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擊雪線 第一章 第六節——第十一節

作者 ︰ 思哲文景

第六節貞節女殉身真情

小姐重新端詳了一會兒照片,自信地說︰「是,就是她。請使用訪問本站。她叫黃斯琴。」

俊嶺一听,照片上的人,不叫周山桃而叫什麼黃斯琴,心里頓時涼了半截,一下縮在沙發上,嘆息道︰「天啊,你是怎麼啦?你為甚麼對我這樣無情。」小姐見他詛喪的樣子,不知說什麼好。

兩人默默無語。

過了一陣之後,小姐若有所悟地說︰「你先不要灰心。干我們這一行的,沒有了自我,哪里還有真名?自淪入這個行當,就預示著原來的那個人就已經死了,她的名字也就隨之消失了。就另外起一個假名或者叫藝名。你不妨回憶一下,你的山桃,有什麼特殊體征或印記。」

俊嶺听了,又重新振作起來,眼前又閃出一絲希望之光。

「對,她有個明顯的印記。右耳後面,有一顆小拇指大的黑痣。」

「一點兒也不錯。耳後是有一顆黑痣。但為了美麗其間,她現在已經將它取了。」

「那麼,你可以判斷是她。」

「不錯,一定是她。」

兩人經討論確認後,俊嶺欣喜萬分。驚嘆道︰「啊,天助我也,終于有了山桃的線索。」

「哎,她苦啊!」小姐嘆息之後,慢慢講來︰

在一年前的一個上午,就在深圳,我上街去買東西。走到一個過街天橋上,看見一個女孩,精神恍惚,卻打扮得十分潔淨大方。她慢慢跨過橋欄,站在護欄外,是要輕生的樣子。我連忙撥打110求救。並躡手躡腳地靠近她,企圖一把拽住。可被她發現了。她伸出一只腿,準備往下跳。

慌忙之中,我大叫一聲,「妹妹!」

她听到喊聲,猶豫了,收回了伸出的那只腿,回頭張望,卻不見叫喚的人,精神恍惚。

我又說︰「妹妹,您等一等,姐姐有話要對你說。」

她凝神佇立在那兒,似乎听到有親人在呼喚。隨著呼喚聲,眼前輪番幻影出她敬愛的媽媽、爸爸、弟弟,特別是親愛的未婚夫的形象。喃喃自語道︰「親愛的爸爸、媽媽,女兒對不住二老,女兒不能盡孝了。哥,妹妹愧對你的愛,無臉再見你了。再見吧,我的父母。再見吧,我的親人。」她半蹲身子,準備縱身跳下去。

「妹妹,千萬不要這樣,您要珍愛自己的生命!」我反復地使勁地喊。

她晃晃糊糊,似乎听到的是親人們的呼喚,是千萬個生命的呼喚。還看見母親哭泣著向她撲了;看見未婚夫伸出雙手托住她;看見鄉親們伸出手來拉她……。她悲憤交加,心如刀絞,一股不能割舍的情感涌上心頭。慢慢直起了身子。轉年之間,她又充滿自責,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麼價值?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親人?想到這兒,她眼前又浮現出許多魔鬼式的猙獰面孔,耳邊充滿了︰死,死,死……的聲音。她又一次半蹲身子,想縱身一跳。

……

正在這生死抉擇的關鍵時候,110的警察趕到。警察迅速截斷過往車輛,幾個人張著一條毛毯,等在橋下。許多過往行人,看見這樣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生命,就要結束,都不忍心,也都加入營救行列,站在橋下,伸出雙臂,準備用自己的生命托住她的生命。

一個女警站在橋下,對著她喊話。進行勸導,以穩定她的情緒。她好像清醒一些,看清這種壯觀的救人場面,愣住了。橋上一位男警,輕輕地向她靠攏,等她還未醒過神來時,男警已走到她的跟前,一把將她拽住。小女孩得救了。

警察問︰「這是誰家的孩子?」

我應聲說︰「是我家的。」

警察又問︰「為甚麼跳橋?」

我回答說︰「由于一點小事想不通。」

「那就帶回去,好好開導開導。」警察說。

「好,好,好。我們一定做好工作。謝謝警察!」

說著,另一位警察遞過一本記錄本,讓我在記錄後邊簽了字。警察和群眾都散了。

我攙扶著她,一面走路,一面勸導。幾個記者追趕上來,這個說︰「同志,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多大歲數?」那個問︰「小姐,你能給我介紹一下事情發生的原因嗎?」……我只得告訴他們,「無可奉告。」我也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偶然遇到。我只管帶著她,匆匆向前走去。她也順從著我,不多時來到我的住處。進了門,她一坐在沙發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知道她有很大的冤屈,說︰「妹妹,你心里有什麼不痛快,就大聲哭出來。哭出來,就會好受一些。」

她哭了一陣,情緒緩解了一些。抽泣著說︰「姐姐,我苦哇!」

「姐姐知道你苦。不然你不會走這一步。如果你相信我,就把你的苦水倒出來,也許我還可以幫助你。」

小女孩,就把自己的苦惱一股腦倒了出來。

我叫黃斯琴,家在離這兒很遠很遠的小山村。今年春節剛過,村里來了兩個人,花言巧語將我騙到這里,帶到一家叫「情雨」的歌舞廳當服務員。起初,讓我給客人送茶倒水,打掃衛生,雖然累一點,也不時遭到一些人的調侃和不軌,但我忍辱負重,盡力干好工作,以爭取個不與顧客打交道的好的崗位。

隨後,老板給我提級,讓我到ktv去陪客人。我問陪什麼?他說陪陪客人唱唱歌、跳跳舞、聊聊天,陪得好就有額外收入。我當時感到這也沒有什麼,我就去了。起初來了幾潑客人,我陪他們唱歌跳舞,他們一個個都很規矩,大家玩得很開心。

一天,來了一個粉頭油面,西裝革履的客人,像似一個大款。在跳舞時,他一手緊緊摟住我的腰,一手在我身上亂模,嘴伸過來企圖接吻。我看他圖謀不軌,一把推開,厲聲說︰「先生,請放尊重一點!」他打了個冷笑,說︰「唉喲,你當你是誰!還假正經。」順手從包里拿出兩萬元錢,甩在茶幾上,說︰「我就看準了你,今晚跟我去睡覺,我就是這個價。」我一听,更加火了,感到這是對我人格的極大誣蔑︰「收起你的臭錢。你認為錢可以買通一切,錯啦。也許錢可以買一切東西,但絕對不能買一個人的人格和自尊。」「好,我不與你爭辯,你什麼時間想同了,給我打個電話,還是這個價。這是我的名片。」他扔下一張名片,裝好了錢走了。我氣得發瘋似的,拿起那張名片,撕了個粉碎,扔到垃圾筒了。爬在茶幾上哭了。心中感到無限憋屈。

……

昨天晚上,來了一個干部模樣的客人,在我們老板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老板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喚我︰「斯琴,去陪陪這位領導。」服務生將那人帶到一間最豪華包間,我也跟了進去。我陪他唱了幾曲,就一面喝酒,一面和我聊天。說話彬彬有禮,很有品位。說著說著,他問我:「想喝點什麼?」我說︰「什麼都不喝。」他說︰「要不要來杯咖啡?」我說︰「不用。」他說︰「那就來一杯茶吧。」叫服務生送來一杯綠茶。我也就不客氣地喝了起來。喝了不到半杯,我就迷糊過去了。

天亮時,我慢慢睜開眼楮,驚訝地發現我睡在賓館的一間豪華房間中。模模我的身軀,被人月兌得一絲不掛。掀開被子看見潔白的床單上,有一抹殷紅的鮮血。我明白了,我**了。那個人面獸心,冠冕堂皇的畜牲,竟干出如此卑鄙的事來。我承諾過我對象,要將一個少女最為珍貴的東西留給他。可突然間這個珍貴的東西丟了。我豁出命了保衛它,卻想不到今天被他糟蹋了。這個王八蛋!這個畜牲!「畜牲!畜牲!你不得好死!」我瘋狂地吼叫著,但周圍靜悄悄的,死一樣的寂靜。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應。我悲憤極了,灘在床上,痛心地抽泣。一時間感到,我一切都完了。現在,我沒臉見我的對象,沒臉見我的親人,沒臉見我的鄉親。從此,也沒有人瞧得起我。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我一個弱女子,無法和他們抗爭,我就以死控訴他們的罪行!

想到這里,我爬起來,穿好了衣服,洗嗖打扮了一番。心想,我死也要死得干干淨淨,轟轟烈烈。于是我就選擇這個繁鬧市區的天橋上,作為我殉身的地方。

……

俊嶺听著這個悲壯的故事,心靈受到了很大的震動。感動、憤慨、驚喜、悲哀一起向他涌來,一陣陣感到揪心地疼痛。

听到這里,他急切地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那麼,你知不知道,現在她在哪里?」

「是這樣的。你听我慢慢講來。」小姐繼續說︰

她和我,都是天涯淪落人,遭遇著同樣的命運。我十分同情和理解,就耐心地勸導她︰不管遇到什麼樣的難處,首先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絕不可輕生。沒有了寶貴的生命,那才是最可悲的,那就什麼都完了。

她听了點點頭,似乎領悟了我說得話。我繼續勸她︰

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我們頑強地活下去,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得到幸福的。

她,嗯地答應了一聲。我看她已回心轉意,就說︰

好妹妹,你要是決定現在就回老家,姐姐手頭還有點積蓄,給你做個盤纏。如果你還想在這兒另謀生路,我也幫你找個工作。

她嘆了一口氣,說,我還是先回歌廳去,因為老板還壓著我三個月工資,作為保證金,我設法將她領出來,再說。她回去了。臨走前我說,請保重,有什麼困難,一定來找我。不要忘了你這兒還有個姐姐。她連連點頭。

後來她給我來過一個電話,說,她被肇慶一家國際大酒店招聘去了。具體是那一家,她也沒有告訴我。

俊嶺听了,堅定地說︰「我一定到那個地方去,找回我心愛的山桃,解救她苦難的身軀,賦回她迷失的靈魂。」

第七節親人相見不相識

李俊嶺幾經周折,來到肇慶市。這時他手頭已經拮據,要立足這里,慢慢找到山桃,首先要解決錢的問題。他一下車,徑直來到勞務市場,找點活兒干。但連續幾天,也沒有找到工作。在吃住都無法解決,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只得決定去賣血。

他找到一家血站,經檢查身體後,卷起袖子,讓護士抽血。殷紅的血,從他的體內流到塑料袋里。一百毫升,二百毫升,護士說︰「好了,一次不能抽得太多。」他說︰「沒事的,我身體好,你再抽它三百毫升。」護士說︰「你不要命啦?最大極限一次四百毫升。多了會對身體造成很多傷害的。」在他的一再要求下,護士抽了五百毫升。領到一千元賣血費。

抽完血,當他站立起來時,一陣頭暈眼花,差一點摔倒。護士趕快扶住他,又讓他坐下,打了兩只葡萄糖,讓他喝了。才慢慢地恢復了體力。

抽血後,他白天找工作,晚上出去打問山桃的信息。

經多方打探,得知這里有個叫岩湖國際大酒店,是當時的頂級酒店,是專門接待國際友人的地方,也是歌妓舞女出沒最多的地方。他先到這里偵察一番。一看這里,奇峰布陣,麗湖串聯,山環水繞,波光岩影,真如人間仙境。過了一座水上棧橋,來到一座高樓大廈門口,這就是岩湖國際大酒店。酒店門口擺放許多豪華轎車。這里環境幽雅,人員稀少,不時有幾個外籍洋人,闊少大款,手挽摩登女郎出入。酒店附近,時見層次不一的煙花女子,等候生意。看見有男子走過,便上前問道︰「先生,要不要去玩玩?」正是山與湖共枕,鳳與雀共舞。

李俊嶺,常常在這里邂逅等待。幾天過去了,即不見山桃的影子,也打問不到她的一點消息。他幾次企圖走進酒店去了解一下,門口保安一見他埋汰的穿著,就拒之門外。就此罷休吧,又不甘心。他想住進去探個究竟,一問一夜的房租高達兩千元。

他要設法掙到這麼多錢。就一個工地一個工地地跑。一天終于在一個建築工地找到了工作。為積攢到一夜的住宿錢,他不要命地晝夜干活。

十幾天後,他終于湊夠了錢。買了一身西裝,打扮一新,進到那個國際酒店,開了一間房間。他顧不得回自己開的房間,就在這棟陌生的大樓里,一層一層之轉,尋求它的秘密。

當他轉到二樓時,終于有所發現。在一些住房門上,掛著一個小牌子,牌子上面寫著︰某某小姐,及她的照片,和聯系電話。他一個一個詳細觀看,在一個門上看到︰黃司琴,聯系電話13854328869,下面貼著她的照片。他仔細一辨認,不錯,一點也不錯,就是她。他記住了電話號碼,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間,立即拿起室內電話,撥打起來。電話嘟——嘟——地響著,無人接听。他過一會撥一次,又過一會撥一次,連續撥了好多次,一直無人接听。他急得在房子里轉來轉去,產生各種各樣的猜想︰是她走啦?還是有了什麼意外?被人拐騙啦?……越想越急躁,越想越失望。天已經黑了,他試著又撥了一次。電話終于通了,傳出一個女人嬌滴滴聲音,而且是南方口音︰「先生,您有甚麼事啦?」他一听,差一點暈倒。天哪,我費了這麼大的勁,卻找錯人了,你說倒霉不倒霉!他拿著听筒不知說什麼好時,又傳來對方的聲音︰「先生,有什麼事,您就說吧,不要不好意思啦。」他想,在這種情況下,我直接問他,看他有什麼反應︰「小姐,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黃司琴呀。」對方回答。「請問,你認識周山桃嗎?」這一問,听得對方有點緊張,停了片刻,對方又開口了,聲音有點顫栗︰「那你能告訴你是誰嗎?」「我是李俊嶺!」他的回答,使對方驚愕不已,「阿——」地一聲,不說話了,半晌「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後來再怎麼撥打,她都不接了。怎麼會是這樣呢?他不解地問自己。他想了半天後認為,她這是一種逃避!我要找到你房間,看你怎麼辦。

他立即出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帶上房門,徑直去她的房間。到了門口,听到房內嗚嗚咽咽的哭聲。他又覺得這不只是一種逃避,還有撕心裂膚的傷痛。他得前去好好安慰安慰她。但他無論怎麼敲門,她都不開。許久後,她隔著門,悲傷地說︰「哥,請你忘了我吧。我已不配你了。我沒臉見你。請原諒我的過錯,你回去吧。你原來的山桃已經死了,請你不要來打攪我。我求求你了。」

他帶著乞求的口吻說︰「山桃,我的好妹妹,你听我說。請你不要這樣。哥哥找你找得好苦哇。為了重新找回我們的幸福,哥將自己的鮮血和生命都在所不惜。今天好容易找到你,你先讓我見上一面,好不好?」

「哥,我不是心狠。我違背了對你的承諾,我已失去了女兒時的純真。我不配,我真的不配。我再也沒有資格見你。我現在就想鑽到地縫里去,永遠消失在你的面前。」

「妹妹,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過錯。我都不怪你,從今天起,過去的就算過去了。讓我們重新開始吧。好吧!」

「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我已經陷得很深,身不由己了。」

「不要怕,一切由哥當著。欠他多少,都由我承擔。」

「哥,你是不知道的,你也是承擔不了的。你呆在這兒怕是有危險得。回去吧,哥。從今以後你就忘了我吧,忘得越干淨越好。你去另找一個稱心如意的。」

「你這是屁話!」倆人說著說著,他急火了,「咚咚咚」地使勁地敲起門來。

山桃在屋里號啕大哭起來。

這時,突然從樓道深處閃現出幾個腰闊膀圓的大漢,大聲吆喝道︰「干什麼的?到這兒撒什麼野!」

他趕緊解釋道︰「先生,對不起。我是來找人的。」

「到這里來找什麼人?你沒看看這時什麼地方!」那些人惡狠狠地說著,連推帶搡,要趕他出去。

俊嶺奴不可遏,大聲吼道︰「誰給你的權力趕我,我是這兒的顧客,是你們的上帝!」

那些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俊嶺,見他雖然穿一身西裝,但扭里巴嘰的,是百八十塊下等貨。再一看臉和手,粗里粗糙的受苦人。辱罵道︰「看你這個熊樣兒,不灑潑尿照照,你有資格當這兒的顧客?」

「我是來住賓館的。」他理直氣壯地說。

「好啊,住房卡呢?有本事拿出來看看!」他們說。

俊嶺上下口袋里模了,沒有住房卡。在情急之下走出房門,忘了帶卡。

「哈哈!沒有吧,我量你沒有。有身份證嗎?」他們說。

他把身份證,也忘在了房間。

「哈哈!連個身份證都沒有,還給我們當上帝?我看不是小偷也是個流氓!給我趕出去!」為首的一個說。話音未落,兩人反剪起他的手,一人狠狠在他的上踢了兩腳,不容分說,就將他向外拖去。

那些人都是挑選來的精壯打手,俊嶺動彈不得。便一面走一面大聲抗議︰「我抗議!我抗議!你們這些王八蛋……」

直拖到大堂,一個大堂經理看見了,感到有失體面。問︰「這是怎麼回事?」打手說︰「他在小姐門口鬧事,還冒充酒店的顧客。」經理豁道︰「你們松手,下去!大廳廣眾之下,你們這樣干,有損于我們國際酒店的形象。」打手們退了下去。

俊嶺這才平靜了一些,停止了謾罵。經理余怒未消,嚴肅地問︰「你是干甚麼的?」回答︰「我是住店的。」問︰「叫什麼名字?」答︰「李俊嶺。」問︰「住幾號房間?」答︰「住9042號。」經理翻開住客登記本,問︰「身份證呢?」答︰「拉在了屋內。」問︰「住房卡呢?」答︰「也忘在了屋內。」

經理叫一位保安送他到房間,指示開門後檢查住房卡和身份證。並用警告的口氣,對俊嶺說︰「住我們這里,要遵守這里的規矩。不能到處亂竄,不能大聲吵鬧。听到了沒有!」俊嶺心煩意亂,無心听他的說教。心猿意馬地點點頭,轉身回房間去了。保安到房間,一一核對過了,未發現什麼問題,也就走了。經理又叫人切斷了他房間電話線,房外布置兩個暗探看管。

李俊嶺和衣躺在床上,心潮澎湃,夜不成寐。原來設想找到山桃後,二人是如何激動,如何欣慰,如何幸福。但真正見面後卻成為,親人相見不相識。這是何等的慘烈!我幾經千辛萬苦,受盡難以忍受的艱難和屈侮,今天終于找到了你,你為什麼如此絕情。啊,生活,你原來如此奧深,使我無法讀懂。天快亮時,蒙蒙朧朧睡去。看見有幾條俄狼,將山桃群追不舍。山桃慘叫著逃生。但沒有逃月兌那血盆大口,終被俄狼叼走了。地上盡留下一抹殷紅的血跡。他被驚醒了,心頭感到陣陣發痛。

服務員來打掃房間,並催促去續辦住宿手續。他哪里還有錢。便悻悻離開酒店,再次回到打工的工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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