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秋走過來,沒想到首先看見一個意外的人。******請到看最新章節******
「辛加•葛拉德。」迎著對方的視線,涼秋禮貌招呼。
辛加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切,不就是葛拉德的少爺麼,和他表哥安德烈閣下比可差遠了,有什麼好傲慢的。」有人低聲的不屑,對上涼秋後堆上笑臉,一張青春可愛的臉調皮的吐吐舌頭,「涼醫師你好,我叫季禾。」
季禾很是自來熟,一下就把辛加暴了個底朝天,什麼憑著表弟身份進了軍團,又對安德烈如何不敬之類的。
發現了涼秋始終無動于衷,季禾眼楮閃了閃,懊惱的一拍頭,「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在背後說人壞話,就是感覺涼醫師太親切了,不知不覺就說了出來。」
涼秋覺得這話很有意思,彎唇一笑,「嗯,都怪我。」
季禾被噎得啞口,眼楮當即就紅了,配合一張秀氣的臉楚楚可憐,邊上的人就有好些殷勤的上來安慰,只是這一次面前的人是涼秋,哪里有人敢得罪,連安慰他的時候也是小心的打量涼秋的臉色。
何況這位年輕的靈戰醫長得也極為好看,臉上掛著的淺笑讓人如置溫泉,但是眸子中的清冷又令人不敢靠近,即優雅又高貴。
特別是想起昨日,漫天的花瓣雨中,眉目如畫的少年一身黑衣,神色清冷的揮舞粉紅色的折扇,本來是完全不相容的,可是看起來居然奇異的融洽,月光下仿若精靈一樣,夢幻又遙遠。
季禾這樣嬌氣秀麗的男子,在軍團這樣陽盛陰衰,女人也大多是女漢子、女流氓的情況下,確實很得大家追捧,可是在這位靈戰醫面前,就仿若假金遇上真瓷,差距遠大了。
甚至安慰他的人也覺得,人家涼醫師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你季禾這樣反應未免太驕縱了。♀
季禾擅于察言觀色,立刻就感覺到這次大家非但沒為他抱不平,連安慰也言不由衷,垂眸掩下眼楮中的狠厲,再抬頭已經收了神色,柔軟又堅強的笑,「沒什麼,就是很喜歡涼醫師,不想涼醫師誤會我是長舌婦。」轉頭看涼秋淚光盈盈,「涼醫師不喜歡這樣的話,我再也不說了,涼醫師不要不喜歡我。」
涼秋眉頭輕蹙起來,扭頭懶得看他,在他看來一個男人做出一副嬌弱的樣子,實在難以入目,至于自己的反應會不會讓人覺得目中無人,他絲毫也不在乎——屬于安德烈的軍團,最好的估量,兩方關系也最多是相安無事而已,說不好就是敵對,這些人怎麼想他都礙不上什麼。
他的反應不出季禾預料,那些少爺們慣于就是對人不屑一顧,看著周圍的人對涼秋憧憬的目光稍冷,對他的安慰明顯真心了幾分,季禾心下得意不已,當下有意無意的把人都引到另一邊,留下涼秋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里。
不足一天,涼秋性格傲慢的消息就被人有意無意的傳遍了軍營,雖然大部分人都認為以他的身份,傲慢些也理所當然,但是畢竟沒有幾個人願意被人當面甩臉色,因此也就免不了對他退避一些,就好像所有人有志一同把他孤立了一樣。
長得比他好看,天賦比他好,又是靈戰醫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他幾個手段就排擠了。
季禾心下得意得很,心情一好,見人就三分笑,讓他在軍營的聲望又漲了一個台階,要知道他雖然喜歡扮嬌弱被人追捧,甚至傳言他爬上了好些人的床,可是二十五歲的四階戰修,這份天分加上貴族身份,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追捧他的。
涼秋似乎對新兵訓練情有獨鐘,大約他第二天還會去那里,季禾有意無意的說起來,引導大家自發想著遠離新兵區,吃罷早飯,季禾就迫不及待的趕往南營,想看看發現自己獨自站在新兵營區,涼秋的臉色會有多難看。♀
像季禾這樣總喜歡被人關注的,大抵就以為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完全不曾想過人家也許壓根不在乎周圍有沒有。
趕路過去,正好遇到安德烈,季禾眼前一亮,甚至挑釁涼秋的事都忘了,身姿一轉停在男人身邊,長長的睫毛可愛的蒲扇著,聲調崇拜而柔軟,未語先笑,「安德烈閣下早上好,閣下也去新兵區嗎?」
安德烈腳下不停,笑著點頭,「早上好。」
季禾的家族是和安德烈這邊一個陣營的,三個多月前和辛加等人一起被打包送到軍營的,被安德烈統統扔到了新兵營,這些人都是些少爺,修為潛力也都不低,因此安德烈也沒強制他們必須在新兵營訓練,給了很寬松的條件,想訓練的就直接下場,不想的就當做新兵營的助手。
說是助手,其實壓根沒他們什麼事,也就是讓他們自由隨意而已。
比起辛加這個讓他頭疼的表弟,季禾就要好多了,雖然也不安分,但是看在他的所作所為于他有利的份上,他也就當做不知道了。
軍營里確實枯燥了一點,常年累月的大家都需要發泄,要是能多幾個季禾這樣的也還真是不錯,比起普通的娼妓,這樣身嬌肉貴、天賦身份都不同的戰修,還是男子,壓在身下不管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所獲得的愉悅感都是不一樣的。
安德烈自己這方面有些潔癖,但是對手下的人倒是沒什麼意見,明顯這幾個月手下幾位軍官精神氣直線上升,多好的事,何況這位還總是在說他好話,枕邊風的作用還是不容忽視的。
想著,安德烈更加親近了起來,「季禾在軍營還適應嗎?」
見他態度和善,英俊的臉上笑容滿面,深邃的目光好像會吸人靈魂一樣,季禾臉色一紅,說話都結巴起來,「挺……挺好的。」腦中靈光一閃,他目光閃亮,羞澀的盯著安德烈,「就是父親說要幫助安德烈閣下,我來了這麼久天天在新兵區又沒什麼事做……」
他期盼的看著面前的人,只希望對方順著台階把他調到他身邊,這個時候他其實也沒太大的野望,雖然看見安德烈第一眼,就恨不得能爬上對方的床,可是他心里還是隱隱覺得自卑,絕對對方是高不可攀的,此時只想著即便勾搭不上,被調到他身邊,那樣也足夠他炫耀的資本了——安德烈的助手,可比軍官的身份都不低。
安德烈眼神中閃過冷意,他很樂意季禾爬別人的床,可是打他的主意,就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臉上笑容不減,他低沉著嗓音笑得爽朗而誘惑,「小禾的能力我可是抱有很大的期待。」他陡然壓低聲音,「新兵營的衛霖,我那位西西特里的助手,小禾可要給我多看顧看顧。」
說什麼看顧,不如說是看管,季禾一下子就听懂了他的意思,原來安德烈並不信任衛霖麼,知道了這樣的秘密,又被賦予秘密任務,季禾臉色一下潮紅起來,興奮的道︰「一定不會讓安德烈閣下失望的。」
安德烈神色淺淺,對于衛霖他沒什麼不信任的,不是說對他的身份多麼確信多麼信任,而是那個人除了做事之外,壓根沒有對任何事情多伸手,這樣的人,無疑令人很放心。
對于給自己的左膀右臂拉仇恨,安德烈還是有點小慚愧的,不過反正衛霖是個不近人情的,而且已經有了個段位更高更不要臉的葉竹青纏著,再多一個季禾也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心下咳嗽一聲,兩人已經走到了新兵區,安德烈下意識搜索衛霖的身影,這一眼看過去,不由一下愣住,然後因為映入眼簾的那抹笑容,他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知道涼秋生得很好看,獨特的戰器和戰技,更給他添加了奇異的魅力,有禮又疏遠的貴族習性也令他很喜歡,竭盡全力救人的品格令他非常欣賞。
可是他不知道,只是一個淺笑的表情,在特定的人身上,會變得如此動人心魄。
他筆直端正的坐在那里,眼神專注,神情柔和,唇角淺淺的彎著,清冷、疏離早就不復存在,似乎就那樣坐著,那樣看著,就是最滿足最幸福的事情。
他在看什麼?
安德烈剛想隨他視線看過去,卻發現涼秋的眼神已經掃了過來,然後神情陡然一收,又是一放,雖然還是那樣溫和的淺笑著,可是那種從眼角、眉間、唇畔甚至發絲,每個角落都透出的柔和滿足,一下子就消失殆盡了。
「安德烈,早上好。」涼秋站起身。
今天的新兵區好像清場了一樣,有幾個圍觀的也特意站得離涼秋遠遠的,涼秋樂得自在,然後就不知不覺放松了警惕,看著衛霖教導那些新兵,想著當年暮關教導他體修的情景,一下入了神,看見安德烈兩人時已經晚了。
懊惱也于事無補,他笑著迎上前,看見安德烈果然追著他先前的視線看了過去,也自然的跟隨他視線,笑著道︰「讓你見笑了,我剛剛想起了以前哥哥教我體修的情景。」
這話半真半假,安德烈相信了,然後心下就一沉,像涼秋這樣有天賦有能力有潛力的人,身份來歷他不可能不調查,他說的哥哥是斐迪南•查爾斯,原本他沒當回事,想著不過是幾年相處能有多深的感情,沒想到涼秋居然只是回憶起斐迪南,就能露出那樣的笑容,溫暖而滿足。
斐迪南和他的關系可不怎麼友好。
安德烈首先想到的是,這位靈戰醫恐怕不那麼好招攬了,緊接著心中一窒,居然升起了一股嫉妒的感覺。
斐迪南何德何能,能讓涼秋……
看重,視為親人,喜歡?……安德烈不知道怎樣形容先前涼秋的表情,只覺得那種全心全意的貼近親密,他這麼多年,都不曾在何處見過。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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