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取消吧。」凌峰眉頭微蹙,靠著竹椅,端起蓋碗茶,用茶蓋輕輕撥弄茶水,只見綠波翻涌,翠葉沉浮,香氣撲鼻。
咦,這不是大師兄的聲音嗎?于飛好奇的靠近了一點點,把耳朵貼近了雕花的木門上。
「已經無法回頭了。」阮丞相不急不慢的道。
凌峰稍作停頓,將茶碗送到嘴邊,徐徐飲入。
「如果我說可以呢」凌峰目不斜視的看著阮丞相,「上次我沒能把菲兒帶回來,這次決不能再負她。」
「公子,大局為重,切不可兒女私情,小女承受不起呀。請公子三思。」阮丞相揖手行禮,言之懇切。
凌峰沉默片刻,閉上了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吐了出來,似是想要將心中的郁結一並吐出。「阮丞相嚴重了,我明白,原計劃進行,只是……」聲音越來越小,于飛耳朵都快貼門上了。
房門突然被打開了,于飛尷尬的杵在門口,還保持著剛剛偷听時的動作。刷的一下她的臉頰布滿了紅暈,沖僵在原地的凌峰嘿嘿一笑,「我,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呃,不,我什麼也沒听見。」于飛急的連連擺手,語無倫次。
「菲兒。」凌峰沖于飛微微一笑。
「菲兒進來。」阮老爹發話了。于飛隨凌峰來到書房的桌前。
「一個月後便是你成親的日子,你也應該準備準備了。一切按原計劃進行。這個是鎮平王府的地形圖。」阮丞相把一張地圖交給阮雲菲「一切見機行事。」
「是,父親。」于飛故作鎮定道,心理卻泛起了嘀咕。這是哪出呀,結個婚還要先熟悉地形圖?
「還有一事,我們之中必有內奸,行車路線和時間外人是不會知道的如此具體。菲兒可有發現不妥之處?」阮丞相看向于飛。
「我,我記不大清了。」于飛撩起頭發簾,指指額前發髻邊緣的粉色心形疤痕。
「時辰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于飛和凌峰退出了書房。阮路明望向窗外若有所思。窗外,喵的一聲伴隨著花盆被打翻的聲音,一只黑貓匆匆溜進草叢中,「看來是需要清理清理了。」
于飛回去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干脆起來坐在床沿上發呆。怎麼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呢,怎麼覺得像是掉進了一個黑社會組織?陰謀的漩渦?這個婚可不是好結的,我可不是阮雲菲有武功傍身,這搞不好就死翹翹了。看起來溫柔的大師兄到底是什麼人物?還有那個阮路明整天神神秘秘的。哎呀,頭疼死了,我還得回去見我的爸媽,可不能掛這了。走,只能走。白天一大推人跟著不好溜,不知道晚上怎麼樣,今晚還是先去探探路吧。
想到這,于飛穿好衣服,披上一件深色的披風,走出了房門。于飛的廂房相對偏了一點,但是離後門近一些。她快步向後院大門走去。今晚的月亮很圓,月光灑滿整個院落,白茫茫,霧蒙蒙的有些慎人。于飛越走越快。這樣的夜晚,總是讓她想起恐怖片來,仿佛隨時會從樹叢中蹦出來個青面獠牙的鬼來,空中在飄過白衣長發的女鬼。因為怕被人發現,所以于飛沒有拿燈籠,事實上于飛認為拿個燈籠更像是恐怖片中遇上鬼的倒霉蛋的經典畫面。
前方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雖然很輕,但是在這樣寂靜的夜里于飛的耳朵相當的敏感。她停住腳步,身形一閃,來到一棵樹後,探頭向前看去。不遠處正是梅園。一個黑色的人影慢慢的向梅園的方向走去,走到梅園的門口停了下來,負手而立,抬頭看著梅園兩個大字出神。看背影很像是阮路明。他來這干什麼,于飛不解,許是良心發現,半夜睡不著覺,跑來看自己的結發妻子吧。那為什麼不進去呢?
一只手從于飛的身後伸出來捂住了她的嘴,「唔……」于飛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噓……」溫熱的氣息鑽進了于飛的脖頸里麻麻癢癢的。「菲兒的警覺性變差了。」凌峰松開了手。
于飛的小心髒都快蹦出來了,听到是凌峰的聲音松了一口氣,轉身拍著胸脯︰「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什麼時候菲兒變得如此膽小?」凌峰挑眉,微微含首看著于飛,「這麼晚了菲兒怎麼會在這?」
「今天的月色不錯,我出來散散步,散散步。」于飛抬頭看了看月亮,給了凌峰一個大大的微笑。
甜美的笑容配上兩個俏皮的小酒窩,在月光的籠罩下美的那麼不真實,凌峰有一刻的失神,突然感覺這個笑容或許有一天將不在屬于自己,「菲兒……」
「嗯?」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凌大哥,前邊就到了。」于飛微微伏了一行禮告辭,繞過凌峰向自己的廂房走去。雖然你很帥,可是也很危險,在多呆一會恐怕要露餡了。要是找我要他的小情人,我上哪給他整一個去。于飛越想越擔心,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
凌峰看著漸漸消失在月色中的背影,握手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