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貞潔王寶釧,百般調戲也枉然,懷里取出銀一錠,將銀放在地平川,這錠銀子三兩三,贈與大嫂做養奩,買綾羅,做衣衫,打首飾,置簪環,我和你少年的夫妻就過幾年吶」陳季雲哼著曲子,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兩手拿著畫軸仔細的觀賞著,好不悠閑。
這柳府書房設在最東面,佔據了一個小小的院落,院落牆邊載著一排竹子,竹葉隨風颯颯作響,听在陳季雲耳力卻也算是天籟至極。享受的神態絲毫瞧不見受委屈的樣子。
話說柳言兮辭了母親便往書房趕去,出嫁以來,第一次塌進昔日的小院,可想心中百感交集。提著裙擺來到書房門前听著里面傳出來的曲子不由的蹙起了柳眉,這都是何人編寫的戲詞,這般教人輕浮?穩了穩心神輕輕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吱」門聲響起,陳季雲抬起了頭,見到來人,哼了一聲轉過了身。
柳言兮見狀不由的咬緊了丹唇,這人挨了一巴掌還一個勁的瑟。
「怎麼?不理我啊?」柳言兮走到書案前盯著陳季雲,「當真不理了?」
語氣嬌嗔委婉,使得陳季雲稍稍抬起來頭,心里一陣嘀咕,大晌午的打扮跟天仙似的,像誰顯擺啊?
「你來做什麼啊?」陳季雲撂下一句話便不舍的將目光從柳言兮臉上移開。
「怎地,相公能來,為妻就來不得了?」柳言兮說著便從袖子取出一藥瓶子,繞到陳季雲跟前,抬手輕輕捏起眼前人的下巴,盯著那紅通通的臉頰輕聲問道︰「還疼嗎?」
「哼!能不疼嗎?都有爪子印上面了。」陳季雲頭一轉,月兌離柳言兮的手指,「無緣無故亂打人!」
「你!」柳言兮心中僅剩的憐惜徹底消滅,這人竟然說自己的手是爪子,豈有此理,當下怒道︰「無緣無故?你不去沾花惹草,我怎地就能打了你?」
「啪!」突然的怒聲嚇了陳季雲一跳,手中的佳畫滑落在地。♀
「凶什麼凶啊!」陳季雲彎腰將畫拾起,接著道︰「我今天都沒出府,哪里就沾花惹草了,再說,在外,我也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還不承認,我親眼瞧見你抱著,抱著方媛,你往日不是喜歡的緊嗎?今日抱著人家就沒什麼想法?」柳言兮雙眼冒著火星,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爆發在這一刻。
正在拍打畫上灰常的陳季雲停止了動作,轉身看著發怒的娘子哼了一聲轉了身,你打我的臉,我急死你。
「你!馬上與我回去!」柳言兮盯著陳季雲道,心中也怕待會吵起來將自家爹娘引來。
「我不!我今晚宿在這不回去。」陳季雲哼了一聲坐在床上回瞪柳言兮。
「我與你請春和班的班主來府教你唱曲。」柳言兮放出魚餌。
果然,陳季雲眼中放光,顯然動了念頭,可隨後回過味來,低著頭狠了狠心回絕道︰「我要宿在這,不回去。」
柳言兮深吸一口氣,接著道︰「每日背書可少一個時辰。」
陳季雲聞言小手摳著床沿,猶豫不決,顯然籌碼很誘人了。
「你跟我道歉,我就回去。」
「我打你是不對,可你抱著方媛就對了?」柳言兮取了凳子坐著陳季雲對面。
「昂真是冤枉啊,我白白挨了一巴掌!」陳季雲將畫放下解釋道︰「我今個見大嫂在哭就安慰幾句,她受了大哥的委屈,就抱著我哭,其他的什麼都沒發生啊!不信,你去問大嫂。」
「不是與你說過了嗎,你成了家,對其他女子就該避嫌,她又是你大嫂,若被下人們瞧見,在府里府外一傳,你覺得方媛還能活下去嗎?」柳言兮心中自然知曉二人沒什麼,就是陳季雲老不自覺與其他女子曖昧,一來暴露身份茲事體大,二來自己心中著實不舒服。♀
「也是哦!我當時沒想那麼多。」陳季雲神色一變,今天這事若被下人瞧見,方媛處境是很危險,自己險些好心辦壞事了。
「以後莫再走的太近,免得你大哥懷疑,還有,其他的女孩也不行,人家都未出閣,你跟著玩什麼玩!」柳言兮說著打開藥瓶子,倒在手上,替陳季雲擦著臉頰。
「哦!」陳季雲悶悶的應了下來,「雖說我做的不對,可你也不能打我臉啊!」
「打的輕了,再讓我發現你與別的女孩走的太近我還打!」柳言兮故意嚇著陳季雲。
陳季雲一听小眼瞪的大大的,兩個臉腮鼓了起來,雙手插腰道︰「再打我就休了你。」
「你!」柳言兮氣極,下了狠手,朝著那留有手印的臉狠狠按了下去。
「哎呦!娘!岳母娘!娘子打我!唔!」陳季雲剛扯著嗓子喊了聲便被柳言兮捂住了嘴。
「你喊什麼喊?」柳言兮瞪著陳季雲,「你還要休了我?就你這玩世不恭的臭女子,要我嫁我還不願意呢!」
陳季雲一听連忙扒下柳言兮的手,笑嘻嘻道︰「嘿嘿,別介啊,都已經嫁了,連堂都拜了,賴不得的,我就開個玩笑,我不休你的。」
柳言兮白了陳季雲一眼,坐到床上道︰「別與我嬉皮笑臉的,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往心里去?」
「記下了,以後我只與娘子你一個親近,只與你一個人說話,只」
「停,哪個要你只與我說話了,是不能走的太近太頻繁,禮節上的言語還是要說的。我問你,在你心中,我重要嗎?」
「自然重要,非常重要。」
「那你希望我跟著你過的舒適還是糟糕?」柳言兮投進陳季雲懷里輕聲細語道。
「自然是舒適的嘍。」陳季雲摟著娘子很是瞞著,一看就知道把挨巴掌的事情忘腦後去了。
「那你要好好規範自己的言行,讓別人說不出閑話來,像今日,你與大嫂抱在一起這就容易引起軒然大波,別人看見大多會說你浪蕩成性,輕薄大嫂,你若有事,我這做妻子的豈能過的舒適?」柳言兮反問道。
「還有其他女子,你若走的太近,讓人家姑娘誤會怎麼辦?到頭來,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意戀落花,豈不是讓人家姑娘平白傷心?還有,萬一泄露了身份你怎生得了?」柳言兮將事情往嚴重上說,一副為相公著想的神情,絲毫不提自己會吃醋的事情。
「恩,娘子你說的對,我今後一定牢記自己成了家,對除了娘子以外的姑娘要守禮。」陳季雲一臉凝重,听她家娘子一席話,勝過十年書。
「這才是正理,為妻都是為你著想,你可莫要煩了我才是。」柳言兮得了便宜還賣乖,見陳季雲被嚇怕了,自然知曉自家相公以後不會再給自己醋吃了。
「怎麼會?娘子是賢德的好妻子,以往都是我不好。」一時被唬住的陳季雲腦子瞬間少了根弦。
「那相公,我們回府去好不好?」柳言兮趁機問道。
「好!」陳季雲聞言下了床,收拾好名畫轉身問柳言兮,「娘子,你說給我請老師教曲還算話嗎?」
柳言兮想也未想便道︰「自然是真的,回去便給你請,爹若訓你,為妻與你說情。」
柳言兮早就想給陳季雲請個正經的師傅回來,跟著那彩衣姑娘唱的都是什麼情啊愛的,將人都給教輕浮了,自己要請個唱老生的回來,把人給教穩重些。
「怎麼不走了?」柳言兮站在門邊轉身問道。
陳季雲抱著畫瞅了眼自家娘子,哼哼道︰「我剛想起來,我還生氣呢,引我去想別的,你還沒給我道歉呢!」
柳言兮聞言微微閉了眼,怎麼這般難糊弄,無可奈何,只得豁出臉去撒嬌。
「相公,一巴掌而已,記那般久傷身體的,好啦,我的不是,以後都不打你臉了。」柳言兮說著拉著陳季雲的袖子來回晃了晃。
陳季雲聞言心里暢快,頭一偏,小眼眨啊眨示意自家娘子親親自己被打的臉。
柳言兮見狀輕輕推了推陳季雲,咬緊下唇,環視一下書房,確定沒人來訪,紅著臉頰微微傾身吻了吻那紅撲撲的臉頰。
「嘿嘿!」陳季雲雙眉一揚,一手抱著畫一手拉過柳言兮,「娘子,咱回家。」
柳府前廳。
翁婿二人一邊品酒一邊賞畫,柳母拉著女兒在一邊說著體己的話。
「回了陳府,莫在放肆了,你這般囂張,都是讓季雲給慣的!」柳母輕聲訓著,嘴角卻有了笑意。
「娘!你怎麼向著她說話啊!」柳言兮撒嬌道,說著眼神看向那笑呵呵的人,眼中一片溫柔。
「娘向著她還不是你欺負了人家,回去後,讓廚娘在早上弄點粥什麼的,晌午來吃飯一看就是早上沒吃飽。」
「我讓翠雲給她端了糕點了呀!」柳言兮疑惑了。
「你當人跟你一樣吃點糕點就飽了?」柳母微嗔,接著道︰「只要她待你好,吃什麼就由著她,我讓廚娘給你們備了些雞爪,回去後,哪怕三天給她吃一只也是好的。」
「她怎麼連這事也給你和爹說啊,真是的,那雞爪那般滲人。」柳言兮微微蹙眉,那人吃完雞爪再來吻自己,自己想想就起雞皮。
「那不是她愛吃嗎?莫要在吃上面太過霸道了。你看,她瘦的,跟竹竿似的,怪可憐的。」柳母小聲勸道。」我曉的了,娘!」柳言兮想想也覺得自己管那人有些嚴了便應了下來。作者有話要說︰家一定不會介意的∼更文啦,哎喲,今天更文前玩了一會會,就更晚了,哦呵呵,大l3l4
(