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認真的看看他,笑道︰「你好聰明啊,玉已經給你了,不用謝。」轉身就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怎麼老覺得這小子眉眼間有花大姑的影子?天雷滾滾啊。
「等等,你這小孩很有意思,你家的店鋪叫什麼名字?我是止親王世子,要是有人欺負你,我可以罩著你。」止親王世子叫住她道,然後就等著陸二狗腿地湊上來巴結他。
「你想罩著我?」陸二轉身問道,見他笑得得意,揮揮手道,「我已經有靠山了,比你這個世子爺可厲害多了,所以不用啦,謝謝你的好意。」看到他瞬間陰沉下來的俊臉,暗暗笑著走遠了。
「比我厲害的人,會是誰?」止親王世子被輕視了,很不痛快,怒聲問著許安。
許安苦了臉,京城里比你大的人多了去了,他怎麼知道是誰。但看著世子爺的臉色又不敢說不知道,眼珠轉了轉道︰「京城里比你大的也就那麼幾個,小的這就去查。」
陸二沒有去當鋪,也沒有回自己的宅子,而是去了萬花樓。
所謂遠香近臭,陸二搬出去後,花大姑每次見到她都是有了笑臉。見她又來了,吩咐人添茶倒水,還有幾樣罕見的瓜果,跟她說著萬花樓搬到京城一周年慶典的事兒。
兩人說了一會兒,陸二狀似無意的說起在街上踫到止親王世子,笑道︰「止親王世子這樣的身份,卻一點架子也沒有,真是難得啊。」
花大姑在陸二提到止親王世子時,臉上神色雖然不變,動作卻下意識地慢了下來,可見對陸二說的話听得認真。听陸二夸獎止親王世子,笑道︰「世子爺來過我這里幾次。脾氣是很好。」接下來便不肯再說了,輕描淡寫的把話題轉到別處去,說著哪個姑娘讓她頭疼。哪個姑娘前景一片大好,再就是她又買到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女孩……
東拉西扯一陣。陸二站起身,花大姑隨著站起來笑道︰「要走了嗎?唉,今天沒什麼好招待的,等那天我給你留一個好位子,一定要來捧場啊,再帶幾個朋友。」陸二在國子學認識的人非富即貴,若是能帶來幾個貴公子。那就太好了。
「我只是坐久了,起來活動活動。」陸二笑著揉揉腰和膝蓋,復又坐下道,「大姑。你不用被我留位子,那天國子學還沒放假呢。」
「你又不是當真念書考功名,逃上一天半天的怕什麼?」花大姑笑道,不是在國子學呆久了,真把自己當做是那個層面上的人了吧。
「大姑你不知道。逃學往煙花之地跑,懲罰很重的。除非我再不去國子學了,不然只能乖乖听話。陸二搖頭道,「姐姐們的才藝雖然吸引人,還是不值當得罪某些人。」
「說的也是。蔣老板的話你也不能不听,還是好好地呆在國子學吧。」花大姑笑道,在她看來,陸二能有現在的光鮮日子全是因為她和蔣涵的叔佷關系,所以蔣涵的話,陸二是不敢不听的。
陸二的目光大姑臉上掃了一圈,笑道︰「是啊,不能不听。大姑還有事情要忙吧,正好我也有熟人要看望,先走了。」
「你每次來,都要去看看她們幾個,真是有情有義。」花大姑笑道,忽又扶額道,「看我,一見到你就顧著說萬花樓這點破事了,今天上午和記賭坊的和老板來過,是專門找你的,看事情挺嚴重的。我跟他說了你住的地方,他後來有去找過你嗎?」
「哦,我今兒一天都在外面晃悠,倒是不知道和老板找過我,他有說是什麼事嗎?」陸二問道。
花大姑搖頭,她跟和老板的關系不太好,看到和老板的臉色就覺得他要倒霉了。有心問問是怎麼回事,也好樂呵樂呵,但是和老板的嘴巴太嚴實了,怎麼也打探不出來,就想著問問陸二。現在見陸二毫不知情,便有些後悔,和老板來找陸二幫忙的,她要是不說也許就耽誤了。但既然說了,還是要表現的熱心一些,讓陸二趕緊去問問和老板有什麼事。
「大姑這麼心急做什麼?難道是……」陸二壞笑著咳了兩聲,惋惜道,「雖然你們很般配,但和老板已有家室,還是個母老虎,大姑還是另謀良緣吧。」
花大姑先是一呆,隨即啐了一口道︰「我跟他般配?這話是誰說的?瞎了眼了吧。老娘再過上二十年,也能甩出他幾條大街,做夢呢。」
因為花大姑提到和記賭坊,陸二也很好奇和老板踫上什麼麻煩了,和記賭坊雖然月兌離了端親王府,但一點不比王府的產業受到的庇護少。所以外人是不敢覬覦的,而自胡姓父子之後,也不會有府內的人打和記賭坊的主意。如果是有人踢館,連和老板都解決不了的對手,陸二會很喜歡。
「老弟,我這次真是被你坑死了。」和老板一見到陸二,哀痛的叫道。
她做什麼了?陸二仔細回想了一下,一無所獲,慢悠悠的走到桌邊坐下,問道︰「你要破產了?」
「什麼破產,老子這次要傾家蕩產,賣兒蠰女了。」和老板頹喪的抱住腦袋,跟平日里的狡猾干練大相徑庭。
陸二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坐正了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出來,我才知道該做什麼啊。」
和老板微微抬頭看了陸二一眼,嘆氣道︰「算了,兄弟,這事不怪你,我只是,只是……」
陸二瞪大眼楮等了半天,和老板也沒說出「只是」什麼,一拍桌子道︰「你還拿不拿我當朋友了,既然有困難,不管是不是跟我有關系,都應該說出來。大家好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錢就是你的錢。」
「好,既然老弟你這麼爽快,我再磨磨唧唧的,還當什麼老板。」和老板被陸二說的心頭一熱,就把事情簡明扼要的講給陸二听。原來是一個多月前,和老板搜集了一批貨物托出海的商船捎到大洋彼岸去賣,結果遇上了海盜。人都回來了,但是貨物都被搶了。
「哦。」陸二點點頭,是踫上海盜了,這次的海盜挺與眾不同的,竟然把人都放回來了。不過海盜劫船,跟她有什麼關系?陸二想了想,問道︰「走的是哪條航線?」
「就是你說的那條,從來沒人發現過的航線。」和老板有些慚愧,他听陸二說起有一條航線只在很早以前有人走過,後來因為與能賺到錢的大陸太遠就被遺忘了。隨著海上貿易的頻繁,海盜也越來越猖獗,不要說規模較小的船隊了,就是蔣涵那樣的底氣也不敢輕易出海。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明知道出一趟海能掙回來幾十倍的錢,不是誰都能忍得住的。一般比較保險的做法就是從西海域走,那里的陸大雖然要錢要的多點,但是只要交了錢,就能安全到達比較近的一片大陸,再遠一些,就不是陸大的勢力範圍了,那里的海盜相對較少,但踫上了絕對是滅頂之災。
有的人為賺更多的錢,願意冒險去過更遠的地方,也有的人直接就在這片大陸上把貨物賣了。雖然不能跟較遠一些的地方相比,但也能賺到一大筆。而和老板搭貨的船隊規模只是中下等,如果在這片大陸上處理掉貨物,再刨除掉繞道去西海域的費用,還有給陸大的讓路費,剩下來的錢就不剩下多少了。和老板就提議從那條被遺忘的航線走,同樣是繞路,不如從這里走。既不用交過路費,又能去到更富裕的大陸,更重要的是,這條航線上肯定沒有海盜。船主听和老板這麼說就很心動,回去一查真有這條路,就決定從這里走了。
「那條航線上有海盜?」陸二詫異的問道。都沒有船從那里走,又怎麼會有海盜的?也許是湊巧有海盜經過那里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只能說和老板他們點子背了。
和老板點點頭,他們料定這里不會有海盜,就沒有太多準備。據回來的人說,這貨海盜就是悍勇,並沒有多少精良的武器,他們若是有所準備,定然不會落到只能挨打的份。結果貨物被洗劫一空,他不僅賺不到一分錢,還要為自己提供錯誤的航線付一部分責任。
「船上還有我給王府里的主子捎的貨物,都以為我家財萬貫,肯定要趁此機會榨干我。」和老板絕望中又帶著憤懣的道。不過是幾個上不得台面的家伙,搭不上大型的船隊,知道他要跟人搭貨,硬是插上一腳。不過人家再不成器,也頂著個主子的身份,他不僅不能拒絕,還要拿出讓他們滿意的利潤。他們可不會管有沒有海盜,只會找他要錢。
和老板說了這半天,雖然怒氣未消,但是腦筋清楚不少。航線是陸二告訴他的,可當時也只是閑聊而已,他都沒有想過賺的盆滿缽滿之後分陸二一杯羹,又有什麼立場要求陸二對這件事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