情的衣襟都沒有擦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