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擊雪線 第一章 第九節——第十一節

作者 ︰ 思哲文景

第九節身陷囹圄

李俊嶺案件,公安偵查終了,報法院審理,以《刑法》第四章,第二百三十二條,以故意殺人未遂罪,判處三年徒刑。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李俊嶺經法院反復教育,開始認罪伏法,決心認真改造自己,爭取早日出獄。

法院的判決抄送回老家。俊嶺媽不識字,就將郵件交給俊嶺爸,說︰「老頭子,你看看這是甚麼?」

俊嶺爸打開郵件看時,兩手逗逗發抖,嘴唇也在發顫,半天說不出話來。

俊嶺媽問︰「快說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顫抖著說︰「是你那個寶貝兒子,闖禍了。」

「到底闖什麼禍了?」

「殺——殺——什麼,殺人……」

俊嶺媽一听「殺人」二字,知道禍闖大了,急切地問︰「那,現在他在哪里?」

「被公安局抓了。」老婆子一听,抽縮了兩下,暈了過去。

老頭子嚇得手忙腳亂,不知怎麼是好。又是灌紅糖水,又是給吃止咳糖漿,又是用熱毛巾敷……自己能想到的辦法都用上了。過了片刻,慢慢蘇醒過來了。

老頭子見老伴兒醒了,不停地安慰和解釋︰「你不要著急,法院已經判了,只判了三年,一晃兒就到了,等回來了,他再孝敬你不遲。」

「你說得輕松,這三年我兒子在里面要受多大的罪!」把老頭說得噎住了,不知說什麼好。

俊嶺媽在老伴和鄰居們的勸說下,情緒暫時穩定下來了,但從此一想起兒子,就好像撕去了心頭一塊肉,心痛得要命,就忍不住大哭。成天少言寡語,不思飲食。經常站在門口一面向遠方眺望,一面掩面哭泣。哭得多了,眼楮開始發澀發花,最後什麼都看不見了,兩眼瞎了。

周山桃自那晚以後,良心受到極大譴責。雖生活在富豪門第,但終日寢寐不安,不思飲食。一閉上眼楮,就看見俊嶺的身影晃動。身體一天天消瘦。

一天,山桃偷偷去監獄看俊嶺。一見面,山桃就泣不成聲,不停地說︰「哥,是我害了你,我該死……」

俊嶺寬慰道︰「山桃,請你不要自責。都是我的錯,是我的幼稚和魯莽,才鑄就今天的大錯。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這種生活,你就走下去吧。從今以後,我尊重你的選擇,再也不干涉你的生活。」

山桃听了連忙說︰「不不不,是我毀了我們的姻緣,今日我無法報答,等來世我一定報答你!哥,請你原諒我。不然我永遠無法安寧。」

「我們互相原諒,互相理解吧。」……

正說著,警察喊叫︰「時間到。」俊嶺被帶走了。

山桃「哥!哥!」地呼喚著。但已經恍如隔世,各自一方。

俊嶺打工的那位公司老板,得知俊嶺的事後,嘆息道︰「哎呀,太可惜啦。是一個誠實勇敢的好青年,卻不听我好言相勸。一時魯莽落此大難。無法子,先讓他受受教育,等以後再說。」隨後,多次去監獄看望俊嶺,鼓勵他好好改造。

一晃一年過去了。老板和監獄多次交涉,願保其出獄。監獄考慮到俊嶺在獄中表現不錯,同意擔保出獄。老板按規定繳了保證金,辦好出獄手續。俊嶺被提前釋放出獄。

俊嶺走出監獄大門,看見老板和幾個工友,在門口等待,激動得熱淚盈眶。握住大家的手不放,千恩萬謝。大家也感慨萬分。

俊嶺回到公司,向老板提出要回家鄉,去重新開始。老板也十分贊同。給了一萬元錢,做為他的路費。他十分感動。次日拜別老板和工友們,踏上回鄉之路。

李俊嶺幾經周折回到了家鄉小山村,他父母對俊嶺的突然到來,驚詫不已。俊嶺發現媽媽眼楮瞎了,爸爸突然頭發全白了,二老顯得十分蒼老,心頭一酸,抱著他們大哭起來。

媽媽哭著說︰「兒啊,你終于來了。娘想你。想你想得哭瞎了眼楮。」

爸爸只是反復說︰「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媽媽雙手顫抖著,將兒子從頭模到身,從身模到頭,嘴里不停地說︰「我可憐的孩子,你瘦啦,瘦啦……」

爸爸見狀說︰「好啦,好啦。我們進屋說。一家三口進了家門,回到屋里,先隨便吃了點現成飯,細細聊了起來。

俊嶺將他找山桃的過程,山桃的變化情況,詳細說了一遍,帶著十分惋惜的口吻說︰「我算是徹底失去了山桃。」,說時兩眼閃爍著淚花。

爸爸勸慰說︰「兒子,沒關系,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事已如此,我們再找一個。」

俊嶺說︰「山桃也是身不由己,她也很苦。」

媽媽說︰「那她是自作自受,為了臭錢就什麼都不要了?再不要想她,我們給你好好物色一個。」

二老是為了寬慰兒子,他們心里清清楚楚,像他們這種窮山村,在他們這種處境下,那個姑娘還會嫁給他家。

俊嶺慢慢靜下心來,一面在家勞動,一面進行反思。認識到,問題的根源還在一個「窮」字上。「窮」字把山桃逼上了這條路,「窮」剝奪了我愛情。要找回愛情,首先要發家致富。要致富,守在這個窮山村是不行的,必須要走出大山,到外面闖蕩世界。這時他想到一個人來,就是他在部隊上的老班長索南。他轉業到玉樹州的一個鄉里工作。不妨去找找他,也許那里有發財的機會。

俊嶺說服了爸媽,背起背包,去找他的老班長。坐了幾天汽車,又坐了兩天馬車,來到了那個鄉政府。兩個親密戰友一見面,高興得不得了,互相垂胸擁抱,問寒問暖。

老班長索南,是個藏族小伙子。人很耿直熱情,又肯學習,部隊上表現突出,很快提升為班長。兩人關系特別親密。兩人寒暄了幾句,索南就拉著俊嶺的手,說︰「走,回我家,先好好喝上兩杯,吃吃我們藏民的手抓,再說。」

回到家里,還未落座,俊嶺就開門見山地說︰「我這次來,是到老哥這兒找點活兒干,看老哥肯不肯幫忙!」

索南開玩笑說︰「什麼活不活的,你一次能喝它五瓶,我家活兒多得很,我讓你天天干,就怕你不肯干。」

「只要你給我開高工資,我就干。」

「工資可一分沒有,活兒你還得干,誰叫你是我的好朋友!」兩人開著玩笑,不時哈哈大笑。

不一會兒索南媳婦,倒上香噴噴的女乃茶,端上肥騰騰的手抓羊肉,墩上一扎啤酒。索南捐起袖子,擺出一副架子,說︰「放開了吃喝!」二人就大吃大喝起來。等酒足飯飽,兩人才細細謀劃起來。

索南想了想說︰「我這里倒有個快速致富的路子,就是很辛苦。要爬上雪線以上的高山,那里空氣稀薄,人喘氣都有困難,不要說干活了。」

李俊嶺一听,馬上問道︰「什麼活?我能干。只要能掙錢,我什麼苦難都不怕!」

索南說︰「挖蟲草。蟲草價格不斷上漲,從去年每斤五千元,已經漲到現在的一萬元。每年多不要挖,就挖上五斤,就是五萬。但也很不好挖,沒有經驗,一天一個也找不到。這是神草,沒有神的保佑,你連面也見不到。」

俊嶺立刻說︰「我試試,我相信神會保佑我的。」

索南說︰「你是個好人,神是保佑好人的!」稍加停頓之後,又說,「我們已組織了個挖草隊,明天就要進山。我給你聯系一下,你就跟他們一塊兒進山。你看如何?」

俊嶺高興地說︰「那就好極了。」

俊嶺在老班長索南的幫助下,進了挖蟲草的隊伍。虛心向藏族同胞學習,強忍高寒缺氧、狂風暴雪的襲擊和侵害,克服各種艱難險阻,堅持挖草,收獲頗豐。

第十節重燃愛情之火

李俊嶺挖了兩年蟲草,賺回十來萬錢,成為花台村的首富。頭一年蓋起了小洋房,第二年買回四輪手扶拖拉機。自從失去周山桃後,他爸媽到處打問,給他說媳婦,但誰家的姑娘都不願意嫁他。現在卻好了,十里八鄉,好幾個姑娘主動找上門來,都願意嫁給他。他爸媽問他︰「喜歡哪一個?」他總是搖搖頭,說︰「再不要提這件事了,一提就感到傷心。」顯然是還沒有走出失敗婚姻的陰影。

他爸媽看著一次次托下去,一次次失去了好姻緣,著急了。他爸慎重其事地跟他談話︰

「你是否心里還惦記著山桃?」

「不,她已經死了,徹底從我記憶中抹起了。」

「那你還等什麼,年齡一天天大了,再不找過幾年誰還要你?」

「沒人要,我就打光棍。談戀愛太讓人傷心了。真的,一想起過去的事,確實使人不堪回首。」

「娃啊,人生不可能是一帆順風的,總會遇到一些坎坷,遇到一些挫折。但我們要不怕坎坷和挫折。那里跌倒那里爬起來,繼續往前走,要越挫越勇!」

「這道理我懂。可現在我還沒有再談戀愛的興趣。」

「不,你不是沒有什麼興趣,我看你缺乏勇氣。一個人失去了勇氣和信興,那將一事無成!」

「在這件事上,你們再不要勸我。我趁年輕力壯,先搞點基本建設,過幾年再說。」

兒子不听勸告,父親生氣了,說︰「你這個不听勸告的混賬,從今以後,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你願怎麼就怎麼!」

媽媽在一旁哭鬧起來︰「女圭女圭,你不听大人們的勸,你想干甚麼?你不娶媳婦,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現在就死了!」說著頭就向著牆上撞去。

俊嶺見狀,立即拽著媽媽,勸阻道︰「媽,你別這樣。兒子不孝,請你原諒。兒從今以後,一切听你的。」

媽媽這才止住哭聲,說︰「好,現在提親的這幾個,你要哪一個,趕快來個定奪。我好回答人家。」

俊嶺說︰「兒子就依二老,你們定誰就定誰,我都沒有意見。」

「屁話!是你娶媳婦還是我們去媳婦?你自己的媳婦自己不定,讓我們怎麼定?」爸爸听了惱怒地說。

媽媽接著說︰「你起碼去看看,長相你能不能看上。」

俊嶺回答說︰「媽,我現在根本就不關心什麼長相,只要是個人就行。長相是什麼?長相是禍害。」

爸爸完全理解了兒子的心思,平靜下來,說︰「這麼說來,倒也有一定的道理。依我看上村鄭村長的閨女,鄭溪鵑就可以。是個回鄉知識青年,聰明能干,十分本分,」

俊嶺立即說︰「我沒意見,只要你們同意,我就同意。」

「那也不能這樣草率。你不看她,她還要看看你哩。人家姑娘還沒有見過你哩。」他爸說。

俊嶺見扭不過二老。點了點頭,說︰「那就听二老安排。」

俊嶺父母,聘了媒人,準備了禮物,打發兒子跟隨媒人去相親。鄭溪鵑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回鄉勞動。溪鵑父親,早已聞知花台村有個李俊嶺,人品不錯,吃苦耐勞,成為村子里的首富,想把女兒許配給他。這天早早起來,準備了一桌好飯,等候未來女婿的到來。

俊嶺和媒人到了。溪鵑爸媽一看,果然不錯,誠懇大方,舉止文雅,十分帥氣。二老十分高興,讓到席桌上坐定。溪鵑端上茶來,抬頭一看,燦爛一笑。鵑爸一看女兒表情,心中就有數了,知道女兒相中了。俊嶺一見送茶的這位姑娘,心頭一愣,啊,莫非是山桃再生?再一細看,她比山桃還有氣質,還要大方端莊,是典型的知識性女性。冰封的愛河開始溶化了。他突然振作起來,笑顏重新掛在了臉上。大家皆大歡喜,推盞問杯,談天說地,歡聲笑語,喜慶至極。

酒足飯飽,俊嶺說想到村子里看看,溪鵑主動跟隨,大方地說︰「好,這里你不太熟悉,我陪你去。」兩人信步來到村邊地頭,邊走邊聊,很是投機。尤其是溪鵑談起農村的改革和發展,很有見地,使他茅塞頓開。听後,他更加喜歡上了這個文化青年。

通過幾次你來我往,溶化的愛河洶涌澎湃起來,兩位年輕人深深地相愛了。就在那一天,舉行了盛大婚禮。

第十一節逼上絕路

周山桃去監獄,偷著看了一次李俊嶺回來後,由于內心受到一次強烈震動,神志恍惚,精神萎靡,身體逐日消瘦。但一見熊佔艾來了,還得強裝笑臉,好言相待。這樣的日子過了數月。有一天听見有人「咚咚」地敲門。她認為是老熊回來了,立即去開門。門剛一打開,一個蒙面女子,咬牙切齒地說︰「你這臉蛋害了多少人?我看今後你用什麼害人!」說著就將一瓶水一樣的東西,拋到她臉上,轉身跑了。她臉上、衣服上嗤嗤地冒起白煙。臉上火辣辣地鑽心地疼痛。她大呼幾聲︰「救命啊,救命啊!」就昏倒在地上。

隔壁男子听到叫聲,跑出來看是,見山桃的門敞開著,山桃爬在地上,地板上還嗤嗤冒煙。知道不好了,立即打電話給110和120,警察和急救車馬上到了。確定為用硫酸毀容案。警察處理現場。醫生經簡單處理後,抬入急救車,送到了醫院急救。

警察根據隔壁那位男子提供的線索,找到了熊佔艾,簡單訊問了一下情況,讓他趕快去醫院照看山桃。熊佔艾急匆匆趕到醫院,看見山桃躺在病床上,被玻璃罩罩住,頭部和兩只手全用繃帶纏住,只露出鼻孔和嘴。打了個寒顫,忙問醫生︰「她,她,怎麼啦?」醫生告訴他︰「是被硫酸深度燒傷,處理不好,引起感染,會有生命危險的。」熊佔艾說︰「醫生她可是如花似玉的美麗女子,你們可要想盡一切辦法救她。」醫生打了個冷笑說︰「我們會的。請你趕快去繳醫療費。」熊佔艾這才去繳醫療費。

經醫生的及時搶救,精心治療,山桃闖過了感染關,一天天好起來。這天護士揭開了臉上的繃帶,山桃要求照照鏡子,看看被燒成了什麼樣子。護士鼓勵她說︰「你要堅強。今後還要給你做幾次植皮手術,你會慢慢好起來的。」她微微點了點頭。護士拿過鏡子,她接過來一看,見自己的臉變得疙里疙瘩,七擰八歪,像魔鬼一樣,「哇——」得一聲大哭起來。她感到悲憤極了,傷心極了。護士醫生一起勸她,開導她。她也無可奈何,慢慢停止了哭聲。

山桃的治療,間斷性地進行了近兩年。經幾次植皮,臉和手比開始時好了很多。但依然是那樣丑陋。在住院期間,在做檢查時,還發現她患有嚴重的性病,艾滋病抗體顯陽性。這對她又是一次嚴重打擊。她一听差一點昏倒。經醫務人員的再三工作,精心治療,才使她慢慢堅強起來。

山桃出院回到家里,孤伶伶一人,即是那個曾經是甜言蜜語的熊佔艾,也不照面了。孤獨像一條毒蛇一樣蠶食著她的心身,她快要發瘋了。

她一想起謀害她的人,咬牙切齒,恨之入骨。這個畜牲,害得我好慘。等抓住了他,我一定要扒他的皮,捖他的心!但事至今日,案子還沒有破。說是嫌疑犯很狡猾,蒙著面,戴著手套,穿著鞋套,現場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有人推測,是熊佔艾的妻子,為維護她的地位,雇凶作案。但也抓不到任何證據。還有人說是,歌舞廳她的同伴,出于嫉妒而為,但也沒有真憑實據。哼,公安人員真是吃素的,連這麼個案子都破不了。

她坐在圈椅上,呆痴地看著窗外,窗外大街上依然人來車往,一派繁華景象。倒覺得自己還算幸運,雖到如此境況,但還好歹有個家,有人照顧,最起碼有人養著。正想著,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她知道是老熊來了,因為其他人沒有房門鑰匙。她裝著什麼都沒有听見,閉上眼楮養神。果然是他。

他抬把椅子,在她的對面坐下來,不緊不慢地說︰「山桃,為了我,你做了這麼大犧牲,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山桃急忙打斷他的話說︰「別說了,都是我的命不好。」

他接著說︰「今天我來,就是想給你一些補償。我給你帶來十萬塊錢。我想你的後半生夠花了。兩萬是現金,你手頭花著方便,八萬是支票,到那里都可以取現。」

「啊?」山桃听得話中有音,突然驚醒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趕我走?」

「請你不要激動。不是我要趕你走,有人容不下你。我那黃臉婆知道我們的關系後,非要起訴你。說你是第三者插足,破壞家庭。你說我有什麼辦法呢?」

「你不是答應過我,你要和她離婚嗎?」她質問道。

「那里有那麼簡單。這兩天她鬧得我簡直不可開交。我實在沒有辦法了。請原諒我吧!」他裝出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說。

「好哇,你這個沒肝沒肺的白眼狼!今天你把我糟踏成這樣,就這樣輕易拋棄了?我相信老天會報應你的!」她怒斥道。

「不是給你補償了嗎!你不是天天念叨著你的俊嶺哥嗎,你現在就可以回家見他了!」他說著,把支票和錢,裝在山桃的背包里。

「哈!哈!哈!」山桃大笑著,背起背包,把房門鑰匙扔在地上。「我走,我走,我——走!」踉踉蹌蹌,深一腳淺一腳,走出了家門。

熊佔艾立即鎖好了門,揚長而去。不一會兒,消失得無影無蹤。

山桃走到街上。她模糊之中,感到頭劇烈疼痛,雙手緊抱頭撕裂了一陣。似乎沒有什麼感覺了。可使頭發亂成一團。精神徹底分裂了。

她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我走,我走——。我要回家,回家——回家——……」路人見她,頭發蓬亂,臉上疙疙瘩瘩,瘋瘋癲癲,像個惡鬼一樣,趕快躲避開來。

走著走著,她從背包里拿出一把錢,一張一張地扔向天空。錢翻滾著飄落下來,她高興地叫著︰「好玩,好玩,真好玩……。」一群大膽的小孩跟在身後,一面喊叫︰「看瘋子了,看瘋子了!」一面搶錢。她看見那個小孩撿到錢,笑著說︰「不要拿,不要拿,髒,好髒哦。哈哈哈——。」

她餓了,到垃圾箱里撿點食物吃了。晚上蜷曲在街上的那個角落里。

一天,她在交通主干道上嬉戲,使交通阻塞。交警沒有辦法,就把她帶到民政部門,交給他們處理。民政部門從她背包里發現她的身份證,知道是青海省的,就負責遣送到青海。青海民政部門,又負責遣送到她的家鄉。

在李俊嶺舉辦婚禮那天,她踫踫撞撞,來到他家門口,演出了那場戲來。

再說,李俊嶺和鄭溪鵑認門回來那天晚上,俊嶺將自己和周山桃的戀愛過程,原原本本地講給溪鵑听。溪鵑听了,不但不埋怨他,連原先那種醋意感也消散的一干二淨。並對山桃的悲慘遭遇,十分同情。大度地說︰「哥,不要記恨山桃姐姐。一切不是山桃的過錯。如今她遇到如此大難,我們不能見死不救。我們應該伸出援助之手,去救助她。」俊嶺听了後,十分佩服。佩服她竟如此大度,如此高尚。

他二人,第二天就到山桃家,說服山桃家人,把山桃送到省城精神病院,進行治療。山桃家人同意後,他倆親自將她送到醫院,墊付了醫藥費,再三托付醫生竭盡全力治療。

治療了一個時期後,山桃偷偷逃出醫院。走了好幾天,重新回到了小山村。來後也不回家,住在一山凹里。一天走在一條陡峭的山路上時,不慎腳下一滑,滾入深山溝中,不幸遇難。徹底跌入了人生的深淵。

按當地習俗,未出嫁的女子及妓女,死了不能進族墳。山桃爸媽痛哭一場,捲了條席子,就地埋在山崖下。俊嶺、溪鵑、俊嶺爸媽等人,也來現場吊唁。

大山無私地敞開胸懷,接納了她的女兒,並以她寬厚的臂膀為其避風遮雨,讓其安息。

常言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在山桃遇難不久,熊佔艾這個作惡多端的流氓無賴,艾滋病發作,免疫力全部消失,渾身潰爛,一命嗚乎。也算是老天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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