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麼不停地下墜,神情也開始恍惚起來,楊凌風和黑風衣男的臉都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最終消失在我的面前。我微眯著眼,刺目的陽光讓我有點眩暈。我可以清晰的听到風聲從我的身上、耳邊快速的掠過。
我要死了嗎?我閉上了眼楮。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男子的對話聲,飄忽不定的,剛要跑進我的耳里然後又飛了出去。
「她怎麼樣?為什麼還沒醒?」
「你放心,死不了。只是會很疼。」
「那你倒是讓她好受點!你不是會針灸嗎!你快施啊。」
「你別急,但我說過的話你一定要切記。」
「……我知道了。」
…………
我可以感覺到身上傳來的劇痛,是牛頭馬面嗎,他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死了也這麼痛?
難道我在被搶救?也是……三樓,我也許還能僥幸的沒摔死。
楊凌風……你在我身邊嗎。爸媽呢,他們也在等我出來嗎。就這麼想著,然後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身體隱隱約約的開始有了知覺,一陣暖暖的微風撫了過來,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到我的臉上,一直左晃晃右撓撓,讓我癢癢的。
我緩緩的睜開了眼。
褐棕色的枝條彎腰下垂,光滑的枝條上點綴著翠綠的葉子,有一個俏皮的小枝條垂的比別人都彎,女敕綠的枝葉就這麼觸到了我的鼻尖,伴著暖風搖曳出嫵媚的姿態。原來是柳樹啊,我不自覺的笑了一下,感嘆著天氣真好,風和日麗的。
等等!我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撥開那些隨風舞動的柳條。藍天、白雲、青山,青山?!還有……一匹馬?!
我眨巴了一下眼楮,騰地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這是哪里?
不對不對,一定是我在做夢。在我第二次把眼楮慢慢睜開的時候,然後又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時候,我還是不敢相信。
我注意到了身上的衣服。是一身素白色的棉衣,一直從上半身延綿到腳邊,腰間系著淡粉色的綢帶,素衣的外面還被滑滑的薄紗披覆著。正當我想仔細觀摩這衣服之時,一個人似乎走到了我的身邊,我低著頭看到了他黑色的布鞋,上面繡著我看不懂的圖案,金黃色的線條就那麼有規律的繞在圖案的邊緣,顯得很是高貴。鞋子的上面耷拉著長長的黑衣,也繡著奇怪的圖案,同樣也有金黃色的線條纏繞在衣服的底邊,似乎與鞋子相映襯。我咽了口口水,慢慢的抬頭。
「你醒了?」那麼淡淡的一句話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又顯得有些低沉,也許是因為他帶著面具的關系以至于我都不能確定是不是眼前的人在說話。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愣愣的看了看他的著裝,又看了看我身上得服飾。
很好。我穿越了。我穿越了。我真的穿越了?!
「你……」他頓了頓,「還記得什麼嗎?」
「什麼?」記得什麼?我記得我從樓上掉了下來,那人的眼楮我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了。還有我哥匐在欄桿邊的場景,我都記得。等一下!我哥?他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我想不起來?我正準備整理思緒在腦海中搜索一下名字大全庫時,他的問題又把我問倒了。
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心里猛地抽了一下,是我腦袋摔壞了?為什麼我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那黑風衣男一直在我耳邊低喃著優兒優兒的。
優兒是我的別名,這我記得,我也記得這稱呼只有我哥知道。我什麼都記得,怎麼就忘了名字?最後我只能歸咎于一定是我腦子摔壞了,出了什麼問題,但是沒準以後我就想起來了。在我整理好思緒後,我才想起眼前這個一直站在我面前的人,他帶著面具,聲音也是淡淡的似乎沒有什麼感情。他是好人是壞人?為什麼又要帶著面具?他知道我是誰嗎?听他剛才那般詢問,似乎是知道我忘記了什麼。
「你是誰?」我顫顫悠悠的站了起來,才發現我只到他的肩膀處。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坐在地上才感覺到他對我的威懾力,可是等我站直了,我才明白,那是他與生俱來的氣場,仿佛一直都是居高臨下的。他一定是什麼王爺之類的吧?他帶著面具,一定是怕別人認出來,難道是當今的皇上?哈哈,我莫不是他的妃子?然後被宮人們算計丟到了這里?然後我就穿在了這身上?他既然在我的身邊,那就一定是來尋我了,能讓聖上親出來尋人,那我一定是他的寵妃吧?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衣食無憂?也可以安安穩穩的過下半輩子了?
我腦子里千四百轉的閃過了無數個身份,也抵不過他的一句話︰「你還沒回答我。」
「我……我不記得了,你就叫我優兒吧?」我輕聲的回答道,眼楮卻不知道該看哪里,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一種尷尬的氣氛在我們之間惟妙惟肖的蔓延著。
我似乎隱隱約約的听到他嘆了口氣。我就這麼低著頭,尋思著還是看自己的腳尖比較好。
「傅封玄。」
「啊?」
「我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