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中牟,太史慈與眾人道別繼續向東而去,高順則和其余人渡河回了並州,回到晉陽已將至年關,並州冬季大雪紛飛,十分寒冷,倒也沒出什麼戰亂,此番出行搞定了太史慈、郭嘉、田豐,又認識了荀攸,高順心中十分滿意,畢竟自己現在一無所有,已經很不錯了!
中平五年並州倒也平安無事,靈帝詔令何進大發四方兵,講武平樂觀下。並設置西園八尉,以蹇碩為上軍校尉,虎賁中郎將袁紹為中軍校尉,屯騎都尉鮑鴻為下軍校尉,議郎曹操為典軍校尉,蹇碩為元帥,督率司隸校尉,甚至管轄大將軍權,何進與十常侍的斗爭更加激烈!
倒是黃巾余部復起,郭太等于西河白波谷起事,自稱白波軍,汝南、青州、徐州等地也有黃巾余孽作亂,一時間天下又開始大亂,為這即將傾倒的帝國大廈加上了最後一根稻草,朝廷派遣下軍校尉鮑鴻進討聲勢最大的葛陂黃巾。鮑鴻軍敗被下獄。黃巾各部此伏彼起,聲勢復盛。
同時朝廷派遣中郎將孟益率領騎都尉公孫瓚討伐張純等人,張舉及烏桓丘力居等人在漁陽叛亂,已經集結十萬余人,聲勢浩大,十常侍見事態緊急,再也不敢掩飾,報上朝廷!
靈帝又听從太常劉焉之意,改刺史為州牧,掌握一州軍政大機,並選派列卿、尚書出任州牧,以平天下兵寇,為諸侯割據打下基礎,劉焉自己卻跑到遠離戰亂的益州躲清閑去了!
既然打定主意要單干,高順便一邊安心訓練著陷陣營,培養自己的軍事骨干,一邊通過呂布關注著天下的變動,時刻準備著踏上歷史舞台!
相對于這一年到處叛亂,高順只覺得離自己太遠,要是說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便是太史慈到晉陽來找他,而且帶來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猛將——典韋!
原來太史慈在前往北海經過陳留時結識了典韋,兩人也是不打不相識,而且用的兵器也差不多,頓時一見如故。
在陳留盤桓幾日之後回到郡縣,雖然他完成使命,被郡守大加贊賞,鄰近都十分有名,只是他亦成為州家所仇視之人,雙拳難敵四手,為免受到無妄之災,便想到並州找高順,想起典韋勇猛無比,便繞道陳留將典韋一同帶來!
初見典韋,只見這人比太史慈還要壯碩幾分,滿臉胡須,一張臉看著十分彪悍,肩膀和後背都高高隆起,十足的肌肉漢,加上手里拿的兵器,高順還以為是太史慈的師兄弟,听說是典韋,高順激動的差點掉下淚來!
典韋听說高順比太史慈還要厲害,有點不信,他和太史慈交過手,雖然能勝,也要到五六十合以後,這還是自己的力氣佔了上風,此時見了高順,便非要比試一番,被高順但極拳搞得沒脾氣,便只好作罷,卻對高順十分佩服!
高順見典韋不擅騎馬作戰,又以近戰為主,想起他在宛城被張繡搞得窩囊而死,便將原來的龍鱗金絲軟甲送與典韋,典韋倒也是耿直之人,推辭了一下便接受了,他當然明白寶甲的珍貴,對高順更加敬重!
焦急難耐的中平五年過去,高順的心情變得激動起來,天下即將風雲突變,不知道他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是否能夠在這個亂世立住腳!
在急切與忐忑不安中期盼著,漢靈帝駕崩的消息與何進的詔書一同送到了晉陽,丁原二話不說,便要應召進京!
高順找到呂布,對他言道︰「今丁大人響應大將軍之召進京誅殺宦官,乃替天行道,只是丁大人與呂大人皆前往,並州無主,河東白波賊聲勢浩大,只恐危急並州,傷及家人,順願在此帶兵駐守並州,等候大人歸來!」
呂布沒想到高順不和他同去,又听高順說的有道理,他也不能帶家人一起出征,便將此事告知丁原,並建議留下高順在並州駐守!
丁原冷笑道︰「此子作戰雖勇猛,奈何胸無大志,不知天下大勢也,你我父子此番進京,乃飛黃騰達之際,焉能再回此苦寒之地?」
呂布答道︰「義父言之有理,只是家小俱在並州,有高順在,孩兒便能安心前往!」
丁原又是一聲冷哼,擺擺手道︰「既然高順願意留下,此事奉先安排便是!」
呂布得了丁原之命,來找高順,經過高順一番說辭,將張遼和宋憲二人留下,其他諸將都跟丁原前往洛陽,帶走了兩萬兵馬,留下一半還在晉陽,這也不是丁原好心,實在是無法再帶太多了,畢竟前往京師,又有何進這個大將軍在,帶多了人馬糧草都是麻煩事!
眼見丁原和呂布帶兵離去,郭嘉在城樓上笑道︰「丁大人此番進京,只恐有去無回矣!」
田豐問道︰「奉孝何故如此篤定?」
郭嘉卻並答,只是言道︰「且待日後再看吧,元皓可敢與我打賭?」
「誰與你打賭?」田豐瞪了郭嘉一眼,似乎在想著什麼,突然言道︰「若不回來更好!」
這句話一出,周圍的幾人除了張遼眼神閃爍了幾下,其他人都下意識的點點頭,他們各個都是胸懷大志之人,眼見天下紛亂,怎能不熱血澎湃,等著建功立業呢?
「走吧,先回去想想該如何布置,丁大人一走,只恐並州又要動蕩了!」高順看著丁原大軍出了視線,才回頭對眾人說道!
此時丁原已表高順為晉陽太守,並令高順暫代並州軍務,郭嘉便理所當然的命人將太守府重新布置了一番,折騰了一天,第二日高順和眾人到府中議事!
高順第一次坐在高位上,感覺還有點不自然,看下面左右有郭嘉、田豐、張遼、太史慈、典韋、宋憲以及陷陣營的幾位將領,雖然有幾個即將橫空出世的猛人,但還是人員配備太過單薄,不過就目前來說已經知足了,畢竟自己才剛剛是個掛名但守而已!
「丁大人此去,志不在並州,元溯新為太守,當先鞏固兵力,並州南部白波賊已作亂有數月,不妨先行征討,以為進身之用!」田豐一直以來對並州的事務都暗自留心,此時高順當了太守,他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元皓所言不差,只是如今兵微將寡,眼看亂世將起,若無人才相助,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矣!」郭嘉在一旁言道!
「嗯,二位所言皆有理,晉陽兵力文遠最熟,剩余當有三萬左右,便由文遠和字義二人負責重新整編,宋憲及朱景、王端、曹性四人負責征召士兵,若有能力者,盡管舉薦,陷陣營訓練暫時交由虞陽負責!」高順想了一下,還是打算擴充兵員,並州雖然地廣人稀,但招兵買馬的空間還是有的,又道︰「只是這招納賢才之事,大家有何良策?」
在這個注重身份和名聲的年代,要想讓人來投靠,沒有任何背景的高順實在沒什麼吸引力,劉備還要搞個什麼皇室之冑的名聲四處拉人呢!
問到此處,郭嘉卻示意張遼帶著一眾武將先行離開,似乎有什麼機密之事,張遼會意,便和太史慈帶人先去準備!
「大哥起于行伍之間,若想賢才來投,必先抬高身份,只是這一時之間並無軍功,不如借先賢之名,不知大哥可願意?」郭嘉顯然早就有了主意,見只剩他們三人,便問高順!
高順問道︰「奉孝若有妙策,盡管說出來!」
「古來聖賢高姓者我僅知二人,一人乃刺客專諸之友高漸離,一人乃孔子弟子七十二賢之一高柴,不知元皓可還知其他人?」郭嘉說出兩人,便問身邊碉豐!
田豐此時也猜到了郭嘉的用意,思索一番搖頭道︰「再想不出第三人,比之于高漸離,不如選高柴!」不過他也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高順壓根就沒听過高柴這個人,倒是高漸離還有所耳聞,只好苦笑道︰「高家賢人何其少也!既然元皓選高柴,那便是高柴吧!」漢家獨尊儒術,和孔子沾上邊,畢竟是好事!
郭嘉點點頭,轉臉卻看向田豐,言道︰「不過此事非我三人之力方可,還需元皓相助一二!」
這下倒是田豐沒有料到的,疑惑的看著郭嘉問道︰「奉孝你有話直說便是,只要我能做到,定當盡力而為!」
郭嘉笑道︰「去年陳寔病故,儒家今天下文士皆以鄭玄為尊,元皓之師王烈名雖不如鄭康成,但德才兼備,以義行稱,也名滿天下,若大哥能得尊師認可,大事可成!」
「這個,」田豐猶豫了一下,隨即皺眉說道︰「家師素來注重身份,若我等貿然前去以此事相求,只恐不能苟同!」
「元皓此言差矣!」郭嘉笑道︰「若我等前去,非為竊取身份,乃是正名耳!」
田豐愣了一下也笑道︰「還是奉孝能夠變通,倒是我太直了!」
「元皓性格剛直,並無大錯!」高順也听明白了郭嘉的意思,這次便是直接以高柴之後的身份去拜訪王烈,若能得到王烈的認可,這個身份便坐實了,就算王烈不認可他的人,但高順還是高柴之後,此事僅有他三人知道,自然不怕外泄!
為了表示此行慎重,郭嘉選定吉日,便與高順、田豐、典韋,四人至鄔縣來拜訪王烈,正值夏季,來至城外,卻見莊稼到處綠油油一片,農夫們光著膀子在地里勞動,倒是一番祥和氣象!
到了王烈所住的村莊,村人見來了幾位騎馬之人,紛紛駐足觀看,有認識田豐的,遙遙揮手打著招呼,王烈住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莊院,門口正有兩位年輕人,見高順幾人牽馬而來,便駐足等候!
其中一人眼尖,發現了田豐,便走過來抱拳道︰「師兄離去多時,家師還時常念叨,為何今日有空前來?」
田豐答禮道︰「吾在晉陽為官,想念家師,便來探視!」
那人忙道︰「家師正在院中休憩,我這便帶你們前去!」隨即讓旁邊一人牽走馬匹,帶著田豐幾人進了大院!
院中一顆很大的果樹,結出小小的果實,高順也不認得是什麼樹,四周有四個小園圃,其中一個種花,其他的都種些蔬菜,顯得十分清幽!
那人剛進門卻突然擺出一個噤聲的收拾,示意大家不要出聲,高順見那樹下一個搖椅,上面躺著一位胡須有些發白的老者,應該就是王烈,這人一只胳膊袖子卷起,另一只手里拿著一只蒲葦扇,正躺著睡覺,兩只腳上褲管高高卷起,十足一個農夫模樣,眼前的一個石桌上擺著一壺茶和幾個茶杯!
高順暗想這人還真會享受,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類似凳子的東西,見田豐神色有些尷尬,便輕輕搖頭示意不要緊,和田豐一起站在一旁等候,郭嘉和典韋也知此行關系重大,都一反常態的斂正身形,不敢發出聲響,那個小生似乎還有事,見王烈一時醒不了,便先走開了!
一直過了半個時辰,突然刮起一陣微風,吹的樹葉作響,王烈才稍微轉動一下,扇子扇動幾下,似乎腰背不舒服,便想活動身體,田豐急忙過去扶起他,輕輕的捶了起來!
「咦?」那人微閉的雙眼眉頭卻皺了一下︰「這手法倒似元皓!」
「正是元皓前來看您老人家了!」田豐聞言一陣感動,沒想到王烈把他記得如此清楚!
王烈聞言睜開眼楮,卻見有三個人站在不遠處,其中兩人身形高大,一人卻有些瘦弱,不過那雙眼楮卻讓他覺得此人非同尋常,才回頭看了一眼田豐,點點頭道︰「兩年游歷,看來你也成長不少,既帶朋友前來,為何不喚醒我?」
田豐道︰「家師熟睡,不忍打擾,我等都是晚輩後生,稍後片刻又有何妨?」
「來了多久了?」王烈又看了看最高大威猛的典韋,心想這家伙一看就是沒耐心的主。
「大概半個時辰吧!」田豐答道!
「如此之久?」王烈有些吃驚,掃視了高順幾人一眼,說道︰「還不請這幾位就坐?」
田豐這才把高順幾人叫過來,挨個介紹了一番!
王烈起身行禮道︰「不想是高大人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老朽失禮了!」
高順答道︰「學生與元皓乃是好友,當為先生之後,冒昧造訪,不勝惶恐!」
「大人既是子羔之後,為何棄武從文?」坐定之後,王烈便問起高順的身份!
高順他們早就商議好了,便答道︰「先祖本乃教書之人,奈何並州多亂,胡人常來,自祖輩起,便習武防身,只因家父早亡,學生見胡人,便從軍殺敵,以保家鄉父老!」
「少有壯志,可謂英豪,不知你家傳所學尚有幾分?」王烈點點頭,他身在並州,知道作為文人的無奈,就連刺史丁原也是武將,被封為武猛都尉,可見並州尚武之風!
高順道︰「學生雖自幼從軍,若得空閑卻常向人請教,倒也粗通文墨!」
王烈看高順的模樣不似文人,但說話倒也符合禮數,心中的輕視減了幾分,問道︰「既然如此,不知當今天下大勢,大人如何看待?」
高順一路上也是苦思如何能得到王烈認同,想起自己納賢之事,記起了一首詩,十分符合當下的局勢,便不顧事先商議,答道︰「如今局勢紛亂,朝堂昏暗,黎民不安,學生倒作得一首詩,卻恐不登大雅之堂!」
「哦?」王烈眼楮亮了一下,雖然儒家學問博大精深,但都以治國治民為主,大多為長篇大論,此時五言詩方才興起,沒想到高順便會,不禁有幾分好奇︰「不妨一試!」
高順整頓一形,隨口吟道︰「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沉默,短暫的沉默!不僅是王烈,就連郭嘉和田豐也呆住了,顯然他們都沒料到高順會有如此高的才情和博大的胸襟,這個境界和眼光,哪里是一個小小的行伍兵卒能有的,當然除了一臉怪異的典韋!
「好,好,好!」王烈拍著手中的扇子連說了三個好字,對田豐說道︰「元皓目光果然不錯,今日遇到明主,當竭力相助!」這句話等于是承認了高順的身份,也對高順十分認同!
田豐大喜,連忙行禮答應!
「不想元溯胸襟非常人可比,此詩一語中的,就連老朽都自嘆不如也!」王烈看著高順的眼光完全變了,感慨連連,也叫起了高順的字!
高順謙虛一番,又听王烈說道︰「元溯不妨將適才所做之詩流于此處,老朽將告知學生,以此為志!」
高順聞言心中一陣激動,看來還是龔自珍的功勞大,自己背的那些唐詩宋詞要有用場了,心中暗自盤算回去要好好整理一番,將剛才的那首詩又說了一遍給田豐,寫下來留與王烈!
既然得到王烈的認可,高順言談逐漸被王烈所喜,高順乘熱打鐵,干脆便拜了王烈作為掛名弟子,幾人相談甚歡,直至傍晚才盡興而歸!
「大哥!你還藏著什麼驚人之術,還是早些說出來為妙,萬一攆嚇到我們,在外人面前出丑可就不好了吧?」郭嘉一路上埋怨著高順,引得田豐也一個勁地附和,顯然那首詩也把他們兩個震住了!
高順只是嘿嘿怪笑,顯然這種事是無法正面回答的!作者半分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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