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眨眼間已經交手了不下百十個回合,各自都帶了些許傷口。不過一對比,明眼人就能夠看出來——凌玉雖然從外表上與保羅斗了個旗鼓相當,但仔細觀察卻能發現凌玉受傷的部位都是一些關鍵部位,作戰服更是覆蓋著一層細密的寒霜。
凌玉已經沒有充裕的內力用來解除冰霜,零式狀態下的內力消耗實在是大的恐怖。左手上附上一層內力,在右臂上一抹將上面的冰霜打掉,凌玉再次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對手。
保羅看起來也不大好,他的元素化狀態也不能再覆蓋全身了,只有左半邊身子才是由寒冰構成,右半邊已經還原為**。
趁著喘息的功夫,凌玉急忙的運轉內力進行恢復。突然保羅眉頭一陣緊鎖,低聲的說了幾句,然後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凌玉。片刻後一陣水汽蒸騰,保羅已經從元素化的狀態中解月兌了出來。凌玉看他這般,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做什麼,持著劍一時不敢妄動。
「軍方偏偏是在這個時候果然還是因為開始的時候動靜鬧得太大了嗎?」
保羅一臉不甘的盯著凌玉想到。之前下屬突然通知他軍方已經開始形成包圍圈,部分成員已經和軍方進行小規模的交戰了。若是再不撤離,所有人都要被困死在伊莉密爾了。
如果是他一個人,他可能還會留下搏一搏,在得到凌玉的腕表後逃出去。然而那麼多的下屬需要他的帶領,之前保羅雖然對每一個人都很嚴厲,但誰都知道他是一個非常在乎下屬的長官。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實力的差距使得戰斗的主動權是屬于保羅的,他看得出來凌玉雖然還能戰斗,但也瀕臨強弩之末,不可能有繼續追擊的能力。
「要是再有十分鐘,不,五分鐘就足夠了。可惜」
凌玉看著保羅一步一步的離開,直到整個人從視線中消失,甚至那神奇的第六感也感覺不到絲毫來自保羅的危險,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身子一晃差點摔倒。拖著殘破的身體,背起裝著任思雨的金屬盒,凌玉蹣跚的離開了街道。
凌玉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突然離去,但能夠放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目標,而急忙離去可定是因為發生什麼事情。不論是什麼事情,留在這里都是不安全的。
且不說凌玉,將視角轉到黑夜的深處。
一架純黑色的飛行器憑借著強大的反重力裝置,靜靜的停在半空中。這架飛行器的整體設計很簡單,只由幾個弧形的線條、平整的牆壁和些許稜角構成,但就是這些簡單的設計卻給人一種簡樸的霸氣,仿佛返璞歸真的強者一般。
在戰略城市唯一能夠出現在空中的東西,唯有軍方的飛行器。這架黑影i-16戰斗飛行器,正是此次行動的主戰機。黑影戰斗機內,有著一名身著筆挺黑色軍裝的關頭黑人男子。他雖然是很隨意的站著,卻會令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覺得眼前一陣炫目,仿佛是一桿沖破天際的長槍,令人不敢直視。
站在他身側的年輕軍官,接到下屬的報告後,走上一步說道︰「上校!第一第三第四區域已經形成包圍圈,請指示下一步行動!」黑人男子斟酌了片刻後說道︰「讓保衛部隊保持不動,其余人員進入包圍區域進行搜索,我要你們在天亮之前將這次爆破行動的主犯抓過來!」年輕侍衛官敬了個軍里,後便出去安排戰略部署。
年輕侍衛官出去後,黑人上校盯著光學屏幕上傳來的各個區域的信息,良久沒有說話。他作為伊莉密爾城最高的軍事長官,這種事情理應不需要他出面,然而此次的事件雖然破壞性不大,但性質非常惡劣,造成了大規模的修煉者斗毆。伊莉密爾州長一怒之下就要求黑人上校出兵,用雷霆萬鈞之勢迅速地解決問題。
上校雖然對這種任務不怎麼感興趣,但畢竟是州長親點的他,不來未免有不服從命令的嫌疑。因此,到了現在黑人上校的想法就和州長一樣了,都想快點結束這場鬧劇。唯一不同的是,一個人是因為性質惡劣,另一個則是單純的覺得浪費時間。
「真是個無趣的夜晚」
黑人上校默默地站在飛行器中良久,心里不由的想到。以他地階三層的實力,對付幾個蟊賊實在是大才小用,就是保羅在他手下都走不了一個回合,這還是在他放水的情況下。
黑人上校在偌大的諾亞國也有著一個響亮的名頭——金剛拳者.史蒂芬!自出道以來死在他那一雙鐵拳下的人數不計數,而後的軍旅生涯使得他的實力更為暴漲,在三年前更是步入地階四層,邁過了三層那個阻礙了無數人的門檻。
就在史蒂芬愣神的時候,突然光學顯示儀上閃現了呼叫請求。他示意下屬接通,頓時一個碩大的人臉出現在屏幕上。
「州長?」史蒂芬不明白這個時候州長突然來找他做什麼。伊莉密爾城的州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由于保養的得當,因此他雖然實力不高,但卻一點看不出老態。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臉上充滿了干勁和激情。不過今天他看起來有點古怪,臉上沒有往常令人充滿力量的笑容,反而滿面憂愁。
州長盯著眼前的黑人上校,心中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撤除包圍圈,上級剛發來命令,這次爆炸是政府的實驗失敗造成。所以」
史蒂芬冷冷的看著這位平時一直在心底尊敬的州長,聲音蘊含著怒火說道︰「什麼?!你的意思是讓我撤兵?今晚的任務我雖然不想出,但這一路過來我看到不少的平民因為所謂的‘實驗’慘死街頭,你讓我」
州長一抬手打斷史蒂芬的話,斟酌了一番,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是軍人,我是政客,听從上級命令是你我的天職撤兵吧。」史蒂芬死死地攥著拳頭,半響沒有說話。突然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仿佛隨著這一口氣萎頓了下來,一揮手冷冷的說道︰「收隊!」
通訊關閉後,州長從柔軟的椅子上站起來,踱著步子走到牆壁前,牆壁隨著他的移動一點一點的變透明,當他走到牆壁前的時候整面牆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呈現出外面的景色。州長住在伊莉密爾城的中心,從他這個位置幾乎能夠看到整個伊莉密爾城的景色。
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幾乎整座城市都是燈火通明,唯有西南方的一個小角落籠罩在濃厚的夜色中——那里就是軍隊已經包圍的區域。
在兩分鐘之前,上級突然的傳下命令,要求他們解除包圍圈。他不明白這件事情是怎麼讓上級政府知道的,他在事情一發生就派發了軍隊,跟沒來的及上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爆炸犯背後有著上級政府的勢力,或者許給了上級什麼好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件事就沒有看起來這麼簡單了。突然在城內的大規模戰斗,上級政府的奇異命令,通過二者之間的聯系」
州長突然敲了敲自己的額頭,阻止自己再繼續想下去。他只是一個小州長,雖然名義上的權力巨大,但這一切都是來自中央的政府。
事情一旦牽扯到上級政府的陰暗面,對他來講就不僅僅是官職的問題了,身家性命都可能會一夜間失去。三十多年的從政生涯令他明白什麼該想,什麼不該想。今晚的事情雖然有眾多的平民死傷,但事情發展到這般地步,他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在窗前整整的站了一夜,一夜間,他仿佛蒼老了十歲般,臉上看不到了以往的激情和沖勁。他拖動著沉重的身軀走到桌旁,端起杯將里面冰冷的咖啡一口喝干,然後直直的倒在椅子上,再也沒有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